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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江湖无名氏

曹苒用手压制住妇人向外涌血的右肩,一边吃力的拖着她沿着墙边一步步向后缓慢的挪蹭,声音在耳畔颤抖:“这位大姐,你与我素不相识竟这般仗义出手相救,今生若是没有机会,来生曹苒再报答您这一剑之恩!”

很快二人身后抵着墙角,再无路可退。

身旁妇人却还有心思拉起曹苒的胳膊仔细瞧,她快手撩开曹苒的右侧衣袖,带着抽痛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曹苒莫名的也跟着瞧了一眼自己的右臂肘腕,肘腕处相对更加白皙的肌肤上黑白分明的镶着三颗黑痣,若按几何图形来划分,将其两两相连,目测恰好可以组合成一个等腰直角三角形。

妇人似乎是一时忘记了险境,竟然高兴地将曹苒抱在怀里,“孩子,我可算找到你了!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害得你这些年颠沛流离,我也没能及时找到你。今日终于让我在这里遇上你,起码在临死前我还能把这个秘密说给你。”妇人将她更紧的拥在怀里,“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曹苒浑然不知这妇人突然这番举动是在说些什么,但看着眼前不顾伤痛护着自己的女人心中浮生一股强大的温暖。

曹苒微微愣了两秒,突然猜测道:“你……你难道会是我的母亲?”

话音刚落,不紧不慢走过来的两个杀手已经站在二人五步远的位置,曹苒顺手从墙角捡起一个竹棍,在身前毫无章法的一阵挥舞,闭眼喊道:“师傅救我!”

曹苒知道青冥此时正自身难保,她喊出来的这句话全然没有用脑子,但她还能指望谁来救她们?她们两个现在的处境就像是在野猫玩在爪子里的两只小老鼠,谁知道哪一刻就剑光一闪,一命呜呼了。

挥舞了半晌竟然没有一丝动静,被身后的一双手轻轻的拍了拍,曹苒猛然回头,见妇人站在身后,口型微张惊讶的看着前方。

曹苒这时才正身一看,面前的两个青衣杀手竟都跪倒在地,杀手长剑落地,双手的手筋皆被人挑断,鲜血顺着手掌流淌,但二人只是将申吟声咬在唇间,瑟瑟发抖的双唇对着另一侧正在与青冥打斗的杀手说道:“小心他手中的剑!”

曹苒方迟钝的瞧清楚另一侧青冥身边竟多了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只简捷几个招式就将针对青冥攻击的青衣杀手逼得自顾不暇,杀手剑锋虽快,但他的步步剑招都预测在黑衣人的眼中,看似凶险的剑锋在黑衣人的剑前就显得漏洞百出。黑衣人只不过是几个旋身而起的动作,就轻松将自己的长剑驾于杀手之上。

只见黑衣人剑尖浮于杀手之上轻身划过,剑身并未触及杀手的身体,剑气却在他的胸口留下一道鲜红的印记。黑衣人落剑在杀手剑柄处划过,杀手手中已经不稳的长剑随之滑落,被黑衣人手中的剑带着在空中绕了几圈,带着劲风飞出,刺破杀手颈边的纱帽,插在了身后两米远的石墙之上,随后颤了两颤的剑身上还带着杀手颈间的一丝血迹。

杀手捂着流

血的胸口,回头看了一眼已被挑了手筋的同伴,向后退了两步,问道:“你是什么人?剑法如此奇怪,我三人既然已经失手,你要杀便杀何必如此侮辱!”

黑衣人长剑在手中花样飞旋入鞘,声音低沉的像个老者,“我不想杀人,滚!”

被挑断手筋的两个杀手注意到黑衣人剑柄上的翠绿挂件,异口同声道:“青山剑仙门主廖廷!”而后两人对望一眼,咬破了口中的毒囊,留下最后一句自语:“如此残躯还有何颜面回去复命,如此了结也好。”

留下那第三个杀手,从石墙上拔出自己的剑,看了一眼青冥,重重的哼了一声,飞檐跃起不见了踪影。

曹苒已被眼前的一番场景惊得目瞪口呆,她第一次觉得原来打打杀杀的场面竟然也能看的这么精彩,不禁对青山剑仙门剑术的敬仰又加深了几分。学着印象中江湖人士该有的样子,对黑衣人抱拳感激道:“刚刚多谢门主相救,救命之恩他日必将登门拜谢!”

黑衣人声音厚重的笑道:“不必了,同是青山一脉不必言谢。”

青冥收起手中的折扇,面露疑惑,对黑衣人拱了拱手,见礼谢道:“多谢大侠仗义相助,敢问侠士如何称呼,为何冒用我青山廖门主的身份?”

