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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老妇报案

临川王府的马车等在公主府外,永安远远地看到青竹和青荷扶着苏清墨走出来,急忙靠近马车说道:“王爷,王妃被青竹他们扶着出来了。”

话音刚落马车的门帘便被掀开,牧元跳下马车迎向苏清墨,看到她满头虚汗脸色苍白的虚弱样子,牧元眼底氤氲着怒火问青竹道:“怎么回事。”

未待青竹开口,苏清墨抓住牧元的手轻声道:“我要回府。”

牧元拦腰抱起苏清墨,两人上了马车,牧元敲了敲车壁,车外的永安得了吩咐驾着马车离开公主府。

牧元实在想不到不过是听场戏怎么人会成了这副模样,他端着杯水喂进苏清墨口中,待她脸色好点后才轻声问道:“在公主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清墨小口喝着水,每每回想起戏台上的那双眼睛都觉得心有余悸,她抿着唇将手塞进牧元的手掌中,牧元搓揉了下手中寒凉的素手,听苏清墨小声道:“我在公主府里看到了些不好的东西。”

牧元默默地给她暖手,听她继续说道:“就像那晚在城南区见到的东西。”

“是公主府里的还是?”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牧元问苏清墨道。

苏清墨摇了下头,“我也不知道,她就那么凭空出现在戏台上,待察觉到我能看见她的时候,便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对于这些事,没有发生的时候牧元不会特别在意,况且事出无因,就算想调查也没有下手的地方,相比起公主府里诡异的事件,此时他更关心另一件事,“有人在公主府里伤你?”

苏清墨放下水杯,茫然道:“不曾啊。”

牧元眉头轻蹙,捻了捻她被冷汗打湿的鬓角,“从公主府出来的时候你的脸色不怎么好。”

他看着她从公主府被扶着走出来的时候,心跳都慢了一拍,若是知道他离开后会发生变故,说什么他都不会将她单独留下。

苏清墨浅浅地笑了一下,“那是我和青竹商量好的。”

牧元不解其意。

苏清墨接着道:“一早我就和青竹商量好了,要是到了公主府以后出了什么状况,我就敲三下桌子,青竹便会带我离开。”

牧元仍是不解,“如何离开?”

苏清墨笑了笑,面上带了些小得意,“青竹趁人不注意用击打我这里,我会疼得直冒冷汗,就可以以此为借口离开了。”

她指了指侧月复部的位置,面带得色。

牧元头一回感觉到了无奈,她和她的丫鬟是怎么想出这么暴力的法子的。

苏清墨看着牧元眉头微皱的模样,好奇道:“怎么了?”

牧元不赞同道:“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我就在外面,你派人通知我岂不是更好。”

“当时我都被吓懵了,没想起旁的。”

牧元好笑道:“你捉鬼的竟然还怕见鬼。”

正说着话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苏清墨掀开车帘探头看出去,只见一个穿着褴褛的老妇人躺倒在马车旁,永安跳下马车上前查看。

苏清墨问车边的青荷道:“怎么回事。”

青荷低声回道:“这人忽然从胡同里冲出来被马车撞倒了。”

苏清墨目含担忧,“将人带去医馆医治。”

“是。”

青荷走到永安身边低声对永安说着主子的吩咐,不多时永安抬手示意周围的侍卫扶老妇人起来,永安跟侍卫交代好事情后这才和青荷一同回到马车旁。

原以为不过是一场小意外,谁知马车刚要继续前进的时候老妇人竟然挣月兑了侍卫的搀扶半个身子扑进马车中。

忽然发生的变故把苏清墨吓得不轻,她身体贴在车壁上,呼吸略微凌乱,只听老妇人被永安拉下车后声嘶力竭地喊道:“求王妃娘娘做主啊。”

原来在青荷跟永安说了苏清墨吩咐的事情的时候被老妇人听到了,所以老妇人知道车里面的人是临川王妃。

车外不停地传出哭喊声,牧元轻声询问,“我陪你下去看看可好?”

苏清墨点了点头。

永安打起车帘,老妇人跪坐在地上,待看到从车内走出两位模样似神仙般好看的人时停下了哭喊。

牧元陪着苏清墨走到老妇人身旁,苏清墨笑了下,柔声问道:“大娘遇到了什么难事?”

一行浊泪顺着老妇人脸上的沟壑淌下,“您是王妃娘娘?”

苏清墨笑着点了下头,“大娘若是有难处说予我听便好。”

“有难处,有难处”老妇人用破损得起了毛边的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慌乱地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恭恭敬敬地给苏清墨和牧元磕了一个头,恳求道:“求王爷和王妃娘娘救救我的儿子。”

示意青竹上前扶起老妇人,苏清墨疑惑道:“大娘的孩子怎么了?”

