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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番外(二)洞房花烛

说是要把文煜宅当新房, 可依着简悦懿的性子,哪儿是那么容易乖乖嫁为人妇的?

为祖国做贡献做得差不多了,也该轮到她自己享受生活了不是?

怎么享受呢?

赚钱呗!

她在国外做慈善做了那么多, 跟好多良心富商都认识, 这么好的一笔人脉资源怎么能浪费呢?

她考察了好些项目, 最后决定把肯德基引进到华国来——改革开放都已经开放了好几年了, 人家的腰包也越来越鼓,对物质生活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这个时候做什么最好?当然是吃的!

华国饮食虽好,首都也有各式外国餐厅, 但这种高热量外国快餐却是绝无仅有的。特别是肯德基的炸鸡、汉堡、蛋挞、汽水等,它们能畅销数十年,那味道绝对是杠杠的!

而且华国现在已经有与外国企业合资合作的相关法律了,简悦懿这么爱国的人很容易就决定了与肯德基的合资合作方案——把肯德基改名成了华德基!

哼,叫你在后世用快餐侵略我大华国儿童的心!从今天开始, 大华国再无肯德基爷爷,只有用她爷爷的形象绘制的红色华德基爷爷!简称cfc!

有她这个穿书者在, 华德基在后世推出的好些畅销品种都被她在85年推上了舞台。甚至是那些好吃到让人听到名字就流口水,但却惨遭下架的美食, 比如女敕牛五方、墨西哥鸡肉卷、深海鳕鱼堡、田园脆鸡堡、黄金蟹斗等等!

谁能想象得到呢?当年这些突然间下架的美食, 让她很是愁怅了一段时间。现在她不仅能让它们重新现世, 还成了华德基的老板!

真是时移事异啊!

她在产品定价方面, 也严格要求合作伙伴必须按比m国当地略为便宜的价格售卖。给出的理由是, 华国gdp和人均收入都比m国低。定价过高,只会影响销售。而且, 上帝是不会喜欢种族歧视的~。

事实上,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当年她对洋快餐在本国卖得比m国还贵, 有多么地忿忿不平……

不过,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华德基从开店剪彩的头一天开始,日营业额就远超其它饭店、餐厅!

人们对这种洋快餐充满了好奇,而它的美味及相较其它外国餐厅便宜许多的价格,都让大家趋之若鹜!

几乎是在第三个月,京市就开了第二家华德基。而只用了短短一年,华德基不仅在京市各主城区都有了连锁店,店面还开到了海市和津市去。

生意一时红火无两。

而她这个华德基老板,也算是钻到钱眼子里去了。为了给自家连锁店打广告,她连婚宴都是宴请的华德基……

感受一下满桌满席都是女敕牛五方、新奥尔良烤翅、吮指原味鸡、香辣鸡腿堡、蛋挞、薯条、可乐……

而当天来吃席的,除了有专程赶过来的清大师生、老家乡亲外,还有简晓辉的同事,以及一些媒体记者。

简晓辉没有他妹的那种幸运,当了清大学生会副主席后领导大家干了一些对学校有益的事后,在毕业时,由刘校长等联名推荐,去了国/务/院,当了最基层的办事人员。

到简悦懿结婚时,他已经升成副科级别了。他的同事自然也都是差不多级别的。

而这位传奇女子为国家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不管是政界还是商界,都来了许多大佬吃酒。甚至就连副主席都在百忙之中,抽出功夫专门来了一趟文煜宅。

副主席公务繁忙,原本也就只是过来敬杯酒,表达一下关怀就走。可等他老人家一进文煜宅,看到每桌席上都是洋快餐,不由失笑出声。

“嘢,硬是新鲜,还有嘞(这)种婚宴。”他操着一口川腔笑道。

老人家声望高,一踏进文煜宅,宅里的所有宾客马上都站了起来。不用谁带头,自发地就响起了对他的到来热烈欢迎的掌声。倒弄得现场不像婚宴现场,而是某位领导人上主席台讲话一样了。

