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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剁头明白了,愤怒地吼道:“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那一刀一文不值!”

白衣公子置若罔闻,白纸扇一展,轻轻地扇着凉风。

风,吹拂着他那保养的极好极女敕的脸,吹拂着他那极柔极顺的飘逸的极黑的长发;长发上有个结,白丝巾扎的结,男儿结,英雄结,风流结。

凉风习习,早晨的阳光泛着金色,沐浴着他的脸,让他更加的“妩媚动人”。

他笑了,轻轻的笑,轻蔑地对黑剁头笑,“这不明摆着嘛,还要我明说。”

“不可能。”黑剁头脸一黑,虬髯乱颤。

刀,长长的刀,黑黑的刀,猛然,“哗”的一声架在了白衣公子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道:“你是哪来的,可是慕容家族?不男不女的……是妖是魔?”

他故意将那“不男不女”四个字的音拖得很长。

霎时,对方眼中射了出一道凛冽的精光,令黑剁头心头一震脖子一缩,身子瞬间矮了半截。

哈哈,对方大笑,仰天长笑。

笑声中,看似不经意地将白纸扇轻轻地搭在了那架在脖子上的黑刀,也不拨开,就是笑,仰天长笑。

笑,似早晨的阳光,温暖热乎,还有点小清新,与刚才那一眼的精光的“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笑,笑声在转,笑峰在转。

阳光开始变冷,空气开始变凉,一股冰寒之气透过他那白灿灿的白纸扇,渗入那黑刀。

寒气,力透刀背,直达刀柄,刀柄须臾间冰如寒石。

黑剁头攥着刀的手开始颤抖,颤抖……,慢慢地手指上覆盖起一层冰霜。

刀,已拿捏不住。

拿捏不住,寒气已入骨,再不丢手只怕这只手就要废了。

但是,手却无法丢,根本丢不下,就像有吸力,令黑剁头心中大骇、毛骨悚然。

“魔,魔功。”他惊叫。

诧异间,他感到自己体力在消失,丹田的灵气在减退,渐渐的,他的身子僵直了,脸也僵了,而那满脸的黑虬髯也起了点点的冰晶,晶莹透亮,在阳光下闪耀。

不,那不是冰晶,是霜。

霜,一层冰霜。

霜,开始覆盖他的胡须,覆盖他的脸,覆盖他的全身,转眼间,他已成了一个霜人。

寒冷刺骨,冰寒的冷,直透心骨。

他想放声大喊:救我,谁来救我!

放眼,没人敢。

没人,哪有人敢来救,有的只是好奇的农夫们弯下腰,详细地琢磨起他这虬髯上的水珠到底是水晶呢还是霜,若要是水晶,又能值几个钱。

可恶,没人救我,没人能救我啊。

这白衣公子是谁?是人是鬼,是魔是妖?

他怎么这么厉害?他怎么这么厉害!

他不敢相信。

从小他就生活在这个小村庄,没出过什么远门,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他从来就以为自己力大无穷,且暴发力超强,这就够了,就足可以碾压一切,但是,他错了,他错的连自己都认不清自己是谁了。

心跳开始变慢了,仿佛要被冻住,呼吸也开始变慢,仿佛也要被冻住。

死了,我要死了;完了,没人救我!

……

北辰映雪站起身来,拍拍手中的碎草,冲黑剁头笑道:“我说兄弟呀,你这性子可真急了点,这白衣公子来咱们堡,那就是客,贵客,待客之道哪有你这样的,来,把刀放下。”

说着,一只手去推刀,另一只手不经意地穿过黑剁头的臂膀到了其肘拐处,在那里一停。

一停。

顷刻,黑剁头就觉得肘拐处一麻,接着,那股从纸扇透来的源源不断的冰寒之气瞬间就被截断了。

截断了,身上的暖流又回来了,他得救了。

得救了?他不敢相信。

就这么一下,似有似无的一下。

就这么一下,不可能的一下。

就这么一下,没有灵力的一下。

就这一下,就让那冰寒之气的传导断掉了。

不可能,恐怖,这是何等的修为。

如果说,先前手撕二狗子他还不服气,那不过是沾了他那一刀的光,那么现在呢!

现在,他不服不行。

难道这就是境界的碾压?

不,他是残废呀,哪来的境界?

对了,那曾经的境界即使没了,也是有经验的。

修仙学院,难怪那么多人争破头也要进。

看来得我重新审视这位堂*哥了,我应该从他那儿学到什么。

佩服、佩服,难怪这白衣公子说他“西门抱脚”,一点也不假。

一阵阵惊悚,一阵阵佩服,身子一暖,手也灵活自如了,当即收了刀,装作“听人劝得一半”的架势,见好就收,说:“好,算我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马。”

……

白衣公子没有反驳他,反而很知趣地配合,彬彬有礼地将折扇一收,道了一声谢。

谢完黑剁头,他又转身冲北辰映雪道了声谢:“谢谢这位仁兄,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

黑剁头又懵了,他看向白衣少年,心道,这人有毛病吧,明明是他高抬贵手放了我,却要去谢一个不相干的人。

明明北辰映雪只救了我,并没有威胁到他丝毫,而他干嘛还要谢北辰映雪?

