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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在自己军中找了近三千个身长九尺的大汉子, 又找了一万名身长八尺余的魁梧雄壮壮丁, 这群汉子们都是他军中的精锐, 追随他参与过不少战役,忠心足以保证。曹操为他们分配任务, 设置三千副将与关在牢狱之中的黄巾军将领接洽, 又为每一位副将再安排三至四名副手。

兖州发展至今拥有十五万军队顶天了, 青州三十万青壮黄巾叛民, 一块肥硕又难啃的肉,令曹操垂涎三尺, 绞尽脑汁想办法去驯服他们。

曹操叫来自己的亲兵们, 站在高高的台上,对这群汉子们,扬声道:“那三十万青州黄巾, 原本都是穷苦百姓, 是农民!是世道, 逼迫他们落草为寇,他们可怜吗?可怜!他们拖家带口, 被迫流亡各地, 拼死去换取生存下来的希望, 他们曾经也是良民,却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他们可恨吗?可恨!他们很凶残,他们是一群野心难驯的野兽,他们血腥暴力,他们骁勇善战, 够狠,还不怕死,他们的纪律极其差劲,若是控制不好,这群沾染过鲜血的人就会趁机打家劫舍,做土匪干的事情!”

底下的汉子们鸦雀无声,一双双炯炯有神的双目,无声注视着曹操,一排排列队整齐的壮汉们,他们是曹操近些年花心思训练出来最忠诚的刀!

“诸位是我属下军中的精锐,我是亲手练出来的兵!你们出入战场多次,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是挑战,也是机遇,我要你们驯服即将分配到手的兵,成功者,一跃而上成为万人、千人之军的统帅。那些牢狱之中的黄巾将领,分配到你们每一个人的手中,是杀是留,由你们自己拿捏,利用也好,合作也罢,杀鸡儆猴也行,无论你们用何种手段,我要收获一支军纪严明的军队,我要你们带领他们,完全我所有的练兵计划!”

曹操做着动员,将在场众人的情绪调动:“大丈夫在世,当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你们有没有信心来完成我交托给你们的重任?!”

“有!——”

近万汉子粗声高喝,如同震天响的巨雷,惊飞四周树林中的鸟儿。

这是曹昂第一次见到自己父亲站在最高处进行宣讲,他只觉得曹操看似个子比在场的汉子们都要矮小,身上的影子却比所有人都要高大威猛,这就是他的父亲,顶天立地男儿豪气,他慷慨激昂的陈词令人感同身受,俊朗的外表,深邃智慧的眼眸,无一不向他诠释着什么叫做大丈夫,什么叫做男儿军中豪迈!

曹昂敬仰着自己父亲,憧憬着这充满了男人味的背影,他暗暗在心中想着:等我长大以后,也要做像父亲一样的大丈夫。

动员准备就绪,曹操给属下兵将们与作为俘虏的黄巾将领们接触的时间,而后带领这些人,亲自来到那聚集了三十万精壮叛民的地方,齐国。

曹操告诫曹昂:“战事紧张的时候,应该一切以能够获得胜利为前提,若是此时有人来犯,我必让这三十万人出战去,用真实的战争,筛选出最骁勇善战的精锐,弱小者死去,唯有强大的人能够活下来,到时候我再驯服那少部分活下来的人,将省力好多。”

曹昂点点头,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父亲现在花费力气来练兵,是认为现在不是战时最紧张的时候吗?您之前刚将吕将军派遣出去。”

“现在各地都是在做战前准备的时候,北方各地,冬日严寒,最冷的季节要来了,”曹操拍了拍曹昂的肩,对长子蹭蹭往上窜高的个子感到非常满意,相信再过些年,阿昂一定会比他都高,说不定以后能长到八尺以上呢!

