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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算你狠!

常老先生因卞州瘟疫还有些后续之事,给罗氏看诊完,没多久便连夜离开了!

常老先生一走,寒老太太派人过来问了下情况,王氏带着寒岁安和寒岁宁也坐了一会儿才走。

人都走了,寒岁静才让人撤了栖霞院里的熏香以及一些带了香味的首饰衣衫,将罗氏的胭脂水粉都给撤了。栖霞院像被洗劫一空,大半物件都需重新添置。

“静丫头,常老先生真与你这般说的,这些带了香气的物件都碰不得?”罗氏靠坐在鎏金架子床上,狐疑的望着指挥者奴婢进出的寒岁静。

“却然如此,母亲,为了您的身子,您就让女儿折腾吧!”寒岁静望着罗氏一脸认真。

罗氏望着寒岁静一阵好笑“你啊!比你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寒岁静一笑“这事可是父亲首肯的!”

罗氏笑着摇了摇头,表示对寒山和寒岁静半点没辙“随你们了,谁让我如今是病人呢!”

“夫人,小舅爷求见!”梅香笑着进来禀道。

“嗯!这会儿倒是想起我这胞姐了,让他进来吧!”罗氏脸上几分笑意,打趣道。

寒岁静愣了下,说来她也有好几日不曾见过罗百川,听闻近来罗百川可勤奋得很,几乎日日与寒雪岩混在一起。

“姐姐,你可还好,我方才听说姐夫给你请了常老先生来,常老先生如何说的,你身子如今可还觉得哪里不舒坦?”一身青衫披着月白披风的罗百川走了进来,刚看到罗氏便是一番询问,可见真是担忧。

“无妨的,就是你姐夫和静丫头瞎操心罢了!你进来读书显见辛苦吧!瞧着倒是憔悴了不少,胡渣都出来了!”

罗氏望着罗百川明显沧桑了几分的面容,本想怪责的话也说不出了,眼中满是疼惜,她这个弟弟自小身子就不好,这般苦读还真是难为他了。

寒岁静也望了眼罗百川,果然是有些不修边幅了,而且眼底也有些青黑,看来兰心的事,还真成了罗百川一块大心病了,情之一字当真害人,连罗百川这般聪明闲散之人都逃不开。

“哦!我就是这几日帮寒雪岩进学忘了修饰形容了,让姐姐担忧了,一会儿回去,我定然好生整理下!”罗百川忙整了整衣冠,有些心虚道。

“五小姐,云瑶姑娘送给夫人的香囊也要撤了吗?”这时竹枝走到寒岁静跟前将手里的香囊递给寒岁静道。

寒岁静接过香囊笑着道“这个我还蛮喜欢的,给我就好了!”

罗百川似乎才发现屋里的摆件几乎被换了大半,忙问道“姐,这是……”

“常老先生说我肺叶不好,闻不得太过刺激香味,静丫头这不,把我屋里凡是带点味道的物件都给撤了!”

“小舅还好如今你这般不修边幅了,否则按你往日形容,怕是也得把你给撤了!”寒岁静有些打趣的说了句。

“你这丫头!”罗氏笑着瞥了眼寒岁静。

“谁让小舅如今心里有了别人,连母亲都顾不上呢!”寒岁静意有所指的望着罗百川。

罗百川有些不自然的别开望着罗氏的目光,瞪了眼寒岁静“你个没大没小的臭丫头,有你这般和长辈说话的吗?”

“哦!百川心中有人了?”罗氏疑惑的目光在寒岁静和罗百川面前扫来扫去。

寒岁静望着一脸紧张的罗百川,笑得倾国倾城“那人嘛!美得堪比颜如玉,贵得能比黄金屋!”

罗氏一笑,轻叹了声“我还道是百川看上了哪家小姐呢!原来是书册,你这丫头让我空欢喜,不过百川也到了适婚年龄了……”

“啊!静丫头你不是有事要同小舅说嘛!”罗百川很

是及时的打断罗氏后面的话,看了眼寒岁静,忙又同罗氏道“姐,您如今需静养,我跟静丫头就不打搅您休息了,我们还有事,这便告安了!”

