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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廖雨的打击报复

连夜赶到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余香第一次感到她与这座城市有些格格不入,她就像一只流浪的小猫,模着夜色,孤独地流浪

余香并没有再给卫婷儿打电话,村里的闲言闲语已经让她有些精疲力尽。她不想与她再有太多的瓜葛。毕竟,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在汽车站旁边,余香找了一家商务小旅馆,就近休息了半宿。等到天色微亮,她便再也睡不着。

她蹙着眉头,又赶到了蓉城最大的水产市场,去晃悠了一圈。一番打听下来,蓉城的泥鳅价格果然没有渝州高,平均要少两块多钱。

从水产市场出来,余香坐上公交车,径直去了省农科院。走进省农科院,余香推开了水产所的门。与其他繁忙的下属单位相比,水产所相对要安静许多。在水产所,余香是来取经的。水产所的研究员们,大都年纪都不小。见她这么个小姑娘找来,当即充满了好奇心。得知她在带着村里搞泥鳅养殖,对她的产业并不看好。余香说的区域,在他们看来,既没有大江大河,又缺乏交通优势,小打小闹还可以,但如果搞大规模精深加工,无异于等同蜀道难。听说余香他们已经在开始整治白水河,研究员们倒是高看了她一眼。虽然佩服她,但还是给她泼了不少冷水。余香被他们浇得稀里糊涂的,心凉了一大截。但余香想着既然来了,求神拜佛总得拜出个样子来。当即向所里恳求道,能否到村里帮助进行指导,帮助我们把把脉。水产所这段时间,正准备搞送科技下乡。她的想法有些鲁莽,跟他们的计划有所冲突。

余香费尽了口舌,好说歹说,给他们将自己下村挂职的故事,讲村里的难处,讲了大半宿,不少研究员们都被她感动了。“你这个丫头,性情倒是挺固执的,胆子也挺大。听你怎么一说,我们如果不去的话,反倒是有些不近人情了。”老所长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家那小子当初考了选调生,也在一个村子里当第一书记。至今都还没有回来,比你还晒得黑呢。水产泥鳅养殖,搞深加工的,据我们所知省内还没有几家成功的,都是小打小闹,不成规模。你要是有时间我倒是建议你,可以去济阳那边去看看。听说他们与韩国建起了外贸出口基地。在深加工上很有一套。

余香与老所长互相留了电话,老所长答应适当的时候去村里看一看。这可把余香高兴坏了。

从水产所出来,余香便接到了镇长的电话。镇长劈头盖脸对她就是一阵训斥。“你个死丫头,死到哪里去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躁不急的,赶紧给我滚回来。”

余香放下手机,苦着脸,只得又赶回了汽车站,卖了张车票,紧赶慢赶地回到了镇上。

回到镇上,余香推开镇长的门。镇长见她走进来,吓了一跳。“你这才出去几天,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赶紧回去收拾一下,下午县上的考察组要来镇上对四类人员进班子进行初步考察。”

余香涨红了脸。这些天忙着跑市场,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一脸的疲惫,自然是没有多少精神。四类人员进班子是国家破格选派优秀青年干部,机会是千载难逢。身份问题,如果得到解决,余香未来的路自然就会好走许多。

余香当时的一时冲动,让很多人都看不懂。余香其实也没有办法,她急于回来照顾母亲。当时县上又没有招录公务员,只得考了事业编制。原本想着,就是临时过渡一下。但没有想到会被下派下去。这一来二去,就耽搁了下来。

迈不过这道坎,解决不了身份问题。余香如果回到单位,想要继续发展下去,只能走专业技术职称或者是管理岗位,但在县级一般专业职称能够达到副高、管理能够达到七级已经算是顶天。过去的许多人,就因为身份问题,走不出去,只能在原地转圈。有的人,一辈子挪来挪去,甚至把整个单位的中层岗位都当齐全了。临到退休,也只是一个中级或者是管理九级。新的新鲜血液进来,只能熬着、等着,论资排辈,等到他人退休才排得上号。而四类人员进班子,则给这些在县乡工作的年轻人,打开了一扇窗子,找到了新的途径。一些老年人,惋惜地摇了摇头,命运不济,时代不同了。他们那个时候打破头,冲破天窗也没有这样的好事。

廖雨的打击报复比余香料想的还来得快,来得恶毒。下午的考察,镇长一直黑着脸,考察组收到了数十份举报余香的秘密信。由于收到了不良线索,考察组把情况反馈给了镇上,便打道回府。纪委庚即根据举报线索,对余香展开了调查。

