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丑，一点也不丑！”白轻尘勾唇，挤出了一抹笑，掩去了心中的酸涩。
“轻轻，方才，那张面具不慎在途中掉落……”男人死死捂着右半边脸，“不能让你看到……”
他总自私地希望，在轻轻的心里，那曾经的少年永远白衣如画，永远是她心口的朱砂。
白轻尘握着他的右手手腕：“别遮住这张脸……嗯？”
“你这样好看的男子，怎么会丑呢？”她努力安慰着他。不知怎的，却是自己先落了眼泪。
男人听到了她的宽慰之语，看到了她眼角的泪，心疼地拥住了她，为她擦去眼泪。
“轻轻，不要哭……”
我曾说过，永远不会让你哭。
“我没有哭！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人。”白轻尘仰着头，把泪水憋在眼眶里，“那位故人说过，他会疼我一辈子，让我只会笑，不会哭……”
“故人？”男人的神情一滞。
“是啊，故人。”白轻尘颔首，“那个人，已经死了。”
“那……你还记得他吗？”他替她细致地擦拭面上的泪痕。
“记得，当然记得。”她望着一地的落叶浅浅一笑，“我和那位故人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记得，他说要娶我……他说过，会让我做这世界上最好看的新娘子！”
“他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我还没有老，还没有来得及和他白头……他就背叛了我！”
那黑衣男人听到“背叛”二字，僵在原地。
傻瓜，你这样好，怎会舍得背叛你……
只是，人都有身不由己。
“他背叛了你，那你恨他吗？”男人依旧拥着她，将她抵在一棵白桦树前，怀着满腔柔情蜜意，替她取下了发间的一片落叶。
白轻尘任由他拥着自己。
“恨？怎么会没有？所以我亲手杀了他啊！”她忽然大笑，笑声张狂不止。
男人的心中发苦，眼眶酸涩。
“你就那么恨他吗？亲手杀了他？”
“是！我恨他！可杀了他之后，我后悔了……我每天夜里都在后悔！若是他活着，还能让我抱一抱，该有多好。也不至于一个人孤苦伶仃，午夜梦回，孤枕难眠，泪如雨下。”
“如果能重来一次，大概……我还是会杀了他！可杀了他之后，我才明白，我究竟有多爱他。”
“他是我这辈子爱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
“第一个？最后一个？”男人猝然落泪，勾唇一笑，“原来如此。”
原来，你还没有爱上顾离渊……
原来，你爱的人，始终只有那位故人。
好，已经够了。
“我恨他的背叛，恨我那么爱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再杀他一次！”白轻尘捏紧了拳头，俏脸戾气横生！
然而，泪水还是不停地落。
“轻轻……”男人捧起了她的小脸，看着她脸上泪痕，心如刀绞，“不要再哭了。”
“哭？呵，我怎么会哭呢？”白轻尘抹去泪水，“我不会哭！”
“我笑！笑我傻！那位故人明明就在眼前，我还是舍不得下手杀他！”
“玄，我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