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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先给他做双鞋, 如果他失约的话, 就揍他, 然后每天在心里骂他,骂到他没脸为止。

看他脸皮到底多厚,能经得住每天都骂。

余玉打定了主意,撸起袖子现在便要给他做。

因为那鞋太简单了,就是个凉拖鞋加花盆底。

为什么要加花盆底是因为纯木头的板子不跟脚, 鞋面很容易拉坏是一个原因, 不方便来回活动又是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 下雨了泥地不方便穿。

有花盆底可以随便踩泥地水地, 虽然就是个偶尔才会穿的鞋子,但是为了舒服和各方面,余玉还是蛮用心的。

做鞋底需要木头, 身边没有, 不过乾坤手镯里有, 余玉在里头看了一下,心里有数后让魔修自个儿选,“拆一个桌子, 还是凳子,你自己选。”

这个王八蛋临走前把那些林林总总的破烂全部收进了乾坤手镯里,桌子是别人送的,不舍得丢, 椅子也说还能用,丢了可惜,最后都带着了。

余玉瞧着累赘,奈何每天都跟魔修在一起,他看的紧,根本没空丢。

正好能消耗一个便消耗一个。

魔修似乎在犹豫,半天没说话,余玉自己替他选了,牺牲一个长板凳。

那长板凳很厚,底下都不用另外黏花盆底,直接削掉成花盆底的模样便是。

本来就是普通的木头,都无需动用桂月剑,一个手刀下去,板凳断成两截。

拿其中一截出来,炁外放,像激光枪似的,几下一个鞋子的形状已经勾勒出来。

叫魔修伸出脚,踩在厚木板上,她简单做个记号。

差不多后修一下轮廓,然后从乾坤手镯里拿他的被子出来剪掉几块布,用来做鞋面和鞋垫,之后用细小的木头钉进鞋侧面,另一只如法炮制,很快一双鞋便完成了。

可能有点瑕疵,比如说一只大了那么一点,一只小了。

魔修试穿了一下,一只刚刚好,一只大了一点点,余玉叫他月兑下来修修,修完变成一只脚小,一只脚正好。

余玉心说把另一只正好的也修一修,就可以和小的那个一样了。

魔修白了她一眼,“行了,别折腾了,再修两只脚都穿不上了。”

余玉:“……”

对她这么没有自信的吗?

立马便打算再给他做一双,比这双完美的,叫他刮目相看,这回拆的是椅子,很大一个,搁进球里魔修都没位置坐,只得站在球里。

球还在行进着没有听过,余玉也无心欣赏外头的美景,一门心思放在鞋子上,依着开始的步骤,叫魔修一只脚踩在板子上,她做记号。

第一次做的时候只想着敷衍过去,没有细瞧旁的,这回做的认真,才蓦地发现这厮脚丫子细细长长,又白又女敕,竟还挺好看?

如玉似的,毫无瑕疵,感觉比她的都好看。

余玉:“……”

是她太粗糙了还是这厮太细了?连他都比不过了吗?

人比人气死人啊。

余玉一巴掌拍在他脚腕上,“拿开。”

估计是拍的比较狠,那腕脖上红了一块,留下她的巴掌痕迹。

这厮一个法力化身,怎么这么女敕啊?动不动就红就留下痕迹的,叫人很有罪恶感。

余玉瞪了他一眼,之后背对着他开始认真做鞋,大抵是太认真了,不断修修改改,本来是给他做的,不小心变成了她穿的。

和她原来那双一样,她穿正合适,魔修脚丫子套上去,小了许多,脚后跟露在外面。

余玉又让他月兑了,“果然是你的原因,给你做就发挥不好,给我自己做就正合适。”

好尴尬,失误了,只好强行挽尊。

魔修手里端着烟杆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子望着她,看穿了她似的,但笑不语。

事实上他也确实能看穿她的心里想法,余玉假装不知道,目光瞧风景瞧鞋子,就是不瞧他。

瞧了一圈视线又落回鞋子上,心中很是好奇,这鞋到底哪里好?叫他这般喜欢?

余玉月兑下自己的鞋袜,把新鞋套上去,踩了两脚感觉一般般,没发现哪里特殊。

穿起来有些硬,不舒服是一回事,露着脚趾头有些不适应又是一回事。穿多了靴子,好久没穿这个,因为这双鞋被魔修占了。

余玉偷眼去看魔修脚下,人还站着,第一次穿就特别适应,还喜欢上了,往后就没见他月兑过,以至于余玉都找不着机会把鞋子抢回来。

真是奇了怪了,他怎么就那么喜欢这双鞋呢?

