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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起刀落~ 不带一丝感情的向晚悦砍去,晚悦转身准备跑开,那利刃只在晚悦的胳膊上留下一道伤痕,

弯刀的刀刃上带着点点朱红,顺着弯刀的刀刃缓缓的流下,粘稠温热,

晚悦捂着伤口,泪不自觉顺着脸颊滑落,这次的她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哥~”她声嘶的喊道,

高洋停住了脚步,耳边忽听到一声声的低泣,她那一声喊叫,仿佛穿云裂日,到了他心里最深处,唤醒本就沉睡的野兽

“晚晚。”高洋看着瘫倒在地的晚悦,伸手去扶,晚悦本能的向后躲去,避开他的接触~

看着她退后的模样高洋也十分差异,愣在原地,两人僵持不动,仿佛时间也停止了流逝。

“陛下~哎呦陛下。”王公公带着一帮内侍赶到,看起来这帮人是来善后的,王公公围绕在高洋的身侧嘘寒问暖,

晚悦苦笑,原来她真的是无关紧要,没有人在乎,没有人关心,她只是个供御囚罢了,一直没有摆正自己的身份。

晚悦自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学着儒生的样子,跟高洋行礼便转身离去,此刻,她感觉不到胳膊的疼痛,到时胸口有什么东西堵着,十分不舒服,

看到她的离去,高洋本想叫住她,张开口,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王公公站在身侧,小声询问,“陛下,要不要将晚悦姑娘叫回来?”

王公公一直注视着高洋的目光,他既能成为高洋身边的红人且屹立不倒,就是靠着察言观色,揣测上意。

“由着她去~”

高洋也带着一行人离去,眼里挥之不去的始终是她惊恐的眼神,无助的哭泣,她始终也与他人一样,害怕自己。

夜空中的一弯银钩,像极了那夺命的弯刀,那皎洁的新月洒下无限清辉。

安幼厥尚在宫中,听闻陛下又变得狂躁起来,便来请安。

“陛下可有事?”安幼厥关切的问道,而用余光望了望四周,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无碍~你退下吧。”心情烦闷的高洋,谁也不想多看。

离开时安幼厥不禁回头多看了一眼那桂殿兰宫,其实,他并不喜欢这里。

“嘘!”

安幼厥一只脚刚迈进马车,便看见晚悦躲在自己的马车里,晚悦示意他不要出声,他点了点头。

“将军,可有何事?”桑柘上前询问着,

“无事,桑柘你先回府吧。”嘴角带着笑意,走进马车,命令车夫驾车出宫。

“晚悦姑娘,怎么在此?”安幼厥在离她位置的不远处坐下,二人各占据一边,保持一定的距离。

安幼厥见她缩在角落里,胳膊上带着伤,眼眶里残存的晶亮泪水,眼睛有些红肿,似乎刚哭过的样子,

“我厌倦了这里的一切,想要离开,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下去了,将军可否带我离宫?”晚悦始终抱膝而坐,这是她觉得最安全的姿态,可以抱着自己感觉到真实的自己,

“找不见您,陛下会着急的,更不会罢休的。”安幼厥

的语气中带着无奈,他亦是不能违抗陛下的命令,在这天下又有几人能真的随心所欲呢!

“不,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想在这肮脏的地方再呆下去了,若你不肯帮我,我即刻跳下马车自己离开,只求将军不要向任何人说见过我。”

晚悦的情绪变得激动,一天下来,她真的已经承受不住,身上的伤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的心灵备受摧残,血腥、狡诈、死亡这才是皇宫,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妄想改变一切可最后连自己都改变不了。

疾驰的马车,在官道上飞奔而去,只留下哒哒的马蹄声,若是安幼厥真的要掉头回去,晚悦真的会纵身跃下,她早已下定决心,离开,每一分每一秒也不可多呆。

安幼厥轻笑一声,“晚悦姑娘,再有一会儿便到集市了,您到那时在下车不迟。”

“也好。”晚悦叹了口气,他表示了同意,也就是说无论前方的路多么艰难险阻,她愿意去闯荡,只求自己的生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安幼厥望着她,此刻的她灰心、失落, 消沉,早已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华,她经历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经历,承受的太多了,如此落寞也是常理,若从此就一蹶不振,恐怕

马车停了,晚悦飞快的窜了下来,安幼厥示意车夫先行回府,

“多谢安将军,就此别过。”晚悦说着,准备转身离去,

看着周围的一切,自由的气息,热闹的氛围,她似乎忘记了自己受过的伤痛,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邺城,

