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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一、栽赃陷害

“大家都是为了这密室而来,不若停手罢?”铁无双见花无缺一脸冷漠,拉下面子主动开口求和。

花无缺点了点头,铁无双和江别鹤不和的消息人尽皆知。江别鹤想要创立江南武林联盟,和铁无双就是死对头。这地板扩张都是不死不休的,两人明面上和气,可暗斗却是不少。

但江别鹤和铁无双无论真实面目如何,至少塑造出来的仁义形象都是旁人有目共睹的。

“花少侠,你是如何得知这密室所在的?”铁无双和花无缺、铁心兰同时进到厨房中,这里边儿是那两个做饭的大婶,只是都已经晕倒了。

然而这两个大婶并不是铁无双打晕的,铁无双本以为是花无缺所为,但花无缺却是比他来的更晚。

花无缺摇了摇头,举起手上的一张纸条:“不知道是谁,引我们到这里的。”

铁无双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着:欲知小落,夜半三更至江府后厨。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旋即又道:“看来,是有人故意将我们引到这里来的。”

“只是不知此人是好是坏了。”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铁心兰道:“不管他目的如何,我们都到这里了,赶紧进去看看吧!”

她却是心系父亲安危,不管这密室中有什么,都非进去不可。

花无缺点点头,艺高人胆大,拉着铁心兰的手,就穿过黑漆漆的石门,往密室通道中去。

铁无双心想,不管这密室中有什么,自己和花无缺二人加起来的武功也算是武林中难逢敌手了。即便这屋子里遇上了移花宫的邀月,他们要逃走也是不难。

他跟着也进了石头。

二人进去没一会儿,便有一个身影探头探脑地从角落钻了出来,她左顾右盼,确定周围没人了,这才走到那两个胖女人身前。

此人正是小雀儿,她脸上浮现一丝阴霾,盯着两个胖女人,似乎在想些什么。这些天所受的屈辱在她心头涌向,她从袖里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从你进入江府的这一刻开始,你就没资格害怕和退缩了。你想要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你就必须狠下心!”小雀儿自言自语着,缓缓蹲。

她用锋利的刀锋沿着胖婶的脖子一划,鲜血便流了出来。在沉睡中,这个胖女人再也无法醒过来。

小雀儿不知道谁打晕了她们,但此时此刻就是最好的机会。她从外边打水回来,恰好听见了花无缺和铁无双的谈话。她不认识这两个人是谁,但半夜鬼鬼祟祟的,一定不是好人。

多半是蟏蛸贼寇,那杀害两个下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计划在小雀儿心中迅速酝酿成型。不过她很聪明,只杀死了一个胖女人,却留着另外一个。杀掉这两个下人,万夫人只会派新的人来折磨她,而她要做的是恶心万夫人的同时,更要给她找出天大的麻烦。

另外一边,进入密室内的花无缺、铁心兰、铁无双三人,这密室中陈列着许多兵器,更有一些刑具。

铁无双认出其中不少是锦衣卫才有的东西,喟然道:“仁义无双的江别鹤,和朝廷勾勾搭搭,有这些东西也不奇怪。”

这大箱子中突然发出“哼唧”一声,三人吓了一跳。铁心兰只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脸色一动,就要上前去,便在此时,另一条通道里却是传来了脚步声。

“糟糕,有人来了!”

这屋子里无处可躲。花无缺拉起铁心兰,跟着铁无双一起,直接就往另一头跑去,先躲起来,以免打草惊蛇。

进来的是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大家都不知道是谁。他上前去查看了一番大箱子,随后又打开了暗处的一扇石门,到了里间去。

贴在通道顶上的三人这才发现,原来黑暗中还有一扇隐蔽的石门。黑衣人刚刚就从他们底下进去,他们也不敢乱动,生怕惊扰到对方。

只听见屋内传来了交谈声,原来这里间还有一个人在。

“怎么样?”这声音又尖又细,听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禀告特使,人已经准备好了。”

“好,督主过两日就到了,杂家先来看看情况。你做的不错。”

“这个”

“你有话就直说!”

“最近,江别鹤鬼鬼祟祟的,不太听话的样子,我怀疑”

“嗯,我知道了。督主当初用他,便只是把他当成一条狗而已。他再怎么耍伎俩,也不是督主的对手。”

这太监音的人十分自信道。

这个黑衣蒙面人,看来应该是江别鹤身边的人,只是没想到他也是卧底,在监视江别鹤。听起来,他应该也是朝廷的人。

就在他们听的认真之时,他们身后突然发出一阵声音,花无缺和铁无双同时扭头看去。

只见铁心兰不知何时又跑回了密室中,此时已经掀开了大箱子。而这大箱子里,正是装着一个人。

铁心兰一瞬间就认出来了,正是她苦苦寻找的父亲铁战!

