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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惩母女

“砰砰砰”屋门忽然被外面的人敲得砰砰作响,与此同时钱氏急促的尖利嗓音响起来,夹杂着无法遮掩的怒意。

“王爷!我平日里敬你位高权重,又好生待了婉儿这些年,因此才对你敬畏有加的,直到刚才见到,你一言不合就命人将她拖拽回了杜微院里禁足,才知道你根本就是这样对待婉儿一个小姑娘的!”

她手上动作更重,震的门都有些发颤,“你堂堂一个王爷,仗势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一家,天理何在啊!”

镇南王被她嚷得脸色难看起来,“大庭广众之下撒泼卖疯,你这像是什么样子!”

“王爷这会子又在意起了王府的脸面不成?”钱氏冷笑:“若当真是在意,就不该光天白日之下,让人不留一点脸面发作婉儿,当年老爷是怎么对王爷好的,想必王爷一丁点都不记得,都随着老爷一并入了土里去!”

“是她自己做了错事!不然本王何必发落她?”镇南王被她噎住。

“她向来乖顺,这其中必有误会,王爷怎能一句不问?纵然她真的做了错事,也自有我这个娘来管束!”

钱氏毫不相让,趁着镇南王念在已故之人,愧疚心起,趁热打铁的道:“王爷就不必糊弄我一个孀居妇人了,这些话还是等着百年以后,亲口同老爷去解释才好!”

“她所犯的不是小事,而根本就是背弃了女子德行的过错,且险些要拉了镇南王府一并入浑水!”

钱氏本就心知此事,且为了女儿飞黄腾达的心思,并不觉得有什么错,见镇南王居然违了性子,跟她争辩许多,知道还是亡夫起了作用,更加有恃无恐的说话。

“王爷总算是肯说真话了,哪里是因为婉儿犯了什么错,根本是怕整个王府上下,会被婉儿拖累了,就想要牺牲我的婉儿一个而已!”

“她和三皇子瓜田李下!”镇南王怒道。

“那也并非婉儿一人所愿,三皇子殿下就无过?”

钱氏佯怒,心底却一喜,先前从玄惜婉口中听到的难免有些捉模不清,被王爷这么提起,想来三皇子殿下那边,也不是没有回应了?

“噗”玄嵋静静的在一旁听二人争辩,见钱氏的装腔作势,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声音并不大,可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之下,就显得过分明显了。

“长辈说话,你怎不懂避开?”

钱氏拧了眉心,这才发觉角落处坐着个再熟悉不过的半大丫头,精细的穿戴齐整,规规矩矩的坐好听大人话,而那一声不合时宜的笑,正是由她发出。

“是父王留我在的。”玄嵋笑嘻嘻的说,也不请安。

钱氏看了她的笑脸,只觉自个儿就如同被羞辱了一般,瞬间恼羞程度起来,她霍然站起身,手指冲着玄嵋指指点点,“纵然王爷想不到,你如今这么大了,也该自己知情识趣些,早点退回去才对!”

“钱夫人说得对,那我就退下了,去看看堂姐也是好的,我怕她一时间会想不开,做出什

么事来。”玄嵋也不气,只是点头应道。

“你去看什么婉儿?”钱夫人因她说去看玄惜婉十足的不安,蹙紧了眉厌烦道:“她何曾会想不开?”

玄嵋一愣,后知后觉的问:“堂姐难道不是因为赠了三皇子殿下,公中借她的耳坠子,弄丢东西被父王训斥了,面子上过意不去吗?”

“你小小个人,又知道些什么,她哪里赠过什么耳坠子,那耳坠子是你生辰那日,人多眼杂被她不小心拉下了的。”

钱氏边说边心惊肉跳起来,她本来是不知道玄惜婉竟连耳坠子都给了人的,以为镇南王所说的瓜田李下,不过是生辰那日两人的独处,因此才能硬着头皮跟人争辩。

可眼下,却和前头她以为的孑然不同了,再如何独处,那也是身在镇南王府中的,就算满府的人都瞧见了,料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宣扬一二,还不是得老老实实的咽下月复中,未来仍是进可攻退可守。

就算三皇子那边出了岔子,皇子妃的梦破灭,只需要管住下人的嘴,玄惜婉照样能借着镇南王府的名头,找一门顶好的清清白白的婚事,这就是为何她不拦着她,和三皇子接触的原因。

但她送了耳坠子,简直就是自毁退路,竟是急巴巴的将把柄,亲手送到旁人手中去呢!

