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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来自左邻右舍的问候 (7.7k)

“姑娘可直接叫我名字,无需多礼,在下一向不喜繁文缛节。”

来自东部星空,自称圣人子弟的白袍男子拱手苦笑道。

被多位女子缠在中间的商千秋,忽然看见拐角处走来的老者,由衷生出解月兑之感。

他连忙从人群中挤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走到陈浮生面前,拱手诚恳道:

“道兄,贵宗女子实在太过热情,我招架不来,要不你我二人一同坐而论道?”

陈浮生笑呵呵地还礼,想着这几日的种种,心道这一位倒是的确有些古君子之风。

至于这些女子可非是他安排的,东境再怎么想通过拉拢这位圣人弟子以探寻关于界外的情报,也不会通过这种方式。

想到这里,陈浮生心中暗自摇头。

实在是这位……道友的这身皮囊的确有谪仙之姿,比那些影剧中还要完美出尘,仙气盎然,让执行部的这些丫头片子都第一时间就沦陷了。

陈浮生轻咳了一声,冲不远处的众女子挥了挥手,总算把后者赶走了,让商千秋长舒口气。

这两天的场景,让他不禁回忆起在宗门内被师妹们围绕的时候,很是打了个冷战。

“对了,道兄,不知我那些师弟师妹到了没有?”

商千秋与陈浮生并肩而行,嗓音温和道。

陈浮生笑道:“又来了一位大髯男子和一名青衣女子,他们不如千秋兄游刃有余,在穿越界门时受了伤,我为他们安排了密室供他们养伤。”

商千秋了然道:“原来是赤灵师弟与青鱼师妹先到了。”

说罢,他又侧身向陈浮生拱手感谢道:

“如此,我先代他们多谢贵方的招待。”

陈浮生无奈笑道:“老弟之前还说自己不喜繁文缛节,何必如此多礼?”

商千秋正色道:“我辈剑修虽不喜那些陈年旧规,可该执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陈浮生笑着点头,忽然出声问道:

“老弟走的是……仙道?”

说出最后两个字时,他很是犹豫了一会。

无他。

实在是这两字所蕴含的意味足够令人震惊。

就仿佛存在于神话中的神佛妖魔突然走入了现实,来到他们的面前。

这方世界虽不是无法之地,同样存在着在世真神,可这仙道……

陈浮生仍未摆月兑心中那种隐约的违和之感。

总觉得这仙道二字与这方世界完全不属于一个次元,风格迥异,就仿佛两个平行而不交接的世界突然对撞,一座黑白水墨,一座色彩斑斓,却偏偏杂糅融合在了一起。

商千秋笑容和煦道:

“不错,我东部星空如今以仙道合真之路、神道香火之路为主。

前者可证就混元圣人与帝天道祖果位,后者则是天庭独属。

在下所走的,便是剑修之路。”

陈浮生愣了一下,怔怔道:“天庭……老弟所说的那个天庭,难道是……”

商千秋笑容收敛,神色肃穆,提醒道:

“切不可妄自非议天庭!如今我东部星空以天庭为首,纵然是圣人道祖,也要礼敬那位天庭共主,奉他为尊!”

“我东部星空苍茫疆域,皆为天庭疆土,神灵如星辰,镇守星空!”

陈浮生眼中惘然之色一闪而过。

这位仅仅是透露出一点无关紧要的情报,便强烈冲击着他这数百年来竖立的世界观。

原来在这座世界之外的广袤星空中,是那无数瑰丽奇幻、光怪陆离的神魔世界。

他认真请教道:“不知老弟如今处在什么境界,用仙道划分来说。”

商千秋知晓身边这位究竟想问的是什么,他也未有隐瞒之意,详细解释道:

“我在千年前就已跨入真我之境,可而今想跨过苦海依旧遥遥无期,更别说后面的太上。

而太上之后便是彼岸,踏过彼岸者,得见道源。到了这一步,便是混元圣人,帝天道祖。”

陈浮生面皮抽动,下意识问道:“不知千秋兄今年多少岁了?”

