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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混混欺压老人,调戏妇女,你们要好好给他们上上课。”楚牧峰冷声说道。

“你是什么人?”

听了这话,乘警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楚牧峰,毕竟他们这个体系和警备厅还是有所区分,不是人人都认识这个北平神探。

上前一步,楚牧峰将自己的证件拿出来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啊!您是……”乘警顿时瞪大双眼,充满了惊愕之色。

扬手制止对方下面的言语,楚牧峰淡淡说道:“行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别让他们再打扰其他乘客就成。”

“是是是,我知道怎么做了!”

乘警转过头,厉声喝道:“你,赶紧起来,别装死了,跟我走!”

“官爷,我错了,我认罚行不!”刀哥苦着个脸哀求道。

“别废话,先跟我走一趟!”乘警毫不客气上去就是一脚,然后带着几个混混走了回去。

燕清舞和马尾辫女子则忍不住多看了楚牧峰一眼,随后继续向前走去。

楚牧峰亦步亦趋,不紧不慢地跟随其后,倒不是他要尾随,餐厅就在前面啊。

餐厅中。

“清舞,你说咱们要不要去道个谢,顺便认识一下?”马尾辫女子坐在餐桌前面,眼神时不时的扫向后面,打量着楚牧峰。

“我说你就不能矜持点吗?”

燕清舞看到马尾辫女子的举动后,不由得皱起眉头,摇头提醒道:“你就别犯花痴了,那个男人不简单。”

“什么叫做不简单?”马尾辫女子兴致勃勃地问道。

“不简单就是不简单,你问那么多干什么?”燕清舞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瞧楚牧峰一眼的想法,只是平静地吃着面前的饭菜。

两个女人竟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听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加有兴趣了。”

话音未落,马尾辫女人竟然直接站起身来,向着旁边的餐桌走去。

“啊……”

没想到她真会这么做的燕清舞,刚想要阻拦,却已经迟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马尾辫女子便坐到楚牧峰对面的椅子上。

“算了算了,随你吧!”

燕清舞微微摇摇头,继续消灭眼前的食物,只是和刚才的冷漠不同,她眼角余光会不时瞥过去,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问不是。

“刚才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们肯定要被那帮家伙欺负了。”马尾辫女子坐下后,笑容甜美地说道。

“没事,举手之劳。”楚牧峰放下筷子微微一笑,礼仪满分。

“认识一下,我叫陈青梅,耳东陈,青梅煮酒的青梅!”陈青梅落落大方地伸出右手说道。

“你好,我叫楚牧峰。”

楚牧峰没想到陈青梅会这样坦率,微愣之后也伸出右手,简单握了握对方的滑女敕小手后就松开了。

“楚牧峰,名字挺有气势的,我记住你了!”

陈青梅念了念名字后跟着问道:“对了,他们那么多人,你不怕吗?”

“你怕吗?”楚牧峰反问道。

“说真的,有点怕!但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他们那样欺负人吧?那么多人都不站出来管这事,我要是说也冷眼旁观的话,这个社会就太冷血无情了,你说是吧?”

陈青梅很认真地说出这番话,她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所以便这样做了。

这番话让楚牧峰眉梢一挑。

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会有这样古道热肠的性格,她说的没错,要是说所有人都畏首畏尾,不敢站出来的话,那这个社会就会彻底没救。

恰恰是因为有很多像陈青梅这样的人,才会让这个社会变的有希望!

“不错,你说的很对。”

楚牧峰爽点点头,非常认同地说道:“要是说所有人都冷漠无情,都对这种事袖手旁观,那这个社会就太冷漠了,我对这个世界是充满着希望的,自然也会出手相助,所以我不只是在帮助你,而是为了我的信念,你就不必客气了。”

“好!”

陈青梅也很痛快,直接揭过这篇,跟住双手托着下巴好奇地问道:“你这是要去金陵吗?”

“对,去金陵。”

“那我建议你一定要好好逛逛金陵城,金陵四十八景,每一景都是很有名气很有看头哦,还有金陵的美食,也不能错过哦。”

“金陵四十八景吗?”

楚牧峰双手十指互插,应声笑道:“谢谢你的提醒,我的确应该去欣赏下金陵的美景,民以食为天,美食的确也不能辜负!陈小姐,听你口音,你莫非是金陵人?”

“嗯!”陈青梅点了点头。

“青梅,我们该走了!”

