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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真相”

“皇上……这……不妥吧。”沈梓铭拽了拽颜墨的袖子,十分不忍地偏过头去,不去看紫苏的惨状,低声说道。就算是紫苏是直接对她下毒的人,她也不愿看到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子被这样折磨。

“你这是找死。”看守长官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光,“啪”的一声,给了紫苏一个大耳光,扇的紫苏头偏向一边,眼冒金星,快要失去意识,脸颊高高肿起,半天缓不过神来。

“够了!停手吧。”颜墨也不愿看到这样残暴的场景,将林清浅搂在自己的怀里,让她面对自己,冷冷地出声阻止道。

看守长官见皇上发话,有些不知所措地松开了手,悻悻地点了点头,眼里尽是讨好的神色,背始终弯着。紫苏的身子如破布偶般被丢在地上。

“我……我说……”紫苏被折磨地只剩一口气,费力地直起酸痛的身子,眼神有些涣散,气若游丝地说道。

紫苏细细回想着今早收到的那张纸条上的内容。

那时,她正缩在角落里,满心绝望,对自己的处境惶恐不安,连外边看守的狱卒换了个面生的来给她送饭也没注意到。

那狱卒却是给她递了个眼色,指了指手里的白馒头,将饭菜放下,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他长得白白净净,眉眼细长,倒是让紫苏多看了一眼。

犹豫了片刻,紫苏还是走了过去,将馒头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着,然后掰开,发现了其中的纸条和耳环……

怕饭菜里被人下毒,紫苏将馒头掰成小瓣,偷偷扔在角落里,躺回自己容身的那丛稻草上,闭着眼睛思考着利害。

“德妃……”紫苏在心中默念着纸条上仅有的两个字,又举起那只耳环端详着,耳环上只缀了一颗珍珠,光泽有些暗淡,想来成色一般,这,应该不是德妃之物……

“皇上问你话呢,快说呀。”看守长官推了她一下,恨恨地瞪着紫苏,举起粗 黑的大手,作势又要打她。

“我说……说……是德妃,德妃娘娘让我这么做的。”紫苏的声音微弱,看守长官凑到紫苏跟前,才堪堪能听到。

看守长官心中一惊,犹豫不决地看了一眼紫苏,面露狠色,问道:“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否则,十颗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德妃……德……”紫苏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话也说得断断续续的,却是与他听到的那个名号分毫不差。

“启禀皇上,紫苏招了,她说是……是德妃娘娘。”看守长官面色惊疑不定地转向颜墨,半是惶恐半是自得地回话,心中打鼓,生怕这一句话惹得龙颜震怒,为自己惹来祸端。毕竟,在这后宫里,德妃的盛宠乃人尽皆知。

令看守长官更为奇怪的是,这两位主子,竟然没有露出半分惊讶之色,仿佛得出了一个意料中的再正常不过的正常结果。

只有他身后那位生得白净的狱卒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冷笑,却是被正好转过头去的林清浅看到了。

这狱卒,怎么感觉如此奇怪?林清浅眉头轻蹙,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那便去暮云殿将德妃娘娘请过来吧。”颜墨的语气里没有愤怒,没有诧异,平静极了。

“是!”看守长官游移地偷偷撇了颜墨一眼,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快步跑了出去。

是德妃吗?林清浅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没什么好惊讶的,两人积怨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连她也觉得,极有可能是德妃。只是……皇上竟然表现的如此平静,倒是令她有些不解了,难道……皇上早就知道了?

狱卒快步搬来几个稍干净一点的凳子,用袖子擦了擦,放到颜墨和林清浅身后。

两人撩起袍子,准备边坐边等,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安静下来。

“皇上怎么叫臣妾来这种地方,好臭啊。”德妃一手用帕子捂着鼻子,一边扭着纤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位约十七八岁的少女。

“这里又黑又脏,我们走吧,皇上。”德妃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用手在脸前扇动着,一脸嫌恶,在看到林清浅时,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走到颜墨身边,拉着他的袖子撒娇。

德妃今日穿了一件红色纱裙,裙子上绣了几朵白色百合花,隐约可以见到修长的长腿,胸前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朕今日叫你来,有些重要的事情。”颜墨拉着德妃,坐到自己身旁的椅子上。

