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
李渊很有些的无话可说。
见他于营帐中来回踱步良久，窦氏很是迟疑的开口，“老爷，不若你多给建成这孩子一些机会吧。以你的雄才伟略，相信他一定能攻破长安，立下大功。”
李渊当下面色一沉，追问道：“夫人，你是在暗示我，世民不是我的骨肉吗？”
窦氏摇头，面色平静如水，眼眸流转间，尽是平静之色，让人看不出深浅来，“老爷，古来皇室尽是如此，立长不立幼。立幼之举，与天道不合，必遭天谴。想想隋帝，原本国运昌盛，杨广登基后，不过短短数年，帝运已消耗殆尽。所以，老爷，还是立建成吧。”
“那夫人是说，宁儿那孩子，才不是我的亲骨肉吗？”
李渊不死心的问着，论才华，李世民终是他四个儿子中，最有才华的那个。
可偏偏他的身世……
双眸死死的盯住了夫人窦氏，李渊在寻找蛛丝马迹，可她的眼中，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
“老爷，宁儿和世民都是我们的孩子。”
窦氏平静而又认真的说着，李渊终是放弃了追问，却是恨声道：“我总会弄清楚的，总会弄清楚的。将来荣登九五之尊，我不能拿我辛苦打下的江山开玩笑，我必是要找一个最合适的继承人。可我也不允许李家辛苦得来的一切，落入外姓人的手中。”
“夫人，建成终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再有十日，咱们才会与宁儿下之会兵，你在好好考虑一下吧。为夫心中始终中意世民，希望他能替我守下这辛苦打来的江山。”
下之城中，李世民到是，秀宁尚未归来。
看到城中井井有条的秩序，看到近三万大军都军纪严明的驻守城中，李世民不禁有些感慨，纵是他来带兵治军，也不过如此而已。
“我阿姐因何外出，可说何时归来？”
马三宝迟疑着摇头，“三小姐行事，
向来高深莫测，小人也不知她此次离开，是何用意。不过小人知道，三小姐聪明绝顶，运筹帷幄，绝对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此次离开，应该是去做十分重要的事情，否则也不至于如此隐秘。”
顿了顿，他又道：“三小姐离开时，命令小人守好下之，但小人想三小姐的意思，应是希望小人暂代守卫，若二爷您来了，这城中的诸多事物，便交由您处理。”
李世民听后，点了点头道：“三宝，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虽然阿姐有惊世之才，可终究是女子，她一人在外奔波，身为弟弟，世民甚是担忧。”
“二爷放心，三小姐好的很，从未被人欺负过，也没有人敢欺负她。大家都尊她敬她呢。”似是想了什么那般，马三宝追问道：“对了，先前姑爷来过县一次，虽然没能和三小姐见成面，但已相互许诺，要一同为李家大业尽心尽力。待大业成就之日再相见，不知二爷可有姑爷的消息。说实在话，咱们三小姐真的是太优秀了，这一路追求她的人不少，不过她都以已经有了心上人为由拒绝了。所以小人想，若三小姐归来时，能第一时间知道姑爷的消息，一定会很开心的。”
听到相互许诺之说，李世民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很是不痛快的情愫。
尤其是当他得知，他与秀宁并未有血缘关系后，这种思念之情，这种爱慕之意，前所未有的疯狂。
他遏制不住对她的情，更在心底认定了，这个女人，只能属于他。她不可以背着他，同别的男人许下什么约定。
尤其，那个男人是柴绍，是昔日里和她长安拜过天地的柴绍。
不过后来听得秀宁拒绝人的理由时，他释然了。他知道，他的宁儿的心上人是他。
饶是如此，心里仍是略有不痛快，嘴角的肌肉，微微牵动了一下，李世民不动声色的道：“他的消息，我不曾听闻过。不过既然是为李家大业尽心尽力，总会有相聚之时的，你说对吧？”
“二
爷说得有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下榻的住处，马三宝躬身道：“二爷，里面请，听说您要来与三小姐汇合，这房间是三小姐离开前，特地命人收拾好的。”
“嗯，辛苦你了，三宝也早些歇息吧。在调整一段时间，李家义军尽数赶到下之后，就要准备攻打长安了。到时候只怕想休息都难了。”
“多谢三爷体谅。”
夜深了。
一抹弦月当空而挂，无骨的光华，透着房间的窗纸，谢谢散散的洒落进了房中。
晚风吹过，带着和熏的暖意，让人只觉得筋骨舒畅，全身上下都有了一种神清气爽之感。
窗户随风而开，一抹白影飘然而后，秀宁已然俏生生的站在了窗边。
顺手关上了窗户，她如同月夜下的仙子一般，灵动飘然，倚靠窗户而立她笑着看向了正在闭目休息的男人，“不许回头，猜猜我是谁？”
李世民失笑，“阿姐真会开玩笑，你的声音，我会听不出来吗？”
秀宁不悦，“又是阿姐，讨厌这个称呼，总觉得你把我喊老了。”
李世民起身，款款前行，“阿姐不老，只是这下之城中人来人往的，需得避人耳目方可。”说着，他压低了声音，那十分好听而又低哑的声音，在秀宁的耳边传来，“宁儿，我思你，念你，恨不能一日间攻下所有城池，从太原赶赴此，与你会合。”
“我也一样，每天都盼着你来呢。”秀宁嫣然一笑，顺势坐在了窗框着，半仰着头踢着腿，好似在说故事那般，“有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你想听吗？”
“说来听听？”
李世民很有兴趣的问着，却不靠近秀宁，只是遥遥的站着，保持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他喜欢这样欣赏这个如同仙子一般的女人，甚至他不再有所顾忌，也不会向以前那样带着罪恶去思慕，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