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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章 代替主子

司馔就忙不迭地摇头:“不,不是婢子!兰惠妹妹,婢子一直未离开这里半步。婢子若有什么,妹妹不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后面一句终究底气不足,声息渐弱。

“哦,是吗?”兰惠就慢慢踱到司馔跟前,“不是最好,咱们做婢子的,还是本分些的好!”兰惠意有所指地又教训了句司馔。

龚便张目看了眼兰惠。

这个兰惠看来很是得六皇子的欢心嘛,都代替主子训诫起了旁人!

“兰惠,你且下去歇息吧,我这里用不着那么些人,你若得闲,去竹惠哪里替换她一会儿,也好叫竹惠用口吃食。”司馔总归是先六皇子妃的人,由人推己,龚也不想落井下石,配合着兰惠给司馔一个下马威。

看了眼宫里派来的一直如老树桩般恭立着的老垣母,又怨恨地瞧了眼司馔,兰惠非常不情愿地低低喊了句:“王妃,那……您这里岂不没有了……”

自己人三个字,龚不待兰惠说出口,便挥手打断了她,“兰惠,谢谢你,我这里真的不需要那么些人手。”龚再次阐明了自己的意思。

兰惠便极不情愿地躬身施礼:“诺,王妃,婢子这就替换竹惠去。”就倒退着出去。

竹惠被龚安排着看管她所带来的一应陪嫁之物,菊惠则被她安排着照管那六百金和那颗夜明珠,心惠则贴身跟随着她。

只有这兰惠,龚没有给她安排具体的活计。原因很简单,兰惠是六皇子的人,龚根本就不相信六皇子,又怎么可能相信兰惠呢?

兰惠走后,寝室里就只剩下御婢司馔和那位老垣母,外加新妇龚三人。

龚便招手请司馔取一盆清水来,净面洗漱,又将自己的高髻放下打散,重新梳了个简单的发式,这才稍觉清爽。

待神清气爽后,龚才有心打量起寝室里的一切来。

酸枝梨木的地板,地板上铺设着大块的西域长毛地毯,北墙边是一水的紫檀箱子……依旧是没有高桌高椅,睡卧之处也只是之前铺就好的两张卧席。倒是有枕头,且还是并排的两个!

一一扫过,龚不禁暗暗撇嘴:王府又能怎样,还不是席天幕地的睡觉!

诶,若是能有一张大床睡觉,该有多好……

到了此刻,龚倒是万分想念起她那蜗居的单人床了,就是大学时代学生宿舍里的上下铺,也够令人怀念的。

就在龚感叹之际,御婢司馔似磕头虫般地一个劲儿点头,还手捂嘴唇,频频打着哈欠。而一直站成了老树桩般的老垣母,则似被人打了麻醉针,一头栽倒在地!

当意识还尚存一线清明之际,龚知道,自己又一次地被人下了蒙汗药。

……也不知过了多久,龚感觉脸上有丝丝凉意,便倏然睁开了眼。

“八姑子,您总算醒了,婢子……”心惠那惊喜交加又略带哽咽的声音自身畔响起,一丝清凉便又滑过了龚的面庞。

是心惠再次用湿了水的凉帕子为她敷着额头。

龚便闭了闭眼,咽了咽口水,哑声问:“心惠,这是在哪儿?”

宁垣母的脸便探了过来:“自然是在王府里,还能在哪儿?”说着话,宁垣母便让心惠起开,端来了一碗蜜水,给龚润润嗓子。

看着龚一口气饮尽蜜水,宁垣母慈爱地用手里的娟帕为龚沾了沾嘴唇上的水渍,扭头又满眼敬服地朝身畔也一直俯视着龚之人,深深施礼:“老奴代我家小姑子多谢殿下了,多谢殿下再次救命之恩!”宁垣母说着话,就要给六皇子磕头。

赵长垣自然不允,命一旁的兰惠赶忙扶住了宁垣母,并笑着道:“宁垣母此言差矣!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要护得周全,谈不上救命不救命的,难不成在本王的府里,本王的王妃还不能安睡了?那岂不成了笑话!爱妃,您说,小王说的可对?”最后一句说完,赵长垣还朝龚促狭地了双目。

明显地调侃她的意思。

龚不好瞪眼,却也知道,这次看来又是六皇子救了自己。

便欠起身来,口中道谢:“八姑子多谢殿下了!”

赵长垣却不领情,负手而立,正色道:“王妃是嫌弃小王吗?就这么不待见王妃这个称号?!同牢之礼已成,怎么还不改口?!”一副生气的样子,似又想起一事来,立即赶起了人:“你们都下去吧,本王的爱妃想是尚未敦伦,还以为自己不是王妃呢!”

一边挥退着几人,一边抱怨着:“……原本今日是本王的新婚敦伦夜,却差点叫人坏了本王的好事!”

刚刚清醒过来的龚,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心惠和宁垣母等人,自自己的眼前被赶出了门!

这还不算完,赵长垣又立于房门口,高声喝令着:“戢影、戢夜,本王今日赏你们二人每人十金,你二人今夜务必要守护好此处,不得离开寝殿半步!记得要确保王妃和本王的安全,且不可让宵小之人听了壁角去!”

言罢,赵长垣又抬首望了望天光明显大亮的窗外,恨声嘀咕着:“这个三皇兄,也太过小气,只不过摔断了腿,就一直闹腾个没完没了,新婚敦伦夜也闹得险象环生的,不让人消停,这天色都快亮了,仓促间也不知来得及不……”

戢影和戢夜就相互对视一眼,隐忍着笑意,齐声应诺:“属下定不辱使命!属下多谢王上赏赐!属下给王上贺喜了!”二人抱拳施礼后,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寝殿四周的暗影里。

世间还有如此之厚脸皮之人,若是有超越赵长垣者,龚情愿再死回去!

龚都不知要如何形容了,羞愤不已地又仰躺了下去。

赵长垣显然没有给她缓气的机会,小心地关闭好了屋门,转身快速地来到了龚所在的卧榻旁,三两下便除掉了身上的衣袍,只余中衣就钻进了龚的锦被内:“爱妃,小王来晚了,让爱妃等的辛苦了!”

说着话,手脚干脆地、紧紧地搂住了龚的身子。

一阵僵冷倏忽袭来。

龚不自禁地便僵硬了身体。

“咦,爱妃这是冻着了吗?”赵长垣边说,边伸出手臂模了模锦被,“这百子图的锦被,还是宫里母后赏赐的呢!母后还盼着爱妃为我皇嗣多多开枝散叶呢,怎地爱妃却是受冻了?嗯,既如此,该当换条厚一点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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