副主席挥手示意,并亲切地道:“大家不要客套,我今天逗(就)是过来讨杯酒喝,喝完逗(就)走。我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大家随意哈随意。”

副主席说得客套,但简悦懿哪儿能让心目中的偶像开口讨酒呢?自己赶紧就拉着顾韵林,端着酒杯就小跑过去了。

过去之后,她恭敬地递给副主席一杯酒:“您老百忙之中,还抽空赏脸光临,我真的不胜荣幸。”

副主席爽朗笑道:“应该哩(的),你给国家住(做)了恁个(这么)多贡献,我一直都没得机会好好跟你说声谢谢。现在就用这杯酒来表达一下我哩(的)感谢,同时也祝你们两口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多谢副主席!”简悦懿一饮而尽。

而顾韵林不卑不亢地,只是浅尝辄止。

倒是副主席一口就把酒给干了!

顾韵林有些过意不去,就跟着也干了那杯酒。

不过,老人家确实太忙了。又跟简悦懿说了几句话,就表示得离开了。在离开之前,还不忘从席上拿了只蛋挞放到嘴里尝。一尝之下,大赞食物美味。

简悦懿心里知道,老人家这是看在她是华德基老板的份上,在帮她打免费广告呢!

果然,副主席吃蛋挞的亲切模样被好些摄影记者咔嚓了下来。

副主席走的时候,两口子和宅里的大部分人都拥着他,送到了大门口,亲眼看着他上车离开,这才回去。

到了晚上,宾客们都走得差不多了,简悦懿才跟顾同学回了他们的新房。

顾同学俊脸微红,表情看上去有点紧张。毕竟这是多少万亿年的老/处/男,头一次过洞房花烛夜,实在没法儿保持淡然。

简悦懿脸色微醺,扶着桌子,坐在椅子上,眼里水波荡漾。她眼神在顾韵林身上一勾,就斜托左腮望着他了。

当真是媚眼如丝。

可惜,万年老/处/男以前惯会尬撩,变成顾猫猫后,跟简同学玩起来也很是放得开。如今真到了洞房之夜,他心里倒紧张得不得了了。

他坐在床边,稳了稳心神,这才强装镇定,用手拍了拍自己身边,对她道:“过来。”

新婚第一夜,必须大振夫纲才行。这种事,怎么也得男人占主动,方不灭威风!

她却眼波流转,臀/部在椅子上轻挪,挪出半个位置来。也轻轻在空出的那半张椅子上拍了拍,醺然道:“过来。”

顾韵林:……

两人僵持不下。

顾韵林轻咳一声:“良宵苦短,也该上床就寝了。”你过来!

她吃吃笑着:“这可怎么办?别人喝多了酒,就想睡觉。我喝多了,却只想跟你畅聊。要不?咱们畅聊通宵?”

顾韵林脸都黑了,这么重要的时刻,谁跟你聊通宵啊?!“酒品不好,就不要乱喝。”

她“咦”了一声:“听说酒品不好的人,各有作派,有些会痛哭流涕,有些会骂人,有些还会打人,有些甚至会冲去灶房提起菜刀,大喝一声‘xx,我杀你全家’,然后往仇家家里冲……”

因为酒精作用,她舌头有点大,咬字都有些不太清晰了。

但她仍坚持把话说完:“我一没骂人,二没打人,三没高喊杀你全家,酒品怎么就不好了?”眼神特别无辜。

顾韵林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此刻的她娇媚非常,让人心痒痒地。

她似是不胜酒力,斜托左腮都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了,索性伏在桌上,双眸氤氲着水汽,吃吃笑着。她没说任何话,眼眸却着实像在说着:你过来呀,你怎么不过来?

顾韵林喉头滚动,再也压不下下/月复/邪/火,突然就站起来,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

简悦懿惊呼一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又蹭到他耳边低语:“哟,大发猫威了?”

