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捧黄土,送一妇人归去。
秀宁见到了县的县令,却完全没有了谈判的心思。
她的心情,很低落。
在她的世界观里,人只分为两种,一种是该死的人,一种是该好好活着的人。
而事实上,她从不认为黄姨是前一种人,可她的结局……
心里很不好受,甚至她有时候会想,将舞儿嫁给了何潘仁,究竟是对是错。
她会那么恨黄姨,会恨自己,会恨离歌,是否她也一样在恨何潘仁。
无论怎样,何潘仁都是一条好汉,他若被舞儿害了,那她便是罪人。
县县令,因马三宝那三寸不烂之舌,对秀宁的态度相当的谦卑。
他见面后,竟是十分夸张的跪地叩拜,称呼秀宁为公主。
秀宁哑然,却是摇头,“县令大人,抱歉,我今日刚送走一位故人,没有心境与你谈谋划大业之事,还请你谅解。劳烦你跑一趟,秀宁心中过意不去,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烦请恕罪。”
秀宁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后,转身走出了万花楼。
县县令茫然又惶恐的看向了马三宝,“马壮士,这是怎么一回事?本县说话,自认得体,不该得罪了三小姐才对。”
在秀宁身上,看到了一点过去的影子,马三宝只觉得一切的都回到了过去。
是他有一段时间,不曾跟在三小姐身边做事,所以才会这样疑神疑鬼的,总觉得三小姐变了。
事实上,她从来未变,只是现在遇到的事情,和过去完全不同了。
若不然,她也不会为了黄姨的死感伤。
思及自己日前,对三小姐那不该有的怀疑,马三宝就是懊恼不已,自己竟然做了这么蠢的事情。
此刻,面对这县县令,他比先前还要尽心尽力的忽悠着他,“这不是说错话的问题,而是三小姐抽出宝贵时间,约你见面,你却说了一句废话。”
“废话?”
县令愕然。
马三宝正色,“你想想看,若李阀上下,都是爱听虚伪恭维之言的人,可能成就大业吗?你有心相助李家,三小姐自然记得你的功绩,无需说那些话,刻意讨好的。”
县令汗颜,迟疑了许久才道:“马壮士,其实本县也很难做的。如果名着投靠了三小姐,那县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只怕……”
“呵呵。”马三宝三声冷笑,亮出了他的花刀,“这好说,你若是怕成为众矢之的,我可以先把你的脑袋砍下来,一个死人,是不可能成为众矢之的的。说不定杨广还会因为你护国有功,给你封赏呢。”
县令苦笑,“马爷,你就别打趣我了,还封赏呢。多年来,司竹园何潘仁一伙,我都解决不了,早就成为朝中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那就跟着李小姐,好好做事。我相信你将来的前途,绝对不止县县令。”
县令纠结了,马三宝也不强求他,事实上,县令跟自己表忠心没有用,他得当着三小姐的面,表达了忠心,谈明白了县起兵的诸多事宜。
马三宝猜,秀宁是有心以县为大后方,一路打向长安城的,若是后方起火,那岂不是很危险。
想到这里,马三宝就又一次不遗余力的吓唬起县令来,“不妨说句大话,李家夺得天下,是迟早的事情。你若相助,便是功臣。你若不助,便是反贼。你想行中庸之道,当个老好人,谁都不得罪,是没有可能的事。所以李家或是大隋,你要选一个出来。”
一挥手,他继续道:“我也不难为你,究竟要怎样选择,你回家后,好好思虑一番吧。明日这个时候,三小姐还回约你再见面的。希望你到时候,能够说一些让三小姐满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