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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强迫被照顾

娇娘昏睡了两日,期间醒了一次,喝了药,水香取燕窝粥喂她,她吃了几口,就推到一边。

清欢告诉她,她睡着的时候程誉来过,只在外面细细询问了一番她的病情,放下一盒蜜饯,便走了。

娇娘吃着他送来的蜜饯,酸甜可口,心里一片暖意,让水香代她去给程誉带句话,就说是自己已经有所好转,让他不用担心。

吃了药后,支撑不久,又睡了过去。

但她睡的并不安稳,身子骤冷骤热,骨头节里发疼,脸上两道不寻常的潮红像是整个人置身在热炭之上,烫的难受。

不知这样睡了多久,忽然觉得有凉凉的东西贴在脸上,让她很舒服。她能感觉到有个人在她旁边给她掖被子换巾帕。

她突然想起在瑞王府里,有一次正妃罚她雨天在院子里跪着,她淋了一个多时辰的雨,回去后就发起烧来,昏迷不醒。

那期间,好似也有个人照顾着她,为她忙前忙后,但当时她睁不开眼,没看清那人是谁,只隐隐约约好似有一股香气凝在空中。

不过等她醒来,就不记得那是一种什么香味,自然也就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此时,虽然因为伤寒,鼻子有点堵塞,但依稀能闻见也有一股香气萦绕在身边,娇娘未修饰的眉黛拱起两座远山,这味道好像很熟悉,好像是……她仔细辨一辨,龙涎香?

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着一件紫色衣衫,那人面如冠玉,唇如含胭,若不是有两道入鬓的斜眉,就是男生女相了。

等瞳孔渐渐清晰,那人的整张脸映入她的眼中,她一时不知道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若是梦,她怎么会突然梦见他?若是现实,他怎么会在这?

“醒了?那就起来吃点东西。”嬴彻见她懵懂的看着自己,像是还在恍惚中,微微一笑,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热了。”

娇娘因尚未清醒,躲闪不及,直到他冰凉的手贴在她额上才全然惊醒,好几日没好好吃饭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挺挺的坐起来,惊慌道:“你——你怎么在这?”因为好几天不说话,嗓子烧的发干,哑哑的。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只穿着一件寝衣,寝衣单薄,透出里面粉色的肚兜,她慌张的拉住从身上滑落的被子掩住身子,“水香哪?清欢哪?”

“姑娘,我在这。”水香端着一碗汤药和清欢并站在一旁,水香上前来,“瑞王爷,让奴婢给姑娘喂药吧。”

嬴彻伸出手,他手指细长,骨节分明,光照在他的手上,如水葱一般,“给本王吧,本王来喂她。”

水香犹豫,看看娇娘。娇娘心慌意乱,还在为嬴彻出现在她的房间而疑惑,听嬴彻如此说,立即道:“我不要。”

嬴彻已经从水香那拿过药碗,他深深的看了眼娇娘,然后若无其事的用汤勺舀了舀,送到娇娘嘴边,“张口,吃药。”

虽然并不是用命令的语调,但那口气却不容人违抗。

娇娘撇开脸,“你出去,我,你,你怎么能在我的房里哪?”

一个大男人,在她的闺房之中,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见人?

若是娇娘此时看他一眼,不会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耐,不过一瞬,他又耐下性子,“本王知道你生病了,所以来瞧你。你家人现在不在身边,本王这个做姐夫的来照顾你一下谁会说什么?”

见娇娘仍然拒绝,直接抵到娇娘嘴边,“来,把药吃了,吃完我就走。”

娇娘转过头,探寻问道:“真的?”

嬴彻点点头,娇娘张口容他喂食。

那药却像是怎么喝都喝不完,把时间拉的那么长,长到仿佛又将她拉回上一世。

那段不堪回首的悲惨日子,她日日夜夜都期盼着他,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她等着他,可是最终还是没等到,就葬身火海中。

不知道等他回去,是不是只顾着和花媚娘一起分享有子的喜悦,而将她这个死无全尸的小妾忘却在脑后了哪?

有泪珠渐渐凝结于睫,微微一颤,就掉了下来,有一滴顺着脸颊落在碗中。

嬴彻一顿,沉沉吸一口气,把剩下几口的药碗放回托盘中,“你放心,本王会命令下去,堵住所有人的嘴,不会有损你的清誉。”

灶上一直都热着粥,等嬴彻离开,水香就端了上来。娇娘觉得自己是真饿了,足足吃了一碗还不觉得饱。

水香高兴的又向厨房要了一碗肉丝青菜粥,胃口开了就说明是病情好转。

看着娇娘进食,水香想了好久,方道:“瑞王爷对姑娘——”先是送花送蝴蝶,她还不觉得,但亭中的举动,还有这次姑娘生病……

娇娘瞅她一眼,她才没说下去。娇娘吃了两口,又觉得吃不进去了,可能是之前那碗吃的太快,现在才感觉到饱月复。她停一停,擦擦嘴,再问道:“他怎么会进来?来了多久?”

