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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她,谁都一样,不过是替代品

想到这些,李世民脚下的步子,不觉间又加快了几分。

他急速的向着大殿中走去,任凭长孙明珠在后面如何的追,如何的喊他,试图唤起那心中那一点点的留恋或是情愫,都无法让他停下脚步。

可终究,他迟了一步。

还未走近大殿时,他就听到李渊沉声的说着,“既然如此,就让我的长子与可汗陛下一战,一切点到为止即刻。”

在那一瞬间,李世民恨,为什么他只有两条腿,若是他有四条腿,又或是他会飞,是否他就可以快速的赶到当场,表示他愿意为秀宁一战。

他迟了,他赶回到大殿时,可汗与李建成一战已然开始。

秀宁远观这两个人的身形与出手的力道和速度,就是暗暗摇头了。

匈奴中有旧俗,若是一个男人,连女方家中的同辈男丁都打不过,那他就再也没有资格踏足这个女子居住的帐篷。

如果,连踏足的资格都没有,更遑论求娶。

秀宁原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李世民与突厥可汗的一战,却不想出了意外。

当对战之人换上李建成时,她就已然知晓了结果。

原还以为她那位名义上的大哥,会全力以赴,尽可能的多支持一会,却不想,不过五招间,李建成就败了。

而且,他似是有意在讨好着谁那般,居然败得狼狈至极,近乎于不堪入目。

秀宁秀眉低蹙着站在当场,她最后的希望,随着李建成的一战,化为了泡影。

见着突厥可汗走近,她勉强的挤出了一抹笑容,“可汗真是好生的英雄,秀宁佩服之至。”

“那三小姐是否愿意做我的可敦?”

史毕可汗气势万千的问着,秀宁可以肯定,若是嫁给这个男人,他绝对会对自己好,一辈子锦衣玉食的对待自己。

只是,她不爱这个男人,她不是古代被封建思想束缚的女子。

她想寻找自己的真爱,她不想时穿千年,还要错过那个她爱的男人。

尽己所能,拖延时间,秀宁微笑着道:“得到可汗陛下的垂青,是秀宁的福分。秀宁有一点点小小的心思,不知可汗是否成全?”

“你只管说就好,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都为你办到。”

说着,史毕可汗伸手去拉秀宁的手,秀宁浅笑着,十分巧妙的将手抽回。

史毕可汗一怔,却也并未说什么,只是自己笑了笑,“看来刘大人说的不错,你们汉人家的女子就是扭捏,不过三小姐这样倒是别具风情,我喜欢,也尊重你。等你我成婚后,你就不会再拒绝我了,是吧?”

站在大殿外,亲眼看着来自突厥的可汗,与秀宁**若斯。

李世民只觉得,有人在撕扯他的心,几乎要将他的整颗心都撕碎。

他的爱,是最为自私的。

他从来,都是一个有占有欲的男人,他要得到的,必然会百分百得到。他得到的,就不许任何人再染指或是怎样。

若非他是个极为理智,感情极为内敛的人,他一定会冲动的冲过去,将那个突厥可汗狠狠地揍一顿。

他冷静的站在当场,思索着所有的对策。

长孙明珠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

“你怎么不进去?”

她心中很有些不痛快的问着,那言语间,充满了浓浓的醋意。

李世民回头,带着一脸的冷意,“已经迟了,你满意了吗?”

长孙明珠心里愈发的不是滋味,“什么叫我满意了吗?我是为了我自己吗?我是为了你,我只是想守护住你,不想你的一生,你的前途,你的未来都毁在如此不堪的恋情中。”

“呵!”

李世民冷笑,“所以,你嫁给我,我们也不过是在外面演戏的夫妻。不是一直都在不远处看着吗?那就该听到我说的话,对于我而言,你只是比金銮殿上的正大光明匾更向招牌的匾额罢了。”

“世民,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以前你不会这样对我的,不会。以前你对我说话,总是很温文尔雅,总是……”

长孙明珠不愿意相信这样的话,哪怕不是第一次听到,她也宁愿选择过虑掉这句话,只当从未听过,“世民,我不怪你跟我说这么重的话,你只是被迷昏了头,仅此而已。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弄明白你的心,会弄明白一切的。”

李世民不说话,也不理会长孙明珠的这番说辞,只是密切的关注着大殿中的情形。

秀宁浅笑着,“不知道可汗陛下是否能答应我,按着汉族的规矩,举行一个汉族的婚礼。然后我与你到了突厥,再按着你们突厥的风俗,举行婚礼呢?”

