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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点头,“高希确实没有胡言,你和李世民都将有大劫。但莫要忘记,这些所谓的大劫,都有他在背后暗中操控。你可知你离开帝都的这段日子里,他都做过什么吗?”

“你知道?”

秀宁有些不信的问着,离歌就是点头,“略知一二,他四处游走于皇亲国戚之间,只怕为挑唆秦王与皇上之间的关系,尽了不少的力。”

“早知道他是这种人,先前就不该放他离开。”

秀宁气得跺脚,离歌就是显得颇有些无奈的道:“他天生九命之相,一生中无数次处于险象环生的境地,却终能保住性命。就如同当日他被囚于太湖之畔时,便是这般。若我晚到个一盏茶的功夫,他必然……”

提起当年的事情,离歌就是颇多感慨。

话还未说完,他就察觉到秀宁的呼吸又一次变的急促了起来。

他心头一震,就又是连连退后了三步,“你等着,我去找人。”

“没事。”

她眸光迷离的说着,声音中也多了几许的娇媚,若不是她握着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割破了另一只手腕,他一定会怀疑她在说胡话的。

“这点区区暖情之药,算得了什么。我的放血疗法,就是吃了鹤顶红这样的剧毒,都有得救。”

她低声的说着,就是微微闭目,站在当场。

渐渐的,她的呼吸变得均匀而又平和了起来,一旁的离歌也觉得宽心了几分,“没事就好,若真是因为这暖情之毒,害你有什么损伤,离歌是一辈子都要心中难安的。”

“就算是有什么,我也不会怪你的,谁给我下的药,我恨谁。”

秀宁爱憎分明的说着,不远处的柴绍就生生的将那迈向前的左脚,给挪了回来。

他才刚从御书房回来,他知道李渊会帮他促成和秀宁的好事。

宫闱之中,常有用药之说,他亦是早有耳闻。

一路上,他都是很纠结,要不要抓住这一次机会,得到眼前这个日思夜想的女人。

毕竟这样的事情当前,是个男人都不会错过。

可秀宁不是等闲女子,有些事情不能以寻常女子的心态来忖度。

他一路迟疑,一路犹豫,谁想回来后就听到秀宁说,谁下的药,她恨谁。

他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本就没留下什么好印象,又是又黑案底的人。

虽然下药的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他却是胆怯了,也打怵了。他怕她误会,误会此事都是自己谋划运作的,他怕那才勉强建立起的一点点的感情,就这样被毁了。

他收回了左脚,转身要离开时,就听到了秀宁的声音,“你要去哪?”

“我,我回家。”

柴绍窘迫,他哪里想到,自己这仓皇而逃的模样,竟终是落入了她的眼中。

他含含糊糊的回答着,本想随口胡诌一个答案糊弄过去,却不想竟说了一个最不靠谱的回答。

秀宁愕然,回眸看向凤吟阁就是叹息,“难道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我…,我是说柴家旧址。毕竟那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他这般解释着,

就是目光游离着看向了远处,他不敢正视她的眸子,怕看到她眼中的厌恶与失望,怕等待他的是疏离。

“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秀宁莞尔一笑的看向了他,柴绍就是几乎怀疑自己幻听了那般看着眼前的女子。

“我…”

他有些的支支吾吾,秀宁却是轻笑着道:“你怕什么?在你眼中,秀宁是是非不分的糊涂之人吗?认识我这么久,你可曾见我无辜迁怒过别人?”

她问着,柴绍就是摇头。

“所以啊,你躲什么?我早就知道父皇对我和世民的事情,是个什么意思。事情与你无关,我知道。”

她这般说着,就是径自朝着皇宫外走去。

走了几步,见柴绍没有跟上来,就是回头道:“不是想去柴家旧址吗?你怎么搞得,婆婆妈妈的跟个女人似的?当初你可是毫不犹豫,说把我丢下就丢下的,现在怎么还学会瞻前顾后了?”

提起那事,柴绍就是苦笑,他跟上前无奈的摇头,“那似乎是我一生中做过的,最错的事情。”

“错不错,不过在于我们之间的关系。”

秀宁的声音平静而又清冷,那声音与媚惑无关,却能让人一瞬间心醉。

“之于夫妻而言,抛妻弃子的男人,终究是不可原谅的。但若是退一步,之于朋友而言,这大约是可以理解,也相对理所当然一点的事情。”

话不说不明,很多事情,在今日之前,秀宁都没有想好该如何去说。

就在方才,离歌提醒她柴绍黯然离去时,她心里中一直迟疑的事情,就在那一瞬间想明白。

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的话,也突然想清楚了该如何去说。

浅然轻笑着,她道:“不知道秀宁有没有福份,跟你做朋友?”

