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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因为没有一颗颗救命稻草而感觉到心慌害怕,此刻什么也抓不住,就这样往下倒去才是最害怕的。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紧紧的往她朝相反的方向拽去,那只手如玉一般的皮肤,骨节分明,又坚实有力,将她从危险中拉了回来。

她无力的被桓鸩抱在怀里,心跳加速,就是因着刚才的危险,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我是刚才他不在自己身边,恐怕后果会比现在更糟糕,就像会与陛下一下,昏迷不醒。

“您没事吧?”桓鸩紧紧的抱着自己,言语轻柔的询问着,看出来他的神色比自己还要紧张,那这样说来倒是可以放心,刚才的事情只是意外,而不是他故意为之的。

高晚悦望着他,长长的睫毛,惨白的脸,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精心设计,才会有的淡定从容,或许本就不应该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才能规避风险。

“没…没事。”经历过刚才的那一瞬间,就仿佛天堂与地狱的区别,此时自己倒是比桓鸩更多了几分稳重,可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对刚才的事情仍是心有余悸,双手也只能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

此刻他们二人才相识,同一艘船上的旅客,为了同一个目标,同一个目的,而走到一起的,高晚悦并没有推开他,现在的她也是需要人安慰的。

毕竟发生了太多的时候,一时间还难以接受,不能理出一个头绪来,所以也只能安于现状,伺机而动。

“以后还是不要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了!”他看着高晚悦银灰色的双眸说道,郑重无比,不像是一种与她商量的口吻,更像是一种命令,强硬的态度迫使她不得不答应。

“哦,好…”高晚悦第一次如此听话,就像是一只唯唯诺诺的小猫,逆来顺受,他说什么便都听着也没有一句反驳。

她看着远处,好像确实三两个零星的宫女,朝这边望去,怕是会把他们搂搂抱抱在一起的场景看去了,这样也好,虽然人言可畏,现在的自己还怕别人说些什么呢?

“长公主殿下…”她听到有人在这高台之下喊着她,急忙的推开了桓鸩,理了理自己衣服,想要置身事外的模样,再回过头时李公公便在自己的身后。

“李公公啊,何事啊?”她浅浅的笑着,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依旧是这种宫中的不可动摇的长公主殿下。

“回长公主殿下…”他本想直言不讳,可看了一眼一旁的桓鸩,又欲言又止,一副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他的面前说的样子,低下了头相顾无言。

高晚悦看了一眼桓鸩,微笑着对李公公说道:“李公公有何事便放心大胆的说吧,桓公子不是外人,况且又蒙陛下赐婚,不久便会与本宫成婚,将是这齐国独一无二的驸马大人!”

仿佛就是在一瞬之间,她明白了许多道理,语言是那般苍白无力的,可有时却是那样的撼动人心的存在,所以现在她也不再吝啬自己的词藻,语言就好像是最

无用的东西,但只要话说的好,也是最能打动人心的,可扪心自问,自己并没有这个本事。

“是。”李公公低下头去,表示已经清楚,既然长公主殿下都这么说了,自己就不会有任何顾虑,放心大胆的说道:“陛下午后于御花园散步,处死了一名宫女,尸体现在仍漂在御湖之上,一时间宫内人心惶惶,现在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高晚悦瞪大了双眼,若是陛下想要处死一名宫女,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拦得了,哪怕现在是处死官员,也是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的,更何况是在宫中劳作的宫女呢?

“派人将尸体打捞出来,好生安葬了吧。”高晚悦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在她死后给她一个最体面风光的葬礼,

现在她还可以帮别人操事,等到自己有一天被处死的时候,怕是不会有这般的幸运了,无奈的笑了笑,应该是没有人会替自己,在乎这死后的颜面吧,毕竟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想要走回去就会是这样的后果。

“是,奴才知道了。”李公公退了下去,高晚悦不经意间,瞥到园中桃树,想起自己应该好久没有时间,有这般的闲情逸致来留心御花园之中的景色。

特别是春末夏初的时候,花瓣都在掉落了,枝条上也慢慢的长出绿芽,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可为什么看在自己的眼中会是这般的心酸,明明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什么都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的发生,却还是无法原谅自己的懦弱。

慢慢的顺着台阶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每走一步都感觉是这样的踏实,每每走过一阶台阶,便觉得心安与稳重,如果是刚才自己真的从这么高的地方滚落下来,怕是早就遍体鳞伤,昏迷不醒了,又岂会站在这里言之凿凿了呢。

