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小少爷的迷茫和开始搞事的乔温
乔温没有回答。
他想, 朽木白哉问出这个问题, 其实也并非是真的想要从他这里寻求到一个答案。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吧？
毕竟, 从朽木白哉刚刚的表现，乔温不认为他会猜不到那个“劫囚者”的真正身份。
朽木白哉与乔温沉默对坐半晌。
“……果然。”终于, 小少爷垂下眼帘，主动开口。
他的声音低沉, 好像心底压抑了许多难以抒怀的情绪……
“你也猜到了，是吗？”
他问。
乔温还是没有回答。
但到了这个时候, 不回答，已经算是变相的默认了。
朽木白哉长长叹了口气。
“有时候我会想，将一切的审判权力, 都交给中央四十六室，这样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
他神情中带着些许迷茫, 又似乎有着几分怅惘。
“就算他们都是精挑细选出的贤者, 几乎不会徇私枉法, 但不徇私枉法，做出的决断，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未必吧？
否则，瀞灵廷中怎么会有不少反对中央四十六室的声音？
只不过，这种反对，更多的只是在表达一种无力的愤怒, 一种无法被传达到本人面前的抗议——要知道中央四十六室做出的判决，就连山本总队长都没有资格提出异议，这样傲慢惯了、死板惯了, 将“规矩”看得比一切都重，在判决的过程中不会体现出一丝一毫人情味的一群人，又怎么会将区区一点抗议和不满放在眼里？
他们僵化腐朽得是如此严重。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依然是尸魂界的最高司丨法丨机丨关，是连身为朽木家家主的祖父、是连山本总队长，都无法违背其决断的存在。
这么想着，小少爷心中蛰伏已久的那份叛逆，几乎又要重新被点燃起来。
但他很快想到了自己从祖父那里听说了所有这一切之后，决定跑出来找乔温的时候，祖父最后交代的那句话——
“朽木家是尸魂界四大贵族之首。”老人面容平静，对眼眸深处似乎有火焰在燃烧的孙子这么说道。“白哉，尸魂界的秩序，尸魂界的‘规矩’，是我们一族自从建立最初，就一直在遵循和守护着的。”
——希望，你不要忘记这一点。
朽木白哉眼中几乎要完全燃起的火光一点点熄灭了下去。
“……我回去了。”
他突然间变得有些意兴阑珊。
又或者，乔温觉得用“心灰意冷”来形容更加合适。
他之前也有疑惑过，明明是颗一点就爆的小爆竹，就算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会在成长的过程中变得更加成熟内敛，但现在这个脾气火爆的小少爷，到底是怎么变成一百多年后那个生人勿近、“冷酷无情”，将尸魂界的“规矩”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冰山酷哥的？
现在，乔温有些明白了。
——原来是遭受了太多尸魂界特有的社会毒打。
所以才说封丨建丨集丨权要不得啊！
就连朽木家的下任继承人，不还是要被所谓的“规矩”束缚？
乔温起身，安慰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别和自己过不去。”他叹声说，“你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对吧？”
朽木白哉僵硬地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
目送小少爷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乔温慢慢收敛起唇角的笑意。
蓝染……
那家伙竟然这么快就动手了！
乔温隐约记得传说中的虚化事件似乎就发生在市丸银从真央毕业后不久。
但这个“不久”具体是有多久，他就记不太清了。
乔温只大概记得那是在技术开发局成立的几年之后，在虚化事件发生前夕，浦原喜助恰好完成了对于义骸技术的研究。
但乔温已经不在十二番队里，也没办法时刻跟进浦原喜助的研究进展，尤其最近听说他的研究一直进行得不太顺利，上上个月还又炸了两次实验室……
乔温以为浦原喜助的研究不会那么快出结果，换言之虚化事件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就发生，于是就安心闭关和队友们一起开发新回道去了。
结果没想到还没等他出关，事情就这么意想不到地发生了。
恐怕这会儿浦原喜助和握菱铁斋已经带着同样被“劫囚者”四枫院夜一带出来的平子真子等人，逃亡到了现世去吧？
而不久之后，四枫院夜一也会追随他们的脚步前往现世，并因此被中央四十六室认定为协助重犯逃亡，不仅将她从护廷十三番和隐秘机动队正式除名，还给她判了个“流放现世”的搞笑一样的刑罚……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啊。