大发……猫威?!士可杀,不可辱,他快步走到床边,就把她扔到有着织锦缎面被套的被褥上,再欺身而上,让自己的影子将她的身形突然笼罩住。

“现在,还是猫威吗?”他钳住她的下巴,眯起眼问道。

大有你敢再羞辱我,我马上就办了你!

这不正中她的下怀吗?她媚眼如丝,办呐,办呐。

他揪住她的领口就要往下拉!

新房的门却突然被叩响了,门外响起简老太喜气洋洋的声音:“韵林啊,我的乖孙婿,女乃女乃给你准备了壮/阳/酒,你先喝一杯再洞房吧!争取双喜临门,今天就让咱懿宝揣上崽儿~!”

顾韵林本来已经荷尔蒙上头了,一听“壮/阳/酒”三个字,啥火都熄了……

简悦懿也没料到她女乃来这么一手,先是怔忡了片刻,看到顾韵林整张脸都黑掉,她忍不住捂住嘴,把笑声吞回喉咙里。

他无奈地看着她:“你就笑吧。你可也肩负着今晚揣崽儿的重任。”

好吧,她也笑不出来了……

简老太还不知道新房里发生了什么事,兀自喜洋洋地介绍:“这酒是我到处托关系,好不容易才从一个老中医那里拿到的!听说这酒里的药材可名贵了,还有一味虎鞭呢!那个老中医也就只肯倒了一小杯给我。这玩意壮/阳效果可好了!”

虎鞭……顾韵林苦着一张脸,对简悦懿道:“你女乃女乃居然叫我喝那种东西……”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女乃女乃又不知道你是天人,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她也是为了你好……去,快去开门,把酒喝了。”

“……还是你喝吧……你今晚本来就喝了不少酒……放心,真喝醉了,我会负责办事的。”

“去你的!”她忍不住捶了他一记。

刚刚的醉态不过是装出来的,实在是两个人都是新手,她怕场面尴尬,就闹了这出。

事实证明,效果还是很好的。刚刚两人不就差点好上了吗?

唉,可惜中途杀出杯壮/阳/酒来……

顾韵林禁不住媳妇催促,还是去开了门。开门的时候,还不敢甩脸色,堆出一脸笑接过酒,对简老太道:“女乃女乃,这么晚了,您赶紧休息吧。我和小悦会看着办的。”

简老太见他接了酒没喝,心里着实放心不下:“你咋不喝啊?快喝快喝,女乃女乃得看到你把酒喝下去了,才能安心。你说你们两个出国出了这么多年,年纪都老大不小的了,还赶紧趁现在把孩子要了,难不成还想等到三四十岁再生?”

她苦口婆心,把顾韵林从房里拉出来劝:“咱家懿宝是个聪明有能耐的,你不赶紧让她揣上崽儿,以后万一她遇到比你更优秀的男人怎么办?到时候她把你给休了,你上哪儿哭去?你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媳妇吗?”

明明是她自己想抱重孙,却说得像是为顾韵林着想一样。

顾韵林:……

他觉得他结婚的对象,好像不是简同学,而是她那一大家子人……

看到顾韵林还是没反应,简老太急了,抢过那杯酒就往他嘴边凑:“乖孙婿,听女乃女乃的话,一准儿没错。来来来,不过就是一口酒,又没喊你上刑场!是条汉子,给女乃女乃一口闷掉!”

简悦懿看着顾韵林极无奈地被女乃女乃灌酒,笑又不敢笑出声,连让女乃女乃看到她此刻表情的勇气都没有,翻身就窝进被子里抖啊抖!

顾韵林喝完虎鞭酒,觉得他整个天生都黯淡了!可一回头,却看到媳妇在被窝里大幅度颤抖!

他哪儿能不知道她在偷笑?赶紧装作担忧地走过去,边走边道:“小悦?小悦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在发抖?该不是今天晚上喝酒喝太多,酒精中毒了吧?”