商千秋皱了皱眉,不好意思道:“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在下闭关一次便是百年,因此具体年岁倒是记不得了,不过……我当已过了第七个千年了。”

陈浮生面无表情,嘴角抽搐,再度看向商千秋的目光已是无比怪异。

过了七个千年?

那便是至少七千岁了?!

他们二人站在一起,一位年迈苍老,一位年轻如谪仙,可若论及真实年岁……

后者却足可做他祖宗的祖宗!

他陈浮生至今也不过三百出头!

商千秋笑着问道:“不知老哥修道几何?”

陈浮生干笑两声,意态闲适地摆了摆手,谈笑间将话题一笔带过。

“老……千秋道友,你观我当下的境界,若放在东部星空,处在什么层次?”

商千秋愣了一下,认真打量着陈浮生,却是沉吟良久,似乎一直在犹豫当中。

直到陈浮生都等的有些望眼欲穿,这位外貌年轻的剑修才缓缓道:

“不好说,不同体系的修行者,单论境界很难衡量划分。”

“因为体系不同,侧重便不同,如我东部星空的仙道,讲究的是人身小天地与外界大天地相合,神道则是以香火念力凝聚道身,这一点与西部星空的神火之路相似,却又有极大差异。

当然,大道三千,却是殊途而归,无论是我东部仙道,还是西部神道,走至尽头都是与道源相合。

我们东部星空的圣人道祖可以说与西部星空的上位神祇站在同一层面,但前面的境界却很难等同而视。

老哥你的境界在我看来,某些方面不在真我之下,但有些方面……”

商千秋摇了摇头,隐隐有不堪入目的意味,无奈道,

“真我境在我东部仙道为第十一楼,一楼一重天,道友的某些方面,可能只能堪堪与仙道第五重楼相等,譬如肉身。”

“所以我很难判断道友的综合战力,也正是因此……”

“不同体系间要想划分战力,只有打过才知道!”

说到这,商千秋已是掷地有声,双眸熠熠生辉,神态完全不似玩笑。

他轻声道:“让陈老哥见笑了,我辈剑修,最喜的便是问剑诸界诸域的强者!而此次奉师命来此,也是为一睹此地生灵的超凡之路。”

陈浮生忽然目光凝重。

他感受到了来自对方那股毫不作掩的灼热战意。

这两日时间,其他三境已经和他们取得联系,彼此交换信息。

另外三境同样有界门打开,门后接连走出了数位强者。

北境至今已陆续走出四位强者,三位直接离去,不见踪影,另一位则是留在了北境,隐有反客为主的意思,据说意图在北境建立教会分殿。

西境那走出一只异兽后,又接连走出一男一女,如今也是不见了踪影。

南境走出了一位女子神灵,刹那间冰封千里,南境负责镇守界门的一支军队被永冻在了寒冰之下。

相比起来,他们东境遇到的这位“年轻”剑仙,是态度最温和也是最愿意与他们和平交流的。

但和平,往往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

一旦双方实力出现鸿沟般的悬殊,地位再不平等,双方又真的还能平等交流吗?

无论是界外还是界内,东境很早就明白了一个事实——

内在的道理,需要外在的拳头包裹。

只有双方都能心平气和,这道理才能讲得通。

或许身前这位剑仙并无此意,只是单纯的见猎心喜,想讨教不同体系的差异之处,以此观道,可他们东境却绝不能如此去想!

这场较量,东境避不开,也没有理由避开。

陈浮生面色平静,伸手向头顶天空,微笑道:

“道友请。”

“请!”

……

……

戴着草帽的男人躺在一座孤岛上,嘴里叼着根草根,草帽盖在他的脸上。

可若远远观去,就会发现男人身下的这座“岛屿”竟在以极快的速度破海而行!