“喂!我还没忙完呢……轻点!   寒岁静被罗百川拖着出了罗氏的内室。

罗氏望着罗百川和寒岁静离开的身影,不禁叹了口气,每次一和罗百川提起议亲之事,罗百川都是这般囫囵着寻借口离开,看来罗百泉拜托她的事,还真任重道远啊!

“小舅,你捏疼我了!”出了罗氏厢房,寒岁静不由抱怨道。

“如今知道疼了,刚在姐面前倒是一点毫无顾忌啊!”罗百川松开了拉着寒岁静的手,脸色显然有些不好。

“力气这般大,我还是不是你亲外甥女啊!”寒岁静模了模有些发疼的胳膊低声抱怨道。

罗百川忽然没了言语,只是望着寒岁静,目光中有寒岁静看不懂的情绪,有些沧桑和挣扎,寒岁静突然也愣了片刻,这样的罗百川对寒岁静来说很陌生,寒岁静心中莫名便觉得心疼。

“小舅,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怪吓人的!”寒岁静想改善下氛围,忙扯了下嘴角,艰难的道。

“兰心去了何处?”罗百川似乎很是挣扎,很是迟疑,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寒岁静帮罗百川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柔声道“我有些事让她去庄里了,还要过些时日方能回来,你再等等吧!”

“嗯!”罗百川低低应了声,转身就要离开。

寒岁静抓住了罗百川飞起的披风一角,鼻子莫名就一酸“小舅你别这样,吓到静儿就算了,万一吓到府里的花花草草可如何是好!”

罗百川突然有些哭笑不得的回身望了眼寒岁静,拍开了寒岁静抓着的手,瞪了眼寒岁静,嘴角却不自觉带了几分笑意,抬手指着寒岁静道

“算你狠!”

寒岁静舒了口气,莞尔一笑“承让了!”

月白披风扬起,昏黄的莲花灯盏下是罗百川渐行渐远的身影,高挑欣长又分外笔直,寒岁静脸上笑意不减,小舅兰心你们定然要好好的,也不枉负她,重生一回!

初四这日,用过早膳,寒岁静在寒老太太那坐了一会儿便寻了个由头去了后花园。

“小姐,那个穿浅青色衣裙的便是青丫了!”红颜凑近寒岁静耳边,指着不远处正指挥几个婆子洒扫的青丫道。

寒岁静点了点头,望了眼白荷,白荷会意将事先准备好的果皮丢在了地上。

寒岁静无意的踩了上去,险些摔倒时被红颜和白荷赶巧扶住了,这个响动有些大了,自然惊动了在不远处洒扫的青丫众人。

青丫和一个管事婆子赶忙来到了寒岁静跟前,行礼问好后,青丫忙问道“五小姐可有伤着,是奴婢疏忽了,这便让人过来打扫!”

“你们这是怎么做事的,差点让我家小姐摔出个好歹,几句话就想搪塞过去了,想得倒简单!”红颜趾高气昂的望了眼青丫,语气明显带了怒气。

“五小姐莫怪,您这处我们还未曾打扫到,还望您见谅!”管事婆子赶忙屈身赔礼道。

“这话说的,倒是成了我家小姐的不是了?”白荷也怒瞪了眼管事婆子。

寒岁静理了理袖口,声音平静祥和中却透着威仪之气“今日洒扫之事是何人负责的?”

青丫迟疑了下,才服身道“是奴婢!”

“甚好!哼!跟我来吧!”