乔温有些叹息。
他并不是认为自己真的就成了救世主，想要拯救所有人、想要更改那八位被中央四十六室决定“参照对虚的处理一并处决”的队长、副队长们的命运。
只不过，如果能给蓝染添上哪怕只是一点不痛快，乔温都是很乐意去做的——毕竟这些年来蓝染也没停止过对乔温的窥探。
乔温很多次都发现某人利用镜花水月的完全催眠能力偷偷模到自己身边，想近距离“隐身”观察看看乔温到底是不是他所怀疑的“另一个幻术使用者”，不过因为乔温有库洛牌帮忙掩护，当然是一次也没有被他抓到过把柄。
虽然没有在蓝染面前露馅，但时不时就会被人窥视一下生活还要装得若无其事、该干嘛干嘛这种体验真的非常糟糕，乔温甚至好几次因为蓝染在旁边看着的关系不得不放弃与巴卫之间的联络……
这就让他感觉非常不爽了。
所以如果有机会破坏蓝染的计划，乔温绝对不介意狠狠掺上一脚！
可惜，让那家伙躲过了……
——不，等等。
乔温忽然意识到，或许正因为虚化事件如期上演，他似乎有了一个真正能从根本上破坏蓝染谋划的机会？
不过这件事牵涉甚大，而且具备一定的危险性，他要是真打算干这一票大的，还需要从长计议……
……
……
瀞灵廷正式发布了中央四十六室对四枫院夜一、浦原喜助和握菱铁斋三人的判决结果。
而在对之前的奇怪失踪事件的调查中灵压消失的平子真子、六车拳西等八人，则被宣称受浦原喜助所害，“在战斗中全部牺牲”。
这个消息一经放出，便如同一颗猛烈扎入池中的巨石，瞬间在整个瀞灵廷中掀起了一阵轩然大丨波！
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着这件事情，无法置信的、提出疑问的、怆然慨叹的、义愤填膺的……
什么样的反应都有，可以说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件事牵扯去了绝大部分注意。
四番队中也有不少人在讨论这次的两位队长外加一位鬼道众大鬼道长集体叛逃事件。
只不过相比其他番队，四番队的讨论氛围要和平许多，很少有人会因为立场不同起什么争执，而且大家讨论最多的，除了事件本身，还有因为这次的事件，护廷十三番十三位队长，瞬间去掉了一半，继任者的问题估计也要让总队长头疼一段时间了——毕竟护廷十三番的队长可不是那么容易任命的。
乔温混在人群之中，也十分合群地和大家一起积极进行着讨论，看上去和任何一个普通队员都没有任何不同。
人群中，似乎非常自然地穿行而过、却没有引起身边任何一个人注意的棕发男人面带微笑与乔温擦肩而过。
乔温目不斜视，依然十分专注似的与身边的队友进行着讨论，直到幻之牌化作的微缩版乔温——没错，幻之牌的人类形态几乎与乔温一模一样——飞落下来坐在他肩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乔温才缓下笑意，心中再次给某人狠狠记下一笔——
很好，这个时候还不忘趁机来试探一下他的反应！
蓝染这个人，还真是心态好到不行，又或者该说，他是根本没将这次几乎牵连到护廷十三番半数队长的严重事件放在心上。
不愧是眼中有更广阔世界，对于眼前的“微小牺牲”根本不会在意的boss先生。
乔温磨牙。
但不管乔温如何了解名为蓝染惣右介的男人的真面目，数日之后，山本总队长的任命还是下发了下来——
原五番队副队长蓝染惣右介出任五番队队长！
原二番队副队长碎蜂出任二番队队长！
原十二番队三席涅茧利出任十二番队队长！
连续三道任命，再度在瀞灵廷激起了一番广泛的讨论。
虽然也有人认为这三人是不是实力尚且有所欠缺，但大多数人都觉得副队长继任队长、三席继任队长，在目前护廷十三番严重缺少队长级人物镇压的情况下，远比随意任命实力和性格、人品不明的人来成为新任队长更加可靠。
所以三人的上任只是被热议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渐渐被人们所接受。
在这之后，尸魂界似乎再次进入了一个平静发展的时期，相隔一段时间以后，原本的五番队三席、在蓝染惣右介成为五番队队长之后，被他任命为副队长的市丸银经过蓝染队长的举荐，正式被山本总队长任命为三番队队长，同时，原九番队第五席东仙要被任命为新任九番队队长。
至此，护廷十三番再次集齐十三位队长，瀞灵廷似乎也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和平宁静……
……
……
乔温最近开始频繁申请外出做巡视任务。
被人问及原因时，他回答说，因为对新回道的研究陷入瓶颈，所以就想多在尸魂界各区转转，观望不同风貌，开阔自己的视野和思路，看能不能借此找到突破的方向。
这理由十分合理，卯之花队长只是交代他不要太过急躁，回道的开发总是比破道和缚道更加困难，之后，就放任了他的行径。
这天晚上。
流魂街78区，戌吊区。
夜色渐深，破败的村落静悄悄没有半点声息。
茅草与土坯混合搭制而成的简陋小屋里，隔着一层薄薄的墙壁，传出一阵阵均匀的呼吸声。