就在陈青梅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燕清舞却是已经走过来,依旧一副冷艳姿态说道,然后便直接拉起来陈青梅的手。

“清舞,你先回去,我再说会儿话。”陈青梅娇声说道。

“现在回去!”谁想燕清舞没有丝毫纵容的意思,冷冷说道。

“好吧好吧!”

看到燕清舞这个样子,陈青梅便冲着楚牧峰吐了一下小舌头,展颜笑道:“楚牧峰,和你聊天很愉快,若是有缘能在金陵碰面,一定好好陪你逛逛。”

“好啊!”

楚牧峰没有在意燕清舞的提防之意,随口应道。

本来就是萍水相逢,总不能指望人家对你掏心掏肺,毫无保留吧。

燕清舞对自己有所戒备,也是理所应当,是谨慎所为。

要不然真的遇上别有用心的登徒子骗子之类,岂不是会引狼入室?毕竟是出门在外,一切皆有可能。

只是陈青梅这个丫头有点意思。

吃完饭后楚牧峰就回去,后面一路是风平浪静,只等抵达目的地。

在同样的卧铺车厢中,陈青梅正有些抱怨地嘀咕道:“清舞,你是不是有点太过紧张了?那个楚牧峰长得一脸正气凌然,而且还帮了我们,瞧着就不像是个坏人。”

“坏人额头上会刻着字吗?”

燕清舞无语地斜视了一眼,翻看着手里的一本书,漠然说道:“你那,就是这点不好,对谁都怀有好感,这是你的优点却也是致命缺陷。”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却不可无,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你要是说再敢这样的话,我回去后就和陈叔叔说,让他禁你的足,你以后也别想再跟着我出来疯跑了,我可不想整天为你操心。”

“别啊!”

听到要禁足,陈青梅便赶紧走过去搂住燕清舞的脖子,撒娇地摇晃道,“好啦好啦,我答应你,以后听你的,不多事总行吧?”

燕清舞甩头挣月兑开,将书合上后说道:“行了,赶紧睡觉吧,不然就会带上一双黑眼圈喽。”

“我可不要黑眼圈。”

陈青梅小鸡吃米般地点点头,连忙回到自己的床位上躺下来:“睡觉睡觉喽!”

看着很快就进入梦乡的陈青梅,燕清舞眼神爱怜一笑,脑海中却不知道为何,竟然浮现出楚牧峰的样子来。

“希望你不是刻意近我们的!”燕清舞喃喃自语。

……

金陵城火车站。

随着火车到站,人群开始呼啦着往外面走去,擦肩接踵,谁也不想落后,都一个劲儿地往前挤,好像背后有什么猛兽在追赶。

“青梅,你看,陈叔叔果然来了!”

下了车的燕清舞,看到前面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中年男子时,笑着抬起手臂指过去。

“我都给他说了不用来接,每次都来接站。”陈青梅则嘟囔着说道。

“得了,你就知足吧!”

燕清舞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拉扯着陈青梅的手臂向前走去:“你还不乐意,就你还不乐意?你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呢!”

“你当陈叔叔很闲没事干吗?他那么忙的人,每次都会为了接你而来,你还不知足,还嫌弃他来接站,真是个没良心的。”

“我就随口说说嘛,其实人家心里挺高兴的。”

陈青梅翘起嘴巴娇嗔的说着,然后便四下扫视,但这里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她的眼睛都不够使。

“喂,我说你就别看了,那人早就走了。”

“谁说我是在找人啊?”

“哼,就你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还想瞒谁呢?要不然等会儿见到陈叔叔,我给他说说,让他帮你找找?”

“可别,我可不想他担惊受怕。”

就在这样的说笑中,两个女孩来到了那个中年男子面前。

此人身材高大,留着短发,强壮如熊,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之辈,两条粗粗的眉毛跟浓墨泼洒上去般,双眼是炯炯有神。

“爹!”

“陈叔叔好!”

陈宣崇先是疼爱地抚模了下陈青梅的脑袋,然后冲着燕清舞点头笑道:“清舞,这次青梅跟着你出去,让你费心了,没有耽误你的正事吧?”

“陈叔叔说笑了,怎么可能,青梅她很听话的。而且还帮了我大忙,要不是有她的话,我这事儿还未必能办成呢。”燕清舞抿嘴微笑,脸上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这刻她恍如一阵春风刮过的花蕾,绽放出最美丽的笑颜,哪里还有之前冷如冰霜的模样。

“嗯,那就好那就好!咱们走吧!”陈宣崇指了指停在后面的汽车道。

“嗯!”

