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来自小少爷的关注
幸好乔温选的这个位置靠近操场边缘, 距离周围的几个同学都不算很近, 再者大家虽然多多少少对朽木白哉的动向都有些在意, 但也没分不清轻重到练习的时候还分心去关注他人在哪里、在指导谁，又在和被指导的人做些什么样的互动, 所以，乔温和这位小少爷之间的异样氛围, 暂时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
乔温迎着小少爷那张写满问号的俊俏脸蛋，感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清清嗓子：“朽木学长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只是个刚入学不到一个月的新生而已, 学长你说的这种灵力应用的进阶技巧，中本老师还没有教过我们……”
朽木白哉闻言明显愣了愣。
乔温注意到他嘴唇动了几下，好像想说点什么, 不过很快，小少爷就反应过来什么一样, 迅速止住了动作, 脸上的神情也重新恢复到了之前在众人面前表现出的那种沉稳平静。
“……是我搞错了。”小少爷十分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误”, “如果让你感到不愉快的话，我道歉。”
乔温吃了一惊。
虽然知道这个时期的小少爷脾气火爆又很容易被激怒，但除此之外，乔温对少年白哉的了解也并不算多——就连他对外保持着沉稳持重的冰山人设这点都是见到本人后才发现的，所以他当然也就不知道，原来这个时期的白哉小少爷除了脾气有点火爆, 为人竟然意外地直白坦率，在发现自己的行为对别人造成困扰的时候，会很干脆利落地进行道歉, 哪怕道歉的对象是一个低他好几届的真央一回新生，也没有丝毫犹豫迟疑。
不得不说，这让乔温对这位小少爷的印象变得更好了一点。
他摆摆手：“道歉就不必啦，相信学长也不是有意的。”
只不过，朽木白哉为什么会认为他“应该”被人教导过？
或者更追本溯源一点，朽木白哉怎么会知道有乔温这么一个人存在？
乔温自认这段时间自己行事非常低调——理论课的成绩始终保持在中等偏上的程度，实践课上也在努力营造一个“中规中矩不上不下、有点天赋也肯勤奋努力，培养一下应该勉强也能成为精英级别死神，但队长副队长级是别想了”的普通学生形象。
虽然他在入学考试的过程中展现出了某种在鬼道方面的绝佳天赋，不过因为鬼道课迟迟没有迎来真正的实践，所以也就没人关心一回生们中谁擅长这个谁不擅长这个。
所以现在的乔温在所有人眼中，除了那过分出众的外表和略为特殊的气质，应该没有其他任何特别引人关注的地方才对——他成绩的确不差，但在一班这个聚集了当届最优秀学生的“特进学级”里，也只不过是徘徊在班级中游、普普通通的程度罢了。
按说应该不会有人特别关注他这样一个普通新生。
所以是什么使朽木白哉不但注意到了乔温的存在，还认为他应该受到过“某人”的指导呢？
答案不言而喻。
乔温心中暗哼一声——他闭着眼睛都猜得出来，一定是四枫院夜一对朽木家的小少爷交代过什么。
事实上乔温的猜测完全正确。
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虽然与乔温做出了约定，以这两人的人品，自然也不会在事后做出过河拆桥这么没品的事，但是，对于乔温这个人，不管是四枫院夜一还是浦原喜助，心中都是存疑的。
虽然对于四枫院夜一来说，因为（以黑猫的形态）与乔温接触过更长的时间，以她的判断，这个年轻人为人温和纯善——愿意一路照顾两个原本是陌生人的小孩，带他们一起跨越重重险阻，从流魂街最靠后的区域一路同行前往一区润林安，在抵达之后也没有就此分道扬镳，而是一直照顾这两个孩子直到他们成功被真央灵术院录取，这样的行事风格本身，已经足够说明乔温是个怎样的人。
但与此同时，这个年轻人手上又握有远超现代工艺的帐篷这种东西，而且来历似乎也颇为神秘——就连现在已经被默认为他在尸魂界的新“家人”的那两个孩子，也不清楚他最初来自哪里、又为什么会独自一人踏上如此充满危险的旅程。
四枫院夜一倒不是阴谋论者，也不觉得所有模不清来历的人都应该被怀疑。
尸魂界如此广阔，哪怕以死神之能，也无法完全掌控整个尸魂界的情报，有时候根本查不清某人的来历，不知道他或她最初进入尸魂界是在哪个区域，又都在哪些区域停留、生活过，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如果每一次都因为弄不清楚人家进入尸魂界后的详细履历，就认定对方是可疑分子，那也实在被害妄想得太过头了。
不过话虽如此，对于乔温，四枫院夜一的态度还是有所保留的。
尽管倾向于认同对方大概率不会是个坏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自称胸无大志、只想做条安逸度日躺着赚钱的咸鱼的年轻人，她总有一种微妙的在意。
所以，她就拜托了隔壁（？）的朽木家小少爷，请他在学校里稍微关注一下乔温，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又或者会不会再拿出什么“不该”拿出的东西。
虽然小少爷每次都被四枫院夜一气得跳脚，看上去好像十分讨厌她的样子，实际上无论朽木白哉本人承不承认，他与四枫院夜一之间的关系其实相当亲近。
说是姐弟或许不太恰当，硬要形容的话，他们就是那种没什么亲戚关系，但因为两家同为四大贵族、祖传世交，所以从小就相互认识、结下了一段“孽缘”、交情相当牢靠的小伙伴。不管平时怎么斗嘴怎么互相使绊子，但交情还是摆在那里的。
四枫院夜一难得开口请小少爷帮忙，朽木白哉哪怕不太情愿，也不会断然拒绝。
——反正同在真央，帮忙盯个人也费事不到哪里去。
不过……
