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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办了件好事

寒岁静在菊花台训斥青丫之事,果然惊动了王氏,事后不久,王氏便找了青丫。

当青丫从王氏的寝居出来时,不得不赞叹于寒岁静那般高深的心思。

如寒岁静所料那般,当青丫说出寒岁静让说的那番话后,王氏原本对青丫不善的面容,立马有了疑惑,也没再像以往那般斥责或是寻事惩戒她,只是一脸深思的让她告安了。

五小姐这份心智,若非她亲身经历,她当真没法相信,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可以将人心看得这般透彻。青丫心中不禁替柳姨娘庆幸了下,好在她和柳姨娘跟五小姐并非对立。

片片绿叶转红颜,时日流转间已然又过了两日。

“扑腾!”几下,一只白鸽落在了寒岁静的窗扇边上,将寒岁静窗扇边上的一盆兰草,折腾得没了样。

“小姐你瞧,白鸽将这盆稀罕的兰卉折腾成这样,兰心姐姐回来若是看到了,可要心疼死了!”

红颜将白鸽抱起,取下白鸽脚上的信笺,不免有些心疼的道。

寒岁静放下手里的书,接过红颜手里的信笺,倒是一脸安然。

“兰心要真会心疼,早该回来了,哪里会推说如今庄上事多,无人闲暇,需得她在庄上带带冯氏。兰心种兰养兰倒是有一手,种地……”

寒岁静顿了下,扯了下嘴角“还不得别人帮衬着!”

“啊!小姐,原来兰心姐姐是找托词,不愿回来啊?”红颜想到日前收到兰心晚些回府的消息,原来是借口,难怪她还奇怪兰心何时这般熟悉庄里的事了。

白荷白了眼红颜一眼,似乎在说“你才知晓啊!我们早就知道了!”

而此时寒岁静望着信笺片刻,秀眉微蹙,似乎有些出神。

“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红颜见寒岁静神色恍惚,忙出声问道。

寒岁静回了神,才说道“没事,不过过几日我得回趟白云庵!”

听了这话红颜的脸色马上不好了,她家小姐这是又要去见霁四公子吗?她心里怎么这般不安啊!

寒岁静收了信笺,从榻柜里取了火折子,目光落在那气韵天成,浑然有大家之气的字迹上。

霁月的一手行楷写得极具大气,行云流水间透着苍劲风骨,倒是和他这个人很配。寒岁静前世便很欢喜,可再欢喜,却都留不得。

霁月约她相见,笔走游龙之间可见仓促之色,显然是有大事与她商量,霁月一贯淡然,又是有何大事能让这个温润公子,如此行色匆匆?

“小姐!”

红颜一声尖叫,白荷已然闪身打掉寒岁静手里燃烧着的信笺了。

寒岁静也是愣了下,若不是白荷眼疾手快,那信笺上的火怕是要把寒岁静的手指烫伤了。

“我有些出神了,还好白荷你在!”寒岁静模了模还有些发烫的手指,讪讪道。

“小姐,能不能别去,白云庵了?”红颜有些迟疑,磕磕绊绊的还是问出了口,她家小姐这般聪慧之人也就在霁四公子的事上容易犯傻,她觉得既然无缘,两人还是莫要再见的好。

“我也想不去的!”

寒岁静的声音低不可闻,叹了声后又拿起了书本,可显然再也看不下去了。

“小姐,云瑶姑娘求见!”绿叶手里拿了盘糕点走了进来,来到寒岁静跟前将糕点放好才恭声道。

寒岁静想了会儿,才想起云瑶应是来给她送香囊的,忙道“让她进来吧!”

一身浅蓝色绣花褙子,白底蓝边如意裙的云瑶款款走了进来,给寒岁静行了礼后,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淡紫色如意香囊,笑着递给寒岁静。

“是奴婢考虑不周了,给夫人做香囊原也该给小姐做的,小小物件承小姐不弃!”

寒岁静看了云瑶有一会儿,越看越觉得云瑶的模样确实是好看的,母亲罗氏如荷花高洁优雅,而云瑶却似海棠花色,不施脂粉依旧艳丽出彩,就算如今三十好几,却也不减半分。

寒岁静没有接香囊,只是望着云瑶问道:“云瑶姑娘,平日都做什么消遣?我倒是甚少见到你!”

云瑶一笑,将香囊放在靠近寒岁静的榻几上,声音柔柔“得夫人赏识,奴婢平日大多在绣房帮着熏些绣线,五小姐身份尊贵,奴婢哪有福气得见小姐!”

“云瑶姑娘不仅模样好看,还挺会说话,这话说的,让人听着便舒坦!”寒岁静也温淡一笑,随手拿起香囊闻了下,又道“而且还心灵手巧呢!”

“五小姐谬赞了!”云瑶低眉温顺又恭敬的道。

“近来母亲多蒙云瑶姑娘的香囊,睡得倒是安稳了许多,母亲一直言说要好生谢过云瑶姑娘呢!云瑶姑娘不妨说说有何想要的,近来府中之事我也多有接触,我若做得了主的,必然会允了你的!”

“服侍夫人原本便是我等做奴婢的本分,五小姐客气了!”

