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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她的笑容顿住,又旋即恢复了往日的笑容,所谓谎言,所谓欺骗,不过是将已经发生的事情改变了原有的方式说出来,达到某种目的,而她要是不说,就不算是欺骗了吧?

看着众多喋喋不休的饱学之士,只觉得可笑,在这里说的事情并无多大用处,还仍要争个面红耳赤,

下了楼梯,直接回府,掌柜看着远去的马车,摇了摇头,将在场的人也都好言相劝离开,一时间一哄而散,

端嬷正在研究今日的晚膳吃些什么,高晚悦悻悻的凑了过去,看着后院里送来的鲜肉与活鸡,就感觉直流口水,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的离开,

天刚擦黑的时候果然有内侍前来传旨,传召高晚悦入宫,她没有费心的打扮,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还是早上穿的那套,就这样家常样式的入宫,才显得是惊慌失措的样子,不能露出狐狸尾巴,让别人抓住把柄,

其实在天快要黑下来时才是最阴暗的时候,迷茫茫看不清任何的景色,黑压压的将一切罪恶掩盖,有些人天生就属于时夜,在黑暗中才能存活,可是永远不能看清未来,

宫中是非很多,所以她并不打算进入,那就只有在这宫门口逗留了,“哎呦。”她栽倒在身旁侍女的怀里,在止车门门口,踩着小梯子下马车的时候,故意将自己的脚踝扭伤,

“长公主,您怎么了?”水清连忙扶住她,不停地招呼身后的内侍,高晚悦手搭在晚悦的肩上,前来传话的小内侍正是先前文妍阁的小喜子,

他凑在高晚悦的耳边说道,“桓公子还未入宫,沈太医已经先一步控制住太后的病情!”他自打被调离文妍阁那时起,就想要再投奔旧主,现如今有机会报答这位长公主的恩情,也很愿意出一份力,

这沈如韵也不按照事先定好的剧本走,之前想着是他对太后下点毒,然后借此机会进宫侍疾,好可以掌控宫中的一切,再趁机发落了桓鸩,而如今沈如韵想要大显身手,桓鸩还未入宫就已经控住好了病情实在是棘手,

现在只能在这里拖住桓鸩,因为只要他一去看,沈如韵加害太后的事情就瞒不住了,所以不能让他再踏入宫门一步,

而身后正是桓鸩缓缓行驶来的马车,她弯揉着自己的脚踝,“哎呦,好痛啊,本宫的脚好像是扭伤了。”

桓鸩闻言,远观不敢走进,不只是晚悦的目光,身旁的小喜子走了过去,“桓公子,长公主似乎扭伤了脚踝,您可否劳驾去诊治一番。”

他不动声色的走了过来,小喜子给高晚悦递了个眼色,她坐在了马车前面,身旁的水清也让开给他留出了空间,

他二人四目相接,没有人简单的寒暄,但是她脖子间的伤痕依旧触目惊心,单膝跪下,用手执起她的小腿,轻揉了揉,却换来她的惨叫,“哎呦,哎呦,轻些轻些,本宫的脚很痛的!”

桓鸩没有言语为她轻揉着,高晚悦俯,“桓鸩,其实今夜不该来!”说着她从袖中拔出匕首想要刺向他,可被他紧紧的抓住手腕,

“您这是干什么?”他的声音极低尽可以两个人可以听见,她这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非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来人啊~来人啊~救命,救本宫,他要杀我!”众侍卫看着手中的利刃也都拔出宝剑,可又不敢上前,害怕他会一怒之下伤害长公主殿下,

“请您不要再闹了,过些日子小可就会离开。”他贴着她的耳边小声说道,他想走可现在也走不了,

“想走?现在我们的账还没算清呢!”她的嘴角邪笑出声,此刻面目狰狞,已经不再是最初的模样了。

“您想怎么样?”他的脸上是一种无奈的苦笑,或许对于他像是灰心丧气了,也不再执着于任何曾经的过往,自己都在否定自己,

她嘴角微笑,“马上你就知道了。”说着将匕首刺向自己的月复部,鲜血汩汩而出,弯着身子,一只手扔指着桓鸩,“你你要害我。”说完便昏了过去。

这时,一人一骑奔驰而来,“晚晚。”安幼厥一袭深蓝色锦缎着急的像这边赶来,手里紧紧的攥着一件天水碧颜色的披风,他本想着夜凉如水,给她带件披风抵御严寒,没成想撞到了这样的一幕,

她说让他放心不会有危险的,她说让他来接她回家,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晚晚,不要睡,我现在就带你去找老大夫……找老大夫……”安幼厥抱着高晚悦气若游丝的身体,眼里不自觉的流出眼泪,他的声音充满了惶恐,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呼啸而过,

他害怕自己真的会失去怀中的人,这个时候什么怀疑,什么愤怒通通都被他扔在一边了,他现在只关心自己怀中的女人。

他慌张的站了起来,来不及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他哭了,他所有的目光都集在自己怀中的女人身上,

