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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后,苏子策看见路边有个茶棚,便停了下来,同成匠二人将马儿交给茶棚内上前招呼的小二,拉去一旁的简单搭建的马厩里喂些干粮,而他们也去喝口茶吃点东西稍作休息。

等他们喝了些粗茶吃了些简单的吃食后,又好坐了一会儿,觉得也已经休息够了,成匠付过银子,牵过马来,正准备再度出发的时候,竟然见到了赶来的湛谰同总廉。

苏子策一看到湛谰,就明白了他的来意,转头看向成匠道:“看来今日我们还得回璜城了。”

听得成匠松开缰绳,立马握紧了佩剑,苏子策摇头无奈的笑道:“湛王不是来杀我的,只是他有不明白的事情,想要问问我。”

湛谰拉住缰绳使马停后,翻身跨马下来,几步走到苏子策的跟前,他已经听到了方才苏子策同成匠的对话,望着苏子策道:“三皇子果然机智过人。”

苏子策道:“还叫我三皇子呢,如今我跟你一样都是王爷,不一样的是你手握重权,而我只是徒顶王爷名头的闲人一个。”

湛谰并未多言,只是又冲着茶棚里面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苏子策也顺着湛谰的手看向里面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也罢了,你既然已经追来了那我就先跟你一同回璜城,我们去太白楼的雅间内慢慢说吧!”

“不过,我先提醒你一句,很多时候,某些事情不知道可比知道要来得幸福的多。”

湛谰听后,漆黑深邃的眸子越发的深沉了,怕是他当真有误会白冉的地方了,他看着苏子策道:“没了她,本王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苏子策倒深以为然。

这一来一回这般折腾,他们回到璜城内的太白楼后,这天都已经黑了。

苏子策跟湛谰二人来到的那个雅间内,正是苏子策跟白冉先前坐的那个雅间。

里面的陈设一如从前,分毫未改,可是本该坐在他对面的他所深爱着的那个人却不在了。

苏子策欲将重生之事对湛谰和盘托出,所以便让成匠跟宗廉二人也都下去,让他们另开个雅间用晚膳。

宗廉听后先是看了眼湛谰,见湛谰点头后这才同成匠一起退了下去。

湛谰看苏子策这般,这心里头可是没由来的像是漏了一拍般,是从来没有过得慌乱感,但是仍旧是沉着一张脸,并未表现出分毫内心真实的感觉。

苏然而子策却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湛谰的焦虑,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却又如此的相似。

只因为他们都深深爱着同一个女人。

苏子策看着湛谰端着一张肃穆冷峻的脸,知道他此时的内心明明是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接下来即将要说的话

苏子策收回了视线后又重新唤来了小二,不紧不慢的点起了菜来,点菜时苏子策仿佛陷入了回忆道:“这是小冉最爱吃的,来一个吧。”

“这菜带着苦味儿,小冉不爱吃”对面坐着的湛谰听着慢慢,慢慢就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上面有青筋凸起。

苏子策看在眼里,嘴角扬起了抹苦涩的笑意。

最后苏子策点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肴,全是白冉生前爱吃的,苏子策都记的分毫不差,他当然没有忘记让小二上杜康酒。

小二很快就动作麻利的端来杜康酒,苏子策没让小二倒,让他将托盘内的酒壶跟酒杯放下就好。

放下后,苏子策起身将执起其中一个酒壶同一个酒杯递到了湛谰的跟前道:“咱们就一人一壶,先喝着,你尝尝”

湛谰也没有客气,倒满一杯后,抬头就是一口闷尽。

苏子策看了,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们夫妻二人喝这酒的样子倒真的一模一样,犹记得当年我跟小冉第一次在这喝这酒的时候,她看着很伤心,以为你要娶那萧紫,想要借酒消愁”苏子策的嘴角明明就噙着笑,可不知为何在这上扬的弧度之下竟是无边的孤寂感。

湛谰听后先是一怔,然后整个人似陷入了温柔的回忆道:“那时候,本王想要逼她认清自己的心,她是有意于本王的。”

苏子策给自己也倒了杯酒,小啜了口道:“不曾想向来冷心冷面的湛王对情爱之事倒也是自信的很。”

湛谰摇头道:“于她,本王从未真正自信过,只不过是势在必得,迫使她认清楚自己的心意,两情相悦自然最好,若是”

苏子策见湛谰停顿后,便开口问道:若是她对你无意呢?”