只是此时的铁战哪里还有以前的样子,整个人就如同废人一般,瘫在大箱子中,就像是被人抽去了骨头的烂泥一般。

“爹,你醒醒啊,爹!”铁心兰大声叫着,但铁战却根本没有反应。

她这一喊,也直接惊动了里间的人。

花无缺和铁无双撤回到她身边,花无缺直接将铁战搂了出来,扛在身上。

铁无双看着形容枯槁的铁战,不禁有些潸然,但来不及伤感,就听见身后传来的呵斥声。

“好大胆,哪来的毛贼,竟然敢闯到这里来!”那太监捏着兰花指,用尖细的嗓音叫道。

果真是个太监!

这下大家都看清楚了,来的真是个太监。

一时之间,江玉郎心里已打了十七八个转,正是又惊又疑,只是他纵然不信,事实却又偏偏摆在眼前。

只见那赵庄主又倒了杯酒,举酒笑道:“贤昆仲与铁老前辈惧是今世之英雄,赵香灵何德何能,竟蒙三位不弃,来…来来,在下再敬三位一杯。“那兄弟两人立刻举起酒杯,铁无双却动也不动。

坐在左首的那胖子眼珠子一转,立刻陪笑道:“我兄弟江湖后辈,无名小辈,怎敢与铁老前辈并驾齐驱,若不是庄主见召,我兄弟哪有资格与铁老前辈饮酒。“另一人也笑道:“正是如此,江湖中人若是听见罗三、罗九竟能赔着铁老前辈在一起喝酒,真不知要羡慕到何种程度。“铁无双哈哈大笑,立刻举杯笑道:“两位太谦了,老夫两耳不聋,也会听得罗氏兄弟行起江湖,侠肝义胆,哈哈……哈哈,哈,老夫敬贤昆仲一杯。“江玉郎暗笑道:“这当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铁无双自命不凡却也受不得两句马屁的!这罗家兄弟马屁拍得如此恰到好处,想来必定不是好东西。“只听那赵香灵笑道;“三位俱都莫要太谦了,铁老前辈固是德高望重,人人钦仰,但贤昆仲又何尝不是当世之杰。“他转向铁无双笑道:“铁老前辈有所不知,罗氏昆仲两位,虽然是近年才出道江湖,但一出手就重创了太湖七煞,接着又做了齐鲁五虎,在太行山上兄弟两人独战三刀十八寇,那一仗更是打得堂堂皇里,轰轰烈烈。“铁无双道:“这倒怪了,这些大事,老夫竟不知道。赵香灵道:“前辈又有所不知,他兄弟两人为着不欲人知,无论做了什么事,都不愿宣扬,就凭这样的心胸,已是人所难得。“铁无双笑道;“好,好,这样的朋友,老夫必定要交一交的,只是…。两位看来显然是孪生兄弟,为何一个行三,一个却行九?“罗叁笑道:“晚辈只是以数字为名,与排行并无关系。“罗九笑道;“其实我是老大,他是老二。“

铁无双附掌笑道:“这倒妙极,别人若是听了你们名姓,只怕谁也不会想到罗九竟是兄长,而罗三却是弟弟。“他语声微顿,又道;“两位如此了得,却不知出自哪一位名师的门下?再也不知两位出道为何如此之晚,直至三年前,老夫才听到两位的名字。“罗九笑道:“我兄弟从小爱武,所以在家里练了几手三脚猫的把式,也没有什么师承,四十岁,老母在堂,我兄弟不敢远游,是以直到家母弃世后,才出来走动的。“铁无双叹道:“不想两位不但是英雄,而且还是孝子。“罗叁笑道:“岂敢岂敢。“

铁无双道:“只是,想那七煞、五虎、三刀、十八寇,但是黑道中有名的硬手,两位既然一一打发了他们,若说不是出自名门,老夫委实难信。“罗九道:“晚辈在前辈面前,怎敢有虚言。“

铁无双笑道;“如此说来,两位更可算得上不世之奇才,自创的武功,竟能也有如此精妙,不知两位可否让老夫开开眼界……

罗三道:“在前辈面前,晚辈怎敢献丑。“

铁无双道:“两位务必要赏老夫个面子。“

罗三道:“晚辈的确不敢。“

铁无双作色道:“两位难道瞧不起老夫,竟不肯给老夫个面子么?“赵香灵赶紧笑道:“铁老前辈人称爱才如命,听得贤昆仲如此奇才,想必早已动心了,两位的确不该扫铁老前辈的兴。“罗三苦笑道:“庄主也……“