余香被限制在镇上,不得擅自离开,随时接受函汛和配合调查。余香把自己关在镇上的临时住所里,缩成了毛毛虫。天天望着窗子外的树叶子发呆,稍有风吹草动,都能够惊起她一身冷汗。连续不断的噩梦,几乎弄得她身心憔悴。

何大山悄悄地来看了她几回,都被她拒之门外。她心里闷着一把火,稍有不慎就能引爆家里的煤气罐。她不想有人来看她,来可怜她。她见不得他们怜惜的眼神。她不是叫花子,也不是罪犯,她极度厌恶这种眼神。她觉得这些眼神,甚至比那些秘密举报信还要可恶。让她欲罢不能,反复不休。

她把自己受伤的羽毛,紧紧地包裹起来,对谁都产生了怀疑和敌对。她甚至几度扭曲地认为,她的书都读错了。她应该多读点厚黑学之类的阴谋学说。她害怕看到血淋淋的自己,她时常拿着镜子对着自己说话。“你傻啊,来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干啥。”

她翻箱倒柜地把书柜里珍藏着的那些荣誉,全都一股脑地撕烂、捣碎,踩上几脚,点上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她把这些灰,倒在门口,像在给死去的自己烧上了一堆纸钱。

她深深地陷入到了自己的魔障之中,甚至还酗酒。把自己生生喝醉,倒在浴室里,开着水龙头,把自己浇得**的,长大了嘴巴,伸长了舌头,呼呼地喘气,生生活成了流浪狗。

余香的状态,让镇长看得很着急,很担心。他暗地里安排人员瞅着她,生怕她想不开,干傻事。镇长来过几回,每次敲门又都缩了回去,生怕再刺激到她。站在门外,一再告诉她,红就是红,白就是白。要相信组织,会把事情查清楚,还给她一个清白的。但老镇长的心里也在打鼓,摊上了这么档子事情,不管余香清白不清白,但进班子的事情可能就悬了。他暗暗地为她可惜。但他也没有办法,只得尽力地配合调查组,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何凤山得知余香的事情之后,几乎快要疯掉。“这哪跟哪啊,着分明是诬告陷害啊。”

调查组进了村,事情便在村子里闹腾开了。

很多乡亲们都不服气,都在给她说好话。“余香那么好的姑娘,怎么可能?别说贪污受贿,就是连我们家的水都没有喝口。”驼子李、李金香和何大山,几度找到何凤山讨要说法,都被恼怒不休的何凤山,拿着棍子撵了出去。“给老子滚,这些鬼事情,你们掺和啥,你们能掺和得了吗?”

他们又组队去镇上,堵镇干部的门。镇干部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只得绕着道走。镇长的门被他们砸了好几回,镇长也不吱声,就瞅着他们砸。见他们砸得不痛快,还自己拿起椅子自己砸。镇长是在跟自己较劲。他们见镇长如此这般,砸得比他们还狠,还猛。知道镇长心里也不好受,只得乖乖地打道回府。

调查组经过一个星期多的调查,很快查明了事实真相。廖雨被停职审查。余香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

何凤山和余珍珍当即赶到镇上,把余香接回了家。

村民们都以为余香经过这次打击后,会心生胆怯,心里都很着急。余香连续在家里睡了三天。她埋着脑袋,捂在被子里不吃也不喝,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眼泪。何凤山和余珍珍苦着脸,劝了好几回都没有劝动她。

何凤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气呼呼地冲过去,一把她从床上拽了起来,啪啪就是几个大嘴巴子,打得余香一愣一愣的。“受点委屈怎么啦?被人诬告陷害又怎么啦?你少了根眉毛,还是掉了根胡子!没有还你清白吗?啊,你这样要死要活的你做给谁看啊!你要寻死腻活的,趁早滚回你老家去,我们老何家丢不起这个人!”

“你以为干工作就那么容易啊!你这些年走得太顺了!早该有点教训了!干公家的事情,哪有不得罪人的地方!如果这么点打击,你都受不了。你将来还能干什么?你就连这个穷山沟你都待不住!”

“我何凤山硬气了一辈子,临到老了!眼睛瞎了,才认你这么个窝囊废!”

“马上给老子滚起来,收拾打扮干净,吃了饭,该干嘛就去干吗!如果你再不起来,那对不起,这不是你的家!你没有资格呆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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