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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何来清白

顾子宴一回到东宫,瞬时之间卷进来一阵沉沉的低气压,顿时之间东宫上下人人自危,生怕惹怒了这位看似温柔的爷。

赵清荷在大殿等成了望夫石,她真心喜爱太子,口口声声都是顾子宴,此刻刚一见到那人的身影,便赶紧欢喜的起身迎了过去,“殿下!”

顾子宴眉宇间的阴沉尚未舒缓,只看了她一眼,颔首嗯了一声。

“殿下心情不好?”赵清荷被人身上刮进来的冷气给冻得要命,但仍旧不躲开,将手中的小暖炉递了过去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给这手炉添些新的炭火,其间还夹杂着草药,一被拿到手里,顿时便是一阵温热芬芳。

顾子宴面色稍霁,道:“下次不必一直等我,找些你喜欢做的事情。”

赵清荷愣了一下,实话实说道:“妾身喜欢殿下。”

此话发自真心,月兑口而出,这面容清秀的姑娘顿时便闹了个大花脸。

顾子宴盯着她愣了好一阵儿,才道:“……罢了,你的心意,本宫知道,你如今已经是我唯一的妻子,坐上了正宫太子妃的位置,又有何担忧?”

赵清荷担忧的,又岂是太子妃的位置?

她怅然若失的望了人一眼,顾子宴紧接着给了她致命一击,道:“苏姑娘在哪儿?”

苏轻烟还能在哪?自然是在西厢房小暖阁之中享受生活,还哪里会像赵清荷一般苦苦的等候?

见人神情怅惘的模样,顾子宴动作十足温柔的将人揽过来,在人额上轻轻一吻,也没有过多解释他与苏轻烟之间的关系,而是道:“回去休息,听话。”

说罢便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了,直接找到了正在暖阁中潇洒度日的苏姑娘,这位青楼头牌从荒山逃出来被太子搭救后,便处心积虑的勾引起了太子,她能当上青楼花魁,姿色只不过是她前行的令牌,更为重要的是她的手腕。

顾子宴从不是个拘泥的男人,他见这苏轻烟可以有几分用处,索性满足了这女人趋炎附势的愿望,打算来一个物尽其用。

可见太子对这落难女子有多么好,先前在琮王府还是纤弱得有些过头,今次一看,竟是有了几分妖娆的丰腴。

苏轻烟隔着老远便看见顾子宴紧绷的一张俊脸,忙起身相迎,扭着纤腰婀娜多姿的过去,问道:“这是那个不长眼的惹了我们殿下生气?”

“还能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本宫面前没眼力见儿的,也就顾琮远这蠢货一个!”顾子宴在赵清荷面前没有此刻的狠戾,这一时便是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阴沉本性,“有朝一日,本宫定然要将此人五马分尸。”

苏轻烟美眸微转,琢磨着自己提出的计谋没有得逞还是怎么着?

那人已经忍无可忍的开了口,道:“你知道顾琮远今日都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

苏轻烟见人这是要开始诉苦了,便给人拍着胸口顺顺气,哄道:“必然是没有好话了。”

“可不是么?本宫纡尊降贵的放下了所有的架子前去办案,父皇好不容易才肯奖励我…

…”顾子宴冷笑一声,“可这顾琮远却是故意与我作对,在养心殿当着父皇的面子,直接说张大人府中的下人没有卖身契。”

这话是什么意思,苏轻烟瞬时之间便明了了过来,她在秦楼楚馆烟花地混得久了,什么样特殊的癖好都有见识过,张大人这种,还是有些独特且恶心的。

她脸色微微一变,道:“陛下怎么说?”

“父皇本来是不肯相信的,可顾琮远一直坚持要父皇立刻派兵去张府探查一二。”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禁卫军便真的去了。”

苏轻烟以袖掩唇,略微惊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道:“那张大人岂不是完了?”

“没有,他还不能完,这条走狗替本宫办了那么多事,连清风寨的事情都是他通知我的,我又怎能不保全他?”顾子宴目光阴沉的道。

顿了顿,他道:“清风寨的那些腌,留不住本宫也不替他张越留了,勉强捡回来他一条小命便不错了。”

苏轻烟素来都是恨顾琮远入骨,相比那男人的狠辣无情,她还是更爱顾子宴的温柔包容,不过人心隔肚皮,就算是顾子宴,都不能说清楚他这颗心是黑是红。

她莞尔一笑,坐到人怀里:“殿下切莫生气了,只要接下来清风寨赶紧结案,便没有后顾之忧,您立了如此大功,想必朝堂众臣有目共睹,也会有不少势力更加倾向于您,日后的大计。指日可待。”

“不错,这皇位不是太子还会是谁的?”顾子宴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本宫答应你,有朝一日,定然拿顾琮远的项上人头来给你赔罪。”

清风寨后续的事情进展极其迅速,顾琮远又在背后操控全局,与太子明争暗斗,身为剿灭清风寨的功臣路遥姑娘也懒得和这兄弟俩争些什么,索性在府中过了今天潇洒日子,这日正道闲来无事,红鸾立刻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小姐既然觉着无聊,何不去孙家看看孙小姐如今情况如何了?”

