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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晚悦即使再不情愿,也还是被桓鸩你抓着手腕挣开不得,往外拉着走,从大牢出来便是走上一小段楼梯,如此看来她们经过被关的地方就是一个地下密室。

可是才看到外面的庭院,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血腥的气味,庭院内到处尸体横陈。

想必刚才一定经历了一番血战,而这地上已经被污血浸染,与黑暗融为一色,再看着桓鸩一身紫衣,仔细观察仍然可以看到血渍,好像现在就可以明白了,为何方才他们进来之时会是破门而入的。

如此看来这就不是一起简单的绑架案,说明他们要绑的人,目的明确就是自己,放眼整个北齐,能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想要除之而后快的人,还是不计其数的,不过能有胆子做这件事情的并没有几个。

高晚悦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想想这样的手段,当真是下作狠毒,不过为何当初绑架的时候,不一刀杀了自己来的痛快,也是可以免除后患的,而是非要将她们关起来,如今货就更是麻烦得很。

既然现在可以有还手之力了,那么一定要将那个背后的人揪出来,将他痛击的没有任何还手的地步,斩草除根,绝对不可以心软。

身后安幼厥半护着桓鸢走了出来,他倒是规矩的很,并没有直接触碰到桓鸢,再看看桓鸩,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当真是可恶。

她小声的对着桓鸩说道:“额要不要换换?”眼前的这一幕总是觉得有些尴尬自己身为人妻需要别人来保护,而她的丈夫也在保护着别的女子,他的宝贝妹妹被别人护着,自己却恶狠狠的抓着高晚悦不放,真的是匪夷所思。

就在高晚悦分神的时候,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许多黑衣人,个个黑巾蒙面看不到面目,不过从眼前紧张的气氛可以看出来,绝非等闲之辈,与刚才那两个人甚至是地上横陈的人的实力也是相去甚远。

“长公主殿下,请闭上双眼!”桓鸩嘴角笑着,看到眼前的一举一动,他好像并不畏惧,倒是有一些跃跃欲试想要迫不及待的解决掉眼前的这帮碍事的人。

他回头给安幼厥一个眼神,安幼厥解开绑腕蒙在桓鸢的眼前,一只手揽着桓鸢的肩膀,看到此处,高晚悦不禁心里有着别扭,但即使再有任何的不满也不会在此刻表现出来,眼前顶要紧的事情,就是如何才能从这里月兑身。

尽管从手腕处传来寒意,这淡淡的寒冷足以让自己头脑变得清醒起来,她收回自己的目光,也随着他们正视眼前这帮刺客,这一个看起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不必,我要亲眼看着,别让他们清楚的看到,我是如何从这里光明正大的走出去的!”现在的高晚悦有了底气,暂且放下所有的个人恩怨,齐心和力的面对眼前的敌人,一切的事情都可以从这里离开之后再做,打算解决。

因为这两个人在自己的身边,才是最安心的,他们彼此重要的人都在身边,所以没有什么是可畏惧的,即使现下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

不知道经历什么样的苦战之后才会从这里走出去,但是就是安心的感觉。

“您还是如此的…执拗。”桓鸩苦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从来都不听自己的奉劝,一意孤行,按照自己的主张行事,十分个性鲜明,怕是也只有这一点才是最吸引人的。

桓鸩的眼中毫无惧色,好像从来没从他的眼中看到恐惧,好像就天生什么都天不怕地不怕一样,仿若千军万马于眼前,也不曾有过害怕,这一点倒是与安幼厥如出一辙。

他似乎也是历经过生死的,才会有如今这般的气势与从容不迫,嘴边含笑,对眼前的这些人说道:“若是你们可以现在此刻转身离去,长公主殿下发话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眼前的这些人不为所动,看来应该是受过训练的死士,依旧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虽说面不改色,虽说脸上蒙着黑巾,可仍能透过黑巾,感受到冷峻的面容,一个一个更像是没有感情的兵人,他们的人生意义或许也仅仅在此,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也就是为了拦住自己前进的脚步,可是这条路已经走到现在的这步田地,没有再后退的道理,只能一意孤行的走下去,所以阻挡在自己面前的人都要通通除掉,虽说会有一些于心不安,但是做人最重要的还是不能半途而废。

“桓鸩,看起来多说无益。”高晚悦站在那里,也没有丝毫惧色,更像是坦然了一般,人活着总是要为了自己的目的,不得不伤害一些人,可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啊,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那就一个不留!”

