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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康宁郡主站了出来,道:“就说该多办些这样的聚会,瞧瞧,给我试出来了吧?往日哪里看得出来,如今可是被我们知道了,如此才艺,少不得也要作东请我们再聚一次才是。”

玲珑浅笑,道:“瞧郡主说的,倒像是我抠门儿了,等会子看哪日是闲的,我做东便是。”

众人夸赞了一番,到底又回到了正题,既然琴艺比拼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把诗画摆出来评判的时候了。

按理说这诗画不同类,琴棋更是无法比出高低,如此的评判本就是很主观的,但是康宁郡主之前就有说过,只是图个热闹,众人哪里会有什么意见。

如今诗画一一摆了出来,戴家姐妹的诗其实作得极好,只是和文佳郡主的比起来稍有逊色,几番比较之后,文佳郡主的诗作因一手小篆写得极好,诗意境深远得了第一。

画作却陷入了焦灼的争论,马道婆一幅百花绽放颜色绚烂夺目,隔着画纸众人感觉都能闻见那扑鼻的清香。

另一幅未作署名,却只是寥寥几笔,荒漠大地上,黄土沙地,几颗柔弱的女敕草正拱破大地,冒出了微弯着腰的草尖。

这是扶风的画,只凭意境来说,这一幅破春图毫无意外超过了马道长。

画作粗看很简单,细细看来,着色,落笔皆有讲究,一股苍凉的气氛扑面而来,而那几根女敕草却又仿若一丝春天的柔软与温暖,在每个人心里破土发芽,令人有一种振聋发聩的感觉。

何太夫人看着画作良久没有出声,只抿唇看着。

周芳蕤竟然还决定眼睛有些湿,忍不住抬手拭了一下。

穆夫人却在此时开口问道:“这是哪位的,简直是神了。”

无疑,此时在众人眼中,今日各人的成绩,在这幅画作前都逊色了。

马道婆也是看了又看,眼神闪了闪,开口道:“这画极佳,贫道输得心服口服。”

文佳郡主有个不好的预感,这难道是那顾温静画的?不可能!那顾温静能有几两墨,这画作的布局技巧先不说,就这份意境,岂是她一个闺中女子能作出来的?

文佳郡主更偏于年纪大一些的何太夫人,何太夫人年轻时也是才名远扬的,这应该是何太夫人的画作没错,怎么可能是顾温静的。

文佳郡主的字非常出色,这里所有的字都比不上,可这幅画一字未着,却把那字和诗远远甩在了身后。

玲珑此时道:“这画是永嘉侯夫人所作。”

举座皆惊,那个长得非常漂亮的永嘉侯夫人,那不是花瓶吗?这画真是她画的?

可是说出这话的是湘郡王侧妃,她岂是会胡说的人。

文佳郡主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她觉得心里又苦又涩,仿若吃了两斤黄连。

如今不用谁去主动提出来,大家心里都知道,无人能与这一幅画争锋。

可偏偏有人不服气,那乐怡县主就酸溜溜的道:“就这一幅画有什么好的,我觉得文佳郡主那副字更好,别提那诗了,就算是画我也觉得道长的更好。”

可那马道婆自己都服了输,此时的乐怡郡主说起这话来,就显得非常苍白。

康宁郡主道:“本想投票来着,可永嘉侯府夫人这一手,哪里还有得投,这红珊瑚归你了。”

康宁郡主说完,又怕别的人有什么想法,又道:“大家可有别的意见?”

扶风的画就摆在那里,谁提出来不同的意见,也是显露自己的浅薄见解罢了,众人都一致道是扶风的画作第一。

扶风笑着道:“如此,却之不恭了。”

红珊瑚的归属定了下来,众人对扶风是又羡又妒,可那画作摆在那里,哪里又容得谁的质疑。

康宁郡主道:“永嘉侯夫人,红珊瑚给了你,你这画作,便送与我吧。”

扶风有些迟疑,自己的墨字流落出去,怕招来什么,可一时却找不出拒绝的话。况且这众人面前过了眼,想必以后再有什么也赖不到自己头上来。

扶风笑着应了,道:“只怕你看不上。”

康宁郡主道:“求之不得,另外还得顺便求夫人题个字?”