显然这间破屋的主人，此时已经陷入了沉睡。
在寂静的夜色之中，伴随着轻微而规律的呼吸声，一道诡异的蓝黑色光芒蓦然在屋中闪烁起来。
明明灭灭闪烁着的幽蓝光亮似乎遭遇了某种无形的拘束，范围被局限在破屋内部，即便通过破屋唯一一个窄小的窗口，能从外界勉强分辨出一点亮光的存在，然而，在这悠长而静谧的夜晚，在这每逢夜色降临，都会变得更加不太平，故而人迹罕见的流魂街78区，这一点微弱的亮光，理应不会引来任何人的注意。
片刻之后，诡异的光亮渐渐消失，与此同时，两道人影轻飘飘不带一丝声响，从屋内钻了出来。
“这样做真的好吗？”
沙哑的女声从其中一人口中传出。
她压低声音，询问着身侧异样沉默的同伴。
后者叹了口气。
“这是现阶段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抱歉啊，还要你藏头露尾特意陪我跑上这一趟……”
“胡说八道什么！我藏头露尾陪你跑的何止这一趟？少在那里又陷入自我责备的恶性循环了！有这个精力的话，还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是，您教训得对！”
两人的吵闹声随着越行越远，满满再也传不到这边。
而在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后，从另外一座茅草屋之后，转出了另一道人影……
“果然来了吗。”来人喃喃自语，“不枉我和无在这里等了那么久……”
站在他身边，身披黑色斗篷，只有一点华丽而繁复的裙裾无法完全被斗篷遮住，于是从边缘露出了一点痕迹的小姑娘一言不发，只在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紧了紧与身边人交握的手……
来人——乔温不由得笑了。
“接下来就麻烦你啦，【无】。”
他轻声说。
从兜帽之下露出一张白皙精致小脸的无之牌闻言，笑眯眯点头，亲昵地抱了抱乔温的手臂。
父女俩（？）于是腻腻歪歪走到刚刚那两人进入过的那间破屋前。
“【静】！”
乔温召唤出静之牌，消除掉了接下来可能发出的一切声响。
之后，他带着无之牌，一起走进了破屋之中。
屋中的摆设极其简陋。
不大的空间里，连像样的木板都没铺上几块，房间里唯一一张由稻草堆成的简陋小床上，一个穿着素朴、有着一头黑色短发，看上去只有五六岁大小的女孩正闭目沉睡在那里。
乔温抿了抿嘴唇。
“拜托你了，无。”
无之牌神情严肃地点点头。
她上前一步，向女孩的方向虚虚抬手……
下一秒，空间之中仿佛激荡起某种肉眼不可见的奇异力量。
而伴随着这种给人相当强烈“隔断”感的奇异力量，一团闪烁着蓝黑色光芒的小小事物，被渐渐从女孩身体之中“分离”了出来……
乔温没有急着去拾取这被从女孩身体中分离出来的东西。
他十分冷静地又召唤出了一张库洛牌：
“【创】！”
精致华美的魔法书在他手中慢慢显现出形态，下一秒，伴随着乔温在书中的描写，一团同样闪烁着蓝黑色光芒的事物渐渐在空气中成型。
它与被从少女身体中分离而出的那团光芒的本体——一块闪着蓝黑色光芒的圆形宝石——非常相似。
甚至给人的感觉，都几乎一模一样。
但只有创造出它的乔温本人知道，这玩意儿就是个样子货。
是那种看上去很像正品、感觉起来也很像是正品，甚至拿到手里都觉得它真的是正品，然而等到需要驱使其中的力量时，就会发现这只是个过于以假乱真的仿制品的高端赝作。
乔温将这颗赝品宝石重新放进了少女的身体。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漂浮在空中的正品宝石——那正是蓝染梦寐以求的心头挚爱、源自浦原喜助的——另一块崩玉……
原本，乔温是为这块崩玉准备了万全的盛装物的。
然而现在……
心中猛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和渴望，伴随着一道自体内骤然亮起的金色辉光，乔温鬼使神差地伸手，直接碰上了那块漂浮在空中的圆形宝石……
下一刻，蓝黑色与金色交织的光芒几乎将小屋内照彻如同白昼！
这三色交织的光芒一闪而逝。
而当光芒消失以后，房间里除了原本的主人，那个依然好梦正酣中的黑发女孩，已经再不见其他任何人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巴大蝶痛失所爱！你们看！我没有瞎说吧？【骄傲叉腰！
乔小温：hello？请问我呢？我跑哪儿去了？就是碰了下崩玉而已……蓝染本人也徒手碰过崩玉吧？凭什么他就没事，我就又“消失”了？我招谁惹谁了？
这个嘛，下章你不就知道了嘛，作为主角可不能这么心急啊少年！【拍肩
……咳！大家真的不用再给我寄刀片了，咱们明天不是还再见呢吗？你们说对吧？【溜了溜了~你给路哒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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