不解、困惑、惊异。

人群中传来阵阵唏嘘,掌声瞬息响起来。

人们根本看不出是北辰映雪暗中救了黑剁头,还以为白衣公子宽宏大量,不然他冻成冰雕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且他还虚怀若谷地这般彬彬有礼,像个见过世面的知书达礼的大世家大家族的公子,佩服佩服。

北辰映雪抱拳回礼:“客气了,你是客人,应该的。”

哇,这话好大,仿佛他就是承让了白衣公子,真是给根稻草就能当拐杖使的家伙。

族人们议论纷纷。

北辰映雪:“今天是端阳节,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不知贵公子为何这么早就一个人跑到这穷乡僻壤来了?”

白衣公子没有直接回答,却也似熟人一样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刚才你这一招‘云推手’可真不赖,不但对‘冰魂窍’的位置把捏得不差分毫,而且快狠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冰魂窍是个移动的穴位,不固定在某一处,不知道你是怎么拿捏到的?”

这话好温柔,像个女人,这是北辰映雪对他的第一印像,但对方这么彬彬有礼,自己也不能粗*鲁啊,微微一笑,一抱拳,算是回答。

确实,冰魂窍,那是他北辰映雪在打工的道观的藏书阁里,在经过住持特意允许后,才得以有权利翻看的。

据说那是千年前一位得道的山野真人所著的奇书,世间知道的人很少,但就算知道,也很难把握和发现这个穴窍的所在点,因为它真的是移动的。

移动,随着灵气的运动而移动。

这么诡异的穴位他怎么可能把捏的到,就刚刚晋升的那一点魔功,痴人说梦。

哈哈,马屁精,真是个马屁精。北辰映雪心中嘲笑。

……

“叮,恭喜宿主,你已将蚊子分身使用的炉火纯青,你现在是闭着眼睛都能感知到周围气息冷暖的变化,更别说那股冰寒之气了。”

哟,这解释有点太详细了吧,你个狗系统,该不会也嫉妒了吧。

是的,刚才他将蚊子分身的感知一用,瞬间就感到眼前不一样了。

只感到,两股激烈的气流在黑剁头体内焦灼的对冲和较劲,一个要冲入黑剁头体内,那是冰寒之气,一个要将这冰寒之气赶出体外,那是黑剁头丹田的灵气。

两股力量在碰撞,一冷一热。

冲击、较劲。黑剁头终因功法太低,灵气不敌而被冰寒之气浸体,成为冰人。

哗,一手转到黑剁头肘关节下,一个推拿——云推手,瞬间点中两股力量对冲的胶着点。

胶着点正是冰魂窍,歪打正着,冰寒之气迅速截断。

歪打正着,纵然再有云推手,若没有蚊子分身的感知,也无济于事。

大笑,嗤笑,窃笑,好个将我抬高来、刮目相看的人。

……

问系统——怎么夺得那笔,一个魂力饱满的笔?

系统为难了半天,思忖了半天,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没办法。

那个,宿主你不是说他心软,利用他的心软重点打击吗,怎么这会儿就怂了?

好,不说拉倒,你个狗系统。

看他虎着脸不高兴,系统好似怕他似的,说,那也许能用诅咒的办法,您试试……,咳咳,咳咳。

咳个毛呀,嗓子眼卡鸡毛了吗!北辰映雪没好气。

诅咒?诅咒!让他诅咒,诅咒越多,香火力越强,最终就会有办法,也许奇迹会出现。这是系统的出谋划策。

奇迹,什么奇迹?北辰映雪问。

系统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说也许,也许你不懂吗。

好。北辰映雪懒得和这狗系统再说,骤然,一个主意在他心头升起。

……

见北辰映雪半天不说话,白衣公子愤慨了:不就是个残废嘛,表扬你几句,就满身的蝴蝶,会飞了?!

废物,就算你不残废又如何,修仙学院的学生,最多不过就是个仙凝期。仙凝期,最低级的仙,何足挂齿。

不吐不快,他冷冷道:“不就是拿捏了个‘冰魂窍’嘛,这在我那家族里,三岁小孩都会。”

哇,张狂、张狂,北辰映雪只觉得刺耳。

欲言又止,先前对这白衣公子的一丝好感迅即全无。

能说什么呢,能有什么可说的呢,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不同阶级层次的人,有什么可说的。

也许人家说的就是大实话,人家的家族可能非常大非常强,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强大到连这冰魂窍都算是小渣渣。

冰魂窍,也许在大家族那里真的不算什么。

世界很大,我知道的还很少。

北辰映雪装聋作哑,继续卖他的草,“便宜卖了,新鲜的草哟。”

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喊得很自然,很舒坦,再没有了羞涩和造作,一张口,就自然而然地喊了出来,“卖草了,好新鲜的草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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