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眸光闪了闪,那怕她再铁石心肠,也不可能不管容曜,立刻让人把他抬进厢房替他症治。
其实容曜伤得不重,只是一些皮外伤,离月看过之后交待了丫鬟几声便离开了。
所以容曜醒来并没有看见离月的身影,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少爷,你身上有伤,还是躺着吧!”端着药进来的丫鬟见容曜起身,赶紧上前把药放好,走过去扶他一把。
“走开,本少爷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管了。”容曜丝毫不领情,一把将丫鬟推开。
“少爷……”丫鬟又唤了一声,她是下人所以没资格委屈,稳住身形后欲上前扶他,却被他一冷眼给制止了。
就这样,容曜跌跌撞撞的离开了清王府。
“娘子。”皇甫炎跟离月站在阁楼上,看着容曜离开,这才小声唤道,声音里还带着某种不安。
“你想说什么?”离月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问道。
皇甫炎眨巴着大眼睛摇了摇头:“没,炎儿没说什么。”
娘子好冷,即便是天气炎热烦闷,可他依然感觉得到娘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冷血,很无情,是个冷血怪物。”离月没看他,面色淡淡的道,只是眸底却是闪烁着复杂而又无奈的光芒。
她不知道如何教育容曜,可以说,这些年来虽然她表面冷淡,可却是一直把容曜当成自己的儿子一般看待。
现在容曜非但没有感觉到她的用心,反而对她心生怨恨,她很失败。
“不,不是的。”皇甫炎的脑袋拼命的摇头,就连双手也在空中乱挥,“娘子是炎儿见过的最善良最好的人,娘子永远都是最好的。”
离月清浅的笑了笑,转过头看向他那认真的眸瞳,有一瞬间的闪神:“是么?我真的有这么好?”
连她自己都怀疑她有没有心,是不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而他却这么笃定的告诉她,她是最善良最好的人。
皇甫炎认真的点了点头:“嗯,娘子最好了。”
也许在他看来,最好是世界上最赞美的两个字。
虽然没有华丽的词句,但听在离月耳里,却是她听过最动听的,瞬间心底的那一抹阴霾一扫而空了。
海棠别苑,徐公公到达的时候,由封驰易容的离月接下圣旨,并且叮嘱她尽快起程。
封驰看着徐公公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撇了撇嘴,什么玩意,好歹离小弟也救过皇上,居然敢用这种态度对她。
某院落的林倾一听离月要离开皇城去南边了,这下高兴坏了,连忙唤来春香:“春香,你说得是不是真的?”
春香哪儿敢骗她:“是真的,皇上身边的徐公公亲自来宣的旨意,而且还让公子越快启程越好。”
林倾双手一拍,双眼迸发着算计的光芒:“那相公跟公子身边的婢女会跟着去么?”
春香摇了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一切得看公子的决定。”
是了,她只是一个小丫鬟,怎么知道公子会带哪些人过去。
林倾模了模还有些疼痛的**,想到了
什么,问道:“你是说,三皇子妃封玉儿已经被烧死了,对么?”
敢打她板子,没成想报应来的如此快,还真是大快人心啊!
“是的主子,听说炸得连尸首都找不齐了。”想到自己听来的那些话,一阵恶心想吐,真是太恶心了。
林倾冷哼一声,恶毒的道:“算她死得快,要不然落在本夫人手里,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某个在房里收拾行李的人,突然就打了个喷嚏,“太阳你女乃女乃的,不会是感冒了吧!”
不知道可不可以请病假,如果有五险一金,季度奖,年终奖外加一年一次的旅游那就更好了,不过改天真的可以约离小弟聊聊人生了。
当天晚上,离月过来的时候,封驰还真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当下就被离月狠狠的敲了一下。
“哎呀,你干什么,知不知道尊老爱幼了,居然以小欺大。”封驰模了模自己被打的头,皱眉说道,“还有,我刚才提的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你给我这些保障,我保证一定为你效犬马之劳。”
离月不以为然的看着她,挑了挑眉:“如果你说我现在去告诉皇甫弘,他的爱妃命大,被我所救,你说他会不会感激我。”
封驰脸色一变,咬牙切齿的道:“离月,算你狠,够卑鄙。”
说完冷哼一声,拿起自己的行李扛在肩上,往外走去,不过走了两步又倒了回来,笑得一脸的阴险:“离小弟,姐姐走了,一定要等姐姐回来给你破了童子身啊,哈哈哈……”
离月眼角直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这一次跟封驰前去的由沐正扬带队,更是从里面挑选了好武功高强的好手跟着,如果说离月公子身边没有一个丫鬟那肯定会引人注目的,所以白薇也跟着封驰离开了。
容府,一个黑影直奔竹院。
“谁?”容曜警觉的坐起身来,看向窗外。
蒙面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容曜目露恐慌,但是没有叫出声来,因为黑衣人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不用问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是来帮你的就行了。”黑衣人径自坐在桌前,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好像是串门子,而不是偷偷模模。
“我凭什么相信你?”容曜哼了哼,心想着,难道这白芷和黄芩真的被姐姐叫走了,要不然黑衣人来他房间,两人都没有警觉呢?