简老太一听到“酒精中毒”,吓得跳了起来,两三下就蹦到喜床旁,把被子一掀:“懿宝!咱家懿宝怎么了?!”

简悦懿正捂着被子,无声地张嘴大笑。突然就被她女乃掀了被子,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而嘴巴还保持着大笑的口型。这模样倒看上去像是见了鬼一样惊恐!

这回轮到顾韵林转过身去,用拳头捂住嘴偷笑。

而简老太看到亲孙女表情怪异,唬了一跳,更觉得有事了:“天呐,这小脸儿惨白惨白的,”回头就扯起嗓子往门口喊,“老头子!老头子快来啊!懿宝酒精中毒了!辉子,辉子!你大妹出事了!赶紧送她上医院啊!”

简悦懿赶紧抓住她女乃的手臂:“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好得很!哪里像喝醉酒的人?!”

话还没说完呢,一大家子人已经冲进新房来了!

“怎么会这样?!刚刚还好好的啊!”

“唉呀,怎么新婚之夜遇上这种事?不太吉利啊!不行,我明天要找个和尚或是道士,过来念念经!”

“念什么经啊?!你不怕被批/斗?!”

“你们住嘴吧!批什么批啊,十年特殊时期都过去好多年了,还批!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懿丫头送医院!”

屋子里闹哄哄一片,最初闹出这事的顾韵林糟心死了。这新婚之夜,难道要跟一屋子人一起过?!

幸好简悦懿也不想这么糟心,赶紧就从床上蹦起来:“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你们看,”说着,还特意走了几步,“我能走直线的!走得就跟猫步一样,是吧?”

可大家还是一脸担心的表情。

最后,简老太拍板,硬给简悦懿端了满满一碗醋过来:“懿宝乖,听女乃女乃的,醋能解酒,你好好把这碗醋喝了。也好让女乃女乃安安心。”

简悦懿:……

为了洞房夜,她忍痛把这碗醋给干了。

她脸上那酸爽的表情,让一旁的顾韵林看得惊心动魄,眼角一跳一跳的。

他有种直觉……等简家人出了新房,门一关,他就得遭大罪了……

果不其然,等简家人如潮水般退去后,简悦懿直接掏出根鸡毛掸子,拿着往自己空着的那只手手心里一下一下地敲动,像是时刻准备着要报仇:“今天这事,你说怎么解决吧?”

他头皮发麻:“我好歹也是天人,你总不能想打我屁/股吧?”

“天人又怎么样?那我也是你老婆!我跟你说,今天是新婚第一夜,我们得好好立一下规矩!从今天开始,在外面你得从我,在屋里,你还得从我!”

那碗醋实在喝得她火大,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她媳妇,以后不得上房揭瓦了?!

顾韵林也是头一回这么心虚……他好像从来没把简同学坑得这么厉害过……偏偏又是在结婚的第一晚坑到她的,这人都还没吃到嘴里,就把她得罪死了!

真是有够不幸的!

好在,之前简悦懿每回做错事,在他面前马上就怂掉。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如法炮制地捂住下/月复,深蹙眉头:“好……好难受……”

他的演技实在比她强,完全可以给他加个鸡腿儿。

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不错,你额头的那滴冷汗表演得很好。”

“我……没在演,是真的很……难受……仙人不能食用不净之物,何况是虎鞭……”他额头又沁出一滴汗来。

但这不是冷汗,而是热的!他只觉得身体烧得慌,口干舌躁的。赶紧给自己倒了杯凉开水,一口喝尽。

喝完,还觉得心里躁动得慌。简同学明明这会儿明明身着正装,又对他怒目而视,手里拿着的鸡毛掸子时刻都准备往他身上招呼。可偏偏落到他眼里,却分外有风情。

明明是健美的身段,他却看出了十足十的妖娆。

她叉一下腰,他的眼睛就跟着落到她的款款细腰上。她朝他走过来,他就觉得她是在扭动水蛇腰勾引他。

简悦懿心里也纳闷,刚刚还难得怂了一回的顾同学,怎么突然之间,看她的眼神就不太对了呢?