钱氏只觉得如同脚踩悬崖,她气急,想着那日她掌掴玄惜婉的时候,她居然还隐瞒了这点,丝毫都没有跟她提起过,分明就是依然不想她当作一回事。

如今唯一能够给她慰藉的,就是玄惜婉昏了头送出去的那封亲笔情信,被田妈妈给扣了下来,并没有当真送到三皇子的手中。

若是日后万一闹掰,只凭借着一个耳坠子,且还是王府公中的耳坠子,她还可以推到公中头上去……

钱氏瞬间徒增了些底气,却也不敢再跟镇南王撕扯,疑心他大怒是早知道了,田妈妈扣下的那封信;转念却又觉得,凭借王爷的心性,真知道了,绝不可能只是如此轻罚婉儿。

她就压了心底的惴惴,“二姑娘话可不能乱讲,婉儿是你堂姐姐,她真出了什么事,你们姐妹连心,你又能得了什么好处去呢?”

这话简直就是恬不知耻,让本来坐井旁观的玄嵋,心底冷笑连连。

钱氏若是知道深浅后懂得退让,她也就不说旁的,可偏偏选择将她甚至姐姐一块拖下水去,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她早就从钱氏和父王争辩时,就从她的反应看出,钱氏对那封情信的事,分明是知情的,甚至有可能从中指点过玄惜婉一二,不然也不会底气十足的冲进来,和一直胆怵的人争执。

所依仗的,无非就是信没到了对方手中,出不了什么实证而已。

这母女二人,果然是蛇鼠一窝!

玄嵋心知肚明,却故意做出茫然的样子明知故问:“那是为什么,是堂姐弄丢的耳坠子,又不是我弄丢的。”

“那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玄字来,你们自小一起长大,怎着大了大了,就想忘记的当年的情

分?”钱氏一急。

这话却是将钱氏的心意暴露无遗,这还不等闹出事来,钱氏就已经先动了,拿她们姐妹二人顶罪的意思,想要“一荣己荣一损俱损”?

这等好事儿,凭什么要落在她们母女二人身上!

玄嵋深知这是父王的大忌,因此也不直面钱氏,反回身将镇南王也拖下水,“那父王也要关女儿禁足了?”

“钱氏,二丫头就不劳你多事管教了,你若真的关心女儿,不如去杜微院看看。”镇南王目光幽沉,话中别有深意,“好好教教她,到底怎么才能攀上高枝,而并非把满府的人都拖下水去。”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恕我听不懂!”钱氏听出他言外之意,心里心虚,却不愿在小辈面前被点破,兀自逞强道。

镇南王却已重坐了回去,他端了茶盏,垂首喝茶不再理她。

这哪里是端茶送客,明明就是要将她给赶出去,钱氏被拂了面子,出了门见四下无人,悄声啐了一口,急步朝着玄惜婉的杜微院去了。

听着她脚步急匆匆的消失,玄嵋心觉有趣,她一直以为父王是个对内院之事,毫无兴致去管也不屑插手的性子,不想只是未触到他的霉头,就如方才,不明内情的自然是一头雾水,可要是知道钱氏在玄家老爷罹难后,短短数日就远嫁去了外地的望族胡家,就知他是在敲打钱氏,揭她旧底儿了。

提起胡家,玄嵋忽而心念一动。

钱氏老实还好,现在分明是在背地里,和玄惜婉母女两个狼狈为奸,今日大败而归,还不知又有什么谋算,合该整治整治才对。

胡家在钱氏走后,被害的险些家破人亡,对钱氏自然是深仇旧恨的,更何况还有个钱氏求而不得的幼子在,或许她该同胡三清说说,安排胡家如今那位年轻的当家人,跟她互通书信,详细谈谈?

镇南王放了茶盏,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一旁的幼女身上,她穿着一身小红袄裙,十足乖顺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垂着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他横竖去看,都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就好像看到了幼年的……自己。

“二丫头,你识字多少了?”

“你!去叫你们家小姐过来!”钱氏一路无阻的到了杜微院里,冲着明间里服侍的丫鬟嚷道,手指却蓄了力在裙摆上来回辗转了不知几遍。

她心底怒意如火烧得厉害,只觉得从正院出来,如同被拔去了一层皮一般。

被点了名的丫鬟正是怜心,同她家小姐一样,对钱氏有些看不惯,见她不懂规矩一样,便有些变了脸色的怠慢,推诿说:“小姐身子不甚舒服,早就已经在寝屋睡下了,要不奴婢帮忙带个话,夫人明日再来?”

“小贱蹄子,都是你们无事在旁挑拨我们母女二人的关系!我叫女儿过来,何时也要递个帖子不成了?”

钱氏正在气头上,闻言横眉冷对,猛然抬手就打在了怜心的脸上,还要再来

“娘亲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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