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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谋杀

曹苒跟毓秀交代了几句,叫他们绕路主道步行回府,主道上来往人多,不会有什么危险。

送走了两位姑娘,曹苒翻身上马,青冥用不出所料的眼神看着她,轻声笑道:“现在知道英雄不好当了吧!纵然见义勇为,拔刀相助这种事是应当提倡和鼓励的,但是在冲出去之前,也要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握着的是什么,随便捡个石头就冲过去了,最后还砸的是自己的脚。”顿了顿“你很成功的演了一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曹苒闻言不禁发笑道:“苒儿知道自己刚刚出头出的有些冒进,应该听师傅指挥。但是师傅你也瞧见了那二小姐柔弱的样子,被吓得脸都变了色,那两个劫匪要真动了刀子,咱们在这袖手旁观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啊。”

青冥驱着马身缓步前行,侧脸看着她道:“你觉得那个二小姐柔弱?你知不知道在那个劫匪拿刀砍你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吗?”

曹苒回忆了一下,那劫匪砍她的时候,一击未中,另一击她来不及躲闪就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哪里看到二小姐在做什么,她摇头道:“我只顾着对付那两个劫匪,哪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她在做什么,估计吓傻了吧。”

青冥冷哼了一声,道:“我看你才是傻了,那二小姐趁乱将身上贵重的东西都扔到了一旁的草丛里,躲到轿子后面见两个劫匪被打倒了才钻出来,恐怕若是你被劫匪一刀劈了,她扭头就会自己跑了,连自己的丫鬟都不顾。”

曹苒轻踹了两下马身赶了上来,慢悠悠的道:“那二小姐从小流落在外,估计经 了不少苦难,胆子小有些利己也可以理解。她能趁机把值钱的东西藏到草丛里,还是机智的。”

青冥道:“俗话说面由心生,那二小姐丹凤眼吊稍眉,五官虽然精致但不和善,那个小丫鬟倒是实成,那个劫匪拿刀砍你的时候,她还抱着另一个劫匪的腿不放,被那劫匪一脚踢得也很实成。”

曹苒叹道:“毓秀被踢了一脚?这丫头怎么没跟我说呀,也不知道严不严重,我这还有玉清露呢。哎,毓秀这丫头一向忠心护主,对我也很好。”

青冥突然板着脸,用正经八百的眼神盯着她,片刻后道:“丫头,为师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并不是你遇到的所有人都值得你去帮。我们医药门虽是以行医救人为天职,但是我不希望你太过于善良,凡人必定有自己命数,你也一样,凡事尽力就好不要逞强。”

曹苒见青冥的突如其来的正经,意外的哑然了半晌,虽然懵懂但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而后又忍不住诺诺的问道:“师傅,您是觉得刚刚苒儿给你丢脸了么?若不是师傅出手,我就被那个拿刀手都打颤的劫匪给劈了,确实有些丢脸。”

青冥狠狠地抽了她的马身道:“你这次若能记住师傅说的话,下次你就算把自己的脸丢到一里地去,我都不怪你!”

在曹苒眼中,从北齐到邛都这一路上,青冥施医救人,扶弱救贫不知救活了多少濒死

在乱世中的无辜百姓,显然他有时候常是刀子嘴豆腐心,但他如此严肃的同她讲出这样的话来,她还是有些没搞懂。

马儿吃痛朝着魏家村狂奔,不过一刻钟两人就站在了魏家村口。

二人牵着马来到楚家门前,已是午时,大门却在内侧反锁着。曹苒轻轻叩了三下门,无人应答。

心中正是纳闷,平日里这个时候,他二人应正是在院子了忙活着,难不成是下地干活了?

“两位公子找谁啊?”隔壁王家二娘正提着一桶脏水,倒入了门前的阴沟里,望着他二人眼生,开口问道。

曹苒在楚家时曾常见到王二娘带着她的傻儿子到河边浣洗,所以认得。

“王二娘,我是楚家的义女苒儿啊,您不认得我啦?”王二娘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曹苒走进了,让她细瞧瞧。

王二娘看清楚了,方脸上浮着笑道:“是苒儿回来啦,我出去浣纱的时候还瞧见魏姨家的大门开着,还见她手里提着村头米家店里的栗子糕,可能是知道你要回来了,脸上高兴着呢!”

栗子糕?那时她在家无事也用栗子做过吃食,他二人却从不吃栗子,难道是家中来了客人?

“他们并不知道我今日回来,可能是家里来了什么客人。院门在里侧掩着,我方才敲了几下无人应,能不能让我去王二娘家院里的矮墙处瞧一瞧他二人在不在家?”

