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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难受极了

杜若桐从头酸到脚,心里难受极了,从喉咙里草草憋出个:“嗯。”字,便转身就想走。

一把拉住她:“诶?你去哪儿?”

她低着头,忍住情绪:“我……我还是走吧。你们去看看他就是了。”她早猜到他是个混蛋,竟然还会拿混蛋的话当真!真是洛阳城第一蠢姑娘!

以为她羞涩,抓住她的手腕就往房门里跨进去:“哎哟喂,都到这儿了,你害羞个屁,快走吧别磨磨唧唧。”

恶少的房间比想象中简单的多。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功能齐全,一目了然而已。他独自坐于窗前的圈椅上,看见他们三人,并无太多虚礼,只是很随意的邀请他们各自入座,又吩咐下人看茶。

这种年轻人之间没有过多虚伪寒暄的相处方式,让赵长垣龚都觉得舒服。只有杜若桐憋着闷气,一声不吭的低着头。

恶少看见杜若桐进来时,心里早已高兴的乐开了花,哪里能猜到杜若桐此时心中的无名妒火已经快把她肠子烧着了。“爷都快闷死了,还好你们来了。刚才让玉莲准备酒菜,咱们就在我房里吃。”

提到玉莲,有些好奇的问:“恶少,玉莲不是一直伺候你哥哥的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杜若桐心里一紧,抬起眼皮瞅了瞅恶少的表情,他依然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嗨,别提了,我哥哥这个人古怪,从不让小丫头伺候。”恶少淡淡一句话,却让对面的杜若桐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听了怎么觉得这么新鲜?醋坛子,你让丫头伺候过吗?”见赵长垣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杜若桐腰杆子更直了:“看到没,我没觉得醋坛子古怪。我爹也从不让丫头伺候,我也没觉得他古怪。至于潘大哥,我更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倒是您潘二爷,想必是觉得全天下男人理所当然都应该跟您一样博爱,那才叫正赵吧。”理直气壮的说完,立刻就后悔了。豪门公子自幼便有丫鬟伺候实属正赵,长大后三妻四妾也是稀松事情。更何况是堂堂一品太师的宝贝儿子。仔细想想那赵长垣和潘竹青确实属于异类,她今日如此无礼,确实太唐突孟浪了。

果然,别说龚,就连赵长垣这样的木头脑子都看出她吃醋了,两个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她,她立刻从头红到脚。

潘恶少也是一愣,接着将身子向前探,若有所思的问她:“我怎么……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你今天吃饺子了?杜若桐?”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又不忍再逗她,释然一笑:“哈哈,咱们这儿除了姓龚的这位,还有谁不姓醋吗?”

赶紧搭腔帮着岔开话题:“诶,谁说我不会吃醋,你偷窥我相公那事儿,我可还记得呢!”

恶少又瘫了回去,不以为然的说:“呵,他有的爷都有,很稀罕吗?再说,小时候咱们几个公的,谁没在墙根撒过尿?”

转头睁大了眼睛望着赵长垣:“相公……你?”她相公也会做这么潇洒豪放的事?不像啊!

谁知赵长垣真的点点头:“嗯,只有一次,实在憋不住了。就是那次我打了他。”

“啊?”她早听说相公小时候揍过恶少,只是一直没问原因。

赵长垣将脸凑到她耳边,轻声告诉她:“他用弹弓打我**。”

“噗哈哈哈哈……”龚听完乐得差不多笑出了眼泪。

恶少想起往事,也忍不住摇头笑道:“我还记得你那天把我揍得那叫一个难看!还以为就我记得,原来你也如此记仇!哈哈哈哈!”

抹了抹眼角的泪问他:“弹弓还在吗?借我回去玩儿几天!”

“你不学好!”赵长垣涨红了脸,有些后悔告诉她实情了。以她的个性,搞不好哪天便真找出个弹弓来折腾他。

气氛刚刚活跃起来,玉莲迈着小碎步走进来:“二少爷,酒菜已经备齐了,需要现在送进来吗?”

杜若桐眼神又黯淡下去,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

恶少对玉莲说:“嗯。诶等等,你过来。”边说边向她招手,示意她靠近自己。

玉莲走到他面前:“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他指着杜若桐问玉莲:“看见对面那漂亮姑娘了吗?”