不过,做错事还敢这么直勾勾望着她,不给他点教训,以后怎么大振妻纲?!更别说以前在m国的时候,他可没少打她pp!

今晚说什么也得揍回去,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想着,她就一把扯过他的胳膊,让他背对着自己,然后一掸子揍在他的窄/臀上。

不过,男人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她以前做错事被他揍时,被揍得嗷嗷叫。她现在用鸡毛掸子教训他,揍得还重,他连轻声呻//吟半声都没有。

反而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浑身一颤,回头用特别火热的眼神望着她!

看得简悦懿心头一颤,忽然又想起来,这家伙是天人。他要想不让虎鞭酒发挥作用,自然是有办法的。可他眼下的举动,摆明了就是要让那酒在他体内“自由发挥”。

她俏脸一红,又隐隐有些期待。拿着鸡毛掸子的手,倒是不知不觉地放低了。

他就势把她再度打横抱起,并再次扔到了织锦被褥上,埋首就吻了上去!

这吻来得激烈,不像他们从前那么纯纯的、小心翼翼的,简直像在亲宠物那样的吻。

她被他吻得透不过来气,一时脑中缺氧,竟昏昏沉沉起来。两只手臂也不自觉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然而,当他吻够了,将唇移到她的下巴上,下颌线上,连脖子都还没接触到……

顾同学突然就脑袋一歪,昏睡过去了……

简悦懿拍拍他的脑袋。

他没反应。

再拍拍。

还是没反应。

她惊愕地瞪圆眼睛,发现他身上属于天人的身光比平时耀眼了许多。

这该不会是……她捡宝物的能耐又莫名奇妙开启了吧?!

老天爷,今天是你亲闺女大喜之日啊!

你不是想玩这一套吧?!

她使劲儿掐了顾同学的帅脸一记,终于把他给掐醒了。

他勉力睁开朦胧睡眼:“嗯?天亮了?”

“天亮个毛线!你的夫妻义务还没尽呢!”

一句话把顾韵林给吼醒了。

他震惊地从床上爬起来:“我睡着了?!办事的中途睡着了?!”

对,你就是睡着了!虽然不关他的事,但她还是忍不住把他瞪了一眼。

顾韵林余悸未消,也掐了自己一记。把自己完全掐清醒了,他问:“你觉不觉得?每回做这种事,只要你的手碰到我的身体了,我就会睡着。要不然……我把你的手绑起来试试?”

这才新婚第一天,居然就这么刺激?23333~。简悦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可这一回更过分,老天爷好像嫉妒自己的亲闺女要被人抢走了,顾韵林才亲上她的嘴唇,就直接又睡过去了……

被绑住双手,什么也不能做的简悦懿:西湖的水,我的泪……

等顾同学再次醒来,两个人都沉默了。

这下怎么办?

最后是简悦懿提出了一个法子。

她说:“戏文里,刘邦曾对韩信许下五不杀,‘见天不杀、见地不杀、见光不杀、见铜不杀、见铁不杀’。而吕后诱他至长乐宫,用黑幕把大殿围上,布匹裹身,以竹签将他刺死。要不然,咱们也把门窗缝隙全都堵上,再在床上用红布弄个蚊帐试试看?老天爷啥都看不到,估计就没辄了。”

“我们这是大红事,什么杀不杀、死不死的,太不吉利了!”顾同学不满地道。

“你还是天人呢,怎么跟凡夫一样迷信?”

“我也不想迷信啊。洞个房,遇到这么多糟心事……我倒是想不迷信……”说着,他瞅瞅她,“连这种馊主意都能出,你就不迷信了?”