直到坐进车内,陈青梅还下意地的望向火车方向,敏锐察觉到自己女儿的不对劲后,陈宣崇略带狐疑地问道:“青梅,你找谁呢?”

“不找谁,不找谁,走啦走啦!”陈青梅连忙说道。

“嗯,坐好了。”

……

楚牧峰看到燕清舞和陈青梅没有?

当然没有。

金陵火车站太大,人流量太多,那么多人在一个时间点内出现在一个地方,想要找出来,难度真不小。

当然,他也没有那份套近乎的意思。

随着人流出了火车站,他挥手就喊来一辆黄包车。

“大爷,您去哪儿?”车夫看楚牧峰一身穿着不凡,恭恭敬敬说道。

“中央警官学校!”

“那地儿可有点远……”

没等车夫说完,楚牧峰摆摆手道:“钱不是问题,走不走?”

“走走走!大爷,您上车!”

车夫连连点头,果然大爷就是大爷,豪爽!

而当初那位被绊倒的老太太拎着行李,也准备离开时,眼前突然间冒出来几道身影。

为首的赫然便是那个刀哥。

“死老婆子,我看你往哪里走,还有谁给你出头。”刀哥满脸横肉抖动,眼神狠辣地喝道。

难道说火车上的那事没结束吗?

年迈老太太有些惊恐地看着刀哥他们,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想要做什么?”

“你问我想要做什么?”

刀哥指了指自己被打肿的脸,凶神恶煞般地喊道:“就是因为你,老子不仅被打了,还大出血了,你现在我找你做什么?当然是赔钱啊!”

“你不是说你儿子在这里接你吗?好啊,让他赶紧出来,今儿个他要是不能让老子满意,你们母子就都别想走了!”

“哼,好大的口气!”

谁想就在刀哥话音落地的瞬间,他背后就传来一道轻蔑的声音。

听到有人插话,刀哥下意识地扭身,张嘴就喊道:“是谁在这里放屁,谁!”

砰!

都没有等到他彻底转过来,背后那人便狠狠一脚踹上来,让身形未定的他当场摔了个狗吃屎。

“刀哥,你没事吧!”

手下小弟赶紧过去搀扶,原本还想叫骂两句,可是一看对方样子,吓得到了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娘,您没事吧?”出现在老太太身边的是一个三十来岁,中等身材,肤色黝黑,面容如石刻般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他穿着一身警服。

“山河,谢天谢地,你总算来了。”老太太看到儿子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怎么招惹上他们的?”苏山河直接问道。

“是这样的……”

随着老太太简单讲述了一遍后,苏山河就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虽然不知道楚牧峰和陈青梅都是谁,但他暗暗感谢他们,要不是这些好心人的话,自己老娘就要被这群混混们欺凌敲诈了。

想到自己老娘这么老实的人,差点因为这趟出行遭受羞辱,苏山河心底就冒出一股止不住的怒意来。

“将这群家伙全都给我带回去,我现在怀疑他们都是逃犯!”苏山河大手一挥,气势汹汹地喝道。

“是!”

跟随着苏山河过来的三个手下就开始上前抓人,他们看向刀哥的眼神中充满蔑视。

你这家伙是疯了吧?你或许还不清楚,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位到底是谁,居然敢欺负他亲娘,只能说你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各位官爷,别介别介啊,误会,都是误会,我错了,我愿意赔钱,求各位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见势不妙的刀哥连连做拱哀求道。

他哪里会想到有这种情况发生?

他在火车上就被乘警们狠狠收拾了一顿,还乖乖掏了几百块,心里面那股气儿就是不顺畅。

这不下车后正好看到了老太太还没有走,想要找到她,狠狠的出口恶气。

谁想这个老太太的儿子竟然也是个官爷,他娘的,自己这趟真是够倒霉催的,跟警方犯冲啊!

挨打挨罚,还要被抓,谁有我命苦?

“赔钱?你当我们苏科长差你那点钱吗?”

“别废话,全都带走!”

“别乱动啊,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能跟着苏山河过来的,自然都是他的亲信手下,如今看到自己上司的娘受辱,又岂能视若无睹?

