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梅墟还打算出手阻拦,但瞧了瞧面前这群人凶神恶煞的举着武器上前,也跟着讷讷的退到了一旁。
“你们……啊!!!你们敢打我!啊!!”
“打死你打死你!!!”
果然众人拾柴火焰高,虽说此过程中还是有人受了伤,但相比之下,还是江痕身上的伤多些的。
小九莫名心情大好。
趁乱冲到梅墟身边,拍了拍其肩膀。
“盟……盟主……”
“诶……你们不是私底下不都时唤我‘小畜生’的吗?”
小九忙摆了摆手,趁其不备,便自腰间拔出了匕首,手起刀落,梅墟只觉得颈上一凉,随后便只得捂着伤口到地了。
小九万万没想到,自己杀梅墟竟比杀鸡还容易。
叹了口气,将匕首上的血用梅墟的衣料擦干后,又将匕首重新插回到了鞘中。
“师娘……擎渊师父,还有残笑,小九替你们报仇了……”
仰望蔚蓝色的天空,小九的声音极轻,像是怕惊扰了谁一般,任凭泪在眼眶中打转,一闭上眼时,泪水便立即自眼角中倾泻而下了。
小时候,细心喂他吃饭的,是师娘;冬日里为他缝制棉衣的,是师娘;寒夜里,在被罚跪祠堂,默默为他送来加厚的禅垫的,是师娘。
无论过了多少年,那份温暖始终在他内心最深处。
自己的亲生父母把他弄丢了,师娘便把他当成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师父和师娘虽然恩爱,可到了了,也都没能有自己的孩子。
如今他手刃了杀害师娘的仇人,终于替她报了仇,心里却又不免空荡荡的了。
他在怕什么?在慌什么?
或许是再没了人生目标吧!或许……他报的仇恨,也都了结了……
师娘……一路走好……
师父,一路走好……
残笑……走好……
正待小九闭目沉浸于自己的悲痛之中时,衣袖忽的被人抓住了一角,轻轻拉扯。
那种感觉像极了幼时师父闯入灵佑殿要惩罚自己时,师娘不着痕迹的拉动自己的衣袖,让他躲到她身后的感觉。
“师娘!”
小九下意识低呼一声,但转过身来时,却发现身侧的女子竟是霏韵。
“盟主大人……”
“怎么了?”
被她这样拉着衣袖,小九深觉不妥,于是下意识向一旁躲闪了半步,面色严肃道。
“他们已经把江掌门……不!江痕,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您看……要如何处置啊?”
小九闻言将目光扫向了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江痕。周遭上前殴打其的人,一个个也都负了伤。
“秋堂主!命人把这老东西关进玄灵懿派的水牢里!让他也尝尝臭水沟的滋味!”
“属下遵命。”
之前他昏迷着,倒也不觉得如何,可当他醒来之后发觉周围全部都是臭水时,真是犯了好一阵的恶心呢!
该死的江痕!他才不会让他这么轻易便死掉呢!
他要留着他!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玄灵懿派的掌门被制裁之后,其内部之人也都跟着人人自危了。
当再次见到贾呈时,小九只觉得一阵好笑。
“贾
呈兄弟,还真是巧得很,咱们又见面了。”
“不敢担盟主一声兄弟。”
很显然,这贾呈对他是存了敌意的,不过小九却并不在意,毕竟如今谙已经是自己这边的人了,他对他的恨倒也没那么强烈了。
“贾呈!盟主大人说了,既然你们从前是兄弟,那么日后这玄灵懿派的掌门之位,也便由你来当了。”
秋安亦话毕后,贾呈直接懵怔在了当场。
“不是说老盟主叶崇回来了吗?为何……”
“我爹说了,他这么多年在外,对斛赤山上的局势远没有你了解,况且,他已经在江南一带的密林中有了自己的竹庄,因此,这玄灵懿派新任的掌门人选,便由本尊来任命了。”
之所以选择将掌门之位任命给贾呈,是因为贾呈虽武功平平,但还是有些头脑的,若是他来当玄灵懿派的掌门,想必对整个武林其余各派不会再有何威胁了。
而且老实说,这整个斛赤山上,他熟悉的面孔也没几个,倒不如卖贾呈个人情。
“掌门,其余各派的人大部分都离开了,武林盟下属的十二堂堂主,正准备和盟主告别后,也要离开斛赤山呢!”
安排好一切后续事之后,秋安亦忙跟在小九身边汇报道。
“传令下去,不必同本尊告别了,他们想走走便是了。”
“是。”
出了玄灵殿后,小九便一路朝着水牢方向去了。
原本小九是想好好欣赏一下江痕的惨状的,却没想到,刚一入水牢,便发现,谙在里面。
“臭娘们!杀了我呀!哼!你不敢!”
