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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云路在给甄雪的来信中又提到了来成都看她的事情。

那年寒假,在甄雪拒绝了他来成都看自己的要求以后,撒云路便再也没有提过寒假到成都的事情,都是临近暑假了才在信里和她商量。甄雪知道自己答应过的事情不好推辞,便只好认了,但提出只能和她自己见面,不得惊扰父母。撒云路很高兴的就答应了,94年暑假撒云路在成都呆了两天,和甄雪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8个小时,没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然后撒云路心满意足的走了。今年撒云路又提出了来成都的要求,还说自己按照要求完成了既定目标,甄雪应该奖励自己。甄雪没办法,只得答应了,其实她还有点想撒云路来成都,因为和撒云路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多,但和他在一起时,自己感到很踏实,那是一种从来没有体会到过个踏实感,反正在季明那里她从来没有体会到。

撒云路要来,季明知道。甄雪从来不对季明隐瞒这类事情,包括她在读自考时有人追求她,她也给季明讲。她认为,两个人相爱,就必须得坦诚,如果连这点信任感都没有,那还谈什么爱情,谁还敢将一生的幸福托付给你啊。季明听了这个消息其实心里很快活,因为他知道甄雪不会变心,不管撒云路怎么折腾,甄雪是他的就永远是他的,谁也抢不走,到是他来了,把甄雪从自己身边拉开一两天,他反倒可以和陆柯约着去打牌,也可以和陈孝行去喝酒,反正想怎么耍就怎么耍,耍完了甄雪还会满带歉意的来给他“精神补偿”。不过面子上他还是做的比较到位,一副要他卖女圭女圭的表情,害得甄雪软言好语的劝慰他半天,在撒云路来的前一天,便事先和他“嘿咻”了一盘,任由季明把一切板眼儿耍够,以安抚他那颗即将“受伤”的心。等甄雪一走,季明便不顾“劳累”的跑去找到陆柯,凑起搭子打了一个通宵麻将,第二天输多赢少的带着满眼血丝去上班。这是季明向往的“幸福生活”,他认为能够避开甄雪的检查,和陆柯这样的朋友在一起玩,既刺激又安逸,回头还有温柔乡伺候,何等的惬意呀!

季明的两天便是这样过的,但最后那天出事了。此处按下不表,且说撒云路第二天便按约到了成都。

撒云路是坐飞机来的,给甄雪发的信息是上午10:28到港,甄雪迟到了,等她到机场的时候,撒云路已经取好行李在出口等她了。撒云路的行李不多,除了随身的一个背包,就只有手上拎的一个纸盒子,看样子是给甄雪的礼物。甄雪下了车,知道自己迟到了,急急忙忙的往出港大厅赶,远远的就看见撒云路站在门口,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显得特别的孤单,心里竟忍不住一软,暗想:他这又是何必呢。

撒云路也看见了甄雪,赶紧的拎着纸盒子朝甄雪跑了过去,一脸的兴奋和快乐,跑到甄雪身边,赶紧问:“到了多久了?”

“刚到。”甄雪说,一边要去帮他拎东西。撒云路赶紧说:“不用、不用,我拿得了。”顿了一下,不等甄雪开口,马上又说:“路上堵吗?肯定热坏了吧?”

“没有,我打的过来的,人家车上有空调。”甄雪说。

“哦,那就好,我就是上了飞机才想起,该给你说一下要来就打的来,不然那么热,好恼火哦。”撒云路一边和甄雪往外走,一边说,他身上背着、手里拎着,跟在甄雪后面一点,那情形仿佛不是他下飞机,到是他来接甄雪下飞机。

两人走到停车点,撒云路伸手就招了一辆出租车,甄雪马上阻止他说:“打啥子的嘛,现在又不赶时间,我们就坐民航的车到岷山饭店转车就是了嘛。”

撒云路马上同意,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不好意思哈,我女朋友说不要了,下次再找你哈。”

出租车司机一听不高兴的说:“你豁老子哦,下盘……”油门一轰,接其他的客去了。

甄雪听司机“老子、老子”的,就想冒火,被撒云路拦住了,说:“没得事,你和他计较个啥子嘛。走,我们去坐车,进城好找个地方吃饭。”

他俩吃饭没什么好写的,反正甄雪尽捡便宜的苍蝇馆子进,撒云路迁就她也不计较,三下五去二填饱了肚子,便在中医学院对面找了间便宜的旅馆想给撒云路写个房间,撒云路看了一下房间,虽然小,但也还凑合,卫生间、浴室都有,还24小时供应热水,便定了个标间,两人进屋坐着等空调出凉气。等了半天,只听见空调“嗡嗡”响,就是不出凉气,屋子里闷得象个蒸笼,撒云路将遥控板拿着摆弄了半天也不见情况有所改善,反倒弄得一身都是汗,甄雪看这阵势心里的怒火“腾”的冒了起来,转身打开房门,对着过道就喊:“小妹儿,过来一下。”

过了一会儿,旅馆的小妹才过来,甄雪见她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没好气的问:“你们这儿的空调是当烤箱的所?”

小妹一脸茫然的看着甄雪,半天才反应过来甄雪是说空调坏了。“哦,那你们只有等明天上午修空调的来修了。”小妹说。

“我还等到明天上午?”甄雪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没得办法哈,修空调的师傅要预约。”小妹说完也不理会甄雪,竟然转身走了。

“哎,你们还做不做生意的哟!”甄雪对着那转身而去的小妹问。小妹理都不理她的走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将门一关,再没有声音。

甄雪气得想骂人,转身进屋拎了撒云路的包,气鼓鼓的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妈哦,老子不给你退了才是怪事!”