“我和清欢是想拦着,可——他是瑞王。”水香低下头去,“来了有一个时辰,就一直坐在床边,照顾着姑娘,连我和清欢都插不上手。”复又急切道:“不过姑娘安心,我们一直在旁边看着。”

清欢思想单纯,“瑞王爷是姑娘的姐夫,姑娘病了,来照顾一下,应该不过分吧。我小时候有次生病,爹娘不在,也是姐夫照料我的。姑娘刚才一醒来还没道谢,就让瑞王爷出去,会不会有点不好啊?”

水香嗔一眼她,“没什么不好,再怎么说咱们姑娘也还未出阁,一个大男人在她房中,成何体统?你不要再瞎说了。”

清欢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点点头,是她考虑的不周,事关姑娘的名节可不能糊涂,下次这个瑞王爷再来,她拼了命也要把他挡在门外。

如此,娇娘在床上养了几天病,巧娘、程氏几乎天天都来看她,肖氏怀着孕,怕过了病气,但也是每日着人来问候,老太太也派人询问过一两次。

嬴彻自那天起就再也没来过,不过却日日有人送补品过来。

娇娘从清欢那听了一耳朵,说是这几日嬴彻出了门,不在府里。知他不在,娇娘也稍稍安下心,她如今只盼着嬴彻赶紧干完公事快些回京。

茜娘的脚伤突然痊愈,在娇娘生病的第二日就搬了回去,府里又清净了下来。

这一日巧娘来到娇娘房中,蹑手蹑脚的躲在门后,偷偷模模的探着头,和做贼似的,娇娘听到动静,抬起头,见是她,笑起来,“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巧娘嘿嘿一笑,背着手走到床边,娇娘慵懒的歪在床上,未梳髻,只是拢到脑后,用蓝色绸带松松的绑着。她身后垫着一个吉祥如意双花团引枕,手持一本书,巧娘看了看书名,“又是《春秋》,这些书有什么好读的?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喜欢看。”

她拉住娇娘的手,笑道:“别读了,和我出去玩吧。你天天的躺在这,就算没病也生出病来。你穿上鞋,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娇娘被她半拉半拽下了床,“你带我去哪啊?”

巧娘神神秘秘,“你就别问了,跟我走就是。”

水香端药进来,“巧姑娘,我们姑娘还没吃药哪,先吃了药再去不迟。”

“不吃不吃。”就像是给她吃似的拒绝,巧娘拉着娇娘已经跑了出去,“是药三分毒,谁知道她这么长时间还没痊愈是不是药吃多了。我带你家姑娘出去玩一趟,保准比吃药还管用。”

巧娘领着娇娘一路跑到后院一块空旷的草地上,娇娘身子虚弱,平时又不爱动,跑了一路,气喘吁吁,“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除了旁边几树杨柳,再无景致,这地方算是府里最偏僻的地方,平时很少有人来。

巧娘咧嘴一笑,往天上指去,兴奋喊道:“你看!”

娇娘顺着她的手指往上一看,却见湛蓝的天上飞舞着一只风筝,因为太高,看的不真切,但看形状是一只蝴蝶。

娇娘露出惊喜的笑容,“你从哪弄来的风筝?”

“是誉表哥。”巧娘清脆答道,指着身后。

娇娘转身看去,不知何时程誉躲在他们身后,娇娘已数日未见他,如今一见不觉含笑。

程誉走过来,将线递给娇娘,娇娘却不知所措,“我不会。”本来那次去普渡寺,是要学放风筝的,但碰到李妈妈给姨娘烧纸钱就没去成,这放风筝自然也没学成。

娇娘突然觉得自己好笨,骑马不会,放风筝这么简单的事也不会,心情骤然失落。

程誉目如含光,温柔一笑,那笑容如万千光芒射出,照的人心里暖暖的,驱散失落,“我来教你。”

巧娘眼睛在他二人身上溜溜转一圈,闪着狡黠的光芒,她早知二人郎情妾意,好多次她都看到誉表哥看着娇娘的眼神都不对劲,开始她还真没注意,但慢慢的,就发现了点苗头。既然是如此,那她在中当个红娘也无不可。

而他二人只关注着彼此,像是将她忘却在一旁,不过她也识趣,悄悄退到一边,捡起一只鲤鱼风筝,独自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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