所有的刀枪剑戟都针对着这个看似文弱的医者,他手中什么都没有,一时间也是犯了众怒,

桓鸩在马车掉头的刹那奔驰上马车的后门,悄无生息,看着在安幼厥怀中她苍白的脸色,眼底一暗,他从来没有想过害死她,从来没有,为什么她要这样做,难道她真的为了这个男人愿意抛弃自己的过去,这是过去的夜鹞根本就不会去做的,

她那么狠辣,甚至可以说是歹毒,怎么可能为一个男人而改变自己,而现在他看见她慢慢苍白的脸色,不知道为何心里堵堵的。

安幼厥现在根本来不及顾忌到桓鸠,他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死!她不能死,她要死了那么自己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老大夫,老大夫……”安幼厥抱着她冲进了药材铺,脸上全是忧惧,一脸惊慌,这个时候他和怀中的女人身上都被鲜血濡湿,但是老大夫瞥见高晚悦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剑痕,愣在那里还没回过神来。

安幼厥直接扯着老大夫的衣服,哀求道:“我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老大夫一愣,看着他脸色苍白的女子,心里叹了一口气,哎…好好的什么事情不能说清楚非要自寻短见,“把人放下。”老大夫淡淡说道,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悦。

安幼厥站在那里看着老大夫的动作,深怕一眼眼前的女子就离开了他的视线,现在一分一秒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折磨,只要她能醒过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原谅你,我不会怪你。

老大夫正在那里探了探高晚悦的鼻息,发现人还还有气,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送来及时……老大夫沉下心来处理她脖子上的血痕,一直守在旁边的安幼厥不敢打扰默默的作为一个背景板 。

“老大夫,晚晚她还有事吗?”安幼厥一

直都在观察老大夫的动作,看到他忙完了急忙上前问道。

“你们先出去,我需要静静的诊治。”将这两个大男人赶出了门口,才缓缓开口,“姑娘,他们都出去了,你可以起来了。”

高晚悦睁开一眯眼睛,左右查看了一下,屋内却是只剩下了一个人了就是刚才的老大夫,猛然坐起身,“姑娘这是何故,明明没有受伤,偏要在腰间藏了血包装成重伤。”

她嘿嘿的傻乐着,挠了挠头,笑嘻嘻的说道,“多谢您没有拆穿我。”她站起身朝着老大夫行礼,将藏在月复部的血包取了出来,

先前看着公主府内有新鲜的活鸡便由它做了晚饭,将鸡血取出来装入这肠皮之中,揣在怀里,已做不时之需,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刚才抱我进来的便是小女的夫君,后面跟过来的,他成日里总是疑神疑鬼的怀疑我与别人有染,所以才吓吓他,您可千万别告诉他哈。”随便编出个理由糊弄过去,

“那你脖子上的伤,难道也是你夫君伤的?”老大夫一脸凝重的看向她,略带不可置信的目光,

“不不不。”她表面上看似平静,可心里却是要流泪了,安幼厥虽说是性情木讷了一些,这样的事情还是做不出来的,“是我与人结怨自己弄的。”

看她脖子上的纱布有些脏渍,“那我为你换药吧。”高晚悦没再说话,任由他换药,看这位姑娘脖子上的伤还很新,伤口很重,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事情会让她这样,肯定是会落疤的,惋惜的摇了摇头。

门外,安幼厥焦急的站在门口,浑然不觉有人跟在身后,那紫衣少年呆呆的望着,看来她是再也不想见到自己了吧,

桓鸩嘴角一笑,转身离去,天地悠然下起了雪花,万物为之失色,明明是这样美好的时节,可为什么他的心中满是哀愁,

眼眶通红,擒住泪水,仰起头望着漫天飘雪,雪花一瓣一瓣的落下,如鸿毛般轻盈慵懒,在他看来很是沉重,自己举步维艰。

老大夫出门相迎,看到他还守在这里,心里微微对他改观一点,一脸严肃的说道,“姑娘没事,只是失血过多,老夫就已经包扎好了,这几天姑娘都要好好照顾,只能吃一些清淡的食物。”

安幼厥暗暗的把老大夫说的一切记在心里,郑重的点了点头。

“只是……”老大夫突然话题一转,指着安幼厥手上的伤口,“公子,你也要好好包扎一下了。”

安幼厥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鲜血直流,大概是他一直都在担心她,所以没有注意到自己也受伤了。想到着安幼厥带着温柔眷念的眼神望了望坐在床榻上的高晚悦,还好,她没事……

老大夫看了看这两位身上都挂了彩的人儿,心里叹道:年轻真好,还这么能折腾,全然不似自己,一把老骨头只能老实的过活,

“你们这对小夫妻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看一个两个都受伤才好吗?老夫还要这么晚在这里为二位看伤。”站在门口带着怒意的说道,

“对不住了,老人家。”安幼厥尴尬的笑着,老人家也上了岁数,一头银白如雪的头发,却是让他担心了,高晚悦站在一旁也陪着笑脸。

“好你个老不死的,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家,不是早上跟你说过要早些回来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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