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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郎玉柱醒来,抻了个懒腰, 刚一抬头便看见朴素衣衫的美貌少女忙前忙后,不由露出一个依恋的笑容来。

“娘子,你辛苦了。”

颜如玉回头一笑,说道:“快起来洗漱,今日不是还有客人要来么?”

郎玉柱想起昨天上门的两位兄台,点点头, 跳下床穿衣裳。

去庖屋打热水洗漱时,郎玉柱发觉屋子的一角摆满了各种肉蛋菜蔬,挤挤挨挨的在一处, 不由有些纳闷。他端着热水盆走出屋去,就问:“娘子,怎买来这许多菜?”

颜如玉正走出房门晾衣裳,闻言回答说:“昨日怠慢了客人,今日哪还能那般?自然要多准备一些。我瞧那阮公子是个品行好的,你同他好生相处,若是合得来, 也能与他交个朋友……”

郎玉柱“哦”了一声, 一边听颜如玉唠叨, 一边把自己打理干净, 末了到底没忍住,闷闷地问:“娘子竟那样看好阮兄么,也愿意现身在他面前?”

颜如玉一怔, 随后反应过来,不由“噗嗤”一笑。

郎玉柱板着脸。

颜如玉忙去哄他,说道:“夫君莫恼。为妻不过是觉着夫君该多交些朋友,如今恰逢阮公子上门借书,岂不正是缘分?且他身边的应公子也不是常人,为妻现身无碍,这才有次决定。”

郎玉柱恍然,面上露出一抹惭愧,垂头说道:“我不该不高兴。”

颜如玉嫣然笑道:“真是个傻夫君。”

郎玉柱再傻也能看出娘子心里是高兴的,自己也高兴起来。

颜如玉见郎玉柱满脸带笑地去抚琴,眸光很是温柔。她虽不敢同夫君说明妖王的真正身份,却也要点一点特殊之处,如此一来,痴郎君才能更顺当地与他们相处。

阮钰和应辰来到郎玉柱家,又听见里面的琴声。这回阮钰并未打扰,而是拉着在外驻足听了片刻,待琴声停下时,才抬手叩门。

开门的是颜如玉,见到两人时福了福身,又将两人引入院内,轻声说道:“夫君已等候两位多时了,如今正在抚琴。”

阮钰只当昨日不曾与她见过,笑着说道:“嫂夫人有礼。”

说话间,他将手中拎着的几盒点心送上,却并未同颜如玉有所触碰,只主动放在院中石凳上。

颜如玉谢过后,将两人领到书房。

郎玉柱察觉两人到来,迫不及待地起身相迎。

阮钰笑着拱手:“一夜不见,郎兄容光焕发啊。”

郎玉柱有些羞涩,说道:“客气,客气,阮兄也是如此。”

阮钰知他不擅长与人交际,也不多说,经他同意后,便将自己带来的纸张铺开抄书。

郎玉柱见状,也不再练琴,又小心翼翼看一眼在门外的颜如玉,见她并未反对,才兴高采烈地抽出几本书,用心翻看起来。

颜如玉不敢久留,瞧见几人相处颇为和谐,便暗暗点头,飘然而出。

午间,颜如玉果然置办了好茶好菜地招待客人,她手艺颇佳,众人吃得也还愉悦。

饭后,阮钰与郎玉柱谈论了一些科举之事。

郎玉柱的学识颇为扎实,只是与传言中一般,因其太过痴迷于读书,导致脑中文思淤堵,纵然有万千学问在心中,作出的文章却是毫无灵气,既沉闷又拗口,不见半点文采风流。而科举时除却文采还要务实,他常年闭门不出,读书时也不知发散思想,自然在实务上一窍不通,行文时笔下也是苍白空洞,言之无物。

因此,他才会久考不中,只能做个书痴。

阮钰与郎玉柱思想碰撞,几次为一个文题争辩。初时郎玉柱榆木疙瘩一般只知固执,常常被阮钰说得哑口无言,却又很不服气,憋得很,后来他似乎渐渐愿意多思索些,加之先前他抚琴弈棋多少给他脑子凿开一点缝隙,便能说出些自己所想,也能真正与阮钰讨论起来。

颜如玉见状,自然十分高兴,她是个兰心蕙质的女子,见阮钰对她夫君的帮助颇大,待他越发真正,而后她又见妖王大人只闲散守在一旁,偶尔看看闲书,便在郎家的藏书里挑出珍本杂谈、笔记小说一类,将之尽数奉给应辰。

应辰对她不算厌烦,也就随便拿来看过。

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五六日了。

阮钰原只想在彭城待上两天便走,不料知道郎家有那许多的藏书,又得郎玉柱借书,自然是不舍离去,免不了就多打扰了一些时日,也多抄了好些典籍。

这一晚,阮钰坐在书案前抄写诗文,刚写完一篇,他朝着自己的笔墨瞧了瞧,终于将笔搁下,叹了口气。

应辰瞥他一眼,问道:“这两日你心神不宁,为何?”

阮钰闻言,抬头朝他苦笑一声,道:“扰了兄长安宁,实在罪过。”

应辰轻拍他头,不耐烦道:“哪来这些啰嗦?”