王二娘热情的带着曹苒进了自家院,王二娘家与楚家中间隔着的院墙有一处一人高的矮墙,原本是应该修补上的,但是王二娘家孤儿寡母,还带着个傻儿子,时常会出现一些紧急情况需要人帮忙,这处矮墙也就一直坏着没有修。

曹苒踮着脚向院里望了望,没有一个人影,又喊了两声,还是无人应答。曹苒顿生疑惑,若家中无人也应是在外侧锁门,而不是在里侧反锁,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此处,心中有丝慌乱,扔下手中带给二老的物品轻身翻越了矮墙。

小院内被收拾的一片井然有序,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主室的门竟也被反锁着,曹苒的手即刻冒了不少冷汗,家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怎么会反锁着门,周围还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儿活动的声音。

曹苒拍打房门的声音映着内心的急切,急切到让青冥也有些慌神,但他还是比较果断的一脚踹开了房门。

农舍家的主室也不过是带个小厅的卧房,没有多大的空间一眼便能看的周全。

曹苒站在主室门前,面目僵凝,眸似冰霜,瞳孔放大,赫然入眼的景象让她忘记了呼吸。

青冥用折扇挡住了她的眼睛,将她转过身倚在门前。其实她都已经看到了,那梁上吊着的两具尸体,一个是楚伯,一个是魏姨。

她呆愣的倚在门廊上半晌,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敢相信刚刚入眼的是真的。

直到青冥再次过来对她说:“他们已经死了,样子很平静,你过去看看吧。”

“死了?”她

听到这两个字,泪水决堤般流下,他们怎么会死!

屋内两具尸体静静的躺在地上,曹苒上前模了模他们的手,都已经凉透。她终于没有绷住,抱着魏姨的尸体大哭:“爹娘,你们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苒儿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青冥拍着她颤动的肩膀,神思凝重道:“丫头,你先别急着哭,他们自然不会再开口告诉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你冷静一些,可瞧出什么疑点?”

曹苒哪里忍得住,他二人虽然与她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自从来到这里便觉得自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人,是被上帝遗漏的一个孤魂,魏姨和楚伯承载着她所有的亲情,给她家的温暖,如今她真的成了无家可归的人,成了没有根的落叶。

痛哭过后,她抬起布满红丝的双眼,眼角仍流着泪,对检查尸体的青冥问道:“师傅瞧出了什么疑点?”

青冥拔出银针道:“疑点颇多。他二人面容安详,死亡时并不痛苦,脖子上的勒痕也只是在表皮,所以他们是死后被吊到房梁上的。但身上没有其他的外伤,估计多半是中毒身亡,可我特制的银针都未变色,尸体外表也没有中毒迹象,这死因倒是有些蹊跷。”

曹苒微愣,擦干眼底的泪水,道:“爹娘不可能自杀,他们没有理由自杀。楚峰哥哥已回到邛都做玄王身边的副将,又有谁会害他们?”

青冥道:“他们是楚峰的父母?”思索了一会又道:“这倒未必会与楚峰在党政上的位置有关,以楚峰的职位还不至于让人花心思动他家里的人。”

青冥注意到桌子上还放着一盘栗子糕,拿起一个用指月复捻开闻了闻,又用银针探了探,掰开两具尸体的嘴仔细看了看,对满脸疑惑的曹苒道:“这糕点是没有毒的,他们死前也没有吃过这糕点。”

“爹娘都不喜欢吃栗子,那会王二娘说瞧见娘出去买栗子糕我还在想是不是家里来了客人?”见桌子上摆着三盏空茶杯,放着的茶壶里面也是空的。喃喃道:“三盏茶杯,果然有人来过,可为何连茶壶都空了?难道是那第三个人故意为之?”

“咣当”一声茶壶月兑手倒在桌案,曹苒瘫坐在圆凳上,失色道:“会是谁?”

青冥拿起茶壶仔细检查了一番,用银针探进壶嘴,勾出了一片黑色的叶子,叶子只剩下半片,形状似是柳树叶,叶子的表面却密布着一个个透明的圆珠子,似是包裹在叶片上的一个个小水珠,用银针插入透明的圆珠却似固态。曹苒也探过头来细看,问道:“这时什么东西?不像是茶叶,难道这个东西有毒么?”

青冥凝神细究也没瞧出什么来,只叹道:“这个似是柳叶一样的东西我倒是从没有见过,晋国山脉甚广,奇峰罗列,奇珍异草多见,甚至每块气候不同的小山头里都有可能生长着其他地方没有的植物,所以这个也可能是这里当地特有的植物也说不准,而且已经被浸泡的变了色,看这种植物的长相应是有毒的,但却是我试不出来的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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