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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刺字奴 少和

很快,一个身穿灰色兽皮衣的雌性兽人便跟着离风前来。想来这便是那位名叫少和的巫医了!

墨兰抬头打量少和,却见她一脸娴静恭谨,眉目低垂,十分谦卑的样子。一身宽大兽皮掩不住她纤细的身形,这形貌,跟其他雌性兽人也是大相径庭。

墨兰本以为少和是个男人,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柔弱谦卑的少女,一时满眼好奇,挨着寒澈肩膀探头望了过去。

“少和,你是怎么照顾的?迟悠才出来不到半日便如此虚弱,你平日里的汤药都白煮了吗?还不快替迟悠祭司看看!”

雪凊对少和不耐烦的语气让墨兰怀疑,这雪凊是不是把对迟悠发泄不出来的不满全都撒给少和了!

少和闻言连忙走进地穴,低头对雪凊和迟悠躬身一拜,就立刻跪坐在迟悠面前开始替他检查,对于他们这些来客,她竟是未曾抬头一看。

墨兰不禁纳闷,这少和看起来可不像雪凊那么傲,可为何她这般态度?

这边墨兰还未想明白,少和那边就已经诊查完毕,并带着几分怯意对雪凊道:“并无大碍,只是过于激动,服一碗汤药,修养半日即可。”

雪凊闻言这才放心,挥手道:“那你下去熬煮汤药吧!”

雪凊这样随意的指挥让墨兰有点侧目,少和这个巫医,怎么看着在雪狼族地位不高啊!

其他部族的巫医身份都是受人尊崇的,怎么到了雪狼族,竟成了这般下等?

像由贺和弦,他们在部族中的地位,都快能跟族长并驾齐驱了,可这少和为何这般被雪凊呼来喝去?

正暗自狐疑,寒澈忽然侧头凑在她耳畔低低道:“少和是奴隶。”

墨兰闻言顿时一愣,

不是吧?少和即是巫医又怎会是奴隶?寒澈从哪里看出来的?

寒澈自然明白墨兰眼中的疑问,低声道:“看她左手。“

墨兰闻言立刻望去,却见少和左手手腕之上,有一个‘奴’的象形刺字。

墨兰不禁暗惊,这样一个柔弱少女,是何人如此狠心这般待她?

她听寒澈说过,蛮荒世界的奴隶分为很多种,身上被刺字的,终其一生都无法月兑离奴隶身份,只能一辈子侍奉主人。

而少和的主人又是谁?难道是迟悠吗?

可是不像啊,迟悠可不像那么残忍的一个人。少和身上的刺字,又是谁干的呢?

难道是雪凊?

也应该不会啊!雪凊虽为人冷傲,也不至于冷血到这般地步吧?

“少和,你留下。”

少和刚要起身离开,却不防迟悠突然开口留人,她似是有点诧异,不过还是顿住动作,垂首应了一声。

“是,祭司大人。”

“离风,你去熬药吧,少和,你把汤药的熬煮方法告诉离风。”

迟悠吩咐着。

“是,大人。”

少和恭敬点头,转身跟离风交代了汤药的剂量和熬煮方法,从始至终声若蚊呐,像只受惊小兔一般。

也亏得离风听惯了她的声音,能听的出来,可墨兰把耳朵都竖起来了,还是啥也没听着。

离风离去后,少和便代替了离风侍奉在侧,不过离风侍奉是站在一旁,少和侍奉却是跪在一旁。

然而即便这样,墨兰也清楚瞧见雪凊眼里嫌弃的模样,不由为少和这个少女感到不平。

这雪凊怎么回事?怎么就这么瞧不起人呢?

“圣巫女,弦祭司,这是我族巫医少和。她对医理也颇通,只是性子沉闷,不大爱说话,请莫要见怪。”

迟悠对二人介绍着少和,说完又吩咐道:“少和,这两位是炎狼族的圣巫女和弦祭司,都是身兼巫医之职。还有那两位是寒澈族长,战鸿族长,你一一见礼吧!”

少和闻言,没有片刻犹豫的俯身对几人一拜道:“少和见过圣巫女,弦祭司,寒澈族长,战鸿族长。”

少和的声音依然很低,轻的能媲美气音,但好歹这回墨兰听清了!

并且也断定,这女孩声带极有可能曾经受损,不然不会发出像这样沙哑低沉的声音!

墨兰侧头瞥了眼弦,发现他也是察觉出了什么异样,一脸的若有所思。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孩?有过怎样的遭遇?墨兰突然非常好奇,不过此刻却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她见少和一直躬着身子,连忙道:“少和姑娘不必客气,快起来吧!”

少和闻言这才起身,依旧垂首跪坐在迟悠身侧,长发垂下遮掩脸面,安静的不像活物。

“姑娘?”迟悠对墨兰的这个称呼挺感兴趣,一脸兴味的问道:“这是何意?”

墨兰笑道:“姑娘是我炎族敬称,泛指未嫁人的年轻少女。”

“是啊,迟悠祭司,如今我们炎狼族都是如此称呼年轻雌性。墨兰姑娘跟我们说,用雌雄称谓粗俗不雅,所以如今族中改称雄性为男人,雌性为女人。墨兰姑娘说文明部族,遣词用字就要讲文明,懂礼貌。”

这次倒是战鸿一笑,向迟悠解释了一番。

“原来是这般,不错!这称谓虽然乍听古怪,叫多了也算顺口!

姑娘,墨兰姑娘,雪凊姑娘,少和姑娘……嗯,的确是比雌性雄性好听许多!”

迟悠像是念叨上了瘾,一连念了好几个姑娘,让墨兰不禁啼笑皆非。

雪凊听迟悠唤她姑娘,本来也挺新奇,可听到自己后头还排着‘少和姑娘’几个字,就有点不痛快了!

少和怎能与她相提并论?

她冷眼扫过去见少和头垂的更低,这才将视线调回。

墨兰自然瞧见雪凊不高兴的表情,心中大为疑惑,为何雪凊对少和如此不屑,按理说,一族族长和巫医应该是最亲密和谐的战友才对!

这两人的打开方式可不大对呀!

墨兰虽心有怀疑,却不好探人隐私,遂将好奇打住,随意问道:“迟悠祭司身体这么虚弱,是生了什么病吗?按理说雪狼族衣食并不或缺,应该能让祭司好生将养回来才是,怎么会将身体弄到如此地步?”

迟悠闻言,脸上微闪过一丝异样,不过很快就扬起笑脸道:“我这病是因为旧时一场祸事所致,体内寒邪沉积过甚,所以身体才一直不好。

原本也无妨,只是寒邪太甚,血脉之力被阻,我如今除了恢复原身的那点血脉之力,其他均不可用。我这祭司,实在太过失职了!这些年,雪狼族全靠雪凊一人在支撑,倒是辛苦她了!”

说到最后,迟悠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自责。

“悠,别这么说,我们是一母所生,何分彼此?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就是再辛苦也值得!”

雪凊望向迟悠,眸光中流淌出一丝温情。

一母所生,敢情这两人是兄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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