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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要去的地方很重要,先从后海边绕一圈,再从烟袋斜街钻出去,过马路就到了。门脸不太新,店面也不太大,上书四个大字,楼东烧烤!

“我这儿是饭馆不是酒吧,有啥事儿就不能白天说?”大半夜的不让关门,真是把刘文宇愁坏了,搬了把椅子坐在店门口,防止那群逛酒吧的醉猫老往里钻。

“来了吗?”洪涛没接这个茬儿,又不是天天来,抽不冷子一次,抱怨也没用,装没听见!

“咱舅舅一瓶小二都快喝完了,还有姓孟的那个警察!”刘文宇也知道抱怨没用,冲屋里努了努嘴。

“你回家睡去吧,完事儿了我锁门。”看到这位老同学还要坐在门口当门神,洪涛只能赶人了。

自己是来和小舅舅、孟津、醋舅舅商讨大计的,指不定要说到几点呢。可人家还得早上五点多就去北郊拉羊肉,不能也在这里耗着。

“要不再让厨房切点肉备着?”刘文宇倒是不担心店铺的安全,以前他给孩子开家长会、带着孩子出去旅游,也是让洪涛代劳看店。这位除了那张破嘴把服务员和厨子烦的不成之外,倒没影响过生意。

“别了,他们都不亏嘴,我也是刚吃完请,省点肉吧!”要说洪涛没醉也不客观,只是醉的没那么严重。还能自己走路,可脸皮都是木的。喝到这个程度对食物就没啥了,一提吃都有点恶心。

“哈哈哈……老了老了,真不成了,好多新事物根本就不懂!哎,小涛来啦,这儿正说你呢。今天咱爷俩配合的不错,要是早知道你这么能忽悠,我就不和老胡混了!”

人还没进屋呢,就听见醋舅舅的男中音了。老头模样不是很给力,但嗓音很有磁性。也算是个天赋优势吧,至少蒙中老年妇女没问题。

“嘿嘿嘿……还是您老路带的好,我跟着走就成了,是吧老吴?”面对如此赤果果的夸奖洪涛真矜持不住,脸上立马就灿烂了起来。

“对对对,以前真没看出来洪总还有这个本事,今天算是开眼了。我不是吹啊,就算姓于的再怎么贼,也想不到后面有个大坑等着呢。那个徐胖子就更差了,要是李哥乐意,他能明天就拿着大红包拜师来。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混到大公司高层里的,还年薪百万,邪门了!”

吴友良很仗义,为洪涛和醋舅舅的陈述做了强有力的背书。他是全程参与者,也是冷艳旁观者,相对而言更有说服力。

“成了成了,少吹点吧,先说说正事儿。”小舅舅倒是没说什么,但孟津忍不住了。三个骗子,还敢当着警察互相吹捧,也太拿组织不当回事了吧。

“哦,她也去了,这倒是证明了前期工作没有白做,方向还是正确的。陶建平非常低调,我们也一直没法认定她在于世达团伙里的具体角色。现在看来,应该是和蓝思萍一个级别的!”

洪涛也没故意逗孟津着急,主要是胃里挺难受,脑袋晕乎乎,真没那个心情了。孟津听完之后面露喜色,对于他的工作性质来讲,不愁发现嫌疑目标,就愁怎么认定。只要能确定是嫌疑人,下一步的工作就比较好开展了。尤其是向上汇报方面,材料会做得更充分、更漂亮。

“我觉得吧,在于亚楠的公司里于世达也会派至少一个亲信帮忙,到时候就知道是不是你材料里那两个男的了。如果不是,就说明前期工作还做得不完善,至少疏漏了一个主要人物,也就是说于世达还有别的渠道。”

孟津率先好好说话了,洪涛也就跟着一起打官腔。但内容比较严肃,事关整个计划的成败。当然了,是洪涛自己的计划,不是孟津的计划。这叫啥?在电影电视里也有演过,叫做同床异梦。虽然是合作关系,可各有各的小心思。

“要不干脆咱俩换换得了,我怎么觉得你来干这个大队长更合适呢?”完蛋,洪涛一严肃,孟津又不适应了,小怪话滚滚而出。

“那不成,我没有党票,再怎么能干也代表不了先进性,这不是个人能力可以左右的。再说了,你以为当个混混就那么容易?月兑了这身皮你得天天挨揍,完事还被派出所抓,信不?”洪涛就这样好,人比较随和,对方啥样他就啥样,你做初一,他绝对要把十五补上。

“切,就好像你混的多壮一样……”可能是今天在座的人多,为了面子,孟津的忍耐性明显降低了,开始往脸上打。

“老孟,说起来咱俩才是第二次见面,以前光听老胡提你了,应该也算朋友。我就托个大,说句实在话,小涛在琢磨人方面确实比咱们想的仔细,脑子里东西也多。就拿外语来说吧,他一张嘴,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包括那个洋婆子,全得傻眼,老老实实听小涛白话。现在不比以前喽,拼的是知识,没点拿手的本事真镇不住场面。老胡,你别不爱听,我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错不了。”

眼见这两位越说越顶,醋舅舅很不习惯,再次肯定了洪涛的能力。其实他这话是说给小舅舅听的,孟津不太熟,有些话没法说太明白。

“老李都这么说了,就听小涛聊聊吧。”小舅舅当然能听明白,抢在孟津反击之前先表了态。

孟津也是明白人,他不相信醋舅舅,也不完全信洪涛,但对小舅舅的话还是愿意信的。当下也不再说话,四个人八只眼全盯在了洪涛脸上。

“嘿呦,突然这么受重视,有点不习惯呢……”要不说洪涛是碎嘴子晚期患者呢,人家都不吱声了,你就也老实点吧,他非不,还在嬉皮笑脸。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烦人啊,快点说,我都这把年纪了,熬不住!”结果引发了众怒,挨了醋舅舅一巴掌。老头是真快扛不住了,斗了一晚上脑子,满脸倦容。

“我觉得吧,想用传统手段抓于世达的小辫子基本没可能,就算把蓝思萍和陶建平都按了,他应该也有月兑身的办法。到时候不光治不了他,赃款也追不回来,还会打草惊蛇,之前咱们这些布置全得打水漂。”

面对众望所归,洪涛整理了整理思绪,开始在肚子里编铁丝。拉出来的到底像不像笊篱,能不能把孟津忽悠住,这就得看本事了。

“你把他说的也太神了,我就没见过进去之后把事儿全扛了的。这可不是小事儿,前前后后好几亿了,再怎么也得照着无期去,谁抗这种事儿啊!”

这次该轮到小舅舅不同意了,他觉得洪涛有点危言耸听了,而且逻辑不通。假如真把蓝思萍和陶建平抓了,那于世达就跑不掉,除非他能手眼通天。问题是他要手眼通天,上面也就不会让孟津来查了。

“……那也不一定吧,我哥不就把事儿都扛了!”装了一晚上司机,基本就没怎么捞到说话的机会,吴友良可憋坏了,听了小舅舅的分析,立马就有话要讲。

“你哥?合算你哥没和你说啊,他扛不扛都是主犯,何必再把哥们都坑进去呢,留几个在外面好歹也能帮着照顾家里。这能和蓝思萍一样吗?把于世达供出来,她们俩顶多判个四五年,家里再给力点,关两年出来啥事儿都不耽误。老孟,你说呢?”

猛地提起吴友良的哥哥,小舅舅还真愣了,然后又笑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吴友良讲了讲他哥的情况,又对比了一下这个案子里每个人的罪责,挨个给定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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