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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的年节宴还是慧兰主持的,马氏和于氏也回来帮衬了一把,参加了年节宴会,这倒让百官们有些议论纷纷的。

皇帝还没死妃子出宫了,出了宫的妃子又回来过年,真是个稀奇事,可说到底这也是人家皇帝的家事,别人也管不着啊,何况二位岁数也挺大了,倒也不妨碍什么。

于氏和马氏出宫修养了好一段时间,如今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身体也恢复了不少,看着精气神都显得很年轻,主要是心情特别愉快。

“你们两个不厚道啊,得闲只顾自己玩,也不来找我说说话,我一个人好没意思呢。”

慧兰身体不好和心情不太开朗也有关系,老人们都不在了,马氏于氏也出宫了,就剩王氏和余宁了,余宁一直是个谨慎性子,生怕树叶掉下来砸中脑袋了,等闲并不常来。

也就一个王氏经常来玩,这两人连牌搭子都凑不齐,时日长了也没趣了。

“嗨!你也来庄子上玩么,我们还种了两块地养花呢,可有意思了,我们商量好了等孩子大一些能养住了,我们就去玩呢。”

于氏十分爽利的邀请皇后来农庄玩,好歹庄子地方大,能玩的地方也多,不那么憋闷。

“哎!我走了宫务丢给谁啊,媳妇还没娶进门呢,等她进了门我也得看看教教,一二年才能完全月兑手,这还是学得快的情况呢。”

皇后扁扁嘴,不是很开心。

“呵呵呵!我最近要照顾琦哥媳妇的肚子,也不能到处跑了,其实也是一样的,无非是能去市集逛逛。”

马氏也笑了,脸上的笑容也是心满意足,洋溢着慈和幸福的柔光。

“琦哥府里可有人欺负你?要是受了委屈就进来和我说,我给你们做主,皇上还在呢,没人敢欺负你们。”

皇后特意说了这话。

她愿意给马氏和于氏撑腰,人家没对她作死过,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这心里不郁闷。二人有了孩子以后更是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轻易不理会外面的事。

“娘娘放心吧,我们过得好着呢,琦哥媳妇很孝顺,待我亲厚,还说等她生了就让我去庄子上玩耍过春天,那有热炕暖和呢。”

马氏如今看气色就知道过的好不好了,虽说只是个养子,连玉牒没资格上,但琦哥是真的孝顺,待她极好,每日回府一定要先去请安,先过问一下马氏的情况,给的奴才也是经常亲自过问。

这个态度让媳妇也不敢怠慢,马氏一辈子苦过来的,真的是全苦在了心里,人情往来她最清醒,对琦哥媳妇也是真心的教导,从不霸权。

琦哥媳妇也很乐意照顾马氏,奉承着哄着,这次怀孕马氏给她照顾的特别好,还主动进宫推辞了琦哥纳侧妃的事,琦哥媳妇特别感激她,里外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孝顺。

“那就好,得闲也来陪我说说话么,别把我一个人丢下么。”

慧兰越来越像个孩子一样,喜欢玩,心大也不计较太多事,能糊涂就不会故意给你难堪,凡事都留一线。

除了纳妾这一条颇有微词,其他方面百官都是伸大拇指认同的,她是大家称赞的合格的皇后。

这些年他也没闲着,研究了几款凡阶药屋,尤其是对抗瘟疫之类的传染性极高的疾病,都写了好几本厚厚的手札,交给了徐太医领导的太医院保存了。

如今徐太医已经是太医院的掌院了,早就非同一般,今非昔比了。

于氏听了她的话微笑点头,“好,等开春了我就回来住些日子,要等燕姐生了孩子略大一些才好呢,不然我月兑不开身。”

“好。王氏,等洲哥成亲了,你要不要去府里住呀,你要愿意就和洲哥说说,你也出宫去吧,得闲来看看我就好。”

慧兰知道她们都愿意和儿子住一起么。

没想到王氏摇摇头,“娘娘,我和你说实话,我不愿意和儿子住在一起,儿子又他自己的日子要过,我不识字很多东西说几句话我就露馅了,粗鄙,去了让怒斥阿门笑话我,何必呢。

我愿意留在宫里奉承您,给我儿子争取些好处回去,他还得谢谢我呢,我不去,要是去庄子上你就把我带上,我乐意去玩,去府里我不去,宫里换个地方去府里住,有什么区别,不去。”

王氏心知肚明,她不识字没有什么手段,辖制不住高门媳妇,人家也未必真的看得起她,何苦要让儿子为难呢,在宫里也挺好的呀,还可以和皇后说话逗闷子,照样得宠,还能让儿子媳妇巴结自己,认为自己有用有宠。

慧兰听了心里有点酸楚,四个女人慢慢的往回走,王氏和于氏扶着慧兰往回走,路过花园坐坐,说说话,夜里有点冷,但带着暖炉也很暖和。

“王氏啊,你是后宫里少见的最聪明的女人,遇到我你埋怨不?因为我你们没有丈夫,受了一辈子寂寞。

可我不后悔,我抢来的就是我的,我喜欢这个男人,真心喜欢他。”

王氏听了笑了起来,笑的时候眼角有着明显鱼尾纹,神情却一如既往地开朗,“没有你还有别人,可换了别人我不可能有孩子,就算趁着年轻还有点姿色,比我能耐有手段的人多了去了。

我还记得当年我怀孕的时候多少人下手呀,我一个宫女都被人如此看重,何况那两个呢。没有你就能一帆风顺了么,我不这么认为。

这些年除了没有男人,我的日子过得不知道多自在,有份位有儿子养,吃喝不愁,绫罗绸缎加身,你知道我小时候饿肚子多难受么,我和姐姐两个人单独吃了包子,吃着有馅料的就被牙婆带走,没有馅料的留在家等嫁人。

我吃到了有馅料的包子,我被卖进了宫,我母亲跪下来求牙婆,看在同一个村的情分上,求她把我送去干净的地方,清白做人。

这是我母亲唯一能替我求得,她把家里最后一块红色的绸布,送给了牙婆,那是她的陪嫁,盖头。”

说到这她情绪有点波动,伸展手臂,锦缎轻轻晃动,在月光下缎面的光泽柔光溢彩。

“你看我这一身衣服就好多银子呢,老百姓见都没见过,模过都没模过一下,我从一个村姑走到皇帝的嫔妃,我哪里委屈了,我不委屈,我很感恩。”

脸上带着笑容,一滴泪水挂在眼角,神情愉悦而轻松,眼里是释怀开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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