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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陈年秘事

荪茜听后,突然想起,快要入宫前的这几日,向来身体强硬的芝麻就无缘无故的高烧不退。

原先在太白楼内同萧紫第一次相见,她听芝麻的意见端着架子,见萧紫离开沉不住气之时。

也是芝麻冲自己摇了摇头,自己方才忍住了想要挽留萧紫的冲动。

那时候芝麻还对自己分析说,自己同萧紫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可是打从自个儿收到父亲荪华的回信,让自己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安分度日,自己亦告诉芝麻信件的内容之时。

芝麻却是对自己循循善诱让自己主动去约见的萧紫。

未曾想那时自己无心的一句玩笑话,说不晓得的人啊,还会以为芝麻她定是收了萧紫的银子去。

没想到竟会是一语成谶。

荪茜复又看了眼黄花道:“竟是我错把鱼目当珍珠,珍珠比鱼目去了。”

芝麻的背叛固然让荪茜愤怒,但是比起芝麻,此时的荪茜却是更恨白冉,甚至把芝麻的这笔账全都算在了不相干的白冉身上。

人的情绪于很多时候,就是这么无理取闹,不可理喻,不去怪真正犯错儿的正主,而是无端的去更加愤恨起自己原本就讨厌的那个人。

因为讨厌她,就把自己身边发生所有的不顺,像是蜘蛛吐丝般全部连接在了一起,都怪在那个令自己讨厌的她身上。

而这边嘉睦堂内正在给格桑列嫁妆清单的白冉,突然就冷不丁的鼻子一痒,毫无预兆的打了一个喷嚏。

明月听后,立马关切的问白冉道:“王妃,您可是着凉了?”

白冉揉了揉鼻子开玩笑的回答道:“没有呢,这好端端的,兴趣是别人骂我了。”

明月听后噗嗤一笑道:“王妃,您这般好,又有谁会骂您呢!”

正好进来的格桑听到后一本正经道:“有。”

这时就连白冉也跟着明月一同,好奇的看着格桑。

格桑向来是个不个会卖关子的性格,当即就道:“郡主”

白冉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看了眼格桑,却是对着明月道:“看来我们的格桑可是大智若愚呢。”

格桑口里的郡主不是璜城里别的什么郡主,说得就是荪茜。

明月道:“她呀,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咱们呢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冉同格桑俱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格桑啊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一本正经道:“这湛王府内少了讨厌的人,空气都清新不少。”

明月听后忍不住捂嘴笑道:“格桑什么时候便得这般会贫了,莫不是被小绿给影响的。”

主仆三人又是一阵欢快的玩笑。

时间流水般过去了,准备了这么些时日,终于让小绿顺利的迎娶了格桑。

白冉和明月,看着这一派热闹的景象,心中一时间,除了喜悦,竟然还生了几分无法言说的滋味,在心头。

格桑大婚后,没几天,湛王府内却来了一位虽说是意想不到但是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人。

没错此人正是荪茜的父亲荪华。

他来的时候,湛谰还在任职,没回到湛王府里。

苏管家向白冉通报后,白冉倒是让苏管家将人直接给请到了嘉睦堂内。

然后让明月下去沏茶。

苏管家将荪华带到嘉睦堂的时候,向白冉行礼后就退下了。

白冉看到荪华后,不用想也能猜到他的来意。

自然是为了他的女儿荪茜来的。

白冉请他落座后,本以为他会主动开口,没料到他闻言坐下后,却是一声不吭。

这会儿明月也已经端着泡好的茶来了,饶是再好脾气的明月,真真切切的又见到荪华,一想到他当初竟然以治好白冉的脸为要挟,让湛谰休弃白冉再娶荪茜,和荪茜后来做的这些事情,就再也难给出个好脸色来。

还是在白冉的示意下,才肯为他倒了杯茶。

这荪华也不客气,接过茶杯,吹了几下后就径自喝了起来。

喝完杯子里的茶,也不再劳烦明月,自己端起茶壶,给自己续上。

白冉礼节性的说了几句话,荪华也是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根本不予回应。

只是一杯接一杯的续茶喝,很快小茶壶内茶就空了,白冉就让明月再去沏来。

明月摇了摇头后,还是下去了。

又沏了壶茶后,这荪华仍旧像是方才一样这般一杯接一杯的饮着茶。

却未置一词,中途还上了趟茅房。

白冉同明月相互看了眼后,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莫不是她们猜错了?这荪华根本不是为了荪茜的事情求她们帮忙来了?