从神山离开后,帝摩斯独自一人离去,只留下守御极一人。

不知是不是看对了眼,这位和熔金序列新生的主君很是投缘,两人没聊几句就结伴而行。

路上守御极显化真身,破浪而行。

它本就是玄龟所属,身上流淌着古兽血脉,破浪而行的速度仅在帝摩斯之下。

这一路来它和艾斯以神念交流,相谈甚欢,性情也极为投缘。

不过大多时刻,都是它在说,这几日来不带停的,也让熔金序列那位新生的主君有些有苦说不出。

躺在守御极背上的艾斯忽然摘下了草帽,坐起身子,目光凝重地望向前方。

一路来话头没停过的守御极也首度关上了话匣子,行速放慢,逐渐减速。

就在他们的前方,一只橘黄色的猫正慵懒地躺在软乎乎的白云中。

它歪着头,打量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和戴着草帽的男子,如翡翠的碧绿眼眸中闪过人性化的戏谑之色。

它伸出猫爪,凌空轻轻按下。

这一刻,原坐在守御极背上的艾斯寒毛倒竖!

那种已来到头顶随时降下的致命威胁,让他在瞬间化作一道流火,闪身来到半空。

原本浮在海面的“孤岛”如遭雷击,庞大身躯骤然下沉,仿佛被一锤狠狠击中,砸入深海。

海面下传来守御极的闷哼声,声音中充满了惊怒。

化身流火逃过这无形一击的艾斯,神色凝重地打量着不远处那只橘猫,时刻提防着四面八方。

至于下方的守御极,他倒是没有太多担忧。

先前那闷哼声中气十足,想来没多大事。

而且这家伙是古兽一脉,本就以守御能力著称,更别说成就王座之后。

橘猫眨了眨眼,仔细观察着艾斯面对危险的一举一动。

下一刻。

这只橘猫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金属小本本。

银白色金属平板自行展开,投影在半空,蓝光在瞬间就扫描过艾斯,将他的外貌记录在册。

艾斯浑身绷紧,只是那蓝光却没给他任何危险感,就只是一晃而过。

他皱着眉盯紧了不远处的橘猫,却发现那小家伙低着头,挥舞着小爪子胡乱涂鸦。

他心中一动,踩着脚下流火抬高了一截,以俯瞰的角度望去。

就见猫爪之下,是一行行他看不懂的文字代码,

猫爪看似胡乱涂鸦,实则是在那重投影上编写着他看不懂的数据。

突然,艾斯目光一凝。

猫爪下的蓝光投影中,浮现出他的模型,四周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他唯一能看懂的,便是每一长串不明文字后,用红字大写标注的符号。

符号从D到S,其中最多的便是A+与A-,S与D都只有寥寥几项。

艾斯忽然明悟,这是在记录观测他的……能力数值?

他突然间来了兴趣,眼前这位显然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之一。

所以天外的世界中,有喵星人吗?

而且仅仅是它爪子下的金属平板,就可一窥对方高度发达的科技文明。

而他更感兴趣的,是自己在对方眼中,或者说在对方所属的势力中,自己的能力数值究竟是怎样的。

他开始缓缓接近这位憨态可掬的猫星人。

而伏案埋首,辛苦记录的橘猫似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又或者浑然不在意,没有任何反应。

当艾斯走到对方十米范围内时,认真工作的橘猫突然停下,爪子狠狠拍了下金属平板。

蓝光投影中,海量的数据代码疯狂流动汇聚,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最终,艾斯的投影模型上标注了一个数据。

那是S。

艾斯目光凝重,缓缓道:“这就是我的综合评分?”

橘猫抬头,神色认真地点头,似乎也有些惊讶这个评分。

在它看来,眼前之人明明很弱小,尤其是那具肉身,仿佛轻轻碰下就会断掉,可仪器的综合评分却达到了S-的程度!

