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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元怙于她而言,或许曾经有过几分悸动,可如今什么都不存在了,对于已经逝去的事物,她从来都不留恋,因为那些都是虚无的,无法紧紧抓住,“那是你们的陛下,我又没有俯首称臣!”

“既然来到这里,就在此处安心的将孩子生下来吧。”宇文嫣看着她的小月复,有些失神,自己的月复中也有了孩子,可是看着自己的丈夫这样体贴的对待别的女子,倒多了几分羡慕,若是能得到他这般的倾心,哪怕只有一天,死了也值得了。

宇文嫣望着远处,露出苦涩的笑容,“你可知道那赵美人,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这宫里又有什么女人,会喜欢我吗?”女子在后宫之中除了互相争斗,也是无所事事的吧,后宫中的女人将皇帝的恩宠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为了爬上龙床,为了稳固自己的荣宠,可以不择手段,“她不过是怕我夺取了她的恩宠,他又会像从前一般,无人问津。”

“也不全是如此。”我到这里她的眼眶红红的,依旧是苦涩的笑着,“宫中的女人侍寝之后都会被赐一碗避子汤,所以至今如此都未曾有人怀有身孕。”

高晚悦不敢相信一般,即使如此,她便是要更加小心,所有人都会以为这个孩子是元怙的,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若是所有人都以为这将是第一个皇子,那该怎么办?定会想方设法的除去他们娘俩。

“我知道了,多谢你今天告诉我这番话!”高晚悦看着平日言语不多的宇文嫣,今日肯说这番话,就是在帮她了,

“你又知道前朝是如何议论纷纷的吗?”如今是月复背受敌,无论是前朝与后宫都不希望这个孩子生下来。

“说我狐媚惑主?”高晚悦不以为然的笑着,左不过传的更不好一些,又不必在意,这样的话也就习惯了。

“留子去母!”他们所提的要求更加过分,或许在他们眼中高晚悦只是一个外人,不必在意,而月复中的孩子是龙嗣不可轻易放弃。

“这孩子是我的孩子,与他们何干?就算日后生出来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休想伤害它!”

元怙说的很对有时候人心远胜恶鬼,连一个无辜的孩子都不肯放过,那么她又做错了什么?

“可这毕竟是陛下的子嗣…”宇文嫣也一直在努力,将这个孩子视如己出,这个孩子或许会遗传她的美貌,可千万不要向她的母亲一样这样执拗,太执拗的人怕是不会快乐。

“我自有分寸!”她头也不回的离去,只听到宇文嫣那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她亦是羡慕高晚悦的,羡慕她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自己一身柔弱如丝萝,唯有乔木可以托付。

当她回到锦鸿殿的时候元怙早就在殿内等着她了,怕是想逃也是逃不掉的!

“阿怙?”见他在此只觉得惊讶,帝王不应该是朝政缠身的吗,为啥看他如此清闲?“既然如此清闲,不如出宫?”这怕是个很好的提议,

“只不过…”细细的从上到下打量着晚悦,“宫禁森严想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元怙的一时兴起,要晚悦背负着沉重的代价,放他走?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

生,高晚悦现在怕是成了高家的叛徒,齐国的罪人;

即使他不放高晚悦,她可能也会自己离开,而且知道了他的事情很可能会被灭口,不论是谁想想都会都感觉到背脊发凉,想要立刻逃离现场。

可晚悦一步也迈不动,呆在原地,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或许真的是一孕傻三年,这样的话又怎么能与他说。

“你就这么想离开?”元怙呆呆的望着她,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要留下!

“你没有看到了吗?朝堂上那么人,他们都想我死!还没怎么样的都留子去母了,这里我怎么呆?你又如何能护我周全?废物~都不中用!”这些人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这大魏怕也是岌岌可危,这般危险的存在并不能安全的将孩子生下来,而元怙的话又不能全信。

“晚儿,你为何如此不相信我?”元怙一脸愤怒的望着她,她竟如此的不信任自己,在此处呆着也会分心,还想着要回齐国去,难道现在真的留不住她了吗?

“因为我还不是皇后!你说过许我皇后之位但是如今并没有兑现,我又为何要相信你!你不能给唯一的爱恋,就只能给我唯一的荣耀!”就在她做上皇后之位之时,便是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忙着举办着庆典,而没有人注意到她高晚悦。

“好,若你高晚悦想要的只是皇后之位,享受皇后的尊荣,那便予你就是罢了!”她想要的给她便是了,所以给她就好了,能让她在这里带下去,在这深宫之中一辈子,变就是她的命运了。

“阿怙啊,你为何还是不明白?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我要的真是皇后之位吗?”高晚悦想要的只是平淡的生活,就像当初在寒耀宫的时候,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可却是开心的,什么都没有,出了快乐。

曾经想要的权利到现在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她更愿意做一个普通的妇人,与自己的丈夫安安心心的生活。

“高晚悦,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你的眼里就只有权力,现在跟我说什么要平淡的生活,难道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没有权利就没有一切,在宣城你孤立无援的时候又有什么呢?等来的不过是六军不发!高洋他发兵了吗!你那样的无力,只能任人宰割,救不了任何人,也只能白白去死!”