老妇人仿佛怕弄脏青竹的衣裳,在青竹走到跟前的时候慌乱地从地上站起来,她佝偻着身体,神色有些悲苦,“我的儿子两个月前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娘为何不去官府报案?”

“报了啊,官府帮着找了一个月没找到,就当做失踪人口处理了,连户籍也销掉了。”

闻言苏清墨更是不解,“那大娘今日拦我是为了什么?”

似乎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老妇人神色间多少带了些迟疑,最后仿佛终于想通了,正要开口的时候注意到四周越来越多的围观百姓,老妇人求道:“王爷,王妃娘娘,我能换个地方说吗?”

牧元对老妇人的事情不甚感兴趣,只不过因为苏清墨的关系仍旧同意了老妇人的请求,“把人带回王府。”

因着回王府的路程不远,所以牧元没有另外安排马车给老妇人,而是让她坐在了马车外的永安身边。

王府门前,牧元扶着苏清墨下了马车走进王府。

王府内的景色美轮美奂,看在老妇人眼中更是觉得即便神仙住的地方也不过如此,她脚步拘谨地跟在众人的身后,生怕碰坏了什么,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被带进一间宽敞的厅堂里。

青荷为老妇人端上一杯茶水,苏清墨指了指老妇人身后的座椅,“大娘坐下罢。”

老妇人扶着座椅扶手,小心翼翼地坐下去,**刚沾到椅子又忽然站起身,局促不安道:“衣裳不干净,别弄脏了这么好的椅子。”

苏清墨心里因老妇人的话微微酸涩,“没事的,坐罢。”

老妇人想了想这才又坐了回去。

等老妇人做回椅子上,神色没那么拘谨的时候始终未开口的牧元这才出声道:“大娘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牧元话音刚落,老妇人赶忙站起来,“我我知道这么久找不着人,我的儿子怕是没有活着的希望了,可是无论他是死是活,我都要见着啊。”

眼看着老妇人始终无法放松下来,苏清墨也不再强求,任由老妇人站着继续道:“两个月以前,他说要去友人家住两日,从前也有这种情况,但顶多三四天他就回家了,可这次他出门以后过了好多天都没有回来。”

老妇人喘了口起接着说道:“我去他的朋友家找过,人家说他根本就没去过,最后我只得报官,官府的人找了一个月也没有结果,人就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也打算放弃了。”

听到这里牧元只觉得是普通的人口失踪事件,谁知老妇人话锋一转说道:“可是前几日开始我便每日都能梦见他,梦里的他脸上全都是血,脖子几乎被切断了,只剩一层皮肉连着,他说他在的地方四周好暗,好冷,还有一个穿着白衣裳的女人经常鞭笞他折磨他。”

听到白衣裳三个字苏清墨心里陡然激灵了一下,“大娘可知道那位白衣裳的女子相貌如何。”

老妇人摇了摇头。

牧元没有被老妇人的话引去注意,而是在一旁淡淡开口,“如果本王没有料错,大娘今日是有意拦下马车的。”

老妇人忙点了下头,丝毫不隐瞒,“昨天有人往我家里扔了个字条,上面写着我要是想知道儿子的下落就在今天拦住您的轿子,再央求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心软肯定会帮我的。”

老妇人从腰间掏出一张叠好的字条,永安上前取走字条交给牧元,牧元打开看了下,上面写的和老妇人说的话出入不大,将字条放到桌子上,他不疾不徐地问道:“大娘的儿子在失踪前可有异样?”

老妇人想了片刻,一丝迟疑在她的声音里若隐若现,“他在离家前总说要去什么戏班子听戏”

牧元没再开口问下去,他吩咐永安把人送出王府,老妇人还有些不想离开的意思,苏清墨宽慰道,“你儿子的下落王爷一定会查清楚,大娘放心回去便好。”

听了苏清墨的允诺老妇人这才跟在永安身后离开厅堂。

牧元眉心轻蹙,“今日的事情全都过于巧合了。”

苏清墨面上带了些深思,她把视线从牧元的脸上移到桌子上的字条上。

事情确实很巧,公主府凭空出现的白衣女子,老妇人失踪的儿子,梦中的白衣女子,突然出现的字条以及王府被透漏的行踪,桩桩件件都发生得太过巧合,就好像幕后有人安排好了这一桩桩事一样。

永安送完老妇人回到厅堂,躬身道:“奴才已经派人跟在老妇人身后了。”

牧元拿起一旁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林宁,你亲自去查清楚公主府今日请的戏班子的底细。”

不知从哪窜出的林宁站在牧元面前颔首道:“是。”

看见眨眼的功夫又从原地消失的林宁,苏清墨面上一怔,“这是?”