这放在帝国,虽不可能纵横一方,但也远超出了炮灰的程度,是有资格决定自己命运的强者。

纵然是它,综合评分也止步S,只是比身前人略高一筹。

艾斯兴趣盎然道:“你的综合评分是多少?”

橘猫挠挠头,在平板上写了个符号,高高举起。

艾斯轻声道:“S吗?那应该是比我这个S-还高了一筹?有趣,所以王座级在你背后的势力中也只能位列S的程度吗?”

橘猫磨了磨牙,心中嘀咕着这家伙口气真大,什么叫“只能位列”!

帝国疆域囊括整座西部星空,在这种基础上,S级确实算不上强者,只能说一般,可随便放在任何一星座级的大势力中,S级也足够混的进中高层了!

至于更高位的2S、3S,足以位列帝国军团高层,乃至是那将自身存在痕迹烙印进永不凋零的古史中的未知X级,最少也是镇国神柱一级!

纵然是无疆如帝国,这等存在在明面上也只有八十一位!

八十一位镇国神柱,替帝国镇守西部星空无边疆域,亦是帝国之主亲封的异姓王。

至于更高的层次,那是号称无双的伟大帝国,也只有寥寥几人才能达至的境界!

想到这里,橘猫当即决定要给这个眼高手低的土著好好上一课,让他知道也许他在这座世界已经很了不起了,但若放在外界,还差的远了!

艾斯突然止步。

这一刻他从不远处的橘猫身上感受到了鲜明的恶意。

这是……要战吗?

艾斯抬手轻压草帽,嘴角咧开,目光炽热,全无退怯之意。

他从不惧战,更何况眼下这一战将会是从所未有的一战!

“打之前先问个问题,你能听懂我说话?”艾斯忽然开口问道。

明明自己看不懂对方所用的文字,可为何对方却能听懂他的言语?

橘猫歪了歪头,竟是开口说道:

“你用的是北部星空通用语,我来前补习过了!”

艾斯哑然。

他再无言语,缓缓踏前一步,空气炙热沸腾,如海水般的炎流翻滚席卷在他的身周,竟隐隐成凰。

橘猫翡翠色的眼眸倒竖,浑身柔弱的毛发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尖利。

明明肉身无比弱小,精神波动也只是一般,算不上强横,可为何他竟在这时给自己天敌般的威胁感?!

这是……道源?!

这是属于此方世界的道源?!

他竟能调动世界道源进行战斗?!

橘猫厉声尖叫,眼中目光微颤,却是绝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骤然扑出!

如狮如虎的吼叫声中,它的体型骤然庞大十数倍,化作斑斓相间的猛虎,虎啸山林!

无数如裂隙般的细小黑痕缓缓弥漫在它的身周。

感受到如先前一般无二的危险感,艾斯这一次终于察觉到这是什么力量。

“空间?!”

他低呼一声,身形不敢有半点懈怠,瞬间融入头顶的炎流火凰中。

火凰振翅而下,欲图扑向猛虎,却在经过身前不远处时被无形的力量分割成数十段!

而下一刻。

炎流重聚,重新汇聚成火凰,振翅悬空,眸光冷冽无比。

……

……

身穿白底金丝纹路华服的老者,拄杖缓步行走在无边海域之上。

与他一同到来的人中,有人欲图在这座神国残骸中建立教会分殿,有人欲图寻求昔年天命神国的遗产,更有甚者,甚至想将这座神国残骸纳入掌中,以一位原初级生灵留下的遗迹作为自己证道的基础。

简直狂妄无边,不知所谓。

而与这些来自各方势力的生灵不同的是,他对这座世界充满了敬重。

既是对这座神国残骸旧主的尊敬,亦是对以玩世不恭出名,却在短短数万年内就证就原初,成就至上的天命之主的忌惮。

当今北部星空之所以群龙无首,各方混战,皆拜这一位所赐!