这请人求人帮忙,又岂会是这种态度?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这荪华在看到湛谰回来的身影后,这才站了起来,弹了弹身上做了有些褶皱的布衣袍,对着湛谰道:“湛王,请借一步说话。”

湛谰见白冉冲自己微微颔首后,便让荪华随自己去了书房。

宗廉将书房的门推开后,看着两人进去了,又将书房的门给合上自己退出来在门口站着了。

湛谰坐在黄花梨木圈椅上,看着也已经落座的荪华淡淡道:“你的好女儿竟然同萧皇后勾结,企图陷害本王的爱妻。”

荪华也回看着湛谰道:“老夫知道。”

湛谰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该来这一趟,这次我是不会帮你女儿的。”

荪华闻言,面上没有丝毫的意外,显然早料到湛谰会这般说。

湛谰见状,不咸不淡道:“荪大夫这般模样,这次又要以何为挟,让我非救你女儿不可啊?”

荪华听后,神情才有了裂缝,踌躇片刻后终于还是道:“湛王你只知道老夫让王妃被大火毁了的容貌恢复如昔,可曾知道我是用了什么法子?”

湛谰并未回答,只是平静的看着荪华,等待着他的下文。

荪华见湛谰并不接话,脸上也未有尴尬之色,停顿片刻后就继续开口道:

“湛王妃所遭受的痛苦就不必再提及了,只是那个无辜的女婴却是为了湛王妃的容貌恢复如初,可是被老夫活生生得剥了皮,置换到了湛王妃的脸上去的。”

荪华说道这里后,打量了湛谰的神情并未发现有异,显然是早就知道此事了,心下突然不似来时那般的笃定,语气了竟也有了似慌乱道:

“老夫见湛王妃亦是个善良的女子,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如今的脸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惨烈又痛苦的死去才换回的,想必从此定会是寝食难安吧!”

“这造下的孽会成为内心的煎熬”

“老夫不求湛王别的,只是将茜儿从大皇子府里救出来,老夫自然会带着她远离皇城,绝不会再留下来碍湛王和湛王的眼。”

“这事对老夫来说难如登天,但是于湛王却是举手之劳的事。”

湛谰的手在案前叩了几叩,看着荪华道:“其一,这孽也是荪大夫你为了自己的女儿换取一己之私,是你父女二人造下的,和本王的妻子又有何干系?”

“其二。你女儿好端端的在大皇子的府邸做他的妾氏,何谈一个‘救’字啊!”

荪华听后睁大了老眼看着湛谰愤怒又无可奈何道:“你、你”

最后只能沉沉的叹了口气,神情陡然颓废,不知是在对湛谰还是对自己自言自语的担心道:“茜儿是以这样的方式入的大皇子,且不说大皇子不会真心爱护她,这般尴尬的处境又只是区区一个妾氏,上头还有大皇妃,侧妃,其它的妾氏想要刁难欺负我的茜儿,岂非易如反掌。”

“可这毕竟也是昌隆帝下旨的事情,我就算有法子能将茜儿带出大皇子府,若是被追究起来,我们父女两也断然逃不出璜城。”

“所以,所以老夫才腆着一张老脸来找的湛王”

湛谰并没去理会荪华,只是对站在门外的宗廉道:“宗廉,送客”

门外的宗廉闻声立马就推门而入了,进入书房后对着荪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荪华不敢置信的看着湛谰道:“湛王不是很在乎王妃吗?当真不怕我告诉王妃那被剥皮的女婴之事?会令王妃神伤。”