简悦懿眼神一横!顾韵林赶紧把话尾巴吞回了肚子。

最后,两个拿老天爷毫无办法的新人,一晚上连试数次,都以顾同学的昏睡告终。实在没辄,第二天,真把门窗缝隙堵上了。也把红布做的蚊帐挂上了。

……

还是没用……

……

到了第三天,顾韵林问她:“要不然,到我天上的行宫去走一遭?万一老天爷的眼睛是往下长的呢?万一祂看不到天上呢?”

嗤笑简同学智商的顾同学,这回也提出了奇怪的建议……

不过,你再有智商,还能拿老天爷怎么办吗?

实力性的碾压,就算是有再高的智商都没用。

“算了……我决定祭天……”简悦懿想出了比之前还迷信的法子。

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都莫名觉得这一抬有可能管用。

为了不让家里长辈担心,他俩在半夜大家都睡熟了的时候,抬着桌子去了一个空置着的院子里,摆了一桌的华德基美食。再把茅台酒供上,把上好的沉香点上,两人一起跪在案前诚祈。

“老天爷,假如你不想你的亲闺女孤独终老,就把我许给顾同学吧。除了他,也没别的男人对我更好了。我不嫁他,难不成要嫁个比他差的,你才高兴吗?”

顾韵林在一旁点头:“是的是的,除了她,我也看不上其他女人了。我这漫长的天生一直行善积德,没做过什么恶事。现在以此功德,向你求娶你家贵女。以后翁婿一家亲,你看可好?”

老天爷没有反应。

简悦懿有点模不准祂的态度,干脆转头对顾韵林说道:“要不,咱们亲一下试试?”

很不幸地,顾同学又睡着了……

简悦懿只好重新祷告:“亲爹,亲爸,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你这么拘着亲闺女,不让她出嫁,这很没道理啊!你看别的家庭,当父亲的就是再舍不得闺女,为了闺女的幸福,也都是含着老泪送她出嫁的。你这样很自私哦!”

天边忽然就有雷声隐隐作响,云与云相接之处,电光不断擦亮。天公隐有爆发雷霆之怒的意思。

这是……不接受被亲闺女数落吗?

她只好把茅台酒倒洒在地上。一边倒,一边说:“给老爹敬酒,您别生气。”

咦?!她灵光一闪,她结婚好像没跟天道亲爹敬过茶诶!

她和顾同学有向爷爷敬茶,有向女乃女乃敬茶,也有向她爹简大海敬茶,惟独就是没跟天道亲爹敬过茶!

唉玛,这么一想,她犯的错误还真不小!

天道亲爹从她穿进书里的第一天开始,就从大大小小各种地方关照她。从来没让她受过什么气和欺负!

比任何人都关心疼爱她!

结果她结婚,居然连敬茶都没敬一杯给祂!

这会儿,顾韵林已经悠悠醒转。她赶紧把他拖起来:“顾同学,我想起来了,咱们还没跟老天爷奉过茶呢!来来来,你这个当女婿的,快跟岳翁敬杯茶……呃,没有茶,用酒来代替好了。”

两个人又慌手忙脚地倒满酒杯,一人执一杯,跪在地上给老天爷敬献。

顾韵林先对天道恭敬说道:“岳丈,小婿能娶小悦,实在三生有幸。谢谢这些年在小悦身上付出的点滴汗水,有您的付出,才会养育出这么优秀的女儿。”

这话可以说,讲得很得体了。

可他话才说完,天边的雷声又开始隐隐作响!搞得顾韵林头冒虚汗,他到底哪儿说错了?

还是简悦懿了解老爸的心思,赶紧往前膝行半步,拉着顾韵林的手对老爸道:“爸,我把媳妇儿娶回家了,我现在就让他给您敬茶。”

说着就扯了扯顾韵林的胳膊。

媳妇?!顾韵林忍住羞忿,还是敬了茶。没办法,就算他是天人,可他岳丈是老天爷啊!

现在就压在他头顶上的,他能不乖吗?!