扶风想了想,提起笔提了两个字:破春!这两字行的草书,不似女子的婉约,反倒如男子一般狂傲有力,配着这幅画,竟完美得寻不出一点儿错来。

何太夫人小声和穆将军夫人说话:“只这一幅画,如若流落到市面上去,只怕也得值几千两,那红珊瑚价值与这画作,说不好谁轻谁重呢。”

穆将军夫人点点头,道:“没想到永嘉侯夫人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的阅历,这种破土重生的极致对比,她竟然能想得出来。”

何太夫人道:“更别提她那笔力遒劲,只那俩字,在座谁都比不上。”

穆将军夫人接着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这永嘉侯夫人棋艺也是一绝,之前一次闺中小斗,竟然能在和文佳郡主的争斗中掌控住棋局。”

何太夫人到吸一口气,道:“有这事?文佳郡主的棋艺我是知道的,我那孙女儿也和她对弈后复过棋,算是个厉害,永嘉侯夫人恁小年纪,怎生会如此厉害。”

穆将军夫人笑了,“听说她是花神托生的,果然跟个神仙一般。”

文佳郡主此时脸上笑得甜蜜,牙却在紧紧的咬住舌尖,要忍住,要忍住。

到了日头西斜,众人也都喝得醺醺然,扶风一直提防着文佳郡主作什么妖蛾子,岂料竟然平平静静的到宴散。

扶风有些看不清楚了,难道是自己所知甚少?

且不管扶风如何狐疑,众人却都开始和康宁郡主道辞,玲珑便问扶风:“可要回去了?”

扶风点点头,道:“你呢?”

玲珑道:“如此便一起吧。”

二人齐齐和康宁郡主道辞,康宁郡主让丫头婆子给扶风抬了红珊瑚回去,扶风笑着接下了。

出得门来,玲珑才道:“方才我听得那文佳郡主一直在与人吹嘘你如何厉害,加油添醋的说起你各种好话,只差把你说成天上的神仙了。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你要注意些。”

扶风一愣,文佳郡主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如此吹捧自己,难道只为了与自己合好?扶风摇摇头,不是。可暂时又不清楚她的意思,扶风只得按捺了下来。

扶风对玲珑点了头,又道有什么事只管派人上侯府寻她,二人说一席话就别了。

康宁郡主聚会之后,扶风声名大振。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康宁郡主拿扶风的画去裱,竟然有人要出一万两千两银子来买!

一万两千两,那是什么概念,只怕那座红珊瑚都不值这么多。

更加有文佳郡主主动提起在永嘉侯府与顾温静斗棋一事,如此一来,扶风被人吹捧成了个倾国倾城却又才艺奇绝的女子。

到了后来连皇后的惊动了,特意向文佳郡主问起扶风来,说是改日要亲自见一见才是。

正在扶风的声名达到巅峰之时,又有一股私底下的议论也在悄悄升起。

那日康宁郡主设宴,不光有达官贵人女眷,更有那据说熟知天文地理的马道长。

妙音观如今也是个出名的存在,马道长的一举一动也颇受人注目。那日马道长在宴席之上看到扶风失态的事被有心人记了下来,摆了个天花乱坠。

有说扶风身上有仙气,马道长修道,自是看得出来,所以吓了一跳。

这是好听一些的说法,不好听的却是说扶风身上一股子狐媚妖精之气,马道长精于驱邪,怕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这就恶毒了,古时之人,本就忌讳神鬼,就是扶风的身世拉了这么个由头,也就是按照顾母说法,是个高僧说起的,到底众人不会说什么。

可如今竟然说扶风是狐狸精,这就比花神什么的要恶毒太多。

古往今来,这狐狸精之类的东西,都是邪恶的存在,如今却安在了尊贵的永嘉侯夫人身上。

扶风皱着眉头听木棉跳脚,“哪个嘴贱的,倒姑女乃女乃面前说说试试?还狐狸精,我还玉皇大帝呢,谁敢这么说,我撕烂他的嘴。”

可谁也不会到扶风面前来说,但是私底下却越发喧嚣,顿时京里流言四起,都说永嘉侯娶了个狐狸精。怪不得那顾家小小一个侍郎,就能和永嘉侯府接亲。

有人传扶风长着血盆大口,好几颗可怕的獠牙,却一身狐臊气,卸了画着的皮,叫人看了好生害怕。

严箴铁青着脸,在书房对季匀发火,“整整两日,你竟然查不出个源头来,我要你何用?”

季匀很是惭愧,道:“这人极其狡猾,寻了小叫花儿传的闲话,一时确实查不出来,那交代的人不仅裹得严实,还没有什么特色,奴才确实没查出来。”

严箴当即就摔了笔筒,“给我继续查,查不出来你别回来了。”

季匀委屈得不行,道:“明明知道谁使的手脚,又何必去查。”

严箴一想还真的是,都气糊涂了。

扶风听了又好笑又好气,还狐狸精呢,你别说,严箴还真对她说过她是狐狸精。

扶风想到这里,自己先红了脸。

扶风想要置这些闲话不理,后宅里一摊子事儿还没有处理好。

翠云交代了德贵拿了□□来毒死昏迷的绿绸,扶风先稳了德贵一日,德贵出府报了信回来,严箴才让人抓了德贵。

德贵招了和白姨娘卢姨娘私通之事,严箴亲自把供状递到了姜氏面前。

姜氏气得脸色发青,可那李氏一向护卢风得紧,姜氏不想李氏又说姜氏迫害妾室,带着供状就去了李氏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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