史毕可汗是真的对秀宁着迷了,当下他点头道:“好,只要三小姐高兴,怎样都好。”

李渊摇头,他多少还是了解自己这个女儿的。她怎会心甘情愿的远嫁匈奴。

事情拖延下去,只怕不知会出现怎样的变故。

当下,他挥手道:“秀宁,你这样说就矫情了。咱们李家也不是中土人士,虽然入主中原日久,但也没必要非按着中原的规矩举行婚礼。何况可汗陛下不远千里,赶赴长安,只为求娶你,已然足见诚意。你若再要求其他的,可就是过分了。”

“俗话说得好,国不可一日无主。可汗陛下离开突厥之地足够一月有余,已是不妥。若叫有心人趁攻打突厥,你岂不是要成了千古罪人?”

李渊不愠不火的说着,他并没有怪罪女儿的意思,只是在同她将道理。

一旁刘文静会意,亦是在史毕可汗耳边小声的劝着,“陛下,您终究是才继位不久,还记得您的弟弟冒顿吗?他可是觊觎您的可汗位久矣,若太久不回去,只怕国内真的会有动荡。”

史毕可汗转了转手中的戒指沉声道:“鹰师,虎师,两大军团是我那弟弟无法调动的兵力。纵然他作乱,也不是我的对手。只是那三小姐确实叫人一见倾心,我不忍让她难过,我的底线是三天,最多再待三天。”

这些,都是可汗与刘文静用突

厥语小声的交谈着,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最后,刘文静上前,与秀宁提议道:“三小姐,按说我们可汗陛下应当在你应允成为可敦后,立刻带你返回突厥,但陛下怜惜你,决议给你三天时间,让你与家人旧友告别。希望三小姐莫要让可汗陛下为难。”

顿了顿,刘文静补充了一句,“若是三小姐根本无心嫁与可汗为可敦,不妨直说。”

秀宁不及答话,就有李渊正妻窦氏走上前来,将这女儿搂进了怀里,很有些泪眼汪汪,喜极而泣的模样道:“多谢可汗垂青,我的宁儿就是舍不得我这个做娘亲的,舍不得老爷这个做父亲的。三天时间,足够宁儿与我们告别了,我们也会尽可能的为宁儿准备丰厚的嫁妆。”

事情发生到了眼下这个地步,李世民也不愿意再虚伪下去。

他淡淡转身,望着长孙明珠,直言道:“你认为我娶你后,家中再无侍妾,就是我对你的爱吗?”

他反问着,却没有让长孙明珠回答的意思。

他摇头否决道:“不是。”

“对我而言,宁儿不再身边,再多的女人又有什么意义。对我而言,你和我过往的每一个女人,都没有任何区别。不,也许有区别,只是出身好,能用来当招牌,仅此而已。”

李世民不留任何情面的说着,他对长孙明珠有着前所未有的恨。

他坚信,凭他和秀宁的手段,一定可以扭转乾坤。

但他却将自己名义上的妻子,给看透了。

如果没有她,他现在只怕早已将突厥可汗打倒,早已配合着秀宁,帮她摆月兑了远嫁的命运。

“可我嫁给你两年了,整整两年,都不足以让你对我产生那么一点点的怜惜吗?世民,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的对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长孙明珠嘶声的喊着,啜泣着,李世民始终无动于衷,“我说过,因为你虚伪,所以我更不可能对你动情。你哪里是为了我啊,你还不是生出了妒恨心,希望宁儿快些远嫁,没有人再跟你争夺夫君吗?我告诉你,就算是宁儿死了,我也一样不会将对她的感情,用在你的身上。”

“我李世民,一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就是秀宁,我的宁儿。”

他掷地有声的说着,看着长孙明珠扑过来要抱住自己,就是甩手道:“你的未来,自己考虑清楚吧,愿意当牌匾,你一辈子都会是一块很好的金字招牌。不愿意当牌匾,我可以送你一纸休书。”

“世民,你真狠心,你真绝情。若是从来都当送是替代品,当初何必娶我。”她无力的摇头,几乎要将心都跟着一起摇碎。

“需要一块金字招牌,需要一个好名声。”

这是李世民的解释,也是他对这一段婚姻的定义。

与爱情无关,充满了利用的意味,只是他需要,他在为他的前途,为他的未来谋划。

长孙明珠无力的啜泣着,她泪如雨下,原来外人看来的幸福,她以为冷暖自知的幸福,不过是谎言,是骗局。

哭了许久,她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世民,你不是要前途吗?你不是想济世安民,成为帝王吗?那就更不可以和阿姐在一起,你们之间不可以的。若真是那样,天地不容啊。我请你,为了你的前途,放弃她。”

