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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花婆家门口围了一堆人,五姨姥进去准备帮忙,见付昔时一点没吃亏,打的热乎朝天,就在一旁站着。

跑出去的葱花婆婆和小姑子大声嚷嚷:“快来人呀!有土匪呀!”

门口的人谁也不进去,就算是土匪也是女土匪,还挺厉害的女土匪,他们没必要上去挨打。

再说又是为了葱花出头,活该她们挨打。

远处跑来几个人,葱花婆婆对着来人就喊:“他大伯,快,我家来土匪了!”

旁边有人说道:“去叫保长,是土匪就送去衙门。”

一帮人又冲进,付昔时拿着棍子正打的欢实哪,特别是对那个年轻点的男人,葱花的丈夫,使劲打。

屋门口三个孩子大哭,不敢上前。

葱花的小姑子那个胖姑娘冲进来喊道:“大伯,堂哥,快抓住她!葱花勾引野男人带来的女土匪!”

付昔时停手,把棍子往地下一顿,说道:“嫁不出去没人要的傻子丑姑娘,有本事你去勾引一个回来?不穿衣服都没人看的丑八怪!怕葱花出去别人抢着要呀?所以不给休书要逼死她?”

她使劲往地下吐口唾沫,“啊呸!赶紧痛快的写休书!不是别人逼你家休妻,是你们自己要休妻,赶紧休!不休你家就是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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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姑娘一脸涨红,上次相亲对方嫌她胖,说又不是养猪,胖了能卖钱,娶她回来把家吃穷了。

有一家要娶她,条件是她二哥得娶他妹子,他妹子一只眼不好,嫁不出去。

胖姑娘死活闹着她娘赶紧打发了没用的二嫂葱花,又不会生孩子换一个。

所以母女俩逼着葱花去死。

胖姑娘被付昔时说的哇一声哭了,门口又冲进来两个妇人,付昔时一看,估计是葱花的大姑姐,和那个婆婆长一样。

这两个妇人,一个拿着铁铲一个拿着砖头。

付昔时看到砖头,喝喝一声笑。

好亲切呀!

两个妇人瞪着眼睛冲上来,付昔时用棍子和她们对打。

好歹她是练过几下的,叶田卓的大嫂教过她专业棍法几招。

几下就把两个妇人手中的东西打飞。

然后,付昔时扔掉棍子,把袖子一撸,道:“姑女乃女乃我手痒,用手打才过瘾!”

来呀!动手呀!反正有大把银子!

来呀!打架呀!反正有大把银子!

来呀!手痒呀!反正有大把银子!

我有白白一片银子!

只等只等,有人一起打架!

啊痒!

越打越想越打,越痒越打越痒!

付昔时伸手,一手抓一人头发,使劲晃悠。

我抖我抖我抖抖抖!

没想到其中一个挺厉害,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本来就是随便梳的发髻,一下散了。

喝!

那妇人手劲还挺大,揪的付昔时歪头,她也死死拽两人头发。

三人的姿势……

弓腰低头。

乡下妇人打架模式。

院里的男人见状,急忙上前去抓付昔时。

五姨姥拿起铁铲挨个拍过去,两个妈妈也撸袖子上前,院里一团乱,两边人打起来。

付昔时也不体验乡下妇人打架拽头发挠脸了,抬起膝盖朝拽着她头发的妇人肚子一顶,那人松手。

松开手,一脚踹过去,另一妇人跌跌撞撞后退。

这时有人大喊:“住手!你们是谁?”

没等付昔时说话,胖姑娘指着她说道:“保长大伯,这个疯婆子跑我家,一进门就打人!”

付昔时这会披头散发,真像疯婆子一个。

她一甩头,像上吹了下散下来的头发。

问道:“你是谁!”

来人是个五十多的男人,他打量面前的疯婆子,咋就觉得像街上的地痞。

“我是大桥村的保长,你们哪来的?光天化日之下私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

保长先大声喝道,敢大模大样在别人家大打出手的不是疯子就是有胆,有胆的往往是惹不起的。

付昔时呵呵冷笑,指着葱花说道:“你还知道王法?知道光天化日?你身为保长,葱花受婆家虐待十几年,你聋了还是瞎了?皇上说过不把别人当人看,就别怪别人不把他当人看!她们能打葱花,为何我不能打她们?”

保长懵,皇上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就算说了他哪里会知道?

葱花婆婆说道:“我家的媳妇外人管不着!”

付昔时冲着她说道:“我打你外人也管不着!”

所有人一噎,还有这样不讲理的人?

付昔时继续说道:“你家媳妇?你不是说要休妻吗?赶紧休!休了就不是你家媳妇!”

保长咳咳两声,知道是为葱花出头来的,可是她和葱花什么关系?没听说葱花娘家有人呀?

“我说这位……女乃女乃,葱花目前还是吴家儿媳,有事可以先找吴家人商量,进门就打人说不过去……”

付昔时朝地上呸了一口,道:“虐待儿媳就说得过去了?你怎么不早点对吴家说这句话?是不是等人死了你好再喝吴家喜酒?”