眼瞅着刀哥几个人站着不动,他们就上前推推揉揉起来,就在这时,一个皮箱落在地上打开了。

从里面滚出七八个玻璃瓶,每个里面都装着一个壁虎般大小的黑色虫子,在里面不停地爬动。

“这是什么玩意?”一个警员提了提瓶子问道。

“是山里面的虫子,入药的入药的!”

见此情形,刀哥赶紧解释道,跟着趴在地上,慌忙将那些瓶子收拢起来。

“识相的拿上东西赶紧跟我走,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官爷,我知道错了,这事儿是我不好,我认打认罚,您说怎么着就怎么着,求您放我一马吧!”刀哥紧紧抓着皮箱哀求道。

“是啊,官爷,杀人不过头点地,没必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吧!”那帮小弟也跟着上来拉拉扯扯,毕竟他们人多,真要是动手的话,未必会吃亏。

“干什么,想造反是不是!”

苏山河见状,直接掏出手枪,打开保险栓指着刀哥脑袋喝到:“是不是活腻歪了,谁要再敢反抗,以袭警罪就地击毙!”

“别别别,官爷,我们跟你走,跟你走!”

刀哥几个见势不妙,只能灰溜溜认怂,这枪子可不长眼睛。

即便这样,刀哥都死死抱着那个皮箱子不松手,在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玩意后,几个警员也不想再碰。

一箱子虫子,真是恶心!

……

金陵城郊,马群镇。

“这就是中央警官学校吗?”

望着近在咫尺的学校校门,楚牧峰眼中流露出几分感慨之色。

这片建筑就是当下全国警官系统的最高学府,掌握着全国所有警官的培养和训练。

北平警官高等学校和江浙警官学校合二为一,成就了眼前这座学府。

稳重中凝聚着严肃,简单中透露着大气。

这就是金陵中央警官学校。

门口自然也有警卫值班,楚牧峰走过去将报到证拿出来后便被直接放行。

沿着干净整齐的石板道缓步前进,耳边时不时的传来一阵训练叫喊声,顺着声音看过去,可以看到一队队的警察,正在操场上进行训练。

“这里是两年前创办的,也就是说这两年间,在这里训练的多数都应该还是原北平高等警官学校和江浙警官学校的学生,他们就是这座学校的一期和二期。要是这么说的话,里面的这群预备警察,都算得上是我的师弟喽!”

想到这里,楚牧峰嘴角露出一抹会心笑容。

这话说的没错。

中央警官学校毕竟刚刚建立没多久,现在的基础还是之前两座学校的班底。别说是学生,就算是讲师教授,也有很多都是楚牧峰认识的。

“楚牧峰!”

就在楚牧峰走着的时候,背后突然间传来一道略带惊讶的叫喊。

听到这个声音后,他立即停下脚步,转过身看过去,看到是谁的瞬间,看上也是浮现出惊喜之色。

“黄老师!”

“嘿,还真是你小子啊!”

被叫做黄老师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警服,兴冲冲地走过来。

黄老师叫黄昭觉,是楚牧峰在北平警官高等学校的任课老师。

“真是太巧了,黄老师,没想到我来到这里见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是您。”楚牧峰将拎着包放下,站直了身子敬礼问候。

“黄老师好,学生楚牧峰奉命前来向您报到。”

“你小子!”

黄昭觉走上前来,使劲敲了两下楚牧峰的肩膀,在他的龇牙咧嘴中哈哈大笑着说道。

“现在混的可以啊,这才短短两三年的功夫,都已经成为北平警备厅的副处长,比我这个老师要强得多了。”

黄昭觉自然是知道进修班的事,也见过那份名单,所以才会这样说。

“嘿嘿,都是因为老师教的好,加上学生的运气好!”

楚牧峰笑着说道,当着老师的面,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轻松随意,“老师,您也知道我要过来进修啊?”

“当然知道。”

黄昭觉点点头应道:“不但是我知道,整座中央警官学校的人都知道,毕竟这可是个大好事,一般人想进还进不来呢。”

“而且这次的进修班含金量很高,前来参加学习的都是警界新贵,只要毕业都会得到上面的重用,你说有这个前提在,谁不会去打听打听呢,这么一打听啊,我就看到了你的名字,当时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重名重姓呢,谁想还真是你。”

黄昭觉是真的很意外。

毕竟楚牧峰毕业没有几年,已经摇身一变成为北平警备厅刑侦处的副处长,这种晋升的速度快的有点吓人。换做是他出去就职,根本不可能这么快。

其实这还是黄昭觉到了金陵,消息有些闭塞的缘故。

要是说他知道楚牧峰的晋升不是从毕业开始,而是在短短一年内完成的,估计他现在要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这是刚来要去报到对吧?”

