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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牵挂的人总是最好拿捏的一种。

过去十几年越歌能过的如鱼得水, 很大一部分原因他没什么能让人挟持的软肋,爹娘不疼,身无长处, 想整治他只能从他本人下手, 奈何本人有心机有武力有文化, 更是精通医学法律, 想下手都得考虑被反杀的可能性。

作为一个年龄段的同龄人,秦扬就异常的好拿捏了, 他不像江画一样背景雄厚, 又不如越歌般孑然一身,即便有过看似不良的案底,本质上都只是个处于中二莽撞的年纪,父母健全的普通少年。

没背景,年纪小,有人牵挂, 拿回一百万再简单不过。

早在第一次接到秦扬电话,看到那串背过的熟悉号码时,越歌就默默按下了录音键, 救出江画后,他虽然没报警, 却转手把这段录音给秦扬的爸妈发了过去。

为了秦扬能提早出狱,秦家这半年不断奔波各市,如今儿子刚出来就又犯了事, 越歌估计着这对爹妈恐怕会气吐血,为了不让秦扬‘重回故地’,要回一百万总不是难事。

越歌不在意最后谁买单亦或先前的一百万便宜了谁,只要他送出去的钱收回来就行。

一百万到账时, 他有些遗憾地看着那条转账信息。

其实可以顺势敲诈一笔的,但现下正是不能出差错的时间段,万一秦家拿不出那么多,拼的鱼死网破去报警,他多要的部分就会定案为敲诈勒索了。

得不偿失。

一个尚未少年心思却缜密得滴水不漏,任谁都会觉得毛骨悚然,偏偏距离最近的江画是个心大得没边的,越歌的自言自语只在他耳朵边打了个转,他只惦记养猫的事。

“什么叫在你眼皮底下危险,你不会丧心病狂到跟只无辜小猫咪过不去吧?!”

越歌笑眯眯的看着他,一言不发,意思却明确。

‘会。’

江画气鼓鼓地站了起来:“别这么跟我笑,不养拉倒。”

“好,你说的。”越歌跟着起身,拿起书包:“回去了,先送我不麻烦吧。”

“你脸皮能再厚点么?”

“能,比如到了楼下,把你也绑上去。”

江画瞬间泄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相处的时间久了,他多多少少能看清越歌的情绪,此时的他无疑心情很糟,头发丝都透着股烦躁,但表情管理的很好,笑不达眼底却无比轻巧,换做周大嘴绝对看不出来。

但江画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能感觉得出。

出了校门,司机先送越歌回了阳明区,一到地方,他下车时干脆利落,快的江画都没反应过来。

江画放下车窗,郁闷地看着越歌的背影,结果走出几米,越歌又折回来了,俯身停在窗边朝他勾手。

江画蹭向右车门,两手扒着车窗,自下而上的视角显得一双眼睛更是郁闷无辜。

“干什么?”他干巴巴地问:“先说好,我肯定得回去。”

六点多钟,寻常下班的时间段,阳明区地痞无赖就喜欢在这个时间点寻找肥羊,阳明区到处都能零星瞧见几堆抽烟的混混。

原本筒子楼下就有几个靠墙抽烟的男女,瞧见越歌下车,当即一阵烟儿似的溜了。

越歌一条手臂撑在车架上,另一只手直接覆上他的手背,指节焦躁地点了几下,等司机李石机械性地戴上眼罩耳塞才张口。

“你知道吧,我表里不一,不是个好人。”

江画眼神愈发古怪,暗想现在也没喝酒,突然自我觉悟是怎么回事,不过想归想,还是配合得点了点头。

“知道,说这个干什么?”

越歌继续问:“你爸妈在家么?”

“在家啊。”

“艹!”

越歌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养个江画确实费劲,他好哄,不代表他背后的人都好哄。

以前的他确实毫无破绽,现在处境却比秦扬好不到哪里去,某种程度上,甚至更好拿捏一点。

苏闻这趟回国,越歌不用脑子都猜得到他想干什么,无非是告诉江画乃至江家实情,从而给他制造出一堆麻烦,他确实能回馈苏闻更大的麻烦,可值不值得还有待商榷,若是江家知道他的底细,保准立马把江画打包送出国,强制切断这段往来。

江画只觉得越歌这会儿阴沉得让人心慌,于是反手抓住他那根点动的手指,轻声问:“你突然骂什么人,我爸妈在家怎么了?”

“他会说我坏话。”

“谁?”

“苏闻。”

“苏闻哥说你什么坏话?他只知道你打架很凶,我爸妈不会在意的。”

江画记得很清楚,在国外时他只说了分手,关于越歌的欺骗行径一个字没提。

“不是。”越歌扯了扯衣领,烦躁之情溢于言表。

如果是其他事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但要是让江家父母知道他间接弄死了越天成,第一反应绝对是他这人心狠手辣,既然爹妈都下得去手,和江画在一起后也会对他们也会下手。

有这想法简直太特么顺理成章了。

但本来就不是所有事情都可操控的,如果苏闻足够重视江画,会做出这个决定也并不意外。

事已至此,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挽救办法了。

越歌攥紧窗沿,修长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才克制住把江画拽下车的冲动。

就算江画不回去,苏闻也会和江家提起。

“养你真费劲。”他边说边将手臂伸进车窗,拽过又开始愤愤不平的江画,狠狠咬了他嘴唇一口:“你们约的几点?”

“嘶你咬我干什么!”

江画疼得嘴巴都麻了,能感觉到没出血,也能感觉到明显印下的牙印,当即就想咬回去。

越歌任他不轻不重地厮磨了两下,捏捏他的后脖颈追问:“你和苏闻约的几点?”

“八点,到底怎么了,你好奇怪。”

“没事。”越歌扫了眼驾驶座的时间,又咬了江画一口才放手:“养不了了,回去吧。”

江画愣了愣,没感觉多疼,只是见越歌说完就走,拿起手机似乎在给谁打电话,当下觉得这人小心眼的没边,他和苏闻见个面而已,就反复提醒养他费劲什么的,奇奇怪怪,没一句好听的。

说话不好听也就算了,竟然还咬人,明明喝醉时嘴巴那么甜。

“混蛋,谁用你养!”

他拉上车门,赌气推了把快睡着的李石,让他赶紧开车,心里暗自决定回家就去酒窖偷拿几瓶老爸的红酒,灌出越歌几天的甜言蜜语。

江画走时,越歌正站在楼道外和陈梦榕通电话。

不需要听到对话内容,只凭他那阴影都压不住的沉郁脸色就能判断处通话内容绝对算不上愉快,五分钟不到,话筒里先是传来东西打翻的噪音,紧接着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和开门声。

电话被挂断前,越歌听见一声略显尖锐的‘苏闻’。

放下手机,他嘴角噙起冷笑,眸底只剩下浓得化不开阴鸷。

苏闻能下定决心和自己正面交锋,不知道能不能禁得住把他当了二十年亲儿子照顾的继母央求。

要是禁得住,越歌着实该替江画感谢一番他这份‘赤子之心’。

他要让苏家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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