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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八章 准备孤独终老不成?

这满满一桌子年夜饭,因着有了七茗八彤这两个生力军的加入,阮明姿她们六人竟然是吃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

吃过之后,七茗跟八彤很自觉的收拾起碗筷来,阮明姿要帮忙,她们还拿身子去挡,坚决不让阮明姿收拾桌子。

“我们过来蹭吃蹭喝的,总要也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七茗八彤肚子吃得滚圆,一脸的心满意足,“不然下次我们都不好意思舌忝着脸过来啦。”

阮明姿笑了笑,也就随她们去了。

外头的爆竹声中就没有停下过,阮明姿推开窗户,风迎面而来,夹杂在其中的是爆竹燃烧过后的那种淡淡药味。

在这特殊的节日里,这种几不可闻的味,都给人一种浓郁的节日感。

阮明姿看着窗外的明月,不禁在想,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阿礁在做什么。

听七茗八彤方才说,宫宴开宴晚,这会儿也不知道用上饭了没?

他向来不爱说话,也不知道那种场合需不需要他说些什么。

阮明姿乱七八糟的想着。

而此时此刻,皇宫之中,宫宴上正歌舞升平。

因着这除夕的宫宴,算得上是皇室的家宴,除了皇亲国戚,再就是圣眷隆渥的人家才有资格参加。

所以,这参加宫宴的人,说多也不多,说少,但也不算少,光男宾,便坐满了整个大殿。

女眷那边的宫宴是由皇后负责,并不在此处,再加上永安帝平日里还算是个比较好相处的皇帝,有些皇亲国戚一喝多了,便开始满嘴胡话了。

永安帝并不阻止,只是高坐于大殿正上方,偶尔端着酒樽温和一笑,任由那些皇亲国戚们酒后散德行。

比如现在,眼下这位正大着舌头,在御座前头对永安帝歌功颂德的豫夏郡王。

这位豫夏郡王在桓氏皇室中也算是老人了。虽说平日里比较边缘,但因着永安帝登基的时候祥王搞了那么一出夺嫡,永安帝当时没少摘皇室成员的脑袋,统共就没剩几个直系的,所以就显得这种边缘长辈越发珍稀起来。

永安帝对这种空有一个长辈名分,没什么实权的长辈,容忍度还是挺高的。

豫夏郡王说了一通对永安帝的歌颂,见永安帝心情似是很好,眉宇间都带着淡笑的样子,话音一转,又大着舌头说起了桓白瑜。

“陛下,不是,不是老臣多嘴,”豫夏郡王舌头都捋不直了,“咱们,咱们大兴的皇子,大多十四岁就,就定亲。十六岁,完,完婚。可咱们大兴唯一的丰亲王,早就已过弱冠,竟还,还没定亲,就荒谬。”

他说着,摇头晃脑,花白的胡子也在微微颤动,“荒谬啊!真是荒谬!”

永安帝握住酒樽的手,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向桓白瑜。

桓白瑜身为永安帝唯一的弟弟,地位自然尊崇无比。就连太子,因着是晚辈,坐席都没有越过桓白瑜去。

“瑜儿,你怎么说?”永安帝似笑非笑的开口问起了桓白瑜。

桓白瑜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无比,并不因为是在宫宴上,便有什么区别。

“臣没什么可说的。”桓白瑜淡淡道,明显就是懒得应付的模样。

豫夏郡王这会儿酒精上头,看着已经老糊涂了,但他其实心底还有一条微妙的底线。

他知道,丰亲王的婚事也是永安帝一直关心的事情。但永安帝又不想因着这个事,跟桓白瑜兄弟之间造成什么隔阂。

所以,豫夏郡王索性借酒装疯,借着这除夕宫宴的机会,替永安帝催上这么一催。

这样,永安帝不仅不会责备他殿前失仪,说不得还要念他的好。

豫夏郡王转过头来,依旧是那副醉糊涂的模样,眼睛鼻子都发着红,对着桓白瑜嘟囔道:“丰亲王,倒也不是我这个做叔叔的催你……你好些侄子的孩子岁数都不小了,你还没有成亲,这,这像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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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白瑜懒得搭理豫夏郡王,神色冷冷的,端起一杯酒来,抿了一口。

永安帝也没有说话,好整以暇的听豫夏郡王跟桓白瑜说着什么。

就连坐在永安帝另一侧下首位置的太子,都眼神灼灼的往桓白瑜这看了过来。

豫夏郡王越发来了劲,夸张的叫了一声:“丰亲王啊!你这样,鸾凤宫太后娘娘也不会安心的啊!”

大殿里的氛围微妙的顿了顿。

桓白瑜冷冷的抬起头,看向豫夏郡王。

豫夏郡王被那冷冽寒凉的眼神一望,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暗道自己真的是老糊涂了,竟然这般得意忘形。

不过事已至此,豫夏郡王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演醉酒装疯的模样:“丰亲王!你瞪我做什么,我说的哪里不对吗?难道丰亲王还真准备孤独终老不成?”

桓白瑜将手上的酒杯,不轻不重的放到了自己面前的食案上。

清脆的一声响。

惊得满殿都静了下来。

桓白瑜直接起了身,神色冷漠中带着一分肃杀。

“臣觉得,豫夏郡王,怕是老糊涂了。”桓白瑜语气冷漠,依旧没有理会豫夏郡王,而是看向永安帝。

永安帝倒也没想到豫夏郡王那老家伙竟然把桓白瑜给惹得不高兴至此。

往年也有不少人催桓白瑜成亲,甚至还明里暗里的想给丰亲王府塞美人,这些永安帝都知道。

但因着桓白瑜素来性子冷漠,对这种事从来都是懒得理会,不给任何人颜面,就连他的生母白太后,都被桓白瑜直接下了好些次面子。

永安帝原以为这次,桓白瑜顶多也就是懒得理会豫夏郡王罢了。

倒没想到,这次桓白瑜竟然有了反应。

永安帝又是惊讶,又是有些心疼,心情十分复杂。

他忙道:“瑜儿不必放在心上。豫夏皇叔年纪大了,又多喝了些黄汤,倒也不是他存心的。”

永安帝又板着脸,对豫夏郡王道:“豫夏皇叔,虽说这是家宴,不必太拘礼,但往后还要少喝一些才是。”

豫夏郡王这会儿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他忙道:“是,陛下说的是,是老臣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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