他一敬,天边的雷声突然就熄了。闪电也不亮了。

夜空中明月高悬,云彩悉数散去,似乎老天爷心情一下子变得倍儿棒!

顾韵林欣喜若狂,转头就对简悦懿说道:“kiss一个试试?看能不能行了?”

她赏他一记白眼:“疯了吗?当着老丈人的面kiss?你是皮痒了不是?”

“……”

他顿时兴致全无。

只得跟着她一起收拾桌案。收拾到一半,两个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起,想到等会儿要回房中试试洞房花烛,不禁都有些荡漾。

他忍不住模了个小手。

她面无表情地抽回手,却扔下了一句:“还不赶紧收拾了,等会儿好回房。”

顾同学一听,心神更荡漾了,一把抓起她的手,非要逼着问她:“回房干嘛?”

简同学还没来得及啐他,只见晴朗夜空中,突然一道巨型闪电劈下!

顾韵林吓得反手就去格挡!

可就算他是天人,这么惊人的巨型闪电一下子就把他的手掌给劈糊了!

简悦懿失声叫了声:“老顾!!”

然后发现……就算两人手拉着手,电居然也没传导到她身上!她都闻到顾韵林身上的焦糊味了,而她自己却毫发无伤!

这tm太不科学了!

这什么老天啊?!她赶紧去查看顾同学的伤!

万幸的是,顾同学只有一只手被劈糊了,散发出浓浓的焦糊味和……肉香味……

她吓傻了,这是把人给劈成残疾了?!

她眼泪唰唰地往下流,腾地站起来,指着老天破口大骂:“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有你这么当丈人的吗?!把他搞死搞残你就高兴了是不是?!人人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p!我看你是巴不得我们两口子死!我恨你!你别再给我福运了!收回去!我才不要你当我爹!”

她眼泪狂涌,旁边顾韵林却拉了拉她的衣袖。

她回过头,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里,人已经哭成了一只花脸猫。

脸花起来的样子,把顾韵林都吓了一跳!

他赶紧道:“我没事,我没事。你错怪你爹了!祂刚刚把经脉给我劈通了!我本来修行遇到坎,一直上不去!祂直接就把那个坎给我劈开了……”

简悦懿一愣,还有这种事?

原来雷击不见得是坏事啊……

“那你的手……”她满眼疑问。

他把手放她嘴边,认真地问:“你要不要啃一口,熟了。”

结果她又哭了!

顾韵林原本是想开个玩笑,松快一下气氛的,却没料到,自己会直接把她给逗哭了。忙伸手替她擦拭眼泪:“我没事的,没劈熟,也就只是外焦内女敕而已。”

她哭声更大了。

“真没事,你看你看,外面就是层黑灰,一点儿皮都没伤到。不信,我把手擦干净你看看。”

直到确认他没事了,她才破啼为笑,抽噎着把眼泪全擦干净了。

不过这边倒是没事了,简悦懿却想起来她刚刚痛骂老天的事。脸唰地一下子红了!

只得又跪下来,跟天道老爹认错:“爸……我错了……我没想到雷击还有这种妙用……那个啥……我媳妇修行提升了,谢谢爸……谢谢你给我媳妇包的红包……”

又磕了几个响头。

头还没磕完,月亮的清辉就有一束像聚光灯一样,打到了她身上。

那光辉柔柔和和的,充满了温馨适意。

她感觉,天道老爹好像接受了她的道歉,外加宽慰于她。

鼻子一酸,怎么感觉天道老爹比任何人都疼她啊!

又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响头。

当天晚上,简悦懿回房时,望着天空中高悬的圆月,还忍不住凝望了好久——用女儿感念亲恩的那种目光。

顾韵林站在她身后,也不打扰她。就这么陪着她凝望。良久才感叹一声:“真是银河好老爹……”

“嗯。”她应了一声,回头望他一眼。

二人俱是一笑。

这才闭了房门,放了蚊帐,开始造人。

良宵苦短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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