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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钱氏作恶

看出我的疑惑,胡三清就理了理思路,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我这一路以来,都是跟着钱夫人的车队,一路模进京中的,我没想到她居然真的顺顺利利的进了王府,本正一筹莫展之际,有天晚上我在王府附近的街上,偶然蹲点时,看见了那个护送她的护卫。”

胡三清说:“开始我只以为,他是受了钱夫人的召见,可见到他身上穿着的是紧身衣,又偷偷模模的从角门上后头的墙角上,翻进了王府,我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于是你就跟着他进来了?”

玄嵋大概猜到,多半就是胡三清先一步发现了那络腮胡的勾当不对劲,接着就观察过后,才打起了这乔装易容成他的主意。

“二小姐说的是,我确实是见到他似乎是要行那歹事,看到机会才钻了空子。”胡三清点头说道,面上有些羞赧。

接着解释道:“不过二小姐放心,我虽然易容做了他,每日或是尾随或是早早的进了王府,等着蹲守他的行踪,但从未做过对王府有半点不利之事,内院中多是女眷,我,我连内院的地形都没有打探……”

他说这话时,头低的很,耳朵上红成一片。

玄嵋心想,料他也不会有这个胆子,说的应当是没有错了,不然明明不是像络腮胡那样,受到了钱氏的指使,这胡三清又怎么会迷失到她院子里头……

也就不在意这些,而是问道:

“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那络腮胡子,和钱氏碰了面的?”

“他进府的第一日晚上,我就发现了的,不知道他可是和钱夫人有什么特殊的联系还是如何,王府里头重重内院,他却径直就模进了钱夫人所在的后罩楼里。”

原来是这样,玄嵋暗自沉吟道,她府中的人,虽然一连将两个贼子放了进来,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就真的会愚蠢到,连钱夫人的容身之处都告知了的道理。

这么说来的话,说不定是钱夫人早就知道这络腮胡贪财的性子,留了一步可有可无的暗子呢……

用那能被络腮胡轻易发现了的办法,标记出来痕迹,万一络腮胡耐不住性子,真的进了王府,对钱夫人来说反倒是把双刃剑,用好了就是平白多得一个帮手。

倒是好算计。

“他有发现过你的存在吗?”玄嵋问。

“这我敢肯定,他绝对不曾发现过,我的轻功和易容都在他之上,且有刻意小心的错开时间,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过。”

“那你可曾有过,易容成络腮胡的身份模样,却跟钱氏面对面的接触过?”

胡三清点点头,“只有过两次,我不敢在每日他和钱夫人见面前,先一步会见钱夫人,以免他又出现时,被钱夫人发现把柄;那两次都是在他和钱夫人早早的见了面,然后出府之后,我才隔了几个时辰装作他又去见人。”

“钱夫人没有怀疑?”

玄嵋有些纳了闷,若说是这胡三清,能够轻易的瞒过了络腮胡,她是绝对没有异议的。

可问题是钱氏虽是个妇道人家,但也自有她的一套,面对胡三清的易容,真的什么都没发现?

“你怎么不会

露出破绽的?你虽然是胡家的人,可既然胡家人连她在京中的事情,都知之甚少就稀里糊涂的将人娶回去了;且她还有和那络腮胡子之间的阴私,你怎么瞒过人的?”

胡三清脸上就露出了些尴尬之色,他搓了搓手指,一时间似乎有些不知应当如何开口,最后还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也顾不得面子,只能对玄嵋坦白。

“让二小姐见笑了,其实胡家……从一开始受钱家人说亲时,就觉得不明所以,为什么京中的高门,会巴巴的想跟钱家这种地方大户结好,虽双方一个死了夫君一个死了正室,都不是头一遭的婚事了,但也仍然觉得奇怪,不怕二小姐笑话,能跟钱家这种先头跟镇南王府结过亲的人家,胡家其实是有些不踏实的。”

“你们居然知道?”玄嵋有些意外。

“是,当天胡家虽然已经意动,但没敢立即答应下来,只是借着和老爷说说,暂时将这说亲的媒人缓了缓。当日里,老太太和老太爷就命令了人,快马加鞭的连夜往京城的方向去,将这事打听清楚,看看可有什么隐情。”

话里的意思,说的玄嵋连连点头,她早先也是觉得,自从钱氏进了王府之后,她其实就有意蹭到田妈妈那边,不声不响的就将这胡家的情况,给打量了一番。

虽还不甚了解,可也算是心中有了底,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若说起这胡家,并非她开始以为,什么外地三流的没落世家,又或者是个继续稳固家底的新晋贵族。