曹操接着给长子上课:“对于军队来说,纪律最重要,现在我有时间,必定要狠狠抓军纪,将他们操练成合格的兵,而不是民匪,只有乌合之众才会不听指令随便作战。”

曹操来到黄巾叛民们的聚集营,想也知道只靠部分军队想要控制住三十万精壮那是不可能的事,吕布说是俘虏了他们,让他们到齐国种地,实则是将他们安顿在这里,给他们田种,给他们粮食供养,暂时安抚下了这些汉子。

曹操将所有人都聚集起来,那人数密密麻麻,站在敌楼最顶层向下望去,就像是聚集在一窝的蚂蚁似的。

曹操在城楼之上喊话,那是用了内力在喊,响彻在城楼的上空,令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底下的叛民,一个个无精打采,低垂着脑袋,有的出神,有的哈欠连篇,就连站姿都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他们之中大部分人的眼神麻木没有神采,仿佛站在此处的只是他们的躯壳,魂魄早已经飞往了别处。

曹操有的是办法,将这群懒散麻木的民兵操练个像模像样来!练兵对他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他将当初段颍练兵的法子也用到了这里,每日强化纪律,以小组连坐。进行搏击、厮杀训练,军阵配合组建。

雪花纷飞,只看到一群汉子,吆喝着锯木头,抗走于河道,建造屋子,糊城墙,劳作与训练齐头并进,曹操重复训练他们的条件反射,训练他们下意识服从命令的反应。

违逆不听的刺头,杀鸡儆猴!

谁若是犯了军纪,就以队连坐,整个队伍陪着一起挨饿受冻。

与此同时,军用补给,粮草、甚至是肉食,从未断绝,有赏有罚才是曹操的作风,在毛驴面前吊一根萝卜的事,他做得可熟悉了。

铁血手腕训练效果上佳,有人归心,也有人受不了这样的压迫,企图反叛。

曹昂不忍道:“父亲,圣人说以仁治世,军中用重典,是否不近人情了一些?”

“军队不需要人情味,”曹操冷酷说道:“他们是刀,是利剑,这里要的是服从,是军纪,战争就在眼前,只有服从才能带来胜利,减少伤亡,人情味只会坏了事,在人命面前,这些都是次要的。”

曹操教育曹昂道:“乱世用重典,现在这时候,人情味只会是拖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曹昂露出受教的表情,在他看来,父亲说的都是正确的!

军中叛逆,在高压训练之下愈演愈烈,冷酷无情的将军叛民们不服,刺头们集合在一起,形成了近三万人的规模,掀起了军队内部的叛变。

深夜里,驻军营地内大火熊熊燃烧,受不了曹操严苛训练的近三万叛民联合在一起,抄起手中的屠刀挥向了曾经的战友,一切向曹操低头的人全都是他们的敌人。

血腥味蔓延,更加激发起了这些人的暴戾兽姓,他们之中有人叫喊道:“曹贼将我等当做奴仆在欺压,有血性的汉子们,都随我反了他!”

曹操早已有准备,挥手以信号命人挥舞战旗,号角吹响,剑雨纷飞,烈火在黑夜之中照亮了方寸天空,双方人手厮杀于营地,三万人如何能够抵抗得住另外近二十七万人?

耗费那么多粮草,安顿近百万老弱妇孺,正是拿捏住了大部分精壮的软肋,好处也在这里显示出来了,那些老弱妇孺,可都是他们的家眷啊!

厮杀造成伤亡,曹操又命人将那三万叛军全都杀死,次日一早,太阳升空,明亮的阳光照耀起被血洗过的营地,斑驳暗黑色的血迹与燃烧后残骸交相辉映,整个世界都仿佛变成了单一的灰白色。

曹操望着那群镇压了同伴叛乱后,人心有些散动的新兵,扬起了胜利的微笑:“这些人日后就是我手中的利剑,这一刻起,我才算是真正收服了这二十七万精壮。二十七万,够我用了。”