花盆底多高啊,也没见他摔过,走的比她还稳。

余玉还待细想,冷不防魔修突然道:“到了。”

烟杆子朝前指了指,示意余玉看脚下。

余玉抬眼望去,发现俩人站在一片乱石岗,很陌生,不是大雪山那个。???

她心中疑惑,“到哪了?”

这是哪?一点印象都没有。

魔修收了炁罩,缓缓的落在乱石岗上,“这是我给你找的天然阵法,可助你渡劫。”

余玉眨眨眼,“在这里突破吗?”

这王八蛋真的信守承诺帮她炼化枝一的本源助她突破?

“是的。”魔修烟杆子点了点天然阵法中间,“去吧,我会为了守阵的。”

余玉瞧了瞧那天然阵法,她是看不出来的,只觉得形状奇特,所有的柱子包着中间的柱子一样,中间那个柱子应该就是阵法中央?

魔修方才指的也是那里。

他虽然平时不靠谱,不过在这种大事上还是不会含糊的。

余玉决定相信他,驱使着飞剑过去,落在阵法的中央。

魔修没让她挪步,应该就是这里。

余玉桂月剑插在一旁,一旦她冲破金丹期的瓶颈,桂月剑要跟她一起渡劫,渡劫后的桂月剑更上一层楼,可以跟得上她的修炼速度,她进阶,桂月剑亦然。

余玉盘膝坐下,手心朝上调息,那颗绿色的本源飘在她附近。

这东西是化神期的,瓷实的很,她一个筑基期炼化不了,要魔修给她掰碎,将里头的精华存于她的体内才行。

她刚睡过一觉,精神正好的时候,真元也早已恢复无论怎么看都是巅峰时期,可以去冲瓶颈。

余玉刚一转动真元,便觉得座下有流动的真元涌上来,配合她。

应该是那个天然阵法的原因,再不济也是魔修,在他眼皮子底下结丹,这厮不会让她出事的。

基于信任,余玉很是放心,没关那些异样,专门突破。

先运转几圈真元,将外界的灵气纳入体内,让真元多到要撑爆瓶颈一般。

很显然,真元还是不够,做不到真的撑爆,但是过程就是要撑爆,所以这时候就要用上外界的东西了,比如说枝一的本源。

余玉刚有这个想法,便觉得有什么木系的东西往体内冲来,是枝一的本源。

它本来是个球,外面有一层很厚的膜,以余玉的实力打不破,魔修给她打破了。

那股子本源一灌进来,本身便是精华,又被魔修打碎,无需她浪费时间筛选一遍,直接炼化便是。

被魔修炼化过一遍的东西就像一碗米,很硬很硬,被他蒸熟碾碎之后喂给她,余玉坐享其成,只觉得真元膨胀的很快,没多久已经凝聚成一个大团,猛地朝瓶颈撞去。

第一次没能成功,她再接再厉,又来一次,再来一次,一天之内试了七八十次,皆以失败告终。

根基太稳,瓶颈太厚,没那么好破,余玉已经疼到麻木,像具行尸走肉一般,继续破。

如此这般不知道坚持了多久,也许十天,也许半月,也许一年,时间漫长的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她终于感觉瓶颈像是一道大门似的,破了个口子。

她心中一喜,便等于看到希望一样,凝结出更多的真元冲击瓶颈。

又是不知道多久过去,余玉耳边仿佛听到‘轰’的一声,瓶颈破了。

终于破了。

余玉心中大喜过望,却也不敢过分嘚瑟,这才第一遭而已,接下来真元还要凝结成金丹,如此才算结丹成功。

这一步已经无需枝一的本源,靠她自己的真元凝结。

练气时真元是气体,筑基时真元是液体,金丹时真元很是粘稠,泛着金光。就像浪里淘沙一般,将一些杂质和沙子去掉,剩下的都是金子,很是瓷实。

余玉全心全意将注意力放在如何把金子凝结成一团上,对外界完全不闻不问,反正有魔修呢。

折清听到了她的心声,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如何的笑来。

麻烦精表面上对他各种防备,实际上还是挺放心他的,这种生死关头完全依赖着他。

他竟也不讨厌?