“没有…他没有来。”这是她心中唯一的痛,高洋不仅是没有见他,更是没有派出一兵一足,苦力无援的情况下,她只好自己派出自己的府兵,自己想着哪怕是跟安幼厥一起死,也都要在一起,这样就是最愚蠢的想法吧。

“那你的府兵又是从何处来的?”嘴角勾笑看着她,一步步引导着她走进自己的陷阱之中,她说她不想要权力,而这一切如果没有权力又从何得来?若她只是个平凡的人,根本没办法招兵买马,更何谈那么多甘愿为她送死呢?

“公主府的府兵!”好在高洋还没有撤走她公主府的府兵,她尚有余地可以去带兵救人。

“若是没有你长公主的身份,又何来的这些士兵?”高晚悦不再说话,因为她没有什么可以再说的,这都是事实,若是没有权力,这一切都没有,而她平淡的梦就不可能实现。

她低下头去,紧闭着双眼,这便是她心中的痛!

热泪从眼角滑下,带着过去的委屈全部落下,“好,既然上天如此待我从今之后我便只要权力,登上后位!”

君王枕畔岂容他人鼾睡,不过是兔死狗烹,似乎这万里江山更诱人,佳人再好,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君王的爱从来不会长久,更不可靠,只有握在自己手中的权力才是可靠的。

生与死本不该是现在计较的问题,此刻的她还站在此处,还是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就足够了,那一瞬间高晚悦好像明白了,她的嘴角慢慢牵起了一抹不自然的微笑,颇有些让人心碎的味道,那是屈服于权力之下的无奈,对未来没有任何希望,只剩下一直追逐虚无的东西,不断往前走,走不到尽头。

“晚儿,你与我共治天下,这天下必定是我们夫妇二人的!”总有一天她会与他一起共同兼并北齐,萧梁,最后一统天下!她将是这天下唯一的皇后,站爱自己的旁边,

而她依旧是云淡风轻,当机立断的姿态又恢复到从前初见时的情景,那样的迷人而不自知,眼神中带着对权力的渴望,胸中藏着无尽的野心。

那时的她一时之间也是惊为天人,“这普天之下如同棋局一般,只有执子之人与棋子,拿别人当做棋子的时候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做别人的棋子,哼,这恐怕就是如今的世道了~”元怙望着清冷的天空,冰冷的寒意袭来,虽然快到春天了,可还是觉得空气中的寒气不减,格外冷心。

要做便做这天下唯一的帝王,谁也不能忤逆,无上的权力就是他所追求的!现在登上这样的顶峰,他以为这样的女子要多少有多少!而她,似有不同?再多的女子也不是她!她诠释着世间的唯一。

他一袭灰白色长袍临风而立,没有注意到落叶沾身,眼眸坚定,不为世俗所扰,翩然出尘,遗世独立,所有的美好都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她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斟满酒,放在唇边,闻着清冽的酒香,“好香。”

元怙将她的酒杯抢了过来,“自己有了身孕还不注意一些,不能喝酒!”她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从来都不自己注意,现在都是个做母亲的人了,竟还不为了孩子着想!

她在邺城的时候,只是感觉元怙曾经来过,又忽然消失不见,心痛不能自已~枕边被泪水浸湿,一切明明那么的真实,她只要张开怀抱,就能拥抱住他,可为什么这么的无力,

既然他先一步让她做出了选择,她自然不会阻拦,知易行难,话说说容易,劝人放弃对于爱坚持的理由,又有几人能真的做到?

人没了总会留下评说、遗忘或伤恸,忘记是一种保护,但对于我留下的的悲与哀,或许,正是我必须要面对的拷问吧。

高晚悦带着淡淡的哀愁,不能饮酒人生岂不是没了乐趣,“晚儿,怎么了?”看着她一脸忙的样子,怅然若失,仿佛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有些事情忘记了就忘了,不必再想起。

“阿怙啊,若我有一天离世了,化身为鬼,不知该去向何方!”看着漫无边际的黑夜,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可以月兑去白日的面具和盔甲,只做真实的自己。

“说什么傻话,有朕在,又如何能让你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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