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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宋凌云是怎么走的, 宋普都没这个记忆了。

他整个人都放空了, 当天晚上连晚宴都没有去,宋母来问, 也都被他敷衍过去了。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 他当天晚上就病倒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宋凌云想送他去江南宋母宋国公也是不让的,因而便耽搁下来了。

澹台熠听说了宋普病倒的事情,当天便过来探望他了。

在宋国公的陪伴下,澹台熠来到了宋普的床边, 他一见到他, 就伸手过去,握住了他的手,心疼地道:“宋卿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才与孤分开一天, 竟就病了?”

说罢,又不悦地扭头看向宋国公,道:“只离开孤一天,宋卿就病了,孤都不知道宋国公怎么养的儿子。”

宋国公紧张地说:“怕是在路上吹了风, 才会病了。”

澹台熠一听,又对宋普道:“那便是宋卿在外头吹风也要和宋凌云说话那时候吹了风, 受了寒了,孤与你说不听,现在受累了罢。”

又扭头问宋国公:“宋卿可吃了药?”

宋国公道:“刚吃了, 陛下就过来探望了,陛下有心了。”

澹台熠对他说:“孤有话要与宋卿说,宋国公先退下吧。”

宋国公退下后,澹台熠才对宋普道:“宋卿为何一句话都不与孤说?”

宋普不肯看他,那股尴尬的余韵至今都未消去,叫他好像被什么东西拖住了一般,身心都觉得沉。

澹台熠怜惜地模了模他的手,说:“宋卿的手也好烫,孤放进被窝吧。”

说完,就将宋普两只手都抓住,塞进了被窝。

宋普这时候才开口嘟囔道:“热。”

澹台熠说:“热才对,宋卿要出汗,才能退烧。”

宋普瞥了他一眼,生起气来,若不是澹台熠那露骨的话,又放肆的动作,他何尝会这么尴尬!

澹台熠想着要分散宋卿的注意力才好,便与他说起了项王山土匪的事情,“孤将那些土匪投入了黑牢,老弱妇孺都充入了教坊司,留了他们一命。”

宋普“哦”了一声,澹台熠观察他的神色,见他粉红的脸颊,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伸手从怀里模出了一张丝帕,给他擦了擦汗,道:“孤让人查了宋卿被绑的事情,段息那草莽是个汉子,上了诸多刑愣是一句话都未说,不过其他人嘴就没那么硬了。”

宋普来了精神,“陛下查出了什么?”

澹台熠想起此事,依然有些不悦,“孤觉得与恭王月兑不了干系,但却没有证据。”

宋普一愣,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澹台熠道:“若是可以,孤都想直接手刃了恭王,但没有罪名,手刃血亲这个污名孤便背定了。”

澹台熠虽然有暴君之名,但真正会被史书诟病的事却未做几件,也证明他心中到底还算爱惜自己的名声,没有让自己到那种地步,也或许是因为身处正统之道,无缘无故手刃血亲这种事情他也确实做不出来。

他要杀,自然得有足够的罪名,无缘无故去杀自己兄弟,他自己那高傲的性子也是不乐意的。

宋普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这事情十有□□应当是恭王背后指使的,这还真的是恭王能干出来的事情。

宋普觉得难受,他忽然觉得也不能一直想着九年后澹台熠才会被覆权,毕竟蝴蝶效应这种事情谁也说不清。

澹台熠与他说完了案子,又道:“孤怎么感觉宋卿的身子越来越冷了?”

他唤了曹喜,让他去添了银丝碳,将整个屋子又烧得暖了几个度,然后就开始月兑衣服。

宋普一看,呼吸一窒,咳嗽了几声,大声道:“陛下且慢!”

澹台熠都月兑到里衣了,还有继续往下月兑的趋势,听他阻止,便低头看他,金眸微微闪着光,很漂亮,且锐气全收的一双眼睛,“宋卿怎么了?”

宋普:“臣也要问陛下,陛下月兑什么衣服?臣还病着,陛下不会那么禽兽罢?”

澹台熠一听,细长的金眸顿时睁大了,他又气又委屈,几乎是吼着出声了,“孤是要用孤的肉(体暖和宋卿的身子,宋卿竟敢说这种话,孤在宋卿眼里就这么急色??”

宋普一顿,又想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了曹喜的声音,“陛下在与宋公子谈话,请宋将军止步。”

是宋凌云来了!

宋普心脏顿时跳的特别快,他哑着声音冲澹台熠道:“陛下快将衣服穿起来,不要让臣兄长看见了!”

澹台熠还气着,“宋卿还未跟孤说清楚!孤在宋卿眼里就是那种人?”

明明他已经很稳重了!都多久了!他就没急过!!!现在居然被宋卿这般质疑,澹台熠觉得自己受不了了。

宋普见他还不听,生气了,“陛下还听不听得进去臣的话了!快穿上衣服,若是被臣兄长看到可如何是好?”

澹台熠骨子里的叛逆又冒头了,“孤堂堂正正帮宋卿解病,宋卿怕什么?若不是宋卿自己心里有鬼,这会儿怎会害怕被宋凌云看见?”

