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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平叛

陆朝微微皱了一下眉,道:”我可以。“

他娘当年用几颗香起家,难道他还能差到哪里去不成?

“不过,这生意做起来,还是第一步,以后你要用这生意,去笼络各路人才,为己所用,朝儿,你能明白吗?

阿娆说完,认真地盯着陆朝。

陆朝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她只一点拨,他便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娘让我谋生意是假,谋天下才是真。“

“没错,其实用人之道,在商场上和在政坛上都差不多,都要学会掌握人心。”

陆朝忽然站起来,敛襟,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朝儿谨记娘的教诲!”

阿娆被他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陆凶离开后,一直没有来信,阿娆倒也没有觉得不安,因为她时不时会从郭平那里得到些消息。

他说,陆凶在京城里忙活得热火朝天,想要给她一个惊喜,还叮嘱过他,若是胆敢透露任何细节,一定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郭平说完后,还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弄得阿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这个陆凶,什么时候这么浪漫了?还有,他在自己面前和在兄弟面前,完全不是一张脸啊!

十一月末的时候,天空飘下了零零星星的雪。

这样的雪,在这个季节的金陵非常罕见。

阿娆一大早起来,裹了一件狐皮大氅,站在院子里,皱着眉听雪落的声音。

她的纺织学堂已经建好,招募了三十来个学生,有些还是很有经验的织工,就在半个月前,这些织工织出来的第一批布料经由镇远镖局送往了边城,估模着,现在已经到了敦煌。

阿斯兰离开后,敦煌城的城主换了他的手下,这个人秉承阿斯兰一贯的作风,对过往客商都非常友好,商队到了那里也不会吃亏。另外因为常年的战争,北地人穷得叮当响,现在有了便宜舒服的棉布,又到了该添置冬衣的时候,恐怕排队买都来不及呢。

那个城主如果聪明,肯定会好好款待客商,以期待有更多的棉布送来,而非杀鸡取卵,断了以后的路。

所以,阿娆一点都不担心他们。

一朵雪花落在睫毛上。

眼睛眨了一下,雪花化成了一滴水,滚落到脸上。

冰凉的,有些刺骨。

忽的,她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消息了。

罗迪说,他去了瀚城。

瀚城现在应该是起白毛风的季节了吧?他在那里,还好吗?

她知道,她给不了他要的那种感情,但是内心深处,她还是很依赖他的。

如果真的有个这样的弟弟就好了。

总是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的他,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但是与别人不同,她总觉得,这些秘密对她来说,根本无关紧要,有没有秘密,他都会用同一种态度对待她。

“夫人,老爷来信了。”正想着,飞花忽然从外面冲了进来。

她的手里拿着一封信,脸上的兴奋之情,比阿娆还甚。

“小心!”

飞花跑得太快,滑了一跤,阿娆下意识地扶了一把。

“送信的人呢?”

“在前面花厅呢,夫人,你不是一直很想老爷吗?难道不想拆开来看看?”

飞花的手冻得红通通的,她边揉搓边不停地呵气。

今日里跟苏夫人学了些新的刺绣手艺,忙了一上午,手都快冻僵了,火盆都暖和不过来。

阿娆本来想先去打发走那个送信的人再拆开,但是看着飞花两道殷切的目光,再加上自己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她觉得,她已经没办法忍到把那人送走了。

拆开漆封,轻轻地将信展开。

信写得很短,只有几句话:

“阿娆吾妻,见字如晤。吾本欲与汝年前在京城团聚,奈何西南突发暴乱,吾奉命平叛,此去恐经年,安心,勿念!“

阿娆重新合上了纸,抬起头,望着天空。

也许,只有这个角度,她才不会让眼眶里的泪水流出来。

满心的期盼,突然变成了失望,这种落差,仿佛从云端到尘泥,心里忽然空茫茫的,像这落雪的天气。

他在京城忙了那么长时间,为的就是给她一个舒适的窝,现在突然走了,是不是也跟她一样失望?

想着陆凶可能与她有一样的心情,她便更加难过了。

她倒没什么问题,最多情绪低落几天,很快就会被乱七八糟的生意冲淡了,实在不行,还有朝儿,可是陆凶呢?他苦苦等待了那么多天,却在即将团聚的时候,被皇帝一纸调令派去了西南,他能安心打仗吗?

手指再次落在小月复上。

几个月的时间,那里已经微微隆起了。

若是他知道了这个小生命的存在,恐怕更加难以安心了。

“夫人,老爷,是不是被什么事儿耽搁了?“

飞花在旁边,看着她的脸色迅速变化,小心翼翼地问道。

阿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夫人,您也不要着急,其实这金陵到了年底,好玩的还挺多呢。长安那边冷,出门都拿不出手来,还是在这里过冬好,下雪了还可以去踏雪寻梅。“

飞花试着安慰她,却怎么说都觉得安慰不到点上,又说了几句,自己都觉得无聊,便干脆闭了嘴。

“不知道他现在到哪里了,若是回信,应该能送到吧?对了,那送信的人还在吗?”

“还在前厅呢。“

飞花纳闷地道。

夫人也许是伤心过度,竟然忘了刚刚她说过的话。

“跟我一起去看看。“

阿娆说完,便先迈开脚步向着前厅去了,飞花跟在后面。

雪越下越大,很快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十一月的天气,腊梅的叶子还没有完全凋零,前厅的窗前,一片黄中带绿。

阿娆还未近前,便觉得枝叶透出的那个身影颇为熟悉。

“那个送信的人,从哪里来的?“

她问飞花。

“他说是夫人的故人。”

故人?

阿娆纳闷地又往前走了几步,终于认出了那个背影。

是江宇珩。

他穿了一身淡青色的旧长袍,洗得都有些发白了,正负手而立,盯着墙上的一副画出神。

那画也不是什么名画,是阿娆自己凭记忆临摹的八大山人的《瓶菊图》。

“江大人!”

阿娆进了门,轻轻唤了一声。

江宇珩听了,急忙回过身来,敛襟施礼,道:“下官见过夫人!”

“江大人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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