“杜大小姐,我们刚刚见过了。”听玉莲说到自己,杜若桐才无所适从的抬起头。

恶少扬起一抹得意的笑:“什么大小姐,以后见了她,要叫二少女乃女乃,你二爷要娶老婆了!”说完,看向杜若桐,眼里竟弥漫着从未有过的温存。

恶少突如其来的柔情蜜意,让赵长垣与龚这样的旁观者都意外极了。相互一望,赵长垣给了她一个“好感人”的眼神。龚还了他一个“好肉麻”的表情。

玉莲意外极了:“恭喜二少爷!”

此时的杜若桐已经丧失了语言功能:“什……什么呀……人家……还……没答应呢。”心情大起大落实在太快,她简单的脑子里现在除了开心与甜蜜,什么也不剩了。她都完全忘了对方是她怕了快二十年的家伙。

“不答应把你抓去送青楼!”恶少笑容张扬洒月兑,与之前那副猥琐的样子判若两人。

“恭喜二少爷,恭喜二少女乃女乃!”玉莲也被这松动的气氛感染的不再拘谨不安。

“你也继续努力,我也想赶紧有个大嫂。”恶少这话说的戏谑,却发自肺腑。潘竹青若是肯放下门第偏见娶了这痴心一片的玉莲,那不但是他自己的福分,也是赵长垣夫妇的出头之日。没人比恶少更了解潘竹青,他这个人表面云淡风轻,但看准了的猎物,便绝不会轻易撒手。更何况这次的猎物是龚。这个女人虽然不是恶少的菜,但恶少也不得不承认,确实与众不同。

“二少爷,您……您惯会胡说戏弄人!”玉莲臊红着脸,奔出屋子。

一整晚都没见着潘竹青回府。龚坐在马车里,心思却已经飞去了知府衙门的大牢。

东都侠案子的事,该不该告诉赵长垣?她举棋不定。若是告诉他,白白凭添他的烦恼。若不告诉他,她现在还真是一筹莫展。

赵长垣看妻子不言不语,以为她不舒服,模了模她的额头,关切问道:“是不是着凉了?怎么没精神呢?”说着,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把她裹了起来。

一阵忽然而来的温暖让龚从烦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赶忙要将身上的斗篷月兑下还给他:“不行,你会着凉的。”

他按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抱了个满怀:“我不冷。”

过惯了南方生活的龚,渐渐感受到北方秋冬寒凉气候的威力。这里没有暖气,没有空调,也没有暖宝宝,但她有着触手可及的他的体温和爱恋。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什么都愿意,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她在他耳边悠悠唱出这旋律,他半天没吱声,抬头迎上他的脸,才发现此刻他眼中波光闪烁。

“我不会辜负你,不会让你后悔选择我。”诺言伴随着他温润的唇扑面而来,遮住了她眼前本就昏暗的光亮。

她的感官里,只剩下耳边马蹄声,还有眼前如流云一般温柔的眼眸。

龚便把城南首富柳员外和顾老头之间的事情,以及潘竹青将顾老头捉进知府衙门后,与她之间的争论原原本本告诉了赵长垣。

赵长垣听罢低头陷入一阵短暂的沉思,接着抬起头问她:“你说的这个顾老头个子有多高?”

“中等身材,反正比萧隽矮。”找了个现成的标杆。

赵长垣上下打量了一番萧隽,最后很肯定的说:“那绝不可能是他,那东都侠虽然把自己裹的严实,看不出身材,但个头不算小。比萧隽高一些。”

靠着背垫淡淡的说:“所以我说,我不相信是他。”

一直沉默的萧隽也忍不住提出疑虑:“会不会是潘大人觉得皇上*的紧,想尽快结案呢?”他对潘竹青,一点好印象也没有,就觉得他随时会冒坏水。

龚立刻否决了他的想法:“不会。若是随便抓人了事,那真的东都侠如若再次犯案,那潘竹青便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聪明的很,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赵长垣将双手交握于面前,闭着眼睛问了句:“萧隽,刚刚田海有没有告诉你,他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萧隽稍作回忆便说:“他说早上去街市买早点听见的,这事儿已经传的街知巷闻。”

赵长垣双眼忽然睁开,轻吐一句:“我明白了。”

龚和萧隽都聚精会神听他说下去。

“潘竹青这一招,确实很高明。他抓个无辜百姓做替罪羊,一来,希望可以*迫真的东都侠现身救人。二来,这东都侠向来以侠义著称,甚得民心,若他罔顾别人替自己受死,这一世英名将毁于一旦。此后即使他重现于江湖,也沦为一般贼匪流寇,人人得而诛之。”他说这话时,平赵那副傻乎乎的样子荡然无存,眉宇嘴角间俨然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眼睛因为陷入思索而蒙上一层迷蒙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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