黑衣人从容的将剑穗取下,扔给青冥,淡淡对青冥道:“想必有廖门主的身份在你身边,他们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出了燕回山也就月兑了他们的掌控范围,别再耽搁了。”他轻笑一声,眨眼消失在街尾,又留下一句:“在下江湖无名氏,曾受恩于青山,此举实属报恩,冥先生无需记怀。”

青冥接了手中的碧翠剑穗,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一番,确实是廖门主常戴在身上的那件,口中喃喃道:“江湖无名氏?呵呵……如此剑法到丝毫不在廖门主之下,却承的不是我们青山的剑术,又是何处的后起之秀……”

“师傅,你快先过来医治一下……”曹苒又尴尬的问靠在肩上的妇人:“……怎么称呼你啊?”

妇人仍用一双柔和的眼神看着曹苒,轻声道:“我叫曹芹之,你可以叫我曹大娘。”

这个人跟自己同样姓曹,但似乎又不是自己先前猜测的那般狗血的剧情,曹大娘并没有摇着她的身体告诉她:“我是就是你娘啊!”

曹苒也不知自己是该失望还是庆幸,急切的把青冥叫过来对曹大娘进行了一番医治。有青冥在,曹大娘的这点伤本就不至于致命,清理包扎过后,曹大娘仍拉着她的手不放,似是有好些话要说。

青冥从怀中取了一些银子给曹大娘,交代道:“多谢方才的指引,害你无端受连累,你的伤还需要将养些日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就告辞了。”

曹大娘连忙拒绝道:“我不是要你们的银子。”她转头深情的对曹苒道:“苒儿,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跟你讲,不管你要去哪,带上我。”

曹苒困惑的表情看向青冥,她总觉得这个女人知道很多她的过去,但是好是坏她

不敢去想。现在她与青冥二人身边又危险重重,再带上一个人若再出现刚才的状况,可再难遇上个好心又厉害的江湖无名氏了。

青冥瞧见二人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竟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先去找辆马车。”

是夜,祁连山脉尽头的东方,碎叶城,都督府书房

十几位身穿便服的朝廷大员分列于尊位两侧,静,如死亡一般的寂静。偶尔目光的交错仿佛都增加了房间内的声响。

不知几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书架后传来,机窍转动的吱呀声过后,众人屏息凝神。望着书架移开后显现出的那条走廊。啪嗒啪嗒的回响和男人厚重阴翳的嗓音同步钻进在场众人的心房。

“尚书令和吏部尚书来信询问。”

“陈群(御史大夫)那个匹夫也在早朝弹劾我拥兵自重,”

“陛下虽然将此事压下,但那群文官断不会就此罢休。想必不出五日境内的士人定然有口诛笔伐,不知诸位有何见解”

言罢,那人终于从阴暗的走廊中走出。那是一个身穿玄色黑袍的臃肿胖子,紫金灵冠

那是一个不知年纪的老人,身材臃肿的不成样子,还保留这婴儿肥的脸也圆的温润。他的头和身子组成一大一小两个正圆。脸上始终保持着和蔼笑容,与刚刚发出那阴郁邪异仿佛毒蛇的声音的主人相差甚远。

关于这些,孔主簿,本王…想要一个解释”胖子卧在尊位的长椅,笑容更加和蔼,双眼爆出幽抑的精光.

下座的诸人中的一位颓然的从椅子上跌落,细密的汗珠滑下他的脸,孔主簿勉强支撑住身体。颤抖着,无力的辩解道:“王爷…下官…冤枉啊。”

孔主簿身旁的司将军僵硬的摩挲着手,豫王的性子他自然知道。平日里他与孔主簿同属一军,在“烛龙寺”中关系又是最好。倘若孔主簿犯案恐怕他也难逃此劫。”

孔主簿并不在说话,豫王也不在开口,只是一口一口吃着案上的桂花糕,看着孔主簿身上的青袍颜色渐深,屋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孔主簿仿佛突然癫狂了起来,众人的心中一紧,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透过纸窗,打在孔主簿的脸上,笑容格外恐怖。

此时众人的心神都被窗外突然发生的大火惊扰,并未发觉孔主簿放在腰间的手已映出一片银光,孔主簿飞身而起一改颓色,狰狞的笑容直摄人心,手持一柄银色短剑直逼豫王胸膛。

夜并不为谁所变色,火被扑灭了,火灾只是几只蟊贼潜进府内偷盗不成放火泄愤所致,当然在场的人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蟊贼为何被侍卫询问后斩杀?官员们不敢再往下思索。

血溅五步的情形并没有发生,孔主簿倒在血泊里,猩红的血流不出周身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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