他们盘踞在当地实则已经有了百来年的时间,几代人一代代传下来,不但成了当地的世族,而且不仅没有没落了,反而代代都出了能独当一面的当家人。

最早时是靠着贩盐起家的,后头盐商归了皇宫里头允诺的皇商们才能贩卖,这胡家当时的当家人,就当机立断的,将手中所有的积蓄换成银票,把大半个城都给买了下来。

后头就做起了那正经经商铺子,倒卖家宅的活计,到了第三代时有了些底子,就送了家中的少爷不论嫡庶,一并进学科考,还真的就有那么三位中了皇榜,虽不是状元榜眼的,却也个个都当了官。

如此几代下来,官商两头都不冷落,就成就了胡家的发家史。

玄嵋当时听说了,还可惜这么个好人家,怎么就犯了傻,什么人都敢娶回家往当家老爷那里领,白白被钱家给算计了。

这会儿听了胡三清的话,才明白自己的月复诽果然并没没有道理。

“你们果然知道!”

“实在是丢脸惭愧之事,所以才不敢声张。”

胡三清的双眼里,提起这事时,都带着被人羞辱了的含恨,“家里老太太和老太爷,都是心软的善良人,因此虽开始决定被哄骗了,不喜钱氏的经历和所做,就隐约的透漏给媒人,算是婉拒了这么一桩亲。”

“后来又怎么成了?”玄嵋问。

“那媒人其实根本就是钱家收买了得,并非是真心真意的为我们家老爷续个好姻缘,就从老太太那边探了话,得知胡家虽知道了钱夫人的一桩子事,可真正涉及到王府和玄家脸面的,就不明所以了。”

他一叹,接

着说:“于是就趁着这么个空子,颠倒黑白,将钱夫人说成了丧夫后,被王府怪罪没能生下儿子还客走了玄家老爷,仗着有权有势,逼得钱夫人抛弃幼女回了娘家,又散布谣言,毁掉了钱夫人的名声。”

“一派胡言!”

虽不是自己的事情,玄嵋听着也是有些冒火。

心想难怪有钱氏这么一个丧尽良心的女儿,原来竟然是那上梁不正下梁歪。

钱家在京中虽不排的上号,可也毕竟是高门大户的人家,竟会做这为虎作伥的事情,这是仗着路途遥远消息不通,帮着钱氏仙人跳了胡家呢。

“府里老太爷老太太竟当真了?”

胡三清叹息一声,重重的颌首道:“是,老太爷老太太确是信了,加上那媒人说的声情并茂的,就起了恻隐之心,怜惜钱夫人遭遇,心觉她也是个苦命人。又经不住媒人和钱家根基在京中,这么两头。”

“就……答应下来了。”他臊得不行。

说到这处,知道胡家这么一次轻信旁人,不仅是乱了胡家,在当地丢了一次大脸面,还可算是彻底的将人丢到了京城中来了。

“我说呢,怎么胡家明明也是个本分的正经人家,却愿意接受了钱氏和钱家的这么个破烂摊子,原来也是遭了人蒙蔽。”

玄嵋瞧见胡三清的样子,不必亲眼去胡家看看,就能将那胡家丢了的大脸,猜测个**不离十。

想必是在整个当地,都要抬不起头来的。

可她弄清楚了事实的过程,反倒是对胡家有了些改观,这无端端的善良和恻隐,当真是要不得的,如今这个世道世态炎凉,一不留神就要遭了算计,沦为刀俎鱼肉。

胡家,可不就是个明明白白的例子吗?

但因为得知,胡家老太爷老太太会为了这种事情,起那善心不计前嫌的,就知道这一家子应当是个好人。

想起钱氏刚进王府那日,从田妈妈那处听到的传闻,觉得有些不符胡家为人处世的作风,想着其中必有隐情,就问:

“我听妈妈说,钱氏嫁过去之后,是给你们胡家生下了个嫡子的,你们家却过河拆桥,硬生生的将嫡子留下,把钱氏送回了京城,让她们娘俩骨肉分离?”

她虽故意把那传闻的话,说给胡三清听,可实际上心里是不怎么详细的。

果不其然,胡三清一听玄嵋提起这事,就将一张脸给气的通红。

“这都是钱家散步出来的恶谣,就算不说钱夫人有孕四个月前,老爷院中的一位姨娘就先诊出了有喜,钱夫人再后才有孕。”

愤愤的接着道:“可她却偏偏用那妾室不安分,赶着和主母同时有孕,给主母难堪的借口,硬是让人一碗药给那姨娘灌了下去,打下来了个成形的女/婴!姨娘因为月份大了才被打胎,就血崩了一尸两命!”

还有这么回事?玄嵋乍一听说,也是眼皮一跳。

心想这钱氏也忒心狠手辣了些,就算是不想让姨娘赶着前头生下这个孩子,也还有旁的缓和的手段,比如等那孩子生下来,送入庄子上等等。

怎的非要用这么歹毒刚烈之法,害了两个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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