“桓鸩,你说王嫔会是谁派来的?”她并不相信那个性子孤傲冷淡的女子,会是自己拿定主意,入公主府报仇的,背后一定有暗箱操作之人,定是受人指使,还会伪装得这般的好,竟没有看出来一丝端倪。

可在这齐国之中想要谋害陛下的人,屈指可数,毕竟已经背负了这么多条人命,无论是哪一条罪状都会让别人对他恨之入骨。

“用女人做卧底,这天下可还能找出第二个人来?”桓鸩嘴角轻笑,带着三分狂傲,在这世上,最会利用人心,尤其是利用女子的人,也怕是只有那位一人了。

高晚悦停住了脚步,心中大概有了个人选,能若无其事的利用女子,自以为自己所用并且健谈,这些女子所期待的感情的人,除了那个狠心的人,还能有谁!

凡是与他相关,就注定命运是悲惨的,更何况是这一个又一个的女子,真心相待,换来的不过是一个比一个更惨烈的结局,或死或伤或疯癫或下落不明,光是自己知道的已经是数不胜数,可背后一定还有更多的是自己不知道,终究逃不过一个悲惨的结局。

“元怙啊!”这个名字没有人敢在自己的面前提起,如今她能坦然的讲这个人的名字,自己亲自说出口,就好像是已经放下

了那段曾经不存在的感情一样,“当真是他的行事风格呢!”

先前他在寒曜宫的时候,就让这齐皇宫的后宫风波不断,利用裴嫔争宠陷害自己,再到后来的芳菲阁花魁白蔓君,借着这个万人潮集的销金窟,打探着齐国的内政,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掌握在他的手中,这样心思沉重的人当真是不好对付,如今放虎归山,成了一大隐患,不过既然当初选择了放他走,就没有后悔过,自己也从来不后悔自己做出的每一个决定。

那现在就是要一较高下的时候了,到底要看看这江山的结局到底会鹿死谁手,高晚悦开始慢慢的提防这宫中,不,应该是自己身边的每个女子,说不准哪一个就是大魏那边派来的细作。

高晚悦接着往下走着,更像是与他在闲话家常,一般问道:“你可知这齐国境内还有人是听他摆布的吗?”

“他行事向来谨慎且滴水不漏,也只能等到那些细作出手之后才能暴露身份!”即使他知道也不能说出来,这样与出卖何异?

“说的也是。”他的话不无道理,可也不能全信,他怕是就是这宫里的双面间谍,一方面帮助那人,在宫中刺探消息与情报;另一方面在自己面前装作与他撇清关系的样子,来博取信任,好让自己将重要的事情放心的交给他去办,可以趁此将北齐一网打尽。

她也只是好奇心在作祟,为了一究竟,便朝着御花园走去,等她到的时候,那名女婢的尸体已经被人抬出,用一方白布遮盖住全身。

“等等。”高晚悦走了过去,看着那女子的眼睛里总是带着歉意,毕竟性命对于谁来说都是真贵的。

她想要掀开盖上的白布,却被李公公拦了下来,“长公主殿下,您还是不要看这些脏东西了,免得冲撞了自己。”

还未等她发话,就见李公公带着人将这奴婢的尸体急匆匆的抬走了,就在这匆忙之间,抬尸体的小太监,不小心绊了一跤,白布也随之掉落,一张惨白的脸清晰可见。

“怎么办事的,小命都不要了吗!冲撞到长公主殿下你们有几个脑袋!”李公公一边疾言厉色的训斥着一遍遍让他手脚麻利的将这里清理干净。

高晚悦瞪大了双眼,那张惨白的面孔她不会看错,就是先前被桓鸩杀死的宫女,又如何成了被陛下杀死了,明明那时看见她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气息,又如何能再死第二次,这件事怕是太过蹊跷了。

她走上来去拉着李公公到一旁悄悄的问道:“可有谁是亲眼所见,这宫女是残杀在陛下的手中吗?”

若是没有人亲眼所见到这就是诬陷,可现在已成定局,怕是所有人都会这样以为着,她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现在的结论,所有的人都会以为是陛下做的,因为这样已经司空见惯了,而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桓鸩宫中众人眼中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在宫中从来都是温和亲厚的存在,为何会无缘无故的,与一名宫女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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