朋友,普普通通的朋友,不是柴绍想要的结果。

但总归是比仇人好。

他这样想着,就是释怀了,而后道:“当然,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说一句可能让你不高兴的话,我们现在是朋友,但我不会放弃你。谁说相爱的人,不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他说完,就又一次错开了他的眸光。

哪怕他坚定了决心,有了勇气,可每一次见到她眸子中的清冷和决然,都会黯然伤神。

所以有些事情是可以预料到的,他果断的选择了逃避。

只是他太不了解眼前的女子,她那千变万化七窍玲珑的心思,根本不是他能捕捉到读懂的。

他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时,她却恼了,让自己有多远滚多远。

当他认为自己错了的时候,她却莞尔轻笑,丝毫没当一回事,“你不放弃就不放弃呗,你知道我的性子,你要是把我惹烦了,我会直接叫你滚的。”

她漫不经心的说着,那笑意一点点从她脸上收敛,她没有恼,只是幽幽的叹息着,“柴绍,夫妻缘已尽,长安那夜便是今生缘尽时。我不愿意浪费你的时间,不愿意玩弄你的感情。我们之间没有可能,就算是山无棱,江水为竭之日,也没有可能。天下间女人多的是,好女人更不少。找一

个能陪你相守到老,相夫教子的女人,不比和我这样一个,知道没有未来的女人纠缠不清好吗?你若看上哪家女子,就娶她回家做平妻,我不会计较的,也会祝福你们的。”

她这话话说得很诚恳,就只听到柴绍说:“如果心都已经给了别人,还可能收得回吗?有多少人劝你,你和秦王殿下没有未来,你又为何坚持?”

怅然良久,秀宁都没有说话,最后才道:“是我强人所难。”

半晌的相对无言后,柴绍道:“公主可还记得,那年初夏,桃花纷飞的午后,我们一起在柴院酒窖中,埋下的那坛子酒。我们曾经相约后,那坛子酒要留在最特别,最重要的日子共饮。对柴绍而言,今天是个特别的好日子,公主愿意和柴绍做一辈子的朋友。今日又是公主从塞北归来的日子,柴绍想与公主共饮此酒,不知公主可愿意赏光。”

“赏光没问题啊。”

秀宁莞尔轻笑,那一颦一笑间尽是动人之色,“不过呢,在我赏光前,你得前答应我件事情。做到了呢,我一定赏光,做不到你就有多远滚躲远啦。”

“公主请讲。”

柴绍十分认真的拱手作揖,秀宁就是指着他道:“就是这个毛病啦,既然是朋友,就不要公主前公主后的,叫我名字。我叫秀宁,不叫公主。你要是改不了这个坏毛病,以后就不要做朋友了,没办法和你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我可以叫你秀宁吗?”

柴绍怔然间,就看到她摆手,“那算了吧,做朋友一点诚意都没有。你要是心里还想着我的身份,就不是真的把我当朋友,就是有所目的才跟我结交。我不缺这样的朋友,所以要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说着,秀宁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柴绍犹豫间,就见她越走越远,一狠心也顾不得那许多,就是渊源的喊道:“秀宁。”

她转身回眸,莞尔一笑间道:“嗯?有事?”

“请你饮酒。”

“却之不恭。”

柴家旧址因为久无人居住,早已荒废。

想想当日,她怒而变卖柴家全部资产之举,秀宁终觉可笑,不过是小女儿家的小性子罢了。

“重新修缮一下吧,柴家祖业世代经商,莫要在你身上荒废了才好。推翻隋帝杨广时,虽然花去了不少的金银财帛,但也还剩下不少。我明天把剩下的钱都还你,你不许拒绝我。”

柴绍是想拒绝的,就听秀宁道:“不为别的,就为你和我走得近,我不想拖累你。柴家终究是大唐的开国元勋。以后无论发生什么,皇上都不会对你太过于严苛。但若是我和世民在争夺帝路中败了,你势必要受到牵连。削官免爵是在所难为的,这人世间不会变的是钱,也只有有钱,才能过平静的好日子。我们是朋友,这也算是我为你考虑的一点心意吧,希望你不要拒绝,不要推托。”

“好,你觉得该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他应着,就是将秀宁酒杯中的酒满上。

夏日风光甚美的午后,他们言笑晏晏的饮着酒,说着话,却不知有事找秀宁商量的李世民,就站在不远处,默默的看着把酒言欢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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