“乔温？新入学的一回生？”他皱眉看着大大咧咧盘腿坐在廊下，毫不客气享用着本应是家中为自己准备的茶点的某人，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嫌弃之色。“你让我去盯一个新生干什么？他有什么特别的？”
“这个嘛……”身披队长羽织，着装上而言要比那天与乔温见面时庄重了不知多少，整个人的气质却没什么不同的紫发深肤美人挑挑眉，将盘中最后一块羊羹吞进肚里，大笑着对院中的少年竖起一根手指，来回轻摇两下，语气里带着惯常的戏弄调笑：“那就是我的秘密啦！怎么能轻易告诉别人呢？”
“——四枫院夜一！”小少爷气得脑后的马尾都快炸起来了！
他握紧拳头一脸不爽：“搞清楚！现在是你在求我帮忙！不把话说清楚，我凭什么帮你？”
“哦……”紫发美人屈起手指掏掏耳朵，一脸的漫不经心：“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说着，她身形一闪，朽木白哉只感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原本还坐在廊下的四枫院夜一已经瞬移到了墙头，背对着他侧过头来，露出一个十足恶劣的笑容：
“反正我也只是顺口拜托你一下而已，可没指望你真的帮上什么忙。毕竟像白哉少爷你这么不可靠的下任家主，即便作为完全外人的我，也很为朽木家担忧呢。”
在朽木白哉“给我站住你这个家伙！”的暴怒声中，四枫院夜一甩了甩夹在指间的那根臂绳，哈哈大笑着消失在围墙之外。
只留下院中的小少爷气得跳脚——继发绳之后，他又被那只混蛋妖猫偷走了臂绳！而且还被那家伙吐槽不可靠！
回想起那天的经历，白哉少年脸色更冷了。
他看向对面气质温和、看上去就是个普通好相处的年轻人的黑发青年。
他原本以为四枫院夜一让他盯着这个人，是因为对方与她有什么交集，更甚者，可能是她秘密收下的弟子，她本人出于某种顾忌不方便亲自出面照应，所以托他间接帮忙看顾一下——事实在这天之前，朽木白哉已经暗中观察了乔温有一阵子了。
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充其量不过是觉得这个新生非常努力，性格很好，和同学相处融洽，自己又很耐得下心用功……
怎么看都是很常见的那种从流魂街被招收进入真央灵术院的院生，不知道有哪里值得四枫院夜一惦记。
朽木白哉原本没准备接受中本老师的邀请，来给一回生上什么传经送宝课的。
在真央的最后一年，他其实有很多事情要忙。
六回生需要在学校里学习的东西其实已经很少了，更多的是各种各样的实习——到现世进行魂葬，跟随护廷十三番的正式队员进行对瀞灵廷和流魂街的例行巡视，时刻不能松懈的日常训练，还有各种文书的处理……
总之，朽木白哉根本没打算挤出时间来做这种过于悠闲的工作。
但是想到自己关注了一段时间的那个名叫乔温的青年就在这届一回生中，这说不定是个能够不引起对方的怀疑、近距离观察接触对方的好机会……他还是接受了邀请。
因为以为乔温和四枫院夜一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刚刚忍不住说了那样的话。
这既是小少爷的心声，也是一种试探，试探乔温是不是真的与四枫院夜一有什么隐秘的联系。
结果乔温的反应让小少爷知道，他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但如果乔温不是四枫院夜一的弟子，又或者是她私下有所教导、有所联系的人，那她为什么要拜托自己帮忙盯人？
难道说……
这是个需要四枫院夜一这个隐秘机动队总司令亲自关注的了不得的危险分子？！
小少爷定定凝视着眼前一脸温和无害的黑发青年，总觉得自己这个猜测也不是十分靠谱。
乔温发现朽木白哉没有回复自己，而是开始用一种充满打量和戒备的目光看向自己，不由再次：？？？
什么情况？他又做什么了？
真的不是很懂你们尸魂界贵族！
乔温头疼地想。
乔温不会想到，更让人头疼的事情还在后面。
自从这天之后，乔温发现自己偶遇某位小少爷的频率突然变高了不少——
中午在食堂用餐，偶遇恰巧也过来吃午饭的小少爷；
去图书馆借书，半路撞见还书归来的小少爷；
在学校后山练习瞬步，莫名其妙与自称散步中的小少爷相遇，接受了对方“好心的指导”（专业知识增长了！）；
找间空教室练习书法，没过多久就发现小少爷也夹着书法用具大大方方走了进来，坐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开始练字；
在自习室里自习，伏案久了感觉肩膀酸痛，放下笔想活动活动肩膀，结果一抬头发现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端正正坐了个小少爷；
晚上回到宿舍，在走廊上迎面撞上刚刚沐浴归来的小少爷……
如果说这些“不期而然的偶遇”，都能用两人同在真央，会像这样偶然碰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样的理由解释，那么直到这一天——
在真央又一名物传统，六回生集体一对一指导一回生剑道的剑道指导课上，看着镇定自若在自己面前站定，彬彬有礼主动开口说着“请多指教”的小少爷，乔温确定了——
他被盯上了！
或者说，不管四枫院夜一在打什么主意，她如愿以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姨妈最后一两天情况有点反复，早上略难受，更晚了qaq
小少爷：我才不会帮你！【呲牙
某妖猫（？）：随便~
小少爷：到底这个人有哪里特别……【紧盯
乔温：？？？
某妖猫（？？）：计划通√
心疼我们单纯可爱的小少爷！简直完全被模透了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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