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走”字被她拉长，声音又轻又有些沙哑，听着十成十的委屈。
顾宁烟不愿意走，她本就是不放心江慎行一个人在这才来的，忙还没怎么帮，虽然倒是有了些麻烦，但自己总有用武之地的……吧。
江慎行也知道顾宁烟也是倔的，也不多劝，将人圈在怀里，说道：“我担心你。”
一句话看似简简单单的话，却包含了真情实意，顾宁烟心里清楚，江慎行把自己放在心尖尖上，说到底还是不希望她受到可能连自己也无法预估的风险。
但自己对他又何尝不是呢。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抱着，惟烛火闪烁跳耀的幽光，是他们今夜的见证。
“啪”
烛火爆了一下。
“对了。”江慎行突然开口，“我给你准备了东西。”
“什么？”
其实在这静谧的气氛下，顾宁烟都快睡着呢，正眯着眼呢。
听到江慎行喊她，从怀里起来的时候还揉着眼。
“轻点揉，小心伤着眼。”江慎行的大手轻柔裹住她的手，牵着她往床边走。
刚到跟前，顾宁烟就被眼前几叠花花绿绿的衣裙惊呆了。
“哇，这么多衣服？”不管了，先开心再说。
看顾宁烟也不瞌睡了，往床上的那堆衣服扑去，江慎行也跟着开心，好歹也是自己花了些功夫挑选的，自然希望她喜欢。
顾宁烟伸手看了看眼前这堆衣物，这一件一模就是上等丝绸，还有些冰凉感，别是冰蚕丝织的；另一件则是上等的蜀绣，盛艳的牡丹在其上缓缓开花，美不胜收。
“这是？”
顾宁烟刚问完，心下就有了答案。
“莫非是相公专门买给我的，让我明天穿着去赴宴？”
江慎行：“自然，难得有机会能与女儿样的烟儿外出，自然是要打扮的漂亮风光些。”
他又走近，道：“只要我的娘子愿意，她就能吃最好的，住最好的，穿最好的，出尽风头，风光无限，万人莫能出其右。”
这话着尽隐隐显出霸道姿态，撩得顾宁烟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江慎行却面色如常，随手挑了件青色衣裙放在顾宁烟手里，道：“烟儿，去换换看？”
顾宁烟僵硬接过衣裙，去屏风后面换衣服。
接着就悲剧了。
因为她很少穿女装，平时穿的男装，学服也都是以简洁为主，江慎行挑的这些漂亮衣裙的繁复，自然是不能比的，料子又珍贵，也不好暴力穿月兑。
顾宁烟只能凭女性的直觉模索。
“哎哟。”
江慎行此前十多年从未等过女子穿衣，不想一等就是许久，这会听到惊呼，忙不迭走过去。
“烟儿，你没事吧？”
“啊…你别……进来。”
话已经说晚了，江慎行一进来就是一幅令人血脉喷张的场景。
顾宁烟背对着她，只穿了单薄的里衣，还漏了半边香肩，头上还套着一件女敕黄的中衣，头也乱了，显得有些狼狈又……可爱。
顾宁烟回头就对上江慎行的目光，两人都红着脸大眼对小眼。
江慎行本想退的，但眼前这幅景象又让他不太舍得，一想自己又需要把顾宁烟送走，便十分不舍地“欣赏”起来。
“别看了……”顾宁烟觉得自己要被某人的视线灼伤了，声音羞小如蚊子，“与其杵在那，不如帮我拉下衣服。套不下来了。”
作为现代女性，顾宁烟骨子里还是不怎么避讳露肩的，更何况眼前这个人可是心上人，枕边人。
不过实在不能怪她，江慎行随手拿的这件青衣，主打飘带设计，挂在那看着几根飘带随风，飘飘欲仙的样子。但实际上穿起来极为复杂，尤其是那除了那几根飘起来的带子，腰间缠绕的，手部垂下的细带，都有讲究的位置。
饶是顾宁烟也只能甘拜下风，结果月兑的时候，脚又踩到其中一根带子，重心不稳，结果一声哎呀唤来了江慎行。
江慎行这会听话地走过去，手就放在顾宁烟那垮下的里衣上，没有犹豫就提了上去，帮她把里衣拉好，领口拉紧。动作极迅速。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当自己的手背不小心碰到顾宁烟箭头那大片白皙略凉的肌肤时，却像是被火燎了一样，他只能快快松手。
两人都默契不再说话，折腾起衣服来。半晌，二人果断放弃，去试了下一件。
“哎。”顾宁烟这次叫住江慎行的手，说道，“这次，咳，我自己挑。”
只能说江慎行太有眼光，挑的衣服质量一等一不说，繁琐程度也一等一的，让两人愣是折腾了大半夜。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顾宁烟还因为睡眠不足，显得有些萎靡。
感受江慎行有些愧疚的目光，顾宁烟只想到了两个字：憨憨。
这一早，顾宁烟还是穿了一件相对简约的米色衬青的衣裙，质感的米色外衣上面隐隐看得出精美的刺绣，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轮廓，浅青的中衣则在颜色和感觉上添了分春意，梳着双云髻，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青春靓丽，好不可人。
秦子规来得很早，也不下车，为的是和顾宁烟来场偶遇。
“公子，江大人的马车来了。”
秦子规闻言挑起窗帘问：“几辆？”
来报信的人不解，老老实实道：“公子，一辆。”
秦子规咬牙，这不就意味着江慎行和顾宁烟坐在一起的吗？看那马车也不大，两个人岂不是要贴一起坐？！
他酸了。
秦子规的确是想对了。
马车上，江慎行都将顾宁烟牢牢搂在怀里，两人时不时聊天，或者单方面投食，一路上都十分和谐。
秦子规起先看到江慎行下车后，一个葱白玉手掀开帘子，然后是一个窈窕灵动的青绿身影，十分活泼的跃下，再然后……就扑到了江慎行的怀里。
他又酸了。
“真是巧啊，你们也刚到？”
秦子规上前，自认为十分矜持有度又礼貌风雅无限地打了个招呼。
谁知，面前二人闻言看向自己的目光十分……令他不解，一种宁静中透露着戏谑、期待、同情等等复杂情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