“林宁是我的暗卫,也是隐世衙隐卫队的统领。”

苏清墨以为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在公主府唱过戏的戏班子的底细调查清楚,可牧元看起来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林宁着手调查戏班子的第二日,这日午后牧元穿着宽松舒适的长衫窝在墨香居窗下的矮榻上,左手捧着一杯茶,右手拿着一卷书翻看。

青荷从外面走进来,看了眼榻上的牧元,将手中厚重的信往身后藏了藏,苏清墨漫不经心道:“什么事?”

看主子没有回避王爷的意思,青荷拿出身后藏着的信,“老爷和夫人写给王妃的信到了。”

苏清墨把手中的书放到矮榻中间的小桌子上,从榻上起身拿过信拆开,谁知从信封里又抽出另一封信,待看清收信人是谁的时候苏清墨直觉有股不好的预感。

牧元看着递到眼前的信,面上带了些疑惑,“给我的?”

说实话苏清墨也弄不明白母亲为何给牧元写信,只是信封上明晃晃地写着临川王亲启几个字,她又不能装作看不见。

牧元将书合上放到一旁,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接过书信,拆开信封看了起来。

一旁的苏清墨心情忐忑地读着父亲和母亲写给自己的信,信上没说什么特别的内容,只叮嘱她照顾好自己,天气转凉记得多添衣物,注意不要着凉,又说了些苏府的事情,总结下来就是苏府最近没发生什么大事,她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

苏清墨收好信,发觉一旁的牧元还未看完,悄悄探过脑袋,冷不防牧元将信送到她面前,苏清墨一怔,“我可以看?”

牧元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下,“岳母在下面写了你定会好奇,索性给你看了也未尝不可。”

苏清墨接过信,看到一多半的时候她是真的想给母亲跪下了。

哪有人会和女婿说起圆房的事情的,还说什么感谢临川王体贴周到,什么女儿交给他自己放心云云。

苏清墨佯装镇定的将信叠好还给牧元。

“不看了?”

苏清墨“咳”了一下,拿起茶杯佯装喝茶借此来掩饰有些泛红的耳根,“这封信母亲肯定是瞒着父亲放进来的。”

牧元闻言笑而不语。

苏清墨心下有些尴尬,按理说夫妻成婚后圆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她心里总是存着些不安,牧元也体谅她,是以从未勉强,她不想和他贸贸然地改变关系,总担心日后生变他和她便再也回不到现在的亲近和谐了。

两人的对话虽然平静无波的进行,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同,可是傍晚用膳的时候青荷仍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

两人沉默不语地用过晚膳后,牧元径自离开墨香居。

牧元走后苏清墨也没了吃饭的胃口,放下碗筷吩咐青蕊道:“收下去罢。”

青蕊倒是没有注意到主子的心情,乖巧地带人收走饭菜,林嬷嬷从外间走进来,冲屋里的青荷使个眼色,青荷静静地退下。

苏清墨看到林嬷嬷走进来,关切道:“嬷嬷的家事办得如何了。”

林嬷嬷在苏清墨嫁进王府的第二日就回了老家一趟,因为唯一的侄儿娶妻,林嬷嬷不得不回。

她倒好一杯茶端到苏清墨面前,“老奴的家事办得很顺利,以后老奴可以全心全意地伺候王妃了。”

苏清墨笑了下没说话,拿起白日里的书继续看着。

“夫人给王爷写信的事老奴已经听夫人说了。”

苏清墨放下书看向林嬷嬷,林嬷嬷慈爱地笑了下,“姑娘现在是有何打算呢?”

听到‘姑娘’两个字苏清墨竟险些落下泪来,这两个字让她仿佛回到了还在苏家的时候,那时的她不必为任何事烦心,虽然也会装出一副叫叔母兄姐挑不出错处的样子,但心里总是没有顾虑的,不似如今,未知的前路叫她望而却步。

她压抑住心底上涌的酸楚,“嬷嬷觉得我现在和王爷应该如何相处?”

“老奴不敢妄言,说句逾矩的话,姑娘在老奴的心里和老奴的孙女儿没两样,所以老奴只想姑娘依着心里的想法去活,就像在苏家时一样,过得顺心自在些。”

苏清墨被说得一怔,“我只是怕结局不会如我所想一般圆满。”

林嬷嬷笑道:“老奴离开老夫人到姑娘身边的时候老夫人跟老奴说过,老夫人说您性子通透,凡事不必旁人多说什么总有一日您自己会想清楚的,所以您不必急着求结果。”

林嬷嬷的话让苏清墨一瞬间恍然大悟。

是啊,急什么呢。

她从榻上起身问林嬷嬷道:“王爷在哪?”

林嬷嬷笑道:“老奴去问一下。”

苏清墨想了想拦住她,“我自己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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