夜色下,灯火通明,白夜如昼,街上比白天还要热闹,集市上更是人山人海,远远传来的都是叫卖声,热闹非凡。

映入眼帘的就是琳琅满目的商品,大片大片的人群摩肩接踵、挥汗如雨~

“今日乃是十五,大小商贩都可以在这里贩卖商品~晚悦姑娘,宫外不比宫中,人心险恶,末将与姑娘同游可好?”安幼厥走到晚悦的身边,询问着她的意见。

若此刻让她离去定是自己失职,日后陛下肯定是要怪罪的,而且她走了再找就难了。

“可以~只要你不带我回宫就好。”晚悦的心情又了些许的变化,小小的期待着古时候的集市,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烂的宫女衣服,这样的逛来逛去有失风雅,还是应该先换一身。

“首先,先去买身衣服!”望着远处的裁缝铺,满意的说道,

“好。”安幼厥淡雅的回答,她的眼中好似又不一样了,又有些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她为自己选了一件月白色的直襟长袍,外罩银灰色丝质大氅,那衣服的垂感极好,头发高高盘起,带着一个与衣服同样是银灰色的冠帽,上面用银线绣着弯弯的明月刚好能遮住额头的瘀伤。

以白娟束胸紧紧缠绕,勒得十分平摊,腰间以一条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紧紧扎着,一双黑色暗纹靴子踏在脚底,俨然一副儒家小公子的形象,走到安幼厥面前,微微笑着,除了个头比他矮了一头,其他外表看来与男子无丝毫的差别。

这家老板的心肠特好,看到她的手臂受伤也为她涂上药包扎起来,掩藏在衣袖中,看不出什么端倪。

“老板多少钱?”晚悦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美滋滋的乐着,这样的衣服穿着

才舒服,宽松合身,淡雅素朴。

“小公子满意看着赏点就好。”老板没有说价钱,许是刚才给她扔掉衣服的时候并未见她带银两在身,才不乱开口的吧。

晚悦止住笑容,她身上并没有带任何银两,尴尬的看着安幼厥,也不好意思开口,看到镜中的自己还带着一对明珠耳环,便取下,“老板,我这副耳环可否抵了这身衣服?”

“自然可以。”他笑着,接过,没有多说一句。

安幼厥也始终不发一言。

他站在裁缝铺的门口,等着晚悦,“姑娘可知,您给他的耳环可买多少件衣服?”轻叹着气,无奈的摇头,当真是不谙世事啊~

很贵重吗?她倒是不觉得,能换得一身衣服就是物尽其用了!

“该吃饭了!”晚悦从裁缝铺走了出来,没理会安幼厥的喃喃自语,也不给他任何感慨的机会,奔着下一个地方出发。

“吃什么?”安幼厥看着这杂陈的食物不为所动,晚悦早已按耐不住,毕竟早饭没怎么吃,其余一天里也都没有吃上饭,望着摊上珍馐美食眼花缭乱,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油条、包子…的诱人香味,她似乎更饿了。

每路过一个摊位,那卖货郎的都在极力地推荐着自己的食物,争着抢着推销,晚悦注意到在街巷尽头有一个小摊,一位年迈的老妇人,在大锅之中煮着什么,

拉着安幼厥的袖口,左转右晃,穿过重重阻碍,终于来到这喧嚣之中唯一安静的场所,

“有馄饨耶~”晚悦望着锅中热乎乎,热浪翻腾的馄饨眼睛发亮,在回头看看安幼厥他并不是很惊讶,也是晚悦没见过这样的景象才会惊讶,他怕是早就司空见惯了吧。

“两碗馄饨~”晚悦拉着安幼厥坐在桌子前,夜里还是有些凉爽,吃着热气腾腾的馄饨最好不过~

“姑娘你确定要吃?”安幼厥在她的耳边小声询问,

“嘘!”晚悦急忙制止,“今夜我且叫安将军为安兄,安将军称呼我为贤弟即可。”晚悦一副男装,他一句姑娘出口,不就露馅了吗~

“贤弟?!”安幼厥磕磕绊绊的喊道,

“对喽~”

大娘端着两碗刚出锅的馄饨放在他们面前,香气扑鼻,晚悦拿起勺子舀起一个吹了吹,咬了一口,汁香味浓,味道不错。

碗是超大的碗,馄饨却十分精致小巧,雪白的薄面皮包着肉馅儿与菜叶,对于晚悦每吃一口都是极大的满足。

那位大娘趁着没有客人自己独自包着馄饨,一盆的馅料,和一张张擀好的面皮,三两下馄饨就已经成型,每当有客人来,就把包好的馄饨放入滚水里一氽,

一小会儿便一只只泛上水面,她在碗中撒上葱、蒜、胡椒粉,滴上香油,放上切成小丁榨菜,捞出飘浮的馄饨,再舀了一勺滚烫的面汤从馄饨上浇下,最后点缀女敕绿的香菜,就可以端给客人了~做法十分简单,味道也十分鲜美。

除了一脸幸福的表情,她也不知道该用何种语言描绘,仿佛受伤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再回头看着安幼厥,他吃得很少碗中的馄饨也几乎没动,问道,“安兄,这馄饨不合胃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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