折清翘起二郎腿,余玉已经过了第一关,第二关只能靠她自己,用不上他,他也终于可以得空抽一口烟。

已经连续两个月了,余玉冲击金丹的关口,算是九死一生,莫要是余玉,便是他也不敢放松一丝一毫警惕,全部注意力都在余玉身上。

两个多月没有抽过烟,烟杆子都凉了。

折清将烟递进嘴里,刚抽了一口,眼珠子突然朝后转去。

乱石岗附近,姬冥和几位前辈一起,至天上落下,放开神念开始搜查这片土地。

前段时间梵天终于查到那人的气息,因为时有时无,很是难以跟踪,拖拖拉拉到了现在才找到目的地。

那气息便是在这附近断的,别处没有,定是在此停歇,还没离开,只需细查便能找到人。

因着不能放开超过元婴期的神念,最多金丹期,范围有限,梵天吩咐大家分头行动。

四个人一人认准一个方向,几下便离开了原地。

姬冥是南方,他这边全是一堆奇奇怪怪的石头,飞了许久也没瞧见那个人。

虽然被那人下了咒,记不得样貌,但是化神期的气势他应该是识得的。

其实心里不想找到他,尤其是现在孤身一人,即便找着了也打不过。

上次是他幸运,那人奇怪的鞋子卡在树根里半天取不出来,没有追上,若不是因此的话,他肯定跑不了。

这次不可能还叫他那么幸运,那人再把鞋卡进缝里,所以最好还是不要遇着的好。

这个想法刚冒出,便蓦地惊觉附近有生人的气息,那气息熟悉异常,仿佛在哪遇着过。

这么偏僻的地方除了那个人应该不会还有别人来了吧,所以是那个人?

他连忙落了下来,躲在暗处,用神念略微一查,发现就在一石之后。

那人坐在崖边,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搁在扶手上,一只手端着烟杆子。

眼前恍惚间闪过什么,依稀记起了些东西,那日那个人攥起他的鞭子,蓦地将他拉到跟前,赤手空拳揍了他一顿。

便是这般模样,黑发黑衣,身形消瘦高挑,姿势悠哉悠哉,信步游庭一般,丝毫没有半点遇着对手的紧张和慌乱,反而十分的惬意,胸有成竹一般。

他也确实无需怕,因为修为高,有资格这般。

姬冥望了一眼身后,其他人都不在,且一点没有察觉一样,估模着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

完蛋了,狭路相逢,这厮不会又揍他一顿吧?

指尖夹起一张召唤符箓,还没来得及点燃,便听到崖边的人慢悠悠道,“既然来了,躲躲藏藏作甚?”

拍了拍桌子,“过来聊聊天。”

他自个儿椅子旁不知何时多了张桌子和椅子,似乎是为他准备的。

姬冥怎么可能会坐,那椅子是用法力凝结出来的,坐了里头便等于被困在法力里。

指尖的符箓点燃,蓦地朝空中一扔,无数符文显现,未等飞走,周围突然一黑,被什么东西笼罩了一般,那些符文也被黑暗吞噬,消失不见。

姬冥抬眼看去,四周的黑就像天突然暗了一把,搞错了,又白了回来一般,很快恢复平静,山是山,石头是石头,和方才看到的景色一样。

瞧着像是一个失败的领域,但是姬冥却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丝毫不敢松懈。

这还真不是失败的领域,相反,它十分完整,完整到和外界完全融合在一起,丝毫看不出区别。

一般人的领域,比如说他的,是一片黑暗,没有白天,因为他还无法理解阴阳之术。

这个人的领域不仅有白天黑夜,还有时间流逝,五行尽全。

一般的人掌握一个便已经很难了,他居然掌握了这么多,委实可怕。

上次便是对他不了解,委实吃了不少亏,被他的领域压的任打任骂完全还不了手,几乎是一面倒的虐揍。

领域一放,便等于他已经失了先机,跑不了的,求救的符箓也出不去。

领域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和外界不联系,除非打败领域的主人,否则没可能出来。

上次是他运气好,那厮鞋一断,周身气息一窒,领域也有了破口,叫他瞬间跑掉,这次若是还想跑的话只能冒险接近他,然后……

目光看向他的鞋。

不知道是修好了还是如何,脚下这双是完好无损的,应该是换了新的,瞧着比原来那双大,还高了些?更合脚了?

如果待会儿攻击这双鞋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跑的出去?

虽然不晓得是什么鞋,但是好像对他来说还挺重要,是他的弱点?