“遵命,我的公主殿下。”桓鸩本用左手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腕,现在慢慢的松开,揽着她的肩头,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依旧目视前方,不过故意提高声调的,对着身后的安幼厥说道:“安将军可狠的下心大开杀戮?”

言语之中带着轻浮的不屑一顾,这齐国的威震天将军早就金盆洗手,不再踏足世间的纷纷扰扰与争斗之中,可如今为了救自己心爱的人,不得不再度踏上这血腥的道路,

他的心里应该明白,这是一条独木桥,没有半分退路,只能一意孤行的往前走着,稍有不慎跌落,身下便会是万丈悬崖万劫不复了,所以不能有一点的迟疑,

用自己的妹妹放在他的身边,也可是一种牵制,如果他不是真心实意的狠下心肠踏入这泥泞的征途,他随时都可以将高晚悦推入危险之中,从找上他的那一刻起,他同意一路来搭救二人,就已经不得不双手再次沾满血腥,而且永远都洗不去这肮脏的印记。

其实他们也可以称作一路人,双手早已经是血债累累,无论怎样清洗都洗不掉身上的业障,又何必惺惺作态呢,像自己这一般的坦然该有多好,桓鸩就是从来不计较别人,看自己的目光,因为他伪装的很好,所有人都看不透他自己本来的面目,也理所当然的将它看成温润如玉的形象。

“顾好眼前,担心自己的安危吧!”他依旧是少言寡语,总是不愿意表达出自己的情感,现在看来更加封闭自

己了。

这桓鸩在他的面前更像是曾经的自己,喜欢逗着他多说一些话,可如今盼望着他能多说一点什么,又希望他不说话,安静的待在自己的身旁,因为他每说一句,高晚悦的心里就会紧张起来,

若是他开口说,那日所说诀别的话都是真的该如何?若是他说不希望,自己在出现他的生命之中,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她很想就这样保持这样的关系不便,自己有着殷勤却要故意的与他保持距离,但是又不希望从他的口中听出更多伤人的话。

那些黑衣刺客如黑云密布一样,掩杀过来,配合得当,没有任何的多余的动作一切都是行云流水,一般的顺畅自如,高晚悦虽然不懂什么,但是看来眼前一定是一场恶仗,这些人很难对付,

可是桓鸩似乎很享受这种杀戮的过程,看着那些人一个又一个的倒在地上,一个又一个的受伤,他很是得意洋洋,才一轮交恶下来,黑衣刺客折损不到一半,这地上的尸体又多了些,也没什么分别。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道越来越重,闻着令人作呕,自己的衣服上也都沾上了血渍,看上去触目惊心,高晚悦凌乱的发丝,以及沉重的呼吸声,在这深夜之中注定是狼狈的,

刀剑相接之间,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人,露出空洞的眼神,就像是毫无感情一样,即使在面对生死面前也是这般的淡定与从容,虽然用是视死如归来形容,不是最恰当的,对于这种行为,也不应该有任何的赞美。

向死而生,就像一个个破茧而出的蝴蝶,他们的陨落仿佛就是新的开始,此生的宿命已经完成,只愿来生再不要投胎成为一名死士,可以称为太平盛世之人,享受着平安喜乐。

“您可是害怕了,我的公主殿下。”桓鸩看着直愣愣的高晚悦,从刚才开始她就是一言不发,神情紧张,或许看见这般血腥的事情,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吧,无论眼前的这个女子,心理素质如何的强大,真正的面对这种刀口舌忝血的生活,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接受。

她曾经见过这世间最丑恶的事情,自然是不害怕眼前这简单的厮杀,有时人心险恶,远胜于恶鬼,可是面无表情的屠杀,仍是这世间最恐怖的存在。

“不怕。”高晚悦倔强的说道,她可以清楚的听到桓鸩的心跳,听到自己这样的回答,他倒是先笑了出来,嘴角上扬,揽着自己的手臂慢慢的放开,用右手的宝剑撑地,似乎他已经是到了极限,一口黑血吐在地上,呼吸声变得混乱沉重起来。

“桓鸩,你可是…?”高晚悦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刺客见状冲了过来,桓鸩用尽力气扛住一击。

他应该是再次犯病了,剧烈的厮杀勾起体内的毒素,如果在此刻他也倒下了,那想要出去就更加难办了,仅凭着安幼厥一人之力,想要从这些人手中带走他们三个人,不用多说肯定还是有些难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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