还没见到人,便听到了江痕叫嚣的声音传来了。
“我若真的动了手,还真没人敢奈何的了我!”
“你这个婊里婊气的小娘们!一看你就是不要脸的攀上了孟九那个臭小子,否则就凭你……怎么可能敢有这个胆子……”
很显然,江痕的气力已经渐渐虚空了,但说出的话,还是那般令人憎恶。
“嘴巴这么臭!我今天干脆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再嚣张!!”
语毕,谙提剑便朝着江痕的嘴唇上刺了下去。
“谙!”
彼时小九刚好赶到,看到这一幕后也跟着憎恶道:
“既然他这般死性不改,那便不必留他活口了,反正如今玄灵懿派的事,本尊都已经安顿好了,掌门之位,也已经有人了,杀了他吧!”
小九此话一出,江痕却骤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兔崽子……你……你还真是厉害啊!一日……就这么一日之间……我玄灵……掌门之位……都被你给换了!”
“那又如何?你不也是一日之间,和骆黎那个老匹夫狼狈为奸,夺走了我爹的掌门之位吗?不仅如此,就连我那无辜的师娘……也惨死在了你们的刀下!天道轮回,让你这般轻易便死了,还真是便宜你了!”
小九的话掷地有声,在水牢之中回音阵阵。
江痕却像是仿若未闻一般,面色始终狰狞的望着岸上的小九和谙二人,一双手却不知在水下到底在试探着什么。
“小九,别和他废话了!我这便取了他的狗命,为你师母报仇!”
语毕,谙遂双脚发力,飞身上前,手中长剑挥起便直直的朝着江痕的胸膛刺去了。
可就在
其剑锋距离江痕的胸口处不足一寸时,周遭却忽然自四面八方飞来了暗器,没有章法的不断射击着。
“谙小心!!!”
察觉到不对后,小九忙飞身上前,为谙挡去了箭矢,但箭雨实在过于密集,就连小九也跟着中了几箭。
“小九……啊!”
谙猝不及防间,被箭矢射中,身上气力不足,直接便落入了水牢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即便……不能活着出去这水牢……也要你们……跟着给本座陪葬!!!哈哈哈……”
耳边传来江痕越发嚣张的声响,小九忙自腰间拔出匕首,进行抵挡,可奈何箭雨过于密集,他终是抵挡不住箭雨的攻击,也跟着一同掉进了水里。
但在意识消失的前一刻,他还是提气捏决,带着谙移形出了水牢。
反观水牢之中的江痕,早已被万箭穿心而亡了。
当小九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夫君,你可算是醒了……呜呜,你吓死我了……”
眼前的漫雪将一双眼哭的像两颗烂桃子一样,小九见了不觉一阵心疼。
“为夫这不是没事嘛!乖……”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浑身都是伤口?霏韵姐姐说……你去过水牢,可……可你又是如何出来的呢?”
伸手随意抹去了漫雪脸上的泪珠,小九笑的一脸温柔。
“没事,为夫只不过是去收拾那个江痕罢了,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还藏着暗器……咳咳……对了……谙没事吧?”
一问到此处,漫雪忽然就停止了哭声,将脸转了过去。
半晌,才听到她哽咽道:
“她伤的太重了,霏韵姐姐到现在还在内殿帮她医治呢!”
“我……我去瞧瞧她……”
小九听罢便要起身,却被漫雪按住了身子。
“夫君,你别动!霏韵说,你中了毒……是那箭矢上的毒,虽看似不重,但若救治不及,便会堵塞筋络而亡的!”
“到底什么毒,这么厉害?”
小九闻言骇了一跳,忙重新躺了回去。
但漫雪却只是轻摇了头。
“就连霏韵姐姐都不知是何毒,我便更是不知了。”
“那谙呢?她是否也跟我中了一样的毒?”
一想到谙命悬一线,小九便紧张到不行。
“那是自然,只不过,她比夫君你要严重许多,其中有一箭直接刺在了胸口上……”
不等漫雪说完,小九便又自床榻上跳了起来,打算朝着内殿方向去了。
“我还是去瞧瞧吧!”
“夫君……你……你这样会加剧毒素扩散的!!”
任凭漫雪在其身后如何呐喊,小九却权当没有听到。
一入内殿,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谙的身子被霏韵挡住了,但很显然,是丝缕未着的。
“那个……盟主大人……请您先出去下……”
转身瞧见来人,霏韵忙用被子遮挡住了谙的身子。
小九于是面上一红,低下头转身便走了。
“哦……好……辛苦你了……”
语毕,小九于是结巴着转身走了出去,迎面便撞上了漫雪一脸担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