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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凌乱之感,袭上了马三宝的心头。

等秀宁问过了路,他就急急的跟了上前,“三小姐,你不是不去万花楼的吗?”

“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可以吗?”

秀宁转身,一副小女孩的娇笑,看得马三宝一时间心醉,而后等他回过神来时,秀宁竟已走得远了。

站在当场,望着秀宁远去的背影,马三宝发觉,三小姐自李爷太原起兵后,竟变得愈发的高深莫测了起来。

万花楼外。

秀宁一身白衣,格外潇洒飘逸,一副俊俏的模样,看得万花楼的黄姨,竟是有些的春心荡漾,“小哥,姐姐房中坐坐。”

秀宁在笑,笑得很假,那黄姨脸上涂得厚粉都掉渣了,甚至还掉在了秀宁的肩头上。

干笑两声,秀宁用折扇将那脂粉掸掉道:“我来找舞儿姑娘。”

黄姨知这是被秀宁个拒绝了,倒也不生气,反正舞儿是她的摇钱树。

一敛笑颜,黄姨正色道:“我们舞儿姑娘,可是万花楼的头牌,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说着,黄姨伸手,手上铺着一块丝帕。

秀宁也不和这黄姨计较,直接放了一两银子。

黄姨满心欢喜,扭着水桶腰去了舞儿的住处。

舞儿一听,黄姨又要自己接客,便是急了,“黄妈妈,我上午才给过你一片金叶子,我们说好了三个月内,我不必开门迎客。就算妈妈缺钱花了,要舞儿开堂,也该着等到一个月后吧。”

黄姨可不听这一套,直接呵斥舞儿道:“卖艺不卖身,已经够纵着你了。妈妈我就爱银子,外面的公子哥出手阔绰,直接点了你的名字,你陪他喝两杯怎么了?”

舞儿急得直跺脚,“黄妈妈,我不见。若要李公子知道,我上午收了他的钱,下午就去陪酒,他岂不是轻贱了我。”

“见不见,由不得你。”

黄姨见这舞儿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当下拉了脸,“人我带来了,伺候不好,我拿小红那丫头问罪。”

“黄妈妈……”

舞儿再喊,黄姨权作听不见,径自离开了舞乐阁,去了前厅,引秀宁去见舞儿。

马三宝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子,跟在秀宁身后,黄姨一惊,“哎呦,这长相,怕是会吓到我们舞儿姑娘的。舞儿姑娘可只喜欢那些风雅之士。”

秀宁也不回头,淡淡道:“这是我随行之人,不必多心。”

说话间,秀宁又送上了银子,黄姨这是不会多心,却是提醒了秀宁一句,“这位公子,姐姐我可好心提醒你一下,我们舞儿姑娘卖艺不卖身。她的身子早就被司竹园的何老大钦点了,只不过她和何老大有三年之约,才一直盘亘停留于我万花楼。公子若起邪yin之心,怕是要招致杀身之祸了。”

秀宁点头,“放心,不会给你万花楼惹麻烦的,只是我素来喜欢安静,不喜被打扰。”

“这个,公子也可以放心。”

黄姨送着秀宁进了舞儿的房间,媚笑一声道:“舞儿姑娘,公子到了。”

说完,她抽身离开了房间,一并将舞乐阁中其他仆役带走。

秀宁给马三宝使了个眼色,马三宝会意,走出了房间,门神一般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舞儿被黄姨气哭了,小红在一旁劝着,忽而抬眼,看到了秀宁,禁不住大喜,拍着舞儿的手臂,“姑娘,姑娘,快看是公子来了。”

舞儿不信,却还是抱着那万分之一的希望,回了头。

见来的果是秀宁,不觉俏脸微红,起身盈盈下拜,“舞儿惭愧,让公子看笑话了。”

“无妨。”

秀宁淡笑,在桌旁坐下。

舞儿却是有些感伤,偏过头错开了秀宁的目光,“公子此刻心里,一定轻贱了舞儿吧?”

“不会啊。”秀宁非但没有半分的轻视,反而发现这个舞儿,也是个不简单的女子。

她能与何潘仁那等人物,达成三年之约,能在这烟花之地卖艺不卖身,必有她独特之处。

舞儿低声啜泣,“接了公子的钱,本该立刻赎身,离去这等风尘之所,可舞儿却偏偏还留在此间,此公子轻视舞儿处之一;接了公子的钱,纵不赎身,也该有操守,不可随意再见他人,却……”

舞儿有些说不出话了,秀宁依旧是淡然的笑着,“舞儿姑娘太多新了,你与司竹园何老大有婚约在身,岂敢轻离万花楼。风尘之地自有风尘之地的规矩,岂是你能违背的。”