“是的!”

“那走吧,正好我也要去政治处,陪着你过去报到,顺便给你说说这次进修班的事,你应该还不很清楚吧?”

“太好了,黄老师,我还真的不清楚。”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说。

在黄昭的介绍下,楚牧峰很快就了解了这次进修班的基本情况。

这次进修班的开办是由教育长李五省提请的,所以说负责的便是总务处,政治处隶属总务处管辖,负责报到事宜。

进修班只有一个班,人数限定为三十。

所有前来参加这次培训进修的要么是有显赫身份背景,要么就是表现特别优秀,但不管是哪一种,只要毕业都会委以重任。

进修期限为一个月,期间会涉及到很多科目的学习。

两人聊着聊着就来到了政治处,看着眼前悬挂着政治处主任牌子的办公室,黄昭觉忽然神秘一笑,指了指里面问道:“牧峰,你猜猜里面是谁?”

莫非也是我认识的熟人?

楚牧峰站在门口,压低着声音问道:“黄老师,到底是谁,您倒是给我提个醒啊,免得我一会儿失礼。”

“失礼?”

黄昭觉哈哈一笑,但随后想到这里是政治处后就赶紧收敛住笑容,那种瞬间憋住的感觉,瞧着颇有些滑稽。

“你在他面前失礼的还少吗?行了,赶紧进去了,进去你不就知道了!”

难道是……

这一句话就暴露出来里面那位是谁。

楚牧峰脑海中随即浮现出来一个曾经无比熟悉的脸庞,想到真的有可能是那位长辈后,他顿时激动起来。

“报告!”

“进来!”

从里面传来熟悉声音的刹那,楚牧峰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里面坐着的那位果然是自己所想的那位,原北平警官高等学校政治处主任:杨首隶。

没想到调任这里后,他还是担任政治处主任。

“北平警备厅,楚牧峰奉命报到,请指示!”楚牧峰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庞,按下心中那份激动之情,敬礼朗声喊道。

“楚牧峰!好啊,你小子总算来了!”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是一个神情肃穆,态度认真的中年男人,大约四十来岁的年龄正值年富力强。

他正在批复着几份文件,看到楚牧峰进来后,便直接将钢笔放下,蹭地站起身来笑道。

“杨主任好!”

楚牧峰看到杨首隶如此高兴,心里面倏地涌出一股麻酥酥的暖流,这种被长辈惦记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却包涵着深深的情感。

这样的情感涌动是当初在警备厅那种地方难以拥有的。

“手续拿来!”

“是!”

杨首隶接过楚牧峰递过来的手续,扫视了一眼后就交给黄昭觉:“你去办了吧!”

“好的!”

黄昭觉点点头,冲楚牧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办公室中很快就只剩下两人,随着房门关闭上后,杨首隶看过来的眼神充满了满意和欣赏。

“我就说你小子不是一般人,迟早会一飞中天,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整个北平警备厅只有一个名额,这个名额竟然给了你!”

“杨主任,您就别抬举我了,您难道还不清楚吗?这个名额是老师给我争取的,要不然估计也轮不上我!”

楚牧峰坐在椅子上,半个**悬空,正襟危坐,当着这位政治处主任的面见,他可不敢有丝毫不敬。

“不错!”

杨首隶看到楚牧峰的坐姿后,心里暗暗点头。

要知道这个家伙以前虽然说见到自己也很恭敬,却不会这么注重。

如今却这么自然的做出来,说明这些年的磨练,已经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分寸,什么叫做敬畏。

这是好事。

你长的能棱角分明,但做人做事却不能太过锋芒毕露,要懂得蓄势。

“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和叶老聊过这事,叶老说的很清楚,在名额这事上,他只是为你争取了下,但更多的却是因为你自己做的好,有这个资格。”

“我也了解过,你确实是做的不错。要不然的话,也不能在一年内,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警察,一跃成为如今刑侦处炙手可热的副处长。虽然说上面讲究的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可你这种平步青云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点。”

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来,照在杨首隶的脸上,他的神色仿佛多出几分幽远深邃的意味。

他是真的很肯定楚牧峰的功绩。

破获大案疑案,摧毁岛国间谍小组!

不惜以身冒险前往直隶府除掉卖国贼!