德妃将身子的大半重量倚在颜墨肩上,饱满隔着衣料蹭着颜墨的胳膊,眨巴着眼睛,媚眼如丝地看着颜墨,对林清浅视若无睹,似是没有骨头一般瘫在颜墨腿上。

林清浅眼里闪过一丝讥讽,只起身行礼问安,自动忽视了德妃仇恨的眼光。

颜墨颇为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德妃,模了模她的头发,继续说道:“紫苏说,是你指使她在容才人所用的炭里面下毒,爱妃可有什么要说的?”颜墨指了指紫苏所在的方向。

“皇上难道宁愿相信那个贱婢,也不相信臣妾吗?”德妃娇滴滴地看着颜墨,一副泫然欲泣发表情。

颜墨挑了挑眉,嘴角扯出一抹笑,安抚道:“朕不是叫你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吗?”

“你,地上跪着那个贱婢,你可知道,诬陷后宫嫔妃是何罪?你可担当的起吗?”德妃依旧赖在颜墨怀里,怒气冲冲地看着紫苏,柳眉倒竖,语气冰冷,声音陡厉,与刚才娇媚的样子判若两人。

原本紫苏也是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气在,此时再也不在乎生死了,从地上起来,直视着德妃的眼睛,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耳环,递了过去,说道:“奴婢自知诬告后宫嫔妃应当处死,不过,我是有证据的,奴婢不怕。”

紫苏扶着门框踹气,她好累呀,身子不听使唤地向下滑去。

在这后宫,活着那么难,甚至自己想死都不行,只能这样半死不活的苟延残喘。

“这是?”颜墨端详着被呈上来的珍珠耳环,有些疑惑地问道。

“启禀皇上,这是德妃娘娘身边的侍女的耳环。”紫苏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几人面前,跪了下去。

“德妃娘娘身边的人的东西,怎么在你这?”林清浅接过话茬,观察着众人的神色。

“当时,德妃娘娘派身边婢女将寒冰玉莲交与银两于我手中,而这个耳环是在那个时候掉的,奴婢一时贪心,便收了起来,准备换些体己钱……没有想到,这个耳环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可有此事?”颜墨好似是在对紫苏说话,却是面向德妃。

德妃不情不愿地直起身子,转过头去,看着自己带来的两名婢女 ,厉色道:“皇上问你们话呢,哑巴了?”

德妃身后的粉衣少女香怀哆哆嗦嗦地跪了下去,拼命辩解,“启禀皇上,奴婢是冤枉的,德妃娘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莫要听这个贱婢的一派胡言。那个耳环,是臣妾遗失的,想必是被她捡到了,想要借此来诬陷我家小主,求皇上明察,给我家主子一个清白。”

颜墨把玩着珍珠耳环,沉默不语。

“启禀皇上,若不是那次交易,我和这位姐姐从未见过,我又怎么会认识她,知道这是她的耳环呢?奴婢一直在御膳房做活儿,很少出去,没有机会恰好捡到她的耳环,更没有污蔑她的理由。”紫苏虽是身子柔弱,身形狼狈,气势上却是一点也不输。

一张纸条提示德妃,和一个成色一般的珍珠耳环,紫苏一下子便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知道了给她纸条的人的来意,并决定照做。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没有别的选择。

“奴婢……奴婢没有……奴婢是被冤枉的,奴婢从来不知道什么寒冰玉莲呀。这耳环说不定是她偷的,代表不了什么。?”香怀有些笨嘴拙舌,越解释越乱,急的快要哭了出来。

德妃见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巴掌将紫苏打倒在地,厉声骂道:“你这个贱蹄子,竟然敢偷东西,还污蔑本宫,简直就是找死。”

“德妃娘娘少安毋躁,孰是孰非,皇上自会定夺,您这样气急败坏,倒显得有些心虚了,未免落人口实。”林清浅见紫苏可怜,忍不住插话道。

“爱妃还是坐下吧。”颜墨也清咳两声,适时提醒道。

“哼,本宫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德妃说完便气呼呼地坐了回去,恨恨地看着紫苏。

被德妃锐利地,满含怒意的眸子盯着,紫苏觉得膝盖发软,头发晕,瑟缩着。

“你说她偷了你的耳环,可有证据?你的耳环有事什么时候丢的,可有记录?”皇上转向香怀,皱着眉问道。

“奴婢,奴婢……没有,可是奴婢真的没有害容才人,奴婢冤枉。”香怀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肩膀不断耸动着,显然是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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