小红在一旁,早已乐开了花,劝着舞儿,“姑娘,你就别哭了,早就说李公子不会轻贱你的,你再哭,叫李公子看你这样子,可就不美了。”

舞儿以丝帕沾去点滴泪花,“公子小坐片刻。”

片刻之后,舞儿再坐到秀宁对面,已是一副花容月貌,早已不见方才那妆容惨淡,泪眼迷离之色。

“倒是浓妆淡抹总相宜。”

秀宁随口一声轻叹,舞儿不觉间痴迷了,“公子好文采。”

秀宁尴尬,她都不记得这是谁得诗了,总之是被她随口说出,给抄袭了。

说不定因为自己的出现,等几年这诗的正主出现了,反倒会被扣上剽窃之名。

想到这,秀宁不觉间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了一抹狡黠之色。

“随口之言,舞儿若喜欢这句,便送与你了。”

舞儿忙是起身,连连下拜,秀宁伸手扶住了她:“不必这般多礼,我们是朋友,你叫我……”

秀宁恍然警觉,这名字太女人了,不妥,当下改口道:“叫我华清吧。”

这是秀宁以前执行任务时的一个代号,说出口来,倒也像那么回事。

“李华清,李大哥?”

舞儿有些愕然的念着这个名字。

“怎了?”

舞儿笑了笑,“总有种,月兑离俗尘之感。”

“姓名岂是能自己做主的?舞儿既名舞儿,定是擅歌舞,不妨跳上一曲,如何?”

舞儿脸上的笑意,又是少了几分,看着秀宁的模样,更多了几分的愕然。

“公子要看我

跳舞?”

秀宁折扇轻摇,笑道:“不怕舞儿笑话,今日是我生平第一次踏足风月之地,实是不知别人都做什么,又怕冷落了舞儿你,所以……”

舞儿舒了口气,“我还道李大哥是个轻薄放荡之人。”

舞儿展颜一笑道:“李大哥要看舞儿跳舞,以后有的是机会,不知今日可否只和舞儿说说话。”

秀宁微微点头,却是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把自己心中送想的那事提出来。

“李大哥知道舞儿与何老大的事,舞儿便从那三年之约说起。按说大哥这般温文尔雅,如玉之感,当是这世间第一奇男子才对。但舞儿却见过,比大哥更奇的男子。他亦是一身白衣长衫,手持折扇,整个人身上都有种仙家之感。”

听舞儿说了不少的赞美之词,秀宁也来了兴致,“不知那位兄台,高姓大名?”

舞儿摇头,“不得而知,他神龙见首不见尾,三年前何老大偶然见遇到了舞儿,就起了强娶之心,要舞儿三日后过门。舞儿虽流落风尘,却也想有段良缘,是以在县郊三元观求拜。舞儿从小熟读太上感应篇,深信太上所言,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一说。舞儿自问,从未做过恶事,不当感召来这等祸端。三日诚心祈求后,竟遇到那白衣公子途经三元观,听到舞儿祈愿后,破例为舞儿算了一卦。”

“那白衣公子说,若舞儿的姻缘不在当下,他便设法帮舞儿拖上那何老大一些时日。幸得太上保佑,那白衣公子占得舞儿姻缘在三年之后,今日辰牌三刻,街市上遇到的李公子。所以今日街市之上,舞儿才贸然相询,公子可是姓李……”

舞儿的声音越来越笑,面色亦是越来越绯然。

很明显,舞儿已是将秀宁当成了她的姻缘。

秀宁翻了个白眼,在心中将那什么白衣公子奇男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家伙比那个袁天罡还不靠谱,自己一女人,某种取向完全正常,怎么可能是舞儿的姻缘。

想及此,秀宁连连撇嘴摇头,而后叉开话题道:“舞儿,跟你问件事,你可知有什么人,是做贩马或是贩卖兵器生意的?”

舞儿抬头,愈发大喜道:“那白衣公子,果不欺我。”

秀宁嘴角抽动了一下,“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大哥你是成就大业之人,必会说出些惊世骇俗之言论。”

说着舞儿起身,在一私[密]的格子中,翻找再三,而后取出一精致锦囊,与秀宁道:“大哥,这是那白衣公子留给我的,他说大哥你若是同我说了惊世骇俗的言论,我不必惊疑,那就证明你与他有缘,可将此锦囊交与你拆阅。”

“如若我并未说什么呢?”

秀宁随意的问着。

舞儿微笑,“那便将锦囊烧了,以免泄漏天机。”

“倒是个谨慎的人。”

说着秀宁拆开了锦囊,展开锦囊中有些微微发黄的纸张,就看到极其张扬的一行字。

今夜子时,县郊三元观与君一晤,离歌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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