沉寂平静了亿万年的北部星空,因为这一位的横空出世而格局大变,彻底进入乱世局面。

因此,哪怕这一位已经死了,哪怕这座神国早已被打残,哪怕这万年来都不见这座世界生出什么可疑端倪……

他却依然不敢大意,心怀敬意,更有朝圣之心。

虽然道途不同,可这位终究是与自家神主同等层次的存在,当得起“圣”名。

更何况……

这位天命之主虽然毫无悬念的败了,却终究是北部星空这亿万年来唯一一位敢与那位交手之人!

是虽败犹荣。

单是这一点,作为第三大主教,有资格近距离聆听神主教诲的他,就曾在无意间听到过神主对此不加掩饰的赞赏与钦佩!

既然连神主都这位钦佩有加,他又有何资格胆敢轻视小觑半点。

他此次奉神谕而来,不为其他,只为观测此方世界。

老者忽然停步,转过身望向右手方向。

一位神色慵懒,嘴角泪痣,身披红色长裙的女子款款走来。

在她出现在视界内的那一刻,仿佛有一轮并不刺目,反而温暖异常的大日徐徐升起,照耀四海。

老者神色首次变得凝重异常,瞳孔骤缩,如同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身前之人,分明已经触碰到了大日神权的“真意”,也可称之为特性!

而更令他震惊的,则是对方所触及的“真意”,竟是神主的“第三面”!

不是晨曦初升之日,亦不是正午至纯耀阳,而是暮时黄昏之日!

在自家神主广为流传的传说中,神主为一体三面。

第一面乃照彻十方宇宙的晨曦之主,第二面则是燃烬尘世邪妄的至高烈阳,而第三面正是象征着万物归寂的黄昏终焉!

他们晨曦教会正是大日教会的三大分支之一,信奉的便是神主的第一面。

而神主的第三面……据说神主之所以执掌着大宇宙级的死亡根源,正是因为这第三面的存在!

老者神色庄重,以礼待之,沉声道:“老夫图烈,为晨曦教会第三大主教,敢问阁下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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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裙女子见这位界外来客如此客气,倒是有些忧愁。

对方这般客气,礼数周到,自己好像没有大打出手的理由,这可如何是好,还想着和这些界外之人较量一二的。

她想了想,还是行了一礼,嗓音温润道:

“幽澜,此世熔金序列第一主君,见过界外之客。”

“敢问阁下来我界所为何事?”

老者沉吟道:“幽澜女士有礼了,老夫奉神主之命,观测此世变化,倒是无意干涉此界,还望海涵。”

红裙女子好看的眉头一拧,心道理由这不就来了吗?

她笑容灿烂,眼波流转,抿嘴道:“这话可没什么信服力度,我也没法拿这话回去交差,所以……”

“打一架!”

“你若赢了,老娘就不拦着你了!”

望着气质骤然一变,战意盎然的红裙女子,图烈也不禁一怔,心中长叹。

果然是女子,这说变就变的风格无论在哪一界都是一样的。

“也好,正要领教天命神系独有的力量体系。”

图烈双手拄杖,眼皮低垂,声音平淡回道。

他的身后,一轮赤色大日缓缓呈现,隐有照彻十方之意味!

眼见身前人走的竟是与自己相似的道路,本就战意浓烈的女子,嘴角的笑容愈发明媚。

天空之上。

同时出现了两轮大日。

一轮如晨曦初升,光明照彻十方。

一轮如黄昏终焉,世间万物归寂。

……

……

来自北部星空万灵道场的赤姬,如临大敌地与身前男子对峙。

身前之人仅是站在他面前,就让他生出一座连绵万里的山脉横亘于此的错觉!

这座残缺神国内,竟还有如此强者?!

当真不负此行!

……

……

“你敢拦我路?”