赵香灵截口笑道:“说老实话,在下也的确想瞧瞧两位一显身手。“罗九长身而起,笑进:“既是如此,晚辈恭敬不如从命,献丑了。“这兄弟两人人虽肥胖,身材却高得很,两人略挽了挽衣袖,竟在这花厅中施展开拳脚。

这时不但赵香灵与铁无双聚精会神的瞧着,就连窗外的江玉郎也瞪大了眼睛瞧得目不转睛。

只见这罗九双掌翻飞,使的竟是一路“双盘掌“,罗三拳风虎虎,打的却是一套“大洪拳“。

这兄弟两人拳掌快捷,下盘扎实,身手可说是十分矫健,但招式却毫无精妙之处可言。

要知道“双盘掌“与“大洪拳“正是江湖中中最常见的把式,可说是连赶车的、拍轿的都会使两手。

铁无双竟像是瞧呆了,他不是惊于这兄弟武功之强;而是惊于这兄弟武功之差,这样的武功使出来,实在是在“献丑“。

只见两人使完了一趟拳,脸竟也似有些红了,抱拳笑道:“前辈多多指教。“铁无双道:“嗯……嗯….“

赵香灵笑道:“罗氏昆仲的武功,当真是扎实已极,这样的武功虽不中看,但却最能实用……老前辈以为如何?“铁无双道:“嗯……不错……不错。“

他嘴里虽然在说“不错“,却已掩不住语气中的失望之意,他对这兄弟两人,委实已再没什么兴趣。

但江玉郎对这两人的兴趣却更大了。

他心中暗道:“这兄弟两人八面玲珑,深藏不露,竟连铁无双这样的老江湖都瞒过了,竟瞧不出他们的武功绝不只此。这两人如此做法,不但隐藏了自己武功的门路,也消除了别人的警惕,从此不会再对他两人存有戒心,这两人竟宁愿被人瞧不起,这是何等深沉的城府,这种人我倒真要小心提防着才是。“江玉郎虽已瞧出这两人必定暗藏机心别有图谋,却也猜不透这两人图谋的究竟是什么事,他自然更猜不透这两人的来历。

这时赵香灵又举起酒杯,笑道:“今夜虽然被这件无头公案吵得无法安睡,但能瞧见两位罗兄的身手,又能陷铁老前辈畅饮通宵,倒当真是因祸得福了。“江玉郎正又暗自讨道:“无头公案?…。什么无头公案?“就在这时,只听庄外突然传人一阵马嘶车声。

铁无双推杯而起,变色道:“莫非又来了!“

语声中他身形已直窜出来!庄外果然驰来一辆马车。开了庄门,车子使直驰而入,但车上却没有人赶车。

赵香灵吩咐家丁,卸下了车上的包裹,刚打开包裹,便有一阵药香扑鼻面来,包里的正是附子、肉桂、犀角、熊脑…“江玉郎暗自瞧得清楚,当真又吃了一惊,灯光下,只见赵香灵、铁无双面上也都变了颜色。

赵香灵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晚上连着七八次,无缘无故的将这药送来,这难道有人在开玩笑,恶作剧?“铁无双皱眉道:“这些药材俱都十分珍贵,谁会将这些珍贵之物来开玩笑。“赵香灵道:“依前辈看来,这是怎么回事?“

铁无双沉吟道:“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恶计。“赵香灵道:“但这些药材非但没有毒,而且有的还补得很,送这些药来又害不到咱们的……罗兄可猜得出这究竟是何缘故么?“罗九笑道:“铁老前辈见多识广,所言必有道理。“铁无双叹道:“老夫委实也有些莫名其妙。“

他虽然其名其妙,江玉郎却已猜透了。

他喃喃暗道:“好呀,这原来是你们要栽赃,你们将解药送到这里,好教花无缺以为下毒的人是铁无双,这原来是个连环计……好阴毒的连环计,可惜的是,这件事竟遇上了我江小鱼,这真算你们倒大霉了。“他眼珠子一转,竟悄然而去了,他乘着夜色,寻了家专卖脂粉白垩之类的铺子,越墙而入,出来时手里却是满载而归,大包小包提了一手。

于是,天亮时,他已换了副面目,只见他一张白兮兮的脸,两只睡眼泡,一张猪公嘴,活像个妓院里的大茶壶,他从屠娇娇处学来的易容术,果然没有白废。

江玉郎寻了家最热闹的茶馆,大吃了一顿,他一连吃了两笼蟹黄汤包,四套油炸果子,外带一大碗热汤才住手,他知道今天必定要大出力气,人是吃饱了才有力气的。

茶馆外还有早市,人来人往,热闹得很,一条削长汉子太阳腮上贴着块膏药,手拎着鸟笼,在人丛里转来转去,别人袋里的散碎银子就全都变成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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