李世民眸光始终冷漠,“我的事情,我心中有数,不需要你过问。正好,你还有三天的时间,好好想一想,是做一块金字招牌好,还是领一纸休书,再找个好人嫁了的好。”

这样的绝情,这样的漠然,长孙明珠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她心里酸酸的,哭红了眼,哭碎了心,却换不回那男人一丝一毫的怜悯。

李世民已然不再理睬她,只是踏步走入大殿,屈膝跪在李渊面前,“父亲,请允许儿子为阿姐送嫁,一路送她到突厥。”

李渊迟疑了,此事有些的出乎意料。

这完全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

李家初得长安,大隋国土早已四分五裂,眼下正是需要人领兵打仗,开疆拓土,平定所有叛乱的时候。

走了一个秀宁,李家势力已然大减,若再走一个李世民,那李家岂不是岌岌可危了吗?

虽说攻打长安时,李建成遭遇了秀宁和李世民的算计。

可他有几斤几两,李渊还是知道的。指望他为自己征平四方,那是不靠谱至极的事情。

沉吟着,他道:“世民起来,你阿姐还有三日才走,待为父仔细思索一下,由谁来送行的好。”

说着,他一挥手道:“时辰不早了,今日庆功宴到此结束吧。”

一众将是纷纷退下。

何潘仁与他的管事相互对望了一眼后,顺着僻静的小路,径自往秀宁的住处走去。

行至秀宁住处外,他才发现不仅他是有心人来了,马三宝,李仲文,侯君集等不少平素忠心追随秀宁与李世民的人,都到了。

他们等待在秀宁的房间外,各个面色凝重。

很明显,他们都不是蠢货,已然看出今日的事情,是突厥可汗在逼婚,而秀宁根本就不想嫁。

他们今夜前来,就是要与秀宁商量个对策,看看要如何处理此事。

窦氏扶着秀宁走出了大殿,李世民始终一言不发的追随左右。

窦氏看到长孙明珠泪眼汪汪的等在了大殿外,不禁叹息摇头,“世民,你这是做什么,回去陪明珠吧。她怀着身孕,最需要你照顾。”

听闻此言,秀宁带着一抹清冷的眸光,看向了李世民。

李世民坦然,他说过,不曾碰那个女人,就是不曾碰过。

“母亲,儿子不知道阿姐是哪里得罪了明珠,她居然一心希望阿姐远嫁,为了阻止我替阿姐出头与突厥可汗比武,故意假装怀孕的。”

李世民毫不留情面的揭穿了长孙明珠的谎言。

她的脸上,愈发的挂不住了,整个人也显得愈发的泪眼汪汪起来。

窦氏并未表态,只是道:“既然如此,世民你就先送你阿姐回房休息

吧。”

说着,她走上前,拉住了长孙明珠的手,“媳妇,陪为娘的走一走,好不好?”

长孙明珠没有拒绝,她相伴窦氏左右,泪水却是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明珠嫁给世民有两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吗?”窦氏语气温和的说着。

长孙明珠别过了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半晌她才道:“以前,我也以为我了解世民,直到近日我才知道,我根本就不了解他,一点都不了解。”

“无妨,为娘可以告诉你,世民最恨的就是谎言,他最恨别人骗他了。无论是为了什么的欺骗,他都是恨的。明珠能明白为娘的意思吗?”

长孙明珠微微低头,“我明白,可是……”

窦氏从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说实在话,今日在场的,若非大部分都是粗人,你的谎言当场就会被拆穿。女子怀孕,月事便停。世民在外打仗三月有余,你若怀孕,便是之前的事。你是个女子,又出身名门,这些事情家里都该教过你,你若真的怀孕,怎会不自知?你若真的怀孕,怎会肆无忌惮的饮酒?”

“明珠啊,为娘要跟你说的是,做女人要做智慧的女人。为娘不去问你为何要这般阻拦世民去帮秀宁,为娘只说身为妻子,要成为夫君的朋友,而不是他的绊脚石。你想留住他的心,首先就不能和他离心离德。何况,他与秀宁是姐弟情深,你这般阻拦,连为娘都要生气了。”

听着窦氏那温和却充满着责怪意味的言语,长孙明珠不敢反驳。

她对李世民还不够好吗?