阮钰赧然,揉了揉额角,才说:“小生这几日来,似乎有些头昏眼花。”

应辰皱眉,走过去捏住阮钰的手腕。

阮钰一愣,但也没动,只道:“兄长在替小生探脉么?”

应辰“嗯”了一声,细细查之。

须臾后,他将阮钰手腕丢开,说道:“你身子健旺许多,倒是心中有郁结。”说到此,他有些不快,“怎么,与我同行,反叫你难受了?”

阮钰连忙摆手,他哪能叫好友生出这误会来,急急说道:“非也,非也,小生绝无此意啊!”

应辰料想也不是因这缘故,不过诈一诈他罢了。

阮钰也反应过来,轻声说道:“暂且还讲不分明,但小生总不会一直瞒着兄长就是。”

应辰无意勉强他,见他心中已有计较,也就罢了,只冷哼一声,说:“再这般哭丧脸,就带你去河里清醒清醒。”

阮钰面色一僵,有些啼笑皆非,赶紧又说:“是,是,小生明白了。”

应辰这才略过这个话题。

第二日,阮钰与应辰和往日一般,又去了郎玉柱家。

多日相处下来,郎玉柱对阮钰已很熟络,每日估模着时间,早早就会过来开门,但今日却是不然,院中既无琴声,也不见他来。

阮钰有些诧异,却没挂在心上,便上前叩门。

又过了一小会儿,郎玉柱才匆匆而来,满脸喜气,刚开门就对阮钰嚷道:“阮兄,阮兄,娘子她有孕了!”

阮钰一愣,立即拱手道:“恭喜郎兄,贺喜郎兄,愿郎兄早得贵子。”

郎玉柱则扯住阮钰往门里拉,通身的欢喜全无遮掩,叫外人瞧着都不由跟着一起开心起来。

阮钰到了院中才回过神来:颜如玉,那位书妖姑娘……有身孕了?郎兄今年已三十余岁,又与颜姑娘两情相悦,能绵延子孙自然是好的,只是却不知道,原来异类与俗世之人也能有子嗣么?

颜如玉坐在堂上,她虽有孕,身形依旧苗条,暂且瞧不出什么来。此刻她面色红润,眸中带着许多喜悦之色,瞧见郎玉柱时,更有十分情意。

郎玉柱分享过喜悦之情、再将阮钰请进屋后就顾不得旁人了,只管绕着颜如玉团团转,不时就想伸手搀扶她,又怕自己粗手粗脚,反而将她伤到。

阮钰见他们如此恩爱,眸光越发柔和。

游历至今,他曾见到不少人与异类之间生出情愫,但或是见色起意,或是多少有所缺憾。唯独这二人,一个苦心孤诣帮助丈夫成才,一个全心全意为妻子改变自己,实在叫人禁不住期盼他们能这般长久下去。

还是颜如玉先察觉到客人们被晾在一边,连忙起身致歉。

郎玉柱也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伸开手臂,虚虚护着颜如玉。

阮钰笑道:“人生大喜事,小生替两位欢喜还来不及,怎会怪罪?”

郎玉柱嘿嘿笑,口拙嘴笨,竟不知要说什么了。

颜如玉还要去庖屋里准备午膳,郎玉柱有些着急,又怕她怪他失礼。

阮钰不禁好笑,便道:“今日来得匆忙,不及备下没有贺礼,不如就由小生做东,请郎兄与嫂夫人用饭,聊表心意。”他见夫妻俩似话说,止住他们的动作,继续说道,“两位千万莫要推拒,小生在此处抄了许多书,每日都受贤伉俪招待,如今稍有回报之处,若还推拒,岂不见外?”

颜如玉听到这话,只好答应。

郎玉柱本就木讷,更说不出别的话来。

阮钰拉了拉应辰,在他耳边同他说道:“今日暂不抄书,你我先去定一桌小宴,不打扰他们夫妻两个相处如何?”

应辰素来随他心意,自是点头应下。

阮钰就与夫妻俩告辞,不等他们开口,先拉着应辰快步而出。

只留下颜如玉与郎玉柱脉脉对视。

郎玉柱傻呵呵地笑:“阮兄走得好快。”

颜如玉瞟了他一眼,道:“日后你可得待他再周到些。”

郎玉柱赶忙应声:“哦,哦!”

另一头,阮钰与应辰往附近一座酒楼走去。

路上,应辰开口道:“你这般着急,不是只怕打扰两人吧?”

阮钰脚步一顿,脸上的笑意微僵。

应辰道:“今日肯说了么。”

阮钰点头道:“今日小生心中担忧,又无法可解,只好求兄长指点了。”

应辰挑起眉来:“哦?”

阮钰神情有些凝重,说道:“小生在颜姑娘身上瞧见了两团气。”

应辰的视线落在阮钰身上,等他下文。

阮钰苦恼道:“也不知为何,自前日起,小生突然看见颜姑娘身上笼罩着一层黑气,她眉心之处黑气尤浓,而在她的……”他有些尴尬地说,“……她的肚月复之处,则有一层白光。”

“那黑气十分不祥,白光却有些亲切。今日听郎兄提起颜姑娘有孕在身,小生便猜,莫非白光便是指此,而黑气……又是何物?实在叫人忧虑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群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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