这样的楚牧峰要是说都得不到重用的话,那就是党国的缺失,而党国对这样的优秀人才大开方便之门,也是应有之意。

“全赖老师的教诲!全仗杨主任当年的指点!如果不是有在学校学到的知识和本领,我就算是想要破案,想要抓获间谍也是有心无力。”楚牧峰感慨地说道。

“嗯,言之有理!”

杨首隶没有否认这点,学校就是传道授业解惑的地方,能够将一个个学生都培养出来,独挡一面,是学校最希望见到的事。

楚牧峰无疑就是一个成功的例子。

“你抓获岛国间谍,目前来说还是机密,没有多少人知道,在这次的培训班中,多数都是因为案件侦破率高而来的精英,但并没有涉及到岛国间谍。”

“所以说这事你要守口如瓶,切忌宣扬出去,否则会惹来麻烦。”杨首隶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学生明白!”楚牧峰顿时恭敬应道。

“进修班今明两天都是报到日,下周一正式上课,在这期间你可以先去拜见下叶老!”

“至于说到住宿的话,所有进修的学生都必须住校,这是铁律,你也不能例外!还有警校的一些条例条规,我想也不用我多说,你应该还记得吧?”杨首隶脸色严肃地说道。

“学生记得。”

“那就行了!”

闲聊了几句后,杨首隶忽然说道:“对了,你在这里进修期间,就一心一意好好学习就是了,不要去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要是说有人想跟你拉帮结派的话,也要回绝,明白吗?”

“拉帮结派?”

楚牧峰一怔,不解地问道:“杨主任,班里的学员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拉帮结派也没有多少意义啊。”

“我说的是班里吗?”杨首隶饱含深意的眼神看过来。

“不是班里?”

楚牧峰微微愣神,随即恍然大悟,眼中释放出坚定光芒,沉声说道:“杨主任,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是来提升自我的,不是过来帮谁摇旗呐喊助威,更不会成为谁手中的刀,所以这点您就放心吧,我是不会介入到任何纷争中去。”

“嗯,那就好!”

杨首隶并没有明说,不是不能,而是不想,这些话要留给叶鲲鹏说,自己要是说的太多,反而会让楚牧峰多想的。

在这期间黄昭觉敲门进来,说手续已经都办好,楚牧峰随时都能够去宿舍,杨首隶便让黄昭觉带着楚牧峰去安置行李。

“楚牧峰,希望你这次过来能有所收获。”

望着楚牧峰的背影从眼前消失,杨首隶自言自语道。

……

中央警官学校对这次选拔的全国精英进修是非常重视的,因为这是教育长李五省亲自主持举办,所以说在条件待遇上自然不会差。

一律都是两人间。

楚牧峰的室友还没有来,他将东西放好后,等着的黄昭觉就招手说道:“走吧,先去吃饭。”

“好嘞!”

学院食堂。

现在正值中午饭点的时候,黄昭觉带着楚牧峰过来吃饭,自然是会吸引很多人的视线。

毕竟在这座学校,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很少见到学院老师会这么和颜悦色的领着学生来就餐。

有认识楚牧峰的学生吗?估计还真没有。

毕竟楚牧峰当初毕业的时候,这里一期的学生都还没有入学,怎么可能会认识他呢?

但要是说有老师认识的话,却是情理之中。

就像是现在。

就在楚牧峰端着餐盘刚刚坐下来,一阵香风刮过来,一道身影忽然间坐到对面,将原本属于黄昭觉的位置给霸占了。

“楚牧峰!”坐在对面问话的是一个小麦肤色,留着干练短发,穿着警校训练服装的女子。

“宁老师!”

楚牧峰抬头一看,顿时惊喜地说道:“这么巧,您也在啊?”

“废话,我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倒是你,你在这里是做什么?是前来参加那个进修课程的吗?”宁傲春眼神带着几分玩味道。

这位自然就是靳西来口中所念念不忘的美女老师:宁傲春。

她现在也是中央警官学校的教官,负责擒拿格斗。

看到是宁傲春坐过来后,黄昭觉摇了摇头,端着饭盘坐到了旁边,笑着说道:“宁老师,你说的没错,他就是过来参加那个进修活动的。”

“整个北平警备厅,只有他这么一个名额,不简单吧!楚牧峰,你小子怎么不会说话了,你刚才不是还问我宁老师的情况吗?现在她就坐在你面前,你想知道啥消息自个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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