曹操心绪激荡,没有因杀死了三万人而感到愧疚不安,反而被一种兴奋激荡的感觉所萦绕,头脑发热地想要去用一用自己新得到的兵器,就像是狂热的武道家获得了趁手的神兵,恨不得立刻让神兵见个血来看看它的锐利程度。

他不知道的是,在曹昂的眼中,他自己就像是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锐不可当。

“我曾经,就连近千人的叛民死亡都会深受触动,”曹操向曹昂提起了自己少年时经历的荥阳叛乱,他低沉道:“正是因为感受到了人命微贱,才会更加疼惜百姓,年少时,我不会后悔杀死叛民来保护荥阳城池的安宁,现在同样也不会为自己所做的决定而后悔,为了更加伟大的目标,牺牲在所难免,阿昂,你明白其中的含义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些事总需要有一个人,承担其中的责任,率领众人负重前行。哪怕那是一条铺满荆棘的血腥之路,哪怕胜利的代价是脚底下铺垫起的皑皑白骨,他也绝对不会动摇意志。心中有志向,心头有信念,心如磐石,无坚不摧!

夜晚,曹操睡在主将营帐之中,自审内心。

他在兴奋,他渴望见血,这说明什么,他的野心在觉醒!

没有谁比曹操更加了解他的内心,他喜欢审视他人,更喜欢扒自己来看,待看得透彻,他哈哈大笑起来。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他真要做,刘宏当年就能给他这样的待遇,他不要!

雄心万丈,要的是获得的过程,做的是不朽的功业。

父亲睡着睡着,突然抖动了起来,吓得曹昂一个激灵,立马醒了过来。

睡觉之前,曹操以天黑了为由,留长子曹昂同睡。

曹昂还是小孩子,当然睡在靠墙的那一侧,而曹操心虚于睡相不佳,睡在外侧,想着万一又翻滚起来,自己滚到地上,也比踹了儿子要好。

现在曹操嘴角含笑抖动起来,又翻身横踢,早先裹成蚕宝宝的被子早就散乱开来,腿脚抬起放下,人倒转了九十度,曹昂惊恐地瞪圆了眼,被逼到了墙角,瑟瑟发抖:“父,父,父亲?”

他小心翼翼戳了戳曹操,试探着询问:“父亲您醒了吗?”

曹操砸吧了下嘴,没有理他。

次日一早,年纪小小的曹昂已经有了一双黑眼圈,曹操惊奇问道:“我昨夜是睡相不好,又惊扰你了?”

耿直孩子曹昂欲言又止,以委屈巴巴的小眼神回望曹操:您也知道?

曹操肉疼极了:“那你再睡一会儿,下回给你在边上再加个床,不和我睡一窝了。”

新练出来的兵初有成效,自然要派人前往战场去历练一番。

吕布攻打田楷的战线已经初步推到了青州与冀州边境,将乐安郡整个拿在了手里,虎视眈眈地盯着公孙瓒驻军在冀州南面郡县的兵马,与公孙瓒的重兵僵持着。

曹操挥师北上,前去支援吕布,另一头的袁绍也遥相呼应,自北向难攻打公孙瓒,逼迫他疲于两面受敌,不得不将兵力回撤。

幽州以北是异族人的天下,那边有鲜卑、有乌桓族,若失去冀州两郡重要的地理位置,于公孙瓒而言是巨大的战略损失,他会陷入被动局面,甚至在曹操与袁绍的共同挤压下惨败!

公孙瓒将所有前去对抗乌桓人的兵马全都调回,用以防守袁绍与曹操的进攻。

支援大军来到,吕布打得正高兴,当即恳请曹操让他带领骑兵突击公孙瓒。

“幽州是边境之地,靠近善于产马的鲜卑族领地,”谋士陈宫连连摇头:“主公可别答应吕将军的提议。”

陈宫解释道:“公孙瓒手中的马匹可不我们的要精良不少,他甚至还成立了一军骑兵,专骑白马,因为那些人都是各地投靠公孙瓒的义军,人们称其白马义从。他们素来有骁勇善战的名号,吕将军自己有神驹赤兔马,手下的兵却没有好马,只有中原产的普通马,作战能力不足,若就此直面去硬碰硬,恐怕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曹操赞同道:“正是如此。”

吕布粗声道:“那么难道就放任不管了吗?还未出战就惧怕了,这白马义从一出,我军就要撤退?我们手中有那么多兵,何必区区白马义从?”