路遥躺在来回乱晃的竹椅上,摇晃着本是垂在胸前的小辫儿,口中连连拒绝,“不行不行,孙江怜那臭脾气,被我看见了脏兮兮又狼狈的一幕,现在指不定怎么烦我呢……”

于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孙家大门口出现了路遥和红鸾的身影。

孙江怜见到此人,只是浅浅的颔首,并且默不作声的将人领到了自己的书房中去。

路遥这稀奇此人为何今日如此沉默寡言,便见桌上有几张铺得平平整整的宣纸,上面皆是她娟秀整齐的字迹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路遥怔了一下,到底是没好意思直接问她与钟奕的事情,话到嘴边却是峰回路转道:“你身体还好吗?”

“身体还好,父亲不知道给我拿来了多少的补品,”孙江怜又开始垂下眼睫,孜孜不倦的誊抄着古人诗词,“可是精神却是一天比一天的不济了。”

路遥见人有意挑起话头,便问道:“可是因为和钟奕公子的事情?”

孙江怜手上动作蓦地一滞,狼毫笔

尖墨色晕染开来,在宣纸上染出一朵墨色的妖艳花朵来。

“正是。”她轻叹一声,“我从清风寨回来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钟奕,好几次都听见他在院外叫我的名字,我偷偷过去时,他便被家中下人赶跑了,那样重的打在他身上,他也不还手……”

她声线不稳,哽咽了一下,“还口口声声说只要知道我平安无事便好,这人可真傻。”

路遥和红鸾悄悄对视了一眼,她和顾琮远的感情似乎尚未如此波折,都是两情相悦,还登堂入室的黏在一起。

不过孙江怜这就不同了,二人之间隔着一道深渊似的鸿沟,两个人甘愿赴汤蹈火似的跳进去,然而孙叔启便硬生生横在中间,如同王母娘娘拔下金钗化银河,死活让两个人无语痛苦。

这该如何是好……

“你和孙老爷仔细谈过了没有?”路遥干巴巴的憋出来一句。

“自然是说过了的。”孙江怜十分头疼的捏着眉心,一想起和父亲谈话,顿时心烦意乱摔了毛笔,道,“我父亲未免太倔强,分明是我的婚事,他却是要一意孤行,他瞧不起钟奕,说他是个一穷二白的书生……”

“可是只要我喜欢就好了不是吗?”她铮铮的道。

路遥心中无比慨叹,孙叔启的想法谁都能明白个一知半解,不过钟奕呢?

就算他真的和孙江怜在一起了,他的确是布衣平民,甘愿当一个上门女婿吗?

尤其是此人还满月复经纶,想必心中的志向抱负非常远大,若说心甘情愿,谁也不信。

“哪个父亲不会担心女儿的终身大事?”路遥支支吾吾道,“或许孙老爷只是一时倔强,过几天你再说说……”

就在此时,一个下人着急忙慌的冲到了书房门口,脚步错乱,直接把门给撞开了一半儿,又战战兢兢的退了回去,道:“小姐,傅公子来了。”

“看你惊慌失措的样子,成何体统?”孙江怜一听到那名字便一个头两个大,烟黛眉紧紧蹙起,道,“出了什么事?”

下人要哭了似的,“傅公子好像要和您退亲……”

“退亲!?”孙江怜顿时眸光发亮,瞪圆了眼睛。

路遥见人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却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下人又焦急道:“您赶快去会客厅一趟吧!傅公子不知怎的,发了好大的火,连老爷都要好声好气的对待他,老爷绝对是不想毁了婚事的!可傅公子铁了心的要撕了婚书!”

路遥愣了愣,早听说那尚书之子爱孙江怜爱得发疯,这怎么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孙江怜也是脸色一变,严肃了不少,几人连忙一路小跑的去了会客厅。

路遥总觉得自己远在十里地外,都能看见这平日闷骚的傅公子今日叫嚣的气焰有多高。

“孙江怜不是进了清风寨吗!?那里是干什么的孙老爷不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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