寒岁静丢下这么一句话,径直往不远处的菊花台走去。

管事婆子心里哀叹,青丫这丫头真够倒霉的,栽在五小姐手里,估模着一顿打骂是免不了的,可怜的孩子。

五小姐要训斥人,府里的下人哪有敢靠近的,大都远远观望着,只看到寒岁静坐在菊花台的石桌边上,青丫跪在地上,似乎还有些瑟瑟发抖。

“嘭!”的一声,是寒岁静摔碎茶杯的声音,这一声响把众多奴仆们都吓坏了,谁也不敢再往菊花台那处瞧去,只能噤若寒蝉的闷声干活。

戏演完了,寒岁静才开口问道“难为你了,我想你应该清楚我寻你来此的用意吧!”

青丫依然跪着,平和的道“奴婢晓得!”

“那你,说来听听!”寒岁静望着青丫平凡至极的一张脸道。

“奴婢青丫与柳姨娘原是同乡,两人感情一贯不错,为了帮柳姨娘,奴婢什么都愿意做!”

寒岁静挑了下秀眉,有些奇怪青丫在她面前这般对柳姨娘表忠心,但她倒也没插嘴。

青丫突然又朝寒岁静磕了头,声音万分郑重其事“五小姐,三夫人近来对侯夫人怨念颇多,姨娘以为,三夫人会对侯夫人不利,所以,特地让奴婢来告知五小姐!”

寒岁静心中一沉,王氏果然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但她面上倒还平静。

“以奴告主可是大罪,你有何证据?还有,就算你所说的皆属实,为何不直接禀明了家母,寻我,岂不费事?”

“三夫人对栖霞院那边防备甚紧,时时皆有人盯着,要寻侯夫人说事并不容易,至于证据,奴婢便是证人,高公子来府那日奴婢亲耳听到三夫人口言,会要了侯夫人的命!”

听到青丫的话,寒岁静莫的站了起来,手心不自觉握紧了,声音莫得都有些大“说清楚!”

于是青丫便把王氏当时的话和情景大致说了下,后又补充道

“姨娘如今的日子并不好过,实在不愿三夫人势力再做大,姨娘说以三夫人的性子能说出这番话,那必定早有准备,栖霞院内定有三夫人眼线,说不得侯夫人的咳喘之症,便与三夫人有些关联,姨娘会帮您留意的,日后有消息会让奴婢通知五小姐!”

柳姨娘的这番心思倒与寒岁静的想法不谋而合,寒岁静又坐了下来,柳姨娘的示好对她来说并非坏事,而且看在寒岁安的份上,寒岁静倒也愿意接下这份好意的。

寒岁静沉默了片刻,才接着道“王氏一贯疑心重,就算我今日寻你来,训斥下人这个由头看着冠冕堂皇,但介于你与柳姨娘的关系,她未必不会有疑虑,你可想好应对之策?”

“这……”青丫一时还真有些答不上了,疑惑的抬头望着寒岁静。

“你可以这般与她说,五小姐只是斥责了奴婢,让奴婢跪在了菊花台好一会儿,奴婢也觉得奇怪,奴婢后来看过绊倒五小姐的那些瓜皮,后花园乃赏景风雅之地,怎会有那么多瓜皮,明显是有人故意丢弃的!”

青丫一想,眸光一亮,却有些喜忧参半 “谢五小姐替奴婢考虑,如此一来,三夫人不会怀疑到奴婢身上,可她岂不是要怀疑到五小姐的用意?”

“她近来也没少琢磨我的事,就让她琢磨去吧!不过在她心里我不过是个心智不成熟,喜怒无常的娇小姐罢了,哪里掀得了多大的浪!”

寒岁静无所谓的笑了,王氏的固执与骄傲,她前后两世看得清楚。当初若不是她想着要羞辱柳姨娘,就不会将寒岁安嫁给了花名在外的箫笙做妾。

也不想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箫笙再怎么不堪,皇子亲王的身份还是摆在那的。王氏若这般会变通,何至于有柳姨娘日后的风光。

她如今不过十四岁,再怎么心智成熟到底还是个孩子,王氏再费心也不可能真的把她当一回事的,这便是所谓的以貌取人,愚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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