低眉温顺,我见犹怜,这样的女子莫怪后来父亲寒山会选了她做继室,连寒岁静如今都挑不出半分错处来,若是她真有意加害罗氏,那这样的对手,寒岁静觉得应付起来还真有些费劲。

“我看云瑶姑娘容色过人,又善解人意,以往是父亲耽误了你。不知日后你可还有其他的打算,若是想寻个好人家,我可以帮你禀了母亲,让她帮你做主,也算是这么多年你服侍父亲母亲的一个回报,你看如何?”寒岁静试探性的问道。

云瑶的脸色立马变得惨白,噗通一声就跪在寒岁静跟前,眼见就是梨花一枝春带雨的。

“五小姐,奴婢觉得如今这般便甚好,无需其他赏赐,能伺候侯爷和夫人已然是云瑶福气了,奴婢当真不需要其他了,望五小姐明鉴!”

见到云瑶花容失色,寒岁静还真有些意外,这般强烈的反应,要么是另有所图,要么便是余情未了。如今看来,两者,寒岁静还真不好判断。

“你起来吧!我不过是问问你的意见,并无要强迫之意,你不必惊慌!”寒岁静只好俯身扶起云瑶,事情没弄明白之时,她还真不好对眼前女子如何了。

云瑶抹了抹脸,有些尴尬道“奴婢失礼了!”

寒岁静低叹了下“瞧你妆容都花了,先下去吧!”

云瑶服了服身,应声退下了!

寒岁静望着云瑶离开的纤细身影,闭了下眼,抱歉了,为了保住母亲,无论如何,她是绝对不会再让云瑶待在府里了,宁枉勿纵,她不能让前世的悲剧再重演。

大气磅礴的宏伟建筑,雕栏玉砌,朱颜高墙,璀璨生辉的琉璃瓦在日头之下,趁着古韵宏伟的帝王之家,更是威仪得足以叹为观止。

郑风清刚出了泰和殿,便瞧见不远处一身暗红鎏金官服的霁月正立于白玉栏杆边上,负手而立。他作为天子近臣时常要陪驾宫中,如今早下了朝,霁月很显然是在等他。

“北

辰等我有事?”郑风清走近霁月,侧头问道。

霁月转头看了眼郑风清,嘴角带了一丝浅笑“近来,你风头正盛啊!”

想到因左香玲受伤之事,近来坊间多有流言,说他惑于寒五娘美貌竟对左夫人出言不逊,连当今陛下箫索都有意试探性的问过几次。

朝中谁人结亲,箫索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郑国公和寒侯府却是万万不能的。两个威望极大的武将世家,若是连了姻,那必然触及皇权,功高震主,纵使箫索再英明,也是绝不会视而不见的,刚刚箫索留了他,便是有意将七公主箫长乐赐婚给他,

郑风清脸上有了苦笑,有些无奈的道“流言蜚语不足为信!”

“倒是奇了,你竟会护着寒府五娘,这可不像你以往作风!”霁月有些不解的道。

“事发突然,过不在她,我不过帮理不帮亲!倒是你何时对这些流言蜚语这般上心了?”郑风清有些疑惑的望向霁月。

“你难得热闹一回,我们多年好友,问候下也是应当!”霁月望着不远处几个戍卫宫廷的铠甲侍卫,声音略低了几分“这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两女争一夫,鉴于寒府与左府颜面,陛下倒也不好再将左姑娘许配于你了!”

郑风清的声音也有些低“倒是被你猜中了,皇恩浩荡,这下我不成婚都难了!”

“这么说来是有人选了,是哪位世族贵女?”霁月突然也来了兴致“让我猜猜!不会是……”

郑家这般显赫的世家,能配得上郑风清的,除了名门淑女就是金枝玉叶了,不过眼下要再去寻个让箫索放心,又不辱没郑府的名门淑女有些难,所以只能是金枝玉叶了。而箫索如今适龄的公主里,也就与寒五娘有得一拼的七公主,长乐公主。

“不用猜了,是长乐公主,你都赶得上去街边摆摊算卦了!”都是聪明人,郑风清自然晓得霁月能猜到的是谁。

“其实长乐公主虽豪放了些,人倒是不错的,何况自小便对你情有独钟,总比让你与左府联姻的好。这寒五娘,也算做了件好事!”霁月还是颇为中肯的点评道。

“不错,那你娶了得了!我可还记得小时候,她可还说过要一道嫁给我们两的!”郑风清凉凉白了霁月一眼,情有独钟,钟的可不只有他一个。

箫长乐作为皇家金枝,模样自是不用说的,就是有个比较特殊的小嗜好,好武。因生母贤妃戚氏早亡,箫索对箫长乐极其宠爱,一身的武艺可谓打遍后宫无敌手,一般的宫廷侍卫都不是她的对手。

武这东西,练久了,人自然也会豪迈好斗些,偏生长乐公主还是个较真的,豪迈起来便不是一般的好斗。在宫中逮着个眼生的公子哥就得比划上一两招,刀剑无眼,又加上人是金枝玉叶,公子哥们哪敢真还手,大多只有挨揍的份。当然也有那么一两个骨头硬的,不买这金枝玉叶账的,一个是霁月,第两个就是郑风清了。

“无法,谁让陛下偏心你!”霁月淡笑着道。

“就算陛下不偏心,你也没这个功能,你可是要大婚的人喽!有妇之夫!”郑风清也突然笑道“放心,我会将礼钱自然送上的!”

霁月眼眸幽暗了下,声音冷然好听“双份!”

“凭什么?”郑风清有些不乐意了。

“就凭你即将成为皇亲国戚,准驸马!”霁月说完,一扬袍子,转身离开。

“你能耐!”郑风清对着霁月云淡风轻的背影,低低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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