保长一滞,不说话了。

这个妇人说话条条是道,不像是疯婆子,那就是有来头的人。

吴家虐待儿媳,外人怎么管?葱花也没去衙门状告婆家,她自己愿意受着,别人能如何?

民不告官不究,何况他只是个保长,还管不到别人家务事上。

付昔时冲着门外围着的村民说道:“葱花受婆家虐待,你们知不知道?如果我说谎,你们跟着去衙门给吴家作证。”

如果让他们去作证吴家虐待儿媳,肯定不会去,一个村的,不是生死仇家,谁也不会为了帮人去衙门说话。

付昔时故意反着来说,葱花受虐也是实情。

不给点厉害她们不会放葱花走人。

又对吴家人恶狠狠说道:“都跟着我去衙门,让衙门判义绝!要是葱花说谎,发配岭南当船娘!”

葱花扑通一声跪下,对着保长哭道:“我没说谎,今天婆婆让我去死,说我占着茅坑不拉屎,蛋也不下一个,小妹用棍子打我头让我去跳河!大伯,我没活路了呀,我去跳河,是这位女乃女乃救了我,送我回来,小妹说我偷人,我没有偷人,衣服是女乃女乃给的,我没有偷人!我没说谎,我不去岭南,我没说谎!”

头一次说这么长的话,还是状告婆家人,葱花浑身发抖,鼓起勇气,贵人说了,活不活就看她坚定不坚定了。

葱花婆婆看付昔时两眼喷火,保长也不向着她们说话,她眼里露出恐惧,惊慌的看向大女儿。

那个抓付昔时头发的妇人恶狠狠的说道:“你管不着!这是我家事,衙门也管不着!”

付昔时哈了一声,道:“我倒要看看衙门管不管!有本事和我一起去衙门!最好带上罚银,打架罚银子我还是知道的。”

保长一愣,只听说在应天府打架罚银子,没听说在村里打架还罚银子的规定。

那这位妇人就是应天府来的了。

付昔时拉起葱花,道:“她们不给你休书,就去衙门告她们虐待你,你不用怕。”

又小声贴着葱花耳朵说道:“我舅是管衙门的,说打谁就打谁。”

葱花赶紧起来紧紧跟着付昔时。

付昔时对着两个妈妈一挥手:“走人!去衙门!”

还别说,她的气势吓住了所有人,保长也不敢阻拦,反正她说去衙门,跟着去看看。

吴家人却慌了,老百姓哪里敢去衙门?进去就得掉层皮,更何况她们理亏,确实虐待儿媳了。

想拉葱花,可是这个平时胆小的童养媳跟在疯婆子身后。

吴婆子看保长也跟着出去,再看家里的人眼里全是惊慌,来不及商量,她大喊一声:“我们给休书!我们不去衙门!”

付昔时转过身,问:“你说的?自愿休妻?”

吴家人一起点头:“自愿的。”

付昔时对保长说道:“你听到了?赶紧拿笔墨纸张,你作证人,给葱花写个身份证明。”

保长让身边的人去他家拿笔墨,一句话不敢多问。

这个妇人啥都明白,还知道给葱花拿身份证明,不然葱花从这里出去也没落脚之处。

既然能带她走肯定会安排。

等把休书写好,付昔时让葱花婆家一家人摁手印,免得她们耍赖。

她把休书放好,对保长说道:“我记住这里了,大桥村是吧?如果再有虐待儿媳虐待闺女的事出现,你这个保长也别做了,这等恶事你别说你管不着。在你管辖范围里有惨寰人绝的事,你就能安然入睡?让你当保长难道就是收租子时量米有多少?要是再有这等事发生,我就在你村口竖个牌子,上面写恶人村!看谁把闺女嫁进来!”

保长吓,听说皇上爱给别人改名字,难道面前的是公主?

听说大公主脾气娇蛮,乡下长大的,难道她是大公主?

保长毕恭毕敬送付昔时出村,看到村口的大马车,心里更加认定付昔时是大公主。

远处又来一辆马车,付昔时看过去,见叶田卓亲自赶车,老远就喊:“表嫂,我来了!”

到跟前下了马车,看到付昔时的模样,扑哧一声笑,又瞪眼扫一圈,道:“谁敢打我表嫂?活得不耐烦了?”

付昔时说道:“我手痒痒,好久没打架了,正好碰上恶人恶事,过过瘾。”

保长……

叶田卓问道:“不会打输了吧?”

付昔时洋洋得意:“我能输?几个臭屁虫不值得我大开杀戒,我就是解解痒。”

保长……

远处跟着的村民慢慢后退,万一这位姑女乃女乃手再痒了哪?