那鞋突然朝后缩了缩,半藏进衣摆下,桌子上传来水声,这人不晓得什么时候,凝结出两个杯子,有水至空中冒出,笔直倒进杯子里。

那水是从空气中凝结出来的,经过炼化,干净的宛如上等的酒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色。

那人手伸出,两指间蓦地多了几根绿叶,细看发现是茶叶,带着茶香。

修长白皙的指头弯起,将茶叶洒进水里,水冒起白烟,咕噜咕噜滚了起来,茶叶也完全泡开。

折清将茶杯推给他,“请。”

姬冥望着还在转圈圈的茶,自然是不敢喝的,坐也不敢坐,就那么尴尬的站着,“我不渴。”

确实不渴,其实就是真渴了也不敢喝,道修出了名的狡诈,谁知道他会耍什么心眼?有没有在茶里下毒?

他不喝,那人也不勉强,翘着二郎腿,自个儿端了一杯,慢悠悠喝着,边喝边像唠家常似的问,“魔界现如今怎么样?”

上次刚揍了他一顿,这次便像朋友似的,说话这般随意,真的好吗?

心中抱怨,嘴上不敢,只诚实道:“还行吧,不温不火,憋不着,也占不得别界的便宜。”

每个界强弱与否,和化神期息息相关,因为修仙界七个化神期,妖界四个,魔界六个,正好达到平衡,谁也奈何不得谁。

修仙界的化神期多是因为修道者最弱,有种种约束,修魔其次,最后是妖界。

妖界本来便可以一个干三个人间界的修士,两个魔界修士,现下多了化神期,打破了平静,将来怕是有事发生。

不过还好,妖界,魔界,人间界成为三足鼎立之势,一旦一方动,另一方便会参与,当个搅屎棍,所以至今没有认认真真打过。

人人都说魔界是墙头草,人间界打妖界,要掺合进去帮人间界,妖界若是想打人间界,魔界也会参与进去,然后帮着妖界打人界,名副其实的搅屎棍。

大概也因此,有这个搅屎棍在,三方还算和平?不敢真的闹出事来。

魔界居然无意间当了回平衡杆,想想就想笑。

其实魔界只是喜欢凑热闹而已,而且魔界各个都是好战分子,没有架打会很难受,无论打谁,只要参与了便浑身得劲。

还有一点,无论跟谁打都叫上魔界,一来是怕魔界战斗力完善,趁着两方交战在后方搞小动作,第二,给点好处就能叫的动。

就像这次也不是白来的,修仙界喊他们去的,每人最少万把块极品灵石。

又有架打,又有钱花,何乐而不为?

魔界就是这么俗气和实在。

“如此也好,消停下来少做坏事。”魔界的名声之差,叫人不忍直视。

修仙界和妖界一直流传一句话,不听话就会被魔界的人抓走吃掉。

魔界吃小孩。

姬冥有一丝意外,“前辈不也是魔界的吗?”

魔界的人居然会劝别人少做坏事,他疯了吧?

折清叹息,“原来你们是这种思想。”

万年的教化,如今的魔界已经变了样,和以前不一样了,既然如此……

想起了余玉的话,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她说她要变强,变强之后扬眉吐气,掌握自己的小命,还要引导大家向善。

折清比她起点高,无需努力变强,现下就很强,能做更多的事,所以……

他看向姬冥:“等我的孙女渡劫成功,回去魔界告诉所有人,从此往后莫要乱来,也不许伤害无辜,否则……”

他眼中凶光一闪,“我便杀光魔界作恶之人,无论是谁,即便是化神期也一样。”

惩恶便是扬善,魔界本不是这般,不晓得谁带歪的,他既然看见了,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姬冥一惊,第一反应是好大的口气,第二是怀疑,怀疑这厮有没有这个能力,细细琢磨了一遍竟发现有。

这厮太强了,强到叫人完全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他最后吃惊的是另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孙女?”

对面椅子里的人神情蓦地松懈下来,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那个就是我孙女。”

在乱石岗的中央,坐了个少女,周身气息被什么东西阻挡,叫人感应不到,如果不是这人说,他还没瞧见。

刚分享了孙女的人还不忘晃晃脚丫子,掀开衣摆露出更完整的鞋面和鞋子。

“这个也是她给我做的。”

方才的凌厉和寒意宛如昙花一现一般,转瞬即逝,叫人以为是错觉。

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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