湛谰看了眼苏子策诚实的回答道:“那本王也已经认定她了,哪怕绑也要将她绑在自己身边,就算她的心当真不在本王身上,本王也要让她离不开本王,再也不能离开本王。”

苏子策听后先是一愣,似是有千言万语,终也只是饮尽了杯中的杜康酒,所有的百感交集都随着这杯中的余酒,一起倒入了喉间。

然后苏子策才看着湛谰,将他们重生之事原原本本的,开口告诉了他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太白楼内的宾客早已散尽,可是掌柜的却是不敢开口赶湛谰他们走的。

反而还让楼内的小二打起精神来,若是里头有什么吩咐要立刻及时的进去,要小心伺候着。

甚至还让后面厨房的厨子也不准休息,雅间里头要什么菜了,得好立马做好,并第一时间送去。

这雅间内,菜肴动的不多,酒壶倒是空了好几个。

苏子策唤来了小二,再上几壶酒,见小二麻利的端来并下去将门合上后,才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修长的手指捏着酒杯看着里头的微黄却很是清亮透彻的酒水道:“这一世,她对你从未有过二心,哪怕是已经知道上辈子是你让宗廉射杀了她。”

“你可还记得,那日你在这儿破门而入,拽走小冉的时候?”

虽然重生之事太过惊世骇俗,但是联系到从前的细节,湛谰对此却是深信不疑了,听了这么多此时情绪向来不显的湛谰的面上已经满是痛苦、懊悔、心疼等等错中复杂的情绪。

他听苏子策的问话点头道:“本王还清楚的记得。”

苏子策有些冷笑道:“那时候我们的谈话令你误会小冉跟我了吧,后来我又刻意说了些会让你更加误会的话,我知道你都听进去了,并且很在乎,对吧?”

湛谰的手捧着脑袋,神色似挣扎又痛苦道:“那时候本王竟然还不相信我的冉冉,嫉妒你,疯狂的嫉妒你,自从我将她从你那里救回来后,她就像是变了个人般后来甚至让们放弃争夺皇权,还说什么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们之类的话”

苏子策并没有看向湛谰,也没有接着他的话题继续往下,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我猜,她虽然重生了,但是记忆并不完全,明道寺那片桃林里是她上辈子身死的地方,想必她是在明道寺那个院子里住的时日才想起来,上辈子真真要了她命的是宗廉射向她的那支涂了毒的箭。”

“在你将她带离明道寺上的那个院子之前,她曾托方丈给我带信,要见我一面,甚至回到璜城后,都主动约见我,但是她又不全信我,只是一再的试探我,关于她前世真正的死因,那时候的她,恐怕在猜想,宗廉只能是出于你的授意,才会去杀的她。”

“那么白家上辈子的事情,会否也有你的参与,她甚至可以不在乎你杀了她,但是不能接受的是,你会是白家惨烈结局一手促成之人,会是她真正的敌人。”

湛谰恍然道:“难怪,那时候她会说,你这里有她想要的答案,后来你们见面,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苏子策知道湛谰问的是他是如何解释上辈子的湛谰让宗廉去射杀的白冉的原因,苏子策回答道:“如实说得,你无意间知道了白姗欲对她行的事,也是看在她父亲在征战蓝月国时对你多加照拂的份上,想让她死的多些体面,不至于被践踏的太过了。”

湛谰的心都纠结在了一块儿,连呼吸都是疼的,满满的懊悔,慢慢的心痛,如果不曾同白冉相知相遇并且相爱。

知道白家所发生之事,白姗下作的伎俩,让宗廉去杀了白冉,倒确实是自己以往的行事风格,还是难得发了善心的那种。

只是,如今的白冉,可是自己生命中的最重,知道前世她受得那些苦难,自己没能保护好她不说,反而还要了她的命。

今生竟然还不信她,其实他是相信白冉的,只是在嫉妒,嫉妒的发狂

湛谰的神色愈发的痛苦了,但他仍是抬头由衷感谢的望着苏子策道:“本王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并不亚于我,你也明白那个答案对冉冉的重要性,你完全可以骗她上辈子的我杀她就是对白家图谋不轨,但是你没有这样做,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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