付昔时上了马车,五姨姥给她把头发挽起,付昔时给叶田卓说了刚才的经过。

叶田卓笑道:“我就说表嫂的身手怎么会被几个乡下人抓了头发,原来是想体会乡下人女人打架,还能这样?下回我也体会下俩傻蛋抱着滚到地上打架的滋味。嘿嘿,小时候和别人这样打过架,还别说,甚是怀念,找机会体会一下。”

付昔时翻他一眼,道:“你是说我是傻蛋?”

叶田卓道:“小的时候谁不是傻蛋?不过原河不是,他自小就是聪明蛋,瞧人家咋长得?我咋没那么聪明?”

付昔时说道:“别人没准羡慕你命好哪,天生我才必有用,有运气有用处,这个比啥都强。”

叶田卓点点头道:“表嫂说的对,我这人就是有运气,还娶了个好媳妇,再给我生个好闺女好儿子,我就别无所求了。开开心心的四处逛游去。”

到了河边,付昔时把休书和身份证交给叶田卓,说道:“麻烦弟弟跑一趟庄子,给宋老扣说一下,给葱花安排好了,落了户籍,找个人家先收留她,以后再找个老实人嫁了。你给宋老扣说,人交给他给我看好了,出了事我可不会再给他机会,我把作坊的人解散,另外买人干活。”

她担心再发生何秀姑的事,那真要没脸了。

叶田卓又带着葱花赶车走了。

看着葱花害怕的眼神,付昔时安慰道:“你别怕,城外豆腐作坊是我的,你去那里干活。”

葱花一下给她跪下,满眼是泪道:“多谢大姑女乃女乃,我知道那个庄子,听我们村里的人说过,都想把闺女嫁到那个庄子里。”

她做梦都没想到能去那里干活,幸亏自己鼓起勇气跟着大姑女乃女乃走了。

付昔时好奇问道:“我很有名吗?怎么都知道叫我大姑女乃女乃?”

葱花使劲点头,道:“都知道是大姑女乃女乃的庄子,我小姑子去那看过,没让她进去。”

“那你放心了吧?去了好好干活,给自己争口气,别让大姑女乃女乃失望。”

葱花又磕头,道:“多谢大姑女乃女乃救了我,我会好好干活。”

看着马车走远,付昔时感慨道:“瞧,可怜人只是想有个能安生的地方好好干活,只想不挨打受气的吃上饱饭。”

叶怡珍若有所思,想着遍体凌伤投河的葱花。

豆祖母看付昔时模样,问道:“和人打架了?”

付昔时嘿嘿笑道:“还是祖母了解我,可不是去打架了吗?我备着银子哪,让他们去衙门交罚银,他们不去,把葱花放了。”

豆祖母说道:“乡下打架也罚银子呀?”

付昔时一愣,又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用罚银子吓住他们了。”

她不知道是她的王八气势吓住别人了。

她没说打架的场景,只说了吴家的可恶,豆祖母听了接连唏嘘。

“石河镇也有这样的人家,不把媳妇当人看,我真想不通那些人心是咋长的?有的对亲闺女也是这样,可是不打死人衙门没法管,除非娘家豁出去告状,不然也是白白一条人命没了。”

付昔时深呼吸,别说古代了,就是……

还有,豆祖母忘了胖婆婆是怎么对她的?

不过付昔时也知道,胖婆婆对她不算恶毒,又打又骂不是只对她一人,对她的亲生的也是又打又骂,只不过不是恶毒的打骂,是随手随口。

就像现代有的人张口闭口草、靠,西南人的龟儿子,还有个地方婊子养的是开场白。

她以前不也是话把子不离口,三句不带一个,不舒服,没有中二之气似的。

付昔时心想,我以后一定注意,不能在孩子面前手痒痒嘴痒痒。好的学很难,坏的一学就会。

不过爱打抱不平这个习惯到哪都改不了,也不愿改。

“不知道也罢了,眼皮子底下的事,不伸手自己良心过不去。当然也得苦主愿意,不然我就是恶人了。”

付昔时讲了个笑话,一人看男人打媳妇,上去打男人,谁知道妇人爬起来嗷嗷叫着扑向打抱不平的人,然后夫妻俩一起打人。

说完这个小故事,付昔时又说道:“我就纳闷了,那种女人为何宁愿挨丈夫的打,不愿别人打丈夫,就这么贱吗?离了男人活不了?”

豆祖母摇摇头道:“你不知道,再挨男人打,这个家要靠男人顶着,家里没男人,谁都会欺负,到时比挨打还受罪的事都会有。不是护着男人也不是心疼男人,谁愿意挨男人打?只是想护着自己和孩子,还有护着这个家。”

付昔时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愣住。

想想包姥姥,不是她厉害敢撒泼,才能把母女俩护着。如果软弱一点的女人,不说外人,遇到不良的本家,早就把她们母女吃了。

理解豆祖母说的话了。

付老大说,以前看到男人打媳妇,会上去把那个男人打一顿。

现在再不会了。因为他只能救一次,而这一次男人回家会发泄在媳妇身上,打得更厉害。

救不了一辈子,你就是带挨打的女人走,她也不会走。因为她还有孩子,还有娘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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