黛妮绯希尔眉宇微挑,似笑非笑地望着拦在身前的帝摩斯,轻启唇瓣。

帝摩斯面色坚毅而沉静,平静开口道:

“这无数年来,归墟海国一直流传着您的威名,晚辈很想向前辈讨教一二。”

黛妮绯希尔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却是不带任何温度地说道:

“很好,有勇之辈总比废物好些,那就让我看看,这后世的主君究竟走到了什么地步。”

……

……

从神山赶往现世四境的诸位主君,终于在这一刻赶赴到场,“迎接”一位位界外来客。

这一场场战斗,即便是守护在根源之海内,支撑天幕的诸神,此时也无力观看。

但却有两位高踞天幕的“闲人”,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青云兄就光看着,难道就不手痒痒?要不也下场去玩两手?”

坐在云海上的年轻男人搓了搓手,神态真挚地向身边中年男人发出诚恳的建议。

后者瞥了眼下方,淡淡道:“我不欺负小辈。”

年轻男子嘴角一抽,没好气道:“这下面哪位年龄不够当你祖宗的祖宗?”

中年男人淡声道:“求道路上,达者为先,不分年龄。”

听了这句,年轻男子一脸欣慰。

他本想伸手拍拍对方肩膀以示对他的看好,却发现这家伙非要站着,让自己一个人坐着,自己又够不着,只能悻悻地拍了拍他的小腿,感慨道:

“青云啊,你这孩子除了没眼力界以为,好像没啥缺点了!起码这认知很明确嘛!”

“年龄能代表什么?活了几百几千万年的老东西,被我几万年就追上,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卖老,简直恬不知耻!”

面对身边男子倚老卖老的口吻,中年男人全当没听见,懒得理会。

年轻男人见身边的晚辈竟然毫无点头附和的意思,心中不禁起了一丝悲凉。

你说死后没几个老朋友来帮忙烧两柱香祭奠一下也就算了,怎么死后还遇到了这么个木头!

他不住叹着气,又一把抱着身边的大腿,闷声闷气道:

“青云兄,你觉得下面几个谁能赢啊?”

中年男人神色依旧平静,淡淡道:“除盖亚麾下的第一战将,其他人都会输。”

年轻男子愣了下,悻悻道:“你还看得挺准啊!”

“我等道路先天不足,若无后天弥补,相较这些完善了不知多少万年的体系,有着肉眼就可见的差距。”中年男人补充道。

年轻男子嘿了一声,眼中含笑,却是不置可否。

他低头看向下方来自四面八方的“故友”的手笔。

于陈浮生等人而言,这是一场与界外生灵的交手,也是一次互相试探。

可对于年轻男人而言,却是一场场问道。

是来自东部星空的圣人道祖,北部星空的至上原初,西部星空的上位神祇,乃至是南部星空的那位无双帝君,四方联手对他的一场问道!

男人双手撑着流云,身子后仰,抬头望向天幕之后的天幕,由衷感慨道:

“是我误会这些左邻右舍了,我就说咱们邻里邻间的,关系再如何差,也不至于冷漠到这种地步,怎么也得来给我烧几株香,祭奠祭奠我们之间逝去的友情……感情这群王八犊子不是来找他的,而是来找老子问道的?!”

话到一半,他突然骂骂咧咧,最后吐了口唾沫,破口大骂道:

“我呸!一帮活了无数万年,臭不要脸的饕餮老王八,整天就知道欺负小辈,也好意思舌忝着个脸来向我问道!”

“你们活了多少年,老子才几年?赢了老子难道很光彩?”

“嘶——话说回来,等这群狗日的发现那家伙就藏在我这里……”

中年男子看着身边男人的神色忽怒忽喜。

方才还在破口大骂,转瞬后又是喜笑颜开。

他不禁陷入了迟疑与怀疑中。

当年自己只是看了一眼那幅壁画,壁画上的存在就以此为媒介,隔着浩荡奔流的时光长河锁定自身位置……

这等近乎全知全能的存在,真的是此刻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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