黑衣人锐利的眸子盯着他,黑布下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笑,仿佛看穿了容曜的心思,但是他并没有多加解释什么。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会帮你。”黑衣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之后举杯问道:“你要不要来一杯?”
见容曜不说话,黑衣人笑了:“你现在是不是感觉你姐姐太不重视你了,反而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那个傻子身上,其实这对你非常不公平,那个傻子只是个外人,而你跟你姐姐才是至亲。”
“不准你胡说。”容曜怒了,“我姐姐她不是那种人,还有,我姐夫他不是傻子,我不准你这么说他。”
黑衣人不怒反笑:“对啊,尽管你跟你姐姐闹翻了,在外人面前你还是这么维护她,可是她呢,是怎么对你的,你自己想
想吧,如果你再这么跟她闹下去,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真的完全失去了她,并且把她推向别人。”
“你什么意思,我是姐姐的亲弟弟,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不管我的。”容曜虽然气离月,但这点是非还是懂的,更何况他跟皇甫炎还是最好的朋友。
黑衣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吧,在你心里她才是最重要的,可是在她心里,到底谁才是最重要?”
容曜一噎,眼睛闪烁了两下,没错,姐姐对他跟对皇甫炎的态度区别很大,姐姐会亲手喂皇甫炎吃东西,可是却从来没有喂过他,那怕是小时候也不曾喂过,这就是区别。
姐姐会对皇甫炎笑,对他却从来只有冷漠,除了严厉还是严厉,皇甫炎被人欺负,姐姐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替他报仇,而他呢,被人打成重伤姐姐连问一句都没有。
黑衣人见容曜的表情,自知自己说的话他听进去了,便不再多留,消失在房里,仿佛他从未来过,如果不是杯子里装满了茶,容曜也会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时间过得很快,五年一次的三国联谊也没几天了,离月好不容易放自己一天假,想着皇甫炎整天呆在府里,便想带他出去逛逛。
只是没想到出门便遇见了不想不遇见的人。
“臣女拜见清王爷,清王妃。”两人刚刚走到思危楼,就被白露芸给堵上了。
离月似乎有怀疑,这女人是不是专门到这里来堵她们的,而且还是用这种守株待兔的办法,不得不说她的耐力可佳。
然而,皇甫炎根本就当她是空气,一路上欢快的围在离月身边说个不停,大多数都在说,好久没来思危楼吃冰了什么的云云。
皇甫炎可以当做没看见,但她离月不行。
“起来吧,本妃跟王爷喜清静,不用在旁伺候了。”离月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不得不说,自从发生了与高俊方事件,白露芸消瘦了很多,原本还算圆润的脸此时双颊深陷,眼下的乌青很明显,也更加柔弱了,好似风一吹就会飘走了。
“王妃。”白露芸抬眼看去,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但离月没有同情她,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如果她没有肖想皇甫炎,就不会被弄成这个样子,现在这副模样又是闹哪样。
“娘子,你怎么那么慢,炎儿都饿了,我要吃烧鸭,还要吃冰。”皇甫炎都上了楼梯,却发现娘子没跟上来,再看见那个丑女人,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走到离月面前,本想伸手去推白露芸,却被离月拉住了,皇甫炎转头不解的望着离月:“娘子,她有没有欺负你?”
离月摇了摇头,将他拉到自己身后,她可不想让这个女人指染了干净的皇甫炎。
离月面色平静,但那双眸子却是锐利的像是能看穿人心,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看着白露芸:“如果白小姐无事的话,那本妃就要先走了。”
说完,拉着皇甫炎就往二楼走去。
白露芸咬着红唇,眼眶微红,看着两人的背影,仿佛下了某种决定,全然不顾这里是公共场所,朝着皇甫炎大声便喊道:“王爷,你说过会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