宋普:“……”

他气得头更晕了,而门外的宋凌云也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便也什么都不管了,直接推开曹喜,猛地撞开房门,大步迈开直接进了房间,没出一会儿,就看见了澹台熠衣冠不整地坐在自己弟弟床边的样子。

宋凌云黑眸里满是凌厉的光,厉声道:“陛下在臣弟床边做什么?”

澹台熠眯眼看他,“宋将军好大的胆子,竟敢无视孤的手令直接闯进来!”

宋凌云呼吸急促起来,“臣倒要问问陛下,陛下为何衣冠不整!?”

澹台熠理直气壮地道:“孤为何要与你解释?宋将军莫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宋普在旁边听着,气笑了,“臣受了寒不宜再见陛下,请陛下回宫,莫要在臣这里耽搁,若是被臣传了病气,臣即便是以死也不能谢罪了!”

他语气急促,澹台熠听出些许的不妥,却也来不及细想,“孤刚来,宋卿就想着让孤走?”

宋普终于忍无可忍了,“陛下若继续呆下去,臣这三日便好的病,恐怕要直接让臣没了性命,陛下若一点都不在意臣,便继续呆着罢。”

澹台熠听了,蹙起了眉,目光从宋凌云身上划过,烦躁成倍增长,“宋卿此言何意?孤给宋卿守床难道还守出错来了?”

宋普绝望的想,你错就错在面对宋凌云还这么豪横,感情他前面和他说的话他全都给忘记了。

宋普将被子拉高,埋住了脑袋,不想理他。

澹台熠见状,抿起了唇,这会儿他没有台阶下,也不可能继续赖着,只好若无其事地穿好衣服,高贵冷艳地强行挽尊道:“孤日理万机,如今都是抽空来看望宋卿,宋卿既不要孤陪伴,那孤就回去了。”

说罢,高傲地一昂脑袋,目不斜视地从宋凌云身边走过。

宋凌云满眼都是不敬之色,但这会儿也只能压住,重重地道:“恭送陛下。”

澹台熠走后,宋凌云才扭头看向宋普,他还未说话,宋普便在被窝里闷闷地开了口,“哥,你不要与我说了,我要睡了。”

宋凌云情绪复杂地看了一眼被被褥遮得严严实实的宋普,念及他还生着病,也未说什么,低声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宋普在被子里憋了一会儿,便憋不住了,将脑袋探了出来,只是还没一会儿,他便听到了窗户“咯吱”一声,还以为是风吹的,正要喊人,就听见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心里一惊,爬起来伸出脖子去看,错愕:“……陛下,你怎么又来了?”

澹台熠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看不见的灰尘,瞥了他一眼,扭头将窗户又关上了。

而后走到了宋普面前,孤傲地开口:“宋卿生着病,孤不与你计较。”

宋普:“……”

而后又开始月兑衣服,要用自己灼(热的体温让宋普出个汗。

宋普赶紧阻止,“臣与陛下说的,陛下都不曾往心里去?”

澹台熠冷哼一声,道:“孤宽宏大量,又岂会与宋卿计较。”

“……”宋普说:“臣的意思是臣生病,陛下近着臣,不怕被臣传了病气吗?”

澹台熠道:“那孤更无所谓,孤从小到大,从未生过病。”

他唯一一次生病,还是初春那会儿被毒蛇咬了一口,伤了些元气才躺了一天,要说那些大病小病,他从未得过。

宋普便没了理由阻止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月兑掉了衣服,露出了雕塑一般强健又带着几分柔美的上身,而后便挤上了床,不顾他的抵抗,愣是将他抱了个满怀。

宋普感受着他像火炉一样的身体,身上热了起来,后背冒出了一层热汗,“陛下,放开臣吧。”

澹台熠道:“不放,被子不如孤有用。”

宋普便没了声音,兀自忍耐这种被火烧一样的热。

澹台熠垂眼看着他被汗水沾湿的脸,低声问道:“宋卿怎会突然生病?莫非又在夜里与宋凌云话家常么?”

宋普:“……”

宋普有时候觉得澹台熠虽不知事实发展经过,但偶尔说几句都莫名的真相。

他又想到了宋凌云与他说的话,心口一窒,将整张脸都埋在了澹台熠胸口里。

澹台熠抱着他,忽然问:“孤还未问,宋卿要给孤的惊喜打算何时给孤?”

宋普一顿,抬起脸来,冲澹台熠微微一笑,道:“陛下既然想要,臣便提前给陛下吧。”

澹台熠一顿,大掌薅了薅他的脑袋,声音都温柔了几分,“孤不急,宋卿现在还病着,等好全了再给孤也不迟。”

宋普道:“不用,臣可以给你。”

说完,他推了推澹台熠,示意他放开,澹台熠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的放开了手,然后看着宋普起身,打开里床里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笔筒似的玩意儿。

宋普微笑着将这东西往澹台熠面前一送,“陛下在里头塞些棉花和软布,用多少次都不会破。”

澹台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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