陈宫叹息道:“吕将军,兵多不是挥霍的理由,用我们花重金去养出的骑兵消耗白马义从,这是不划算的买卖,用步兵去填,这消耗的就是人命。不如静观其变,看看袁绍那头可有办法,冀州靠近并州,并州可是产马的圣地,向来袁绍那边会有不少良马来组建骑兵吧?”

“那我们岂不是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吕布不赞同道:“这样会被袁绍牵着鼻子走。”

曹操轻笑一声,胸有成竹道:“不会处于被动的局面,想法子攻其软肋,公孙瓒白马义从对我们的威胁,自会迎刃而解。”

“主公可是想到了什么主意?”陈宫欣喜问道:“愿闻其详!”

曹操打算亲自去攻打公孙瓒,他对二人说道:“与其用大军来作战,不如以小军来偷袭,天下白马本就不多,公孙瓒号称上万雄师,却只组建了不足一万人的白马义从,还各个骑白马,连一匹杂色马儿都没混进去,你们说他是不是有病?”

“既然他有病,那么我就不客气用这个软肋来拿捏了,”曹操严肃了表情:“以小军攻白马义从,目地是破坏、杀死白马!且看看他有多少马源,还可以估测出公孙瓒背后势力几何。”

吕布暗暗咂舌:这主意,可真缺德,不杀人专杀马,这不是要了将军的命根子!谁若是敢动他赤兔马,这是跟睡了他媳妇一样罪孽深重,吕布定会丧失理智、怒极暴走。

“主公就不怕公孙瓒没了白马,用别的马匹来填补?”

曹操瞥了他一眼,严肃认真道:“所以我才要说,他有病,因为我有把握他不会用其他颜色的马儿来填补空缺,这病叫什么来着?”

他在心里呼唤系统,询问个准信。

长久没有消息的系统及时回馈给他信息。

【强迫症。】

“哦对,这病叫强迫症,是不治之症,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曹操奇怪道。

陈宫面不改色道:“臣只是惊叹,主公见多识广,连这都知道,强迫症这绝症,我从未听说过。”

吕布挠了挠头:“我怎么就不相信还有这种顽疾呢?”

“不如试试如何?”曹操笑道,邀请吕布一起参与偷袭公孙瓒白马的“游击军”。

吕布的作战能力毋庸置疑,有他这战场收割机在其中冲杀,公孙瓒的白马定是没了活路。

出征在外,这是曹操第一次与吕布合作进攻,他善于兵法,偶尔也会提点吕布几句用兵的要领,二人时常在野外驻军,总有要睡在一起的时候。

这一夜,曹操终于将他的魔掌伸向了大个子吕布:“夜深了,条件有限,令兵卒另开营帐有些浪费,不如我们将就一下。”

吕布坦然道:“这有什么,主公若是不嫌弃,那就与我同睡一榻,我出征在外偶尔也会与公台(陈宫)同睡一榻。”

曹操理所当然说道:“你个儿高,你应该睡靠墙,我睡外头。”

吕布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睡相不好,之前就踹过公台几次,主公睡在里面比较安全。”

“那可巧了,我睡相也不好,”曹操接口道。他很不以为然:“你睡相再不好,那也是娶了媳妇晚上抱媳妇睡过的大汉子,能不好到哪里去?”

吕布瞠目结舌:娇妻是抱在怀里的,那能一样?!说得好像自己没有娶妻似地,明明都是五个孩子的爹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算是达成了默契,因曹操的坚持,最终是曹操睡到了外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夜,注定是神仙打架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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