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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八、不白之冤

山中的清晨凉风徐徐,林木的清香沁人心脾。燕瑶在简陋的房间里伸懒腰,享受空气中淡淡的木香。

道观一切简陋,她和青黛在房中擦擦脸当洗漱。

“你们今天就要下山了?”大家围着吃早膳,道清子睁大水汪汪的眼睛注视。难得有客人来访这么热闹,他不太舍得。

大师兄道灵子咳了一声,示意小师弟道清子慎言,别过问太多客人的事情。

道清子瞬时脸红,宛如熟透的西红柿,低头咬白馒头。

道观其乐融融,可惜被一群不速之客打破。一队衙役气势汹汹地闯入寿灵观,吓着了正在吃早膳的众人。

是要抓捕谁?燕瑶等人惴惴不安。

不多时身穿官服的人出现人前,赫然是当日唉声叹气的县令。

他看见宛舒等人也在先是大吃一惊,随即当作不认识,摆出官僚的威严。

道灵子四师兄弟却不惊讶,反而流露厌烦。“王大人,今天又来盘问?之前贫道不交待清楚了吗?”

县令王大人一瞥年过七旬的白水道人,略微客气道:“本官今天来是问最后一次,若道灵子道长再不说实话,莫怪本官无情。”

四师兄弟神色巨变,连原本气定神闲的白水道人也讶然:“王大人,当中是否有误会?”

道灵子蓦地站起来,“王大人是什么意思?是认为贫道说谎?”

“大师兄不可能说谎!”道清子和老三道闵子异口同声,激动得浑身发抖。

王大人不以为然,一边踱步一边自顾分析:“道灵子道长声称五天前傍晚看见陈小伙上了山,但陈小伙的家人和邻居一致肯定他没有上山,连陈小伙的朋友也可作证,要是道灵子道长没有说谎就是陈小伙一众说谎。”

他胸有成竹地观察道灵子的怒容,看起来更像别揭穿后掩饰心虚的发怒。

“大师兄不可能杀人,你别含血喷人!”外表老实巴交的道闵子握紧拳头,差点冲去揍王大人,幸好燕珩及时拉住他。

“凡事讲求证据,王大人有证据抓捕道灵子道长吗?”燕瑶云淡风轻地放下白馒头,用手帕轻轻抿嘴。

王大人眉头顿皱,月复诽他们又多管闲事。捉不了凶手他得兜着走,他们能不能别乱插嘴?

“证据就是道灵子道长是最后见死者的人!”

这次轮到老二道阳子站起来。“信口雌黄!大师兄明明看见那小伙子上过山,他实话实话你们却污蔑他说谎,你们分明是找替罪羔羊!”

一针见血的诘问使王大人眉宇扭曲,躲开对面审视的目光。

变脸刹那间,他旋即昂首道:“是否污蔑审过才晓得,来人,把道灵子抓起来!”

衙役们凶神恶煞地将他们包围。

忽然不屑的笑声冲淡剑拔弩张之势,宛舒仰天大笑。王大人不解其意,黑着脸问他笑什么。

“笑你无能啊。”宛舒回答得理所当然。

王大人的额头青筋暴突。“臭小子,侮辱朝廷命官乃大罪!别以为你是外乡人本官就不敢治你的罪!”

“那王大人可否提供道灵子涉嫌杀人的证据?”

“本官说了,道灵子说谎,而他的师弟们包庇他作伪证!”

“王大人确定陈小伙一众就不是说谎?”

王大人顿时语塞。注意到衙役们面面相觑,他硬着头皮认定道灵子的供词有不实之嫌。

“王大人可否听贫道一句?”白水道人一发话,王大人连同衙役稍降气焰。“道观常年不沾荤腥,如果道灵子真杀了人贫道等人不可能没发现。”

“没错,我们能闻出腥味来。”

任凭道阳子他们据理力争,王大人不为所动。“白水道长护徒心切,本官理解。但本官必须公事公办,道灵子是命案的嫌疑人,须收监等候发落。来人,抓道灵子!”

“大师兄”

三位师弟声嘶力竭,眼睁睁看着道灵子被衙役抓起来而无能为力。

“师父!徒儿冤枉啊”

白水道人眼睛通红,也无能为力。修道几十年练达,依然是一介草民无法与官抗衡。

碍于外乡人的身份,宛舒他们忍而不发,吞了苍蝇般难受。

道清子呜咽抽泣:“大、大师兄还能回来吗……大师兄不会杀人的……师父……怎么办……”

“那个狗官!”道闵子憋好久才骂出一句。

白水道人仿佛老了十岁,他颓然地坐下,背影饱经沧桑。

明眼人都看出王大人没证没据就来强行抓人,还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阿牛和青黛气极,暗骂王大人是蠢蛋。

桌间的气氛萎靡成颓废,沉默。

燕瑶认为拿了人家的阵眼就此抽身太不仁义,便朝燕珩他们打眼色。

本来商量好不节外生枝,不过少年郎一腔热血,看不过世间不公之事,他们决定插手。

得到燕珩点头首肯,燕瑶的眸子恢复神采。“白水道长,死者是何人?道灵子道长认识吗?”

意志消沉的白水道人月兑口而出:“死者是县里暴发户牛家的小儿子,那种富家子弟平日怎么会上山,道灵子根本不认识他。”

说完他蓦然一惊,忙劝各位客人:“你们是外乡人,牵扯入内很难月兑身,贫道会想方法救道灵子。”

然而阿牛也心惊,因为牛家的名头很耳熟。他忽地心头一颤,跟燕瑶和燕珩耳语一句。

燕瑶强作波澜不惊,内心则更笃定要破案。

接着面容淡然的燕珩一语惊人:“白水道长,承蒙昨夜关照,这宗命案我们一定要破,也要救出道灵子道长。可否谈一谈命案的具体情况?”

白水道人和三个徒弟愣愣不知反应,不解他们为何自找麻烦。

白水道人好意相劝:“各位有心了,可是你们不该卷入命案。贫道相信王大人会查出真凶而放了……”

“他查不出来。”

面对燕瑶斩钉截铁的打断,他们瞠目。“此话何解?”

“前天他愁找不出凶手,愁得想跳河。”

“什么?”

“他也愁查不出凶手,衙门会被生气的牛家毁掉,愁自己乌纱不保。”

真是狗官啊。

白水道人他们不禁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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