撒云路见甄雪要去退房,赶紧拿起那个纸盒子,跟着甄雪一起到了服务台,两个先前给他们看单子的女服务员正在聊天,看他们两个面色很不好看的过来,便停下来问什么事。

甄雪将房单往柜台上一拍,正要说话,被撒云路拉了一把,撒云路先开口了,说:“我要退房!”声音不大,但语气强硬。

“哦,我们这儿不得随便退房的哦。”一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服务员撇嘴斜眼的说。

“不退是不是?”撒云路问了他一句。那个刚才说话的服务员听撒云路语气不对,有点虚了,说:“你要杂子嘛?”

只见撒云路上前一把抓起柜台上的电话,劈头就要给那个撇嘴斜眼的服务员砸去,甄雪吓得赶紧拉住他,说:“哎,不要打……”

撒云路被甄雪一拉,电话没有砸出去,但那个女的吓得不轻,惊爪爪的叫唤起来:“哎呀,你们好不讲道理哦,还想打人,你们想杂子嘛……”

她话还没说完,撒云路将电话往柜台上一扔,拿手指着那女的的脸说:“我给你脸你不要不领情哈,你要是今天敢给我不退,老子打得你板(注:意思是‘打得你在地上滚’)!”

那女的还想嘴硬,说:“你歪,你来打嘛……啊!”话音未落,只见撒云路右手往身前一收,身子跟着往前一倾,右手反着就要对那女的挥出去,吓得那女的一声惊叫,甄雪赶紧上去抓住撒云路喊:“不要打、不要打!”这一掌才没有扇出去,但那女的都要哭了。旁边另一个女的已经被撒云路吓得不敢说话了,只在那里傻傻的看着,甄雪赶紧对她说:“快给我们退了,我好把他弄起走,他是少数民族的,打了你们不得负责。”

那发傻的女的听了,赶紧将房单收了,从柜台里拿出先前收的房钱递给甄雪,甄雪接过来数了数,没错,装进撒云路的包里,拖着满脸怒气的撒云路走出了那间旅馆。

出来之后甄雪正要说撒云路,却见他笑兮了的看这自己,便将他的手一甩,说:“嘿,你笑啥子喃?”

撒云路刚才不过是在演戏,因为进去之前他就看过这家旅馆是个国营的旅馆,里面的服务员还是老一套过硬机制下的服务态度,一副你爱住不住的样子,所以他在甄雪气鼓气胀的要去退房的时候,就想好了对付这帮服务员的办法,再加上甄雪后来那句“他是少数民族”的话,倒还真的把房退了,但他的表演把甄雪都瞒过了,出来后又觉得好笑,便一下子表露了出来。他把这一节讲给甄雪听了之后,甄雪也觉得有趣,笑了笑,问:“那你住哪儿喃?”

“住你家……”撒云路说了半截。

“你做梦!”甄雪白他一眼。

“我没说完,我说住你家附近。”撒云路逗她。

“讨厌!”甄雪拎了包走到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两人坐上车,撒云路把包拿过来放在自己身上,把纸盒子放在包上,面前堆了一大堆,师傅问:“去哪儿?”

“到西门车站。”甄雪说。

出租车很快把两人拉到了西门车站,下了车,甄雪带着撒云路走进一家不是很大的宾馆,进去以后才发现,服务台背后的墙面上竟然挂着个军徽,这里是个部队的宾馆。

“你好,两位住宿吗?”服务台的一个女孩问。

“是,”甄雪说:“你们这里的标间是多少?”

“均价80元。”那女孩说。

“好,开一间。”甄雪也不征求撒云路的意见。

房间开好了,撒云路拎着、背着和甄雪上楼,楼层的服务员为他们打开房间,开好空调,将开水瓶、茶杯等给他们拿过来,然后说了句:“你们休息。”便掩门出去了。

空调散发出来的凉气让两人一下子平静了下来,撒云路问:“小雪,你咋晓得这个地方的喃?”

甄雪正坐在床边凉快,听撒云路问她,头一扬,说:“杂子嘛,你以为我来开过房所?”

撒云路“嘿嘿”笑了一下,说:“开房也很正常撒,像今天你不是带我来开房啊。”

“我呸!”甄雪做了个夸张的动作,“这儿是今年春节,我舅舅来的时候找到的,当时觉得价格啊、房间的陈设啊这些都还可以,又是部队上的,就在这儿住了几天,我就记到了。”

“那你开始咋不带我来喃?”撒云路又问。

“我搞忘了,在那边退了房我才想起,就过来了三。”甄雪说,又觉得撒云路问得乖咂咂的,假装生气道:“杂子嘛,不满意所!”

“哦,没有喃,好得很嘛。”撒云路说着全身一松,瘫在了床上。

甄雪凉快得也差不多了,站起来说:“我去洗一下,好多汗哦。”

“安,你洗澡啊?”撒云路问。

“洗啥子澡哦,我洗一下脸和手,外面太热了。”甄雪说,但马上会意过来撒云路的意思,道:“你就一天做洗澡的梦嘛!”说完转身进了卫生间,反手将自己关在了里面。撒云路惬意的躺在床上,满心欢喜的等着甄雪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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