亲眼看见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子有了私情,她不去揭发,不去大吵大闹,甚至还要帮着他和那个女子圆谎。

她容易吗?

身为女子,嫁给男人,就想得到男人的宠爱,纵然不是独宠,也希望在他心中有那么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可她,长孙明珠是何其的悲哀。

难道此生注定,都只能做一块金字招牌了吗?

她不敢将真相说出,只是躬身道:“母亲您说的是,明珠记住您的教诲了。”

“好了,回去吧,跟世民道个歉,他不是会记仇的人。”

目送长孙明珠走远,窦氏回了房,就见李渊早已等候。

“老爷来了。”她含笑上前,为李渊呈上醒酒汤,“路上遇到明珠那孩子,开导了她几句。这孩子是太想怀咱们世民的骨肉了,所以都臆想出了怀孕来。”

李渊似有所悟的点头,而后抓住了窦氏话语中的把柄问道:“夫人的意思是说,世民才是我们的骨肉,秀宁不是,是吗?”

“老爷,为何事到如今,你还纠结这个问题。难道我说秀宁是我们的孩子,你就能不用她远嫁匈奴吗?你这个残忍的父亲,居然这样就把女儿给卖了。”

窦氏啜泣,李渊糊涂了,“夫人,你告诉我,到底哪个才是我的骨肉啊。我是做父亲的,我想极尽可能的对自己的骨肉好。若秀宁是我的亲女儿,我就派亲信随她一起入突厥。若她喜欢突厥可汗,那就保护她,让她永远做可敦,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受到万民的景仰。若她不喜欢那个突厥可汗,或是那个混蛋敢对她不好,我就让我的亲信起兵,拿着十六部的地图,一一将突厥之地收复。”

“所以夫人,告诉我,谁才是我的骨头。”

李渊言辞恳切的说着。

窦氏怅然良久才是道:“老爷,请你保护宁儿吧。我舍不得她远嫁,我看不得她到突厥受苦。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都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难道老爷要看着我下半辈子身边都无依无靠,没有个能够真正贴心照顾我的人吗?”

李渊恍然间明白了几分,他替窦氏擦了眼泪道:“夫人放心,我们的骨血,我会拼尽所有去保护。明天我就找秀宁来,问清楚她的心意。若她不想嫁,我就让世民送嫁,到时候领十万将士踏平匈奴。”

“老爷,多谢你。”

窦氏长长的松了口气。

不远处的殿宇中。

李建成与李元吉设宴款待刘文静。

刘文静浅尝辄止那美酒道:“二位公子不妨有事直说吧。刘某能帮上忙的,都会竭尽所能相助。毕竟合作的事,我们互惠互利嘛。”

李建成拿着酒杯,沉吟着并不说话。

李元吉急了,“大哥,这刘大人都请来了,你还迟疑什么。难道你忘记了,是谁派元霸守住城门,让你无法攻下长安。是谁在父亲面前栽赃陷害你,险些害你丢了性命。大哥,你对人仁慈,人对你残忍啊。”

说着,他直接对刘文静道:“刘大人,按说我大哥的事,我不该多嘴。但他心软,我就替他说了,请你在我父亲面前表示,希望我二个李世民为阿姐送嫁。刘大人不是希望有一天离开突厥,入主中原朝廷为官,将当年害你逃到突厥之地的人,尽皆灭族吗?那就帮我大哥一把,否则我大哥若是连太子之位都没了,又如何帮你复仇。”

李元吉一副心直口快的样子道:“我知道,刘大人心里肯定觉得,我大哥很难被立为太子。可刘大人别忘了,我二哥李世民是最瞧不上你的人,难道他成了太子,做了皇帝后,会帮你实现心愿吗?莫要忘记,害你逃到突厥的,也是李家人,哪一门李家和我们太原李家可还有些许的亲缘关系的。”

“刘大人,你再想想,帝都攻下,虽然父亲不急于称帝,但那是迟早的事。父亲若称帝,必然会立太子。若此时,李世民还在送嫁的路上,那他就会永远失去成为太子的机会,你说是不是?日后,他最多是个王,绝对永无翻身之地。刘大人不要再犹豫了,就此答应下来吧。”

李元吉这一番说辞,都是李建成教的。

如此这般的话,他不能亲口去说,阴鸷如他,直接利用了弟弟。

刘文静听了这些话后,陷入了沉思。

一直沉默的李建成此刻才开口道:“元吉,莫要为难刘大人了。”

说着,他举杯相碰,“若是不方便,刘大人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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