湛谰听后,回答的语气依旧淡淡,可是眸中骤然变冷道:“荪大夫可别忘了,你现在可还是在我的湛王府内,我的书房里,自己是否有命活着走出去都还未可知,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威胁本王。”

荪华似是浑身一震,然后才稳住了心神看着湛谰道:“湛王,你可知医理毒物,看似是两个极端,实则一脉相承,老夫的医术如何想必湛王也已经是见识过了得。”

“老夫不仅会医人,也会用毒。”

“方才老夫坐在嘉睦堂内坐着时,可是和湛王妃同饮一壶茶,在等湛王回府的一个多时辰里,湛王不妨猜上一猜老夫可有给王妃下什么难解的毒物?”

湛谰听后,倒是从容回答道:“荪大夫,若是你当真下毒了,大可在一开始就以此为挟。”

“为何非得等本王下逐客令了,才慌忙道出啊。”

荪华掩饰笑道:“想要得到湛王的帮忙,老夫不得做两手准备吗?”

湛谰看着冥顽不灵的荪华摇了摇头道:“荪大夫,不对本王应该要叫你华太医才对。”

荪华在听清湛谰的话后看向湛谰的双眸陡然睁大,不敢置信的伸出已然颤巍巍的手道:“你,你是怎么”

湛谰回答道:“华太医,虽然你曾要挟本王,但是本王看在你毕竟也曾医好本王的眼睛同王妃脸的份上,本王就当做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你本是太医院众太医之首的华太医,华掌院,凭借着这妙手回春的精湛医术,别说曾经还是皇子的昌隆帝了,就是当初的皇帝也要敬你三分。”

“你这一生可谓是全毁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如今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你也全然改头换面,隐居山林,显然是经受了很多的苦,如今能逍遥在这的活下来就很不错了。”

“你就莫要再管荪茜的事情了,你为她做得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况且她也不是你的亲生女儿,离开皇城吧,我全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荪华听后,望着湛谰道:“这是她的女儿,就是我华临的女儿,我怎么能弃她于不顾。”

湛谰摇了摇头道:“你这么做又是何苦呢,本王不妨告诉你那日昌隆帝在长椿殿内已经看见了荪茜,荪茜是不是同她的母亲长的很像。”

荪华闻言更是觉得不妙,看着湛谰神情凝重,坦诚道:“十分肖像。”

湛谰听后道:“如此,你更是应该及早离开璜城。”

“这桩有失皇家颜面的陈年旧事,既然我能查到,别人也不是不能查到。”

荪华向湛谰深深的鞠了个躬后道:“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老夫你什么都知道了,是老夫堪堪要触碰到湛王的底线之时,才告诉老夫,并且看湛王的模样可不打算将老夫我供出来。”

“老夫听闻天翱朝威名赫赫的湛王,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湛谰笑了笑道:“本王确实并非什么良善之辈,放你一马不过是在替本王的王妃积德。”

荪华笑道:“想不到湛王也信这些。”

湛谰爽朗的笑道:“自是不信的,但是王妃是本王的软肋。”

荪华点了点头带着愧疚道:“之前的事情是老夫对不住你们,这会儿湛王猜的没错,老夫可没给王妃下什么毒。”

湛谰回答道:“若是你真这般做了,我定是会让你没命踏出我的书房,之前你给荪茜的回信本王看过了,你倒是也劝她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安稳度日,可她偏生是个愚昧不惜福的。”

荪华苦笑道:“或许是老夫上辈子就欠她母女俩的吧,前世债,今生尝。”

湛谰看了摇了摇头道:“总之本王言尽于此,从今以后就是荪大夫还是华太医,全看你自己。”

荪华看着湛谰道:“老夫多谢湛王了,若老夫苦心隐藏的这一切最终还是无法瞒住,老夫绝对不会再牵连湛王你的。”

“还有,是茜儿不懂事,老夫竟然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小人行径来威胁湛王反过来帮老夫来救茜儿。”

“是老夫强人所难了。”

言罢后,带着一脸的决绝之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念起,